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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幽州台歌陈子昂大全11篇

时间:2022-04-19 02:55:04
登幽州台歌陈子昂篇(1)

陈子昂是初唐时期最重要的文学家之一,而且在中国历史上也是一个有作为的人物。长期以来,学术界一直将初唐文学的革新之功归之于陈子昂,认为他是反对齐梁文学,提倡汉魏风骨,引领盛唐气象的革命功臣与标志性人物。其实,陈子昂为人们大加称赏的诗作主要是《登幽州台歌》与《感遇诗》38首,以及阐述其主张的《与东方左史虬修竹篇序》。如果对陈子昂认真加以检讨,可以发现,作为武则天时期的一个京洛文人,他并没有摆脱宫廷的氛围。但他又不像珠英学士那样的近臣,因而在诗歌理论与创作上尽力追求复古从而力求体现出自身的价值。人生与创作的复杂性使得后人对陈子昂的评价莫衷一是,而通过对陈子昂的再检讨以探求唐诗演进的规律也就颇有必要。

一、陈子昂与武周政治

卢藏用《陈子昂别传》说:“年二十一,始东入咸京,游太学。历抵群公,都邑靡然属目矣。由是为远近所籍甚。以进士对策高第。属唐高宗大帝崩于洛阳宫,灵驾将西归,子昂乃献书阙下。时皇上以太后居摄,览其书而壮之,召见问状。子昂貌寝寡援,然言王霸大略,君臣之际,甚慷慨焉。上壮其言而未深知也。乃敕曰:‘梓州人陈子昂,地籍英灵,文称伟曜。’拜麟台正字。时洛中传写其书,市肆闾巷,吟讽相属,乃至转相货鬻,飞驰远迩。秩满,随常牒补右卫胄曹。上数召见问政事,言多切直,书奏,辄罢之。以继母忧解官。服阕,拜右拾遗。子昂晚爱黄老之言,尤耽味《易》象,往往精诣。在职默然不乐,私有挂冠之意。”从这里大致可以看出几个方面:(1)陈子昂的一生,与武则天执政相始终。(2)陈子昂赢得名声,是东入京城,进士及第,任职朝廷的结果。(3)陈子昂具有十足的书生气,故上书时“言多切直”。

武则天对陈子昂的赏识,是因为他上了《谏灵驾入京书》。他认为高宗灵柩西还,必大兴土木,“但恐春作无时,秋成绝望,凋瘵遗噍,再罹饥苦”。武则天“览其书而壮之”,说明了陈子昂刚走入社会,涉足政治,就与武周政权有一致性。他是在武则天打击门阀世族制度、不断改革政治时期成长起来的一代知识分子,因而对于武周统治始终寄予厚望。紧接着就是光宅元年(684)献书阙下,武则天召之金华殿,子昂“因言伯王大略,君臣明道”,随即授官麟台正字。这时,陈子昂写了一首《答洛阳主人》诗以明志,对于武周政治抱有极大的期望,因而“清晏奉良筹”,对于自己的前途更是充满信心:“再取连城璧,三陟平津侯。”其后,武则天也常召见陈子昂,以问政为要。

690年,武则天即皇帝位,改国号为周,改元天授,并作诗《上礼抚事述怀》,陈子昂有《奉和皇帝上礼抚事述怀应制》,对于武周革命大加颂扬。《新唐书》本传说:“后既称皇帝,改号周,子昂在《周受命颂》以媚悦后。”他在《大周受命颂表》中说:“今者凤鸟来,赤雀至,庆云见,休气生,大周受命之珍符也……臣不揣朴固,辄献《神凤颂》四章,以言大周受命之事。”又有《庆云章》说:“庆云光矣,周道昌矣。九万八千,天授皇年。”陈子昂为武周代唐作颂歌,一方面表现出他对武周政治的认同感,另一方面也说明他将在这一新兴的政权中大显身手。宋人叶适说:“子昂,终始一武后尔,吐其所怀,信其所学,不得不然,可无訾也。”清人潘德舆说:“谄武,而上书请立武氏九庙,皆小人也。”又说:“子昂之忠义,忠义于武氏者也,其为唐之小人无疑也。”潘氏以名教为标准非议陈子昂当然失之固陋,但说陈子昂“忠于武氏”,上书之事“皆事关君国”却是符合历史事实的。

二、陈子昂诗的再认识

(一)陈子昂与宫廷文学

我们检讨陈子昂现存的诗作,发现与当时宫廷文学具有很大的一致性,这和他将自己的政治生命与个人抱负跟武周政治紧密联结在一起密切相关,也与当时京城诗坛中心的氛围相联系。作为立志要为武后效力的陈子昂,他是无法脱离当时的环境的,因而在诗歌中有多方面的表现。一是应制。子昂现存应制诗有两首,即《洛城观应制》、《奉和皇帝上礼抚事述怀应制》。二是宴集。陈子昂《晦日宴高氏林亭序》颇能表现宴集的盛况:“夫天下良辰美景,园林池观,古来游宴欢娱众矣,然而地或幽偏,未睹皇居之盛,时终交丧,多阻升平之道。岂如光华启旦,朝野资欢,有渤海之宗英,是平阳之贵戚。发挥形胜,出凤台而啸侣;幽咱芳辰,指鸣川而留宴。列珍羞于绮席,珠翠琅;奏丝管于芳园,秦筝赵瑟。冠缨济济,多延戚里之宾;鸾凤锵锵,自有文雄之客。总都畿而写望,通汉苑之楼台。控伊洛而斜,临神仙之浦溆,则有都人士女,侠客游童,出金市而连镳,入铜街而结驷。香车绣毂,罗绮生风;宝盖雕鞍,珠玑耀目。于时律穷太簇,气淑中京,山河春而霁景华,城阙丽而年光满。淹留自乐,玩花鸟儿忘归;欢赏不疲,对林泉而独得。伟矣!信皇州之盛观也。”这样极度赞赏的文字,表明他对于武后时期宫廷诗风的认可与赞赏。此类宴集诗对当时诗坛的影响,应该比单以抒发个人情怀的《登幽州台歌》与《感遇诗》大得多。我们现在的研究往往把后人的认识搬到当时的环境中去,是不完全符合实际的。三是与宫廷诗人的关系。如赠宋之问《征东至淇门答宋十一参军》、《同宋参军之问梦赵六赠卢陈二子之作》;赠崔融《咏主人壁上画鹤寄乔主簿崔著作》、《送著作佐郎崔融等从梁王东征并序》、《登蓟城西北楼送崔著作融入都并序》。

(二)理论与创作背景

历来被誉为陈子昂诗歌革新揭纛之作是《与东方左史虬修竹篇序》:“文章道弊,五百年矣。汉魏风骨,晋宋莫传,然而文献有可证者。仆尝暇时观齐梁间诗,彩丽竞繁,而兴寄都绝,每以永叹,思古人,常恐逦逶颓靡,风雅不作,以耿耿也。一昨于解三处,见明公《咏孤桐篇》,骨气端翔,音情顿挫,光英朗练,有金石声。遂用洗心饰视,发挥幽郁。不图正始之音复睹于兹,可使建安作者相视而笑。”这段话,大凡研究唐代文学史者,多加以引用,并给予极高的评价。罗宗强先生说:“这序中表达的思想,实是他在创作实践中所追求的诗歌理想的理论表述。”一般认为,序中表现的风骨与兴寄的主张,在陈子昂的《感遇诗》与《登幽州台歌》中得到充分的表现。其实这种看法也失之偏颇。

清人朱庭珍在《筱园诗话》卷一就讲述了初唐诗的弊端:“骨有余而韵不足,格有余而神不足,气有余而情不足,则为板重之病,为晦涩之病,非平实不灵,即生硬枯瘦矣。初唐诸人,西江一派是也。”陈子昂当然也包括在内。余恕诚先生进一步阐释说:“朱氏所说的‘韵不足’、‘神不足’、‘情不足’,归根结底是性情不足。骨格离不开性情,离开了性情,作品就板重不灵了。贞观朝宫廷试有此病,陈诗在一定程度上亦有此病。”故《修竹篇序》虽然作于陈子昂卒前几年,但并不是他创作实践中追求的诗歌理想的理论表述。

同时,所赠予的对象东方虬,也是宫廷诗人中一员,作诗的总体环境应不能脱离当时的具体环境。故而陈子昂所说的“骨气端翔,音情顿挫,光英朗练,有金石声”,应该指的是诗歌体式方面的特征,而“汉魏风骨”与“风雅兴寄”,也是陈子昂读东方虬诗的称道感发之作,并不是理论意义上的批评,也未在陈子昂的创作中得到充分的体现。这一类诗序中体现的作者对于诗坛的看法,远不如学士诗人群体中人对于诗格、诗律探求著作的影响之大。

(三)《登幽州台歌》考证

陈子昂备受历代诗人称道的诗作《登幽州台歌》,历来被称为风骨高扬的标志,其实也是很值得怀疑的。怀疑的依据是这首诗并非陈子昂的原创。罗时进先生在其《唐诗演进论》一书中,有《〈登幽州台歌〉献疑》一节加以论述,颇可参考。

首先,这首诗不见于卢藏用编纂的陈子昂文集。明杨慎《升庵诗化》卷六说:“陈子昂《登幽州台歌》云:‘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其辞简直,有汉魏风,而文集不载。”罗时进进一步考证说,《陈伯玉集》最早的刻本弘治四年杨澄校正本不载《登幽州台歌》,至于后来《全唐诗》于中华本收入此作,并不能作为版本依据。

其次,从这首诗最早的出处看,也是值得研究的。卢藏用在《陈子昂别传》中说:“军次渔阳,前军王孝杰等相次陷没,三军震慑。子昂进谏曰……建安方求斗士,以子昂素是书生,谢而不纳……他日,又进谏,言甚切至,建安谢绝之,乃署以军曹。子昂知不合,因箝默下列,但兼掌书记而已。因登蓟北楼,感昔乐生、燕昭之事,赋诗数首,乃泫然流涕而歌曰:‘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时人莫之知也。”然《本事诗・嘲戏》记载了这样一段话:“宋武帝尝吟谢庄《月赋》,称叹良久,谓颜延之曰:‘希逸此作,可谓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昔陈王何足尚耶?’”周本淳先生阐释说:宋武帝在“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前面加上“可谓”字样,表明这两句是当时人所熟知的话,后续两句的意思比较常见。而《登幽州台歌》精彩集中在前两句,前人评说“胸中自有千古,眼底更无一人”,也是就前两句而言的。而这两句点睛所在却是晋宋时的熟语,因此在卢藏用看来,这不是作诗,而是古人长歌当哭以发抒悲慨。所以编集时期而不取。

(四)复古的偏颇与艺术的不足

唐代时期的诗坛,受齐梁诗风影响较深,在改变诗风方面,人们也做出了很多探索和努力,一个重要的标志就是提倡复古,至陈子昂而大力张扬。其实,就复古而言,初唐所走的并非是一条成功的路。闻一多、林庚、叶嘉莹……不少研究者对陈子昂都有这样的定位,认为他是沟通了“汉魏风骨”与“盛唐气象”的一座桥梁,而“风骨说”与“兴寄说”亦可作为陈子昂之代言。其实,在唐太宗时,此二者已引起关注,《置文馆学士教》说:“引礼度而成典则,畅文辞而咏风雅。”这是在置文馆学士时,皇帝对臣下的要求,这样的影响应该比单个文人的提倡效果更大,但事实却不尽如人意。理想的提倡与创作的背离形成巨大的反差。唐初实际的诗歌创作因为因袭而仍有齐梁旧风的余波,太宗所提倡的风雅,因为只在宫廷实施而偏向于对开国伟业的歌颂。诗歌以歌颂作为主旋律,成为御用的颂体诗。其时的作品大多是君臣文士们的应制、酬唱、咏物、宴游,即便写道个人遭遇,也是宦游、隐逸、征戍、登临等境遇的叙述。其复古的初衷不仅没有达到,反而造成诗界的混乱。

陈子昂提出“汉魏风骨”与“风雅兴寄”的口号虽很明确,但其偏颇却不亚于太宗时复古带来的弊端。首先表现在他对建安文学的内涵缺乏深刻的认识。建安是文学自觉的时代,风骨的高扬与教化的减弱是相辅相成的。加以这一时期的诗坛以曹氏父子为代表,以邺下文人为主干,形成了一个群体,开创了一代诗风。这也是陈子昂所无法替代的。故而陈子昂提倡的“建安风骨”只是借用了这一旗号,而在创作实效上并不能取得多大的成绩。其次,在文学观念的表现上更为狭隘。上文谈到,陈子昂的一生,是与武周政治共命运的一生,尽管他也有不平和哀怨,但并没有政治上的对抗。从文学与政治的关系来衡量,陈子昂是更偏重于政治的人。这样,他在复古并提倡“汉魏风骨”与“风雅兴寄”时,特别强调儒家的入世精神,过分发挥其中的教化思想,有意无意地忽视了诗歌的艺术价值。而其实,陈子昂所说“骨气端翔”应这样理解,骨实而气虚,“骨”指诗歌应该有一种劲健刚直的思想力量,故言“端”,“端”者,端直,刘勰有言:“结言端直,则文骨成焉。”意类此。气,指诗歌应有一种浓烈昂扬的感情力量,故言“翔”,“翔”者,高扬俊爽,刘勰又言:“意气俊爽,则文风生焉。”意亦近此。可知“骨气”实指风骨而言。风与骨,是各有侧重的。风,指强烈的感情的感染力、鼓动力,骨则是指义理的逻辑力、说服力。而盛唐诗人们对于风骨的追求,是与陈子昂不同的。由于他们的着眼点是放在诗上,为诗的特征所决定,所以侧重在情,而不在理。盛唐人所言之风骨,实偏指风;所言骨气,实偏指气。而风与气,都是情的范畴。相较之下,陈子昂的风骨说则缺乏相应的性情予以充实,故作品艺术感染力不强,显现出文不胜质、理过于辞的缺憾。他的功利心远在其诗性思维之上,即便是《感遇诗》,后人也有以为是“多感叹武周革命”之作。这样的结果是与唐诗主情韵的格调不吻合的。至于盛唐人对他的称颂,则往往出于自身的需要或对前辈的尊重,而不全是对其诗歌的赏识。这就是陈子昂的风骨说与兴寄说备有称赞,而其诗并未脍炙人口的原因。

三、结语

由于复古的偏颇与艺术的不足,使得陈子昂与盛唐诗并无必然联系。初盛唐诗的演进主线还是应该为以京洛为重要环节的文人学士群,陈子昂虽得盛名于京师,亦为武后时期珠英学士群体成员,但他只是自始至终都未进入其枢要核心,其理论创作,尤其是近体诗的创作,基本偏离了唐诗的发展主线,因而不得不在某种程度上影响了他的成就。盛唐以后的李白、杜甫等人,对于陈子昂虽然大加标矜,然细读其诗,受陈子昂的影响却并不明显。故而对陈子昂做进一步的研究时,于成说之外细致关注推敲其本来面貌与真实地位,便更显重要了。

参考文献

[1] 陈子昂.陈子昂集[M].北京:中华书局,1960.

[2] 董诰.全唐文[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0.

[3] 刘.旧唐书[M].北京:中华书局,1975.

[4] 欧阳修,宋祁.新唐书[M].北京:中华书局,1975.

[5] 叶适.习学记言序目[M].北京:中华书局,1977.

[6] 潘德舆.养一斋诗话[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3.

[7] 罗宗强.唐诗小史[M].西安:陕西人民出版社,1978.

登幽州台歌陈子昂篇(2)

陈子昂(六六一―七二),字伯玉,梓州射洪(今四川省射洪县)人。唐睿宗文明元年(六八四)进士。武后时,官右拾遗,直言敢谏,所陈多切中时弊。曾随武攸宜征契丹。后解职归里,为县令段简所害,死于狱中。后世称为陈拾遗。[1]

据《全唐诗》:“(子昂)少以富家子,尚气决,好弋博。后游乡校,乃感悔修饬。初举进士入京,不为人知。……”[2]在初唐诗人中,“四杰”之外,子昂应是独特的一个。所谓独特,指其品格。笔者不揣浅陋,拟从人品、诗品、文品三层浅论之,未当之处,尚祈方家指正。

就人品言,子昂堪谓奇绝瑰伟。

同据《全唐诗》:“……初举进士入京,不为人知。有卖胡琴者,价百万,子昂顾左右,辇千缗市之。众惊问,子昂曰:余善此。曰:可得闻乎?曰:明日可入宣阳里。如期偕往,则酒肴毕具。奉琴语曰:蜀人陈子昂,有文百轴,不为人知,此贱工之伎,岂宜留心?举而碎之,以其文百轴遍赠会者。一日之内,名满都下。”[2]

子昂生值“初唐”,然从上述引文可见子昂何其自信,又何其有心,毋言当时,即使其后“盛唐”,诗人群体中如彼者恐也难有几人。而其事及子昂在此中所表现出的精细、决断与英气,化用其诗言,恐亦“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吧。此一事,堪见“奇绝”一面。[3]此其一。

其二,子昂之瑰伟可见于其关心国计民生,敢于直谏。此点在正史、别史中均有记载。据统计,有关陈子昂上书事,《旧唐书》载2次,《新唐书》载4次;《唐会要》载6次,《资治通鉴》载6次,《读通鉴论》载1次,论1次,《通典》载1次。

观其上书所言,不惟忠直,更见大略。《读通鉴论》曰:“陈子昂以诗名于唐,非但文士之选也,使得明君以尽其才,驾马周而颉颃姚崇,以为大臣可矣。其论开间道击吐蕃,既经国之远猷;且当武氏戕杀诸王、凶威方烈之日,请抚慰宗室,各使自安,撄其怒而不畏,抑陈酷吏滥杀之恶,求为伸理,言天下之不敢言,而贼臣凶党弗能加害,固有以服其心而夺其魄者,岂冒昧无择而以身试虎吻哉?故曰以为大臣任社稷而可也。”[4]

可为大臣任社稷,而不得明君以尽其才,诚为子昂人生的大缺憾,但无损于其品格的瑰伟,反而奠基和充实了其诗歌内涵。

子昂为人史书可鉴,诗品、文品与此息息相关。

关于诗品,姑以《感遇诗》为例述之。

《感遇诗》38首,非一时一地所作,所感本事不一。后人评价子昂诗,除略提及其文采稍欠外,多重其风骨兴寄,重其开一代风气之文功。[5]于此,笔者在粗读子昂诗中也有所感。

如(21)[6]“蜻蛉游天地”:

蜻蛉游天地,与世本无患。飞飞未能止,黄雀来相干。

穰侯富秦宠,金石比交欢。出入咸阳里,诸侯莫感言。

宁知山东客,激怒秦王肝。布衣取丞相,千载为心酸。

读此诗,可感诗人虽表面写史事,但无疑是寄寓自身的“兴寄”之作。

又如(27)“朝发宜都渚”:

朝发宜都渚,浩然思故乡。故乡不可见,路隔巫山阳。

巫山彩云没,高丘正微茫。伫立望已久,涕落沾衣裳。

岂兹越乡感,亿昔楚襄王。朝云无处所,荆国亦沦亡。

读此诗,不惟感深情雅健,抑扬顿挫之声调亦充盈在耳。“伫立望已久,涕落沾衣裳”句可见曹子桓《燕歌行》之痕迹。[7]

再如(34)“朔风吹海树”:

朔风吹海树,萧条边已秋。亭上谁家子,哀哀明月楼。

自言幽燕客,结发事远游。赤丸杀公吏,白刃报私仇。

避仇至海上,被役此边州。故乡三千里,辽水复悠悠。

每愤胡兵入,常为汉国羞。何知七十战,白首未封侯。

读此诗,子昂于国愤、家仇之激情毕现,然“故乡三千里,辽水复悠悠”、“亭上谁家子,哀哀明月楼”之句,复见建安风韵。

综观子昂38首感遇诗,虽名之“感遇”,实为“感不遇”;虽其间不无寄身释道以自适的情绪,但基本是儒家用世思想遭遇现实挫折后的折射。以下章句可见:

(14)“临岐泣世道,天命良悠悠”,“西山伤遗老,东陵有故侯”。

(16)“圣人去已久,公道缅良难”,“伊人信往矣,感激为谁叹”。

(18)“逶迤势已久,骨鲠道斯穷”,“世道不相容,嗟嗟张长公”。

(22)“登山望宇宙,白日已西暝”,“云海方荡谲,孤鳞安得宁”。

(25)“玄蝉号白露,兹岁已蹉跎”,“群物从大化,孤英将奈何”。

(28)“来高唐观,怅望云阳岑”,“雄图今何在,黄雀空哀吟”。

(30)“可怜瑶台树,灼灼佳人姿”,“但恨红芳歇,凋伤感所思”。

(32)“马上骄豪子,驱逐正蚩蚩”,“蜀山与楚水,携手在何时”。

(33)“疲苦沦世,忧日琴淄”,“眷燃顾幽褐,白云空涕”。

(38)“盲飙忽号怒,万物相纷”,“溟海皆震荡,孤凤其如何”。

因而,子昂诗之品格,是其激奋昂扬之内在感情的外化(反射),是其奇绝瑰伟之人品的曲折反映。而将这种反映推到极致的,则是那首震烁千古的《登幽州台歌》。此亦为其文品的极致之作。

本文所谓“文品”,窃指子昂之文学精神。

《登幽州台歌》只廖廖四言,然境界雄阔,意蕴深远,是子昂平生胸襟、思想、感情、遭际的凝聚与升华,读此诗,可概知其人矣;然从另一层面上讲,也是其倡“汉魏风骨”、“风雅兴寄”文学精神的代言之作。

原作如下: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

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在此诗中,达到了苍茫的时空背景下天、地、人的交融。我们不难体会诗人独自伫立幽州台上,面对辽远的雄关,苍茫的天地,古人、来者俱不见,独怆然而涕下的意境。而为何而伤,为何而叹?是念天地的悠然,志向的高远,现实的多违,抑或时空的不驻?开阔自信的胸襟,壮志难遂的苦闷,一腔情怀无人与共的孤独,时空苍茫的感悟,尽付于此悠然的天地之间,黄金台上,一声浩叹,风骨沛然,寄兴深远,开百年风气,遗响千载。

关于子昂之于唐诗开创之功,古人已有共识,于此篇评价亦高。

杜甫云:公生扬马后,名与日月悬。[8]

韩愈云:国朝盛文章,子昂始高蹈。[8]

刘克庄:唐初王、杨、沈、宋擅名,然不脱齐、梁之体,独陈拾遗首倡高雅冲淡之音,一扫六代之纤弱,趋于黄初、建安矣。太白、韦、柳继出,皆自子昂发之。(《后村诗话前集》卷一)[9]

高:唐兴,文章承陈、隋之弊,子昂始变雅正,然独立,超迈时髦……故能掩王、卢之靡韵,抑沈、宋之新声,继往开来,中流砥柱,上遏贞观之微波,下决开元之正派。呜呼,盛哉!(《唐诗品汇・五言古诗叙目》)[9]

王士祯:唐五言古诗凡数变,约而举之:夺魏、晋之风骨,变梁、陈之俳优,陈伯玉之力最大。(《带经堂诗话》卷四)[9]

对于《登幽州台歌》的品评:

黄周星:胸中自有万古,眼底更无一人,古今诗人多矣,从未有道及此者。此二十二字,真可以泣鬼。(《唐诗快》卷二)[10]

沈德潜:余于登高时,每有今古茫茫之感,古人先已言之。(《唐诗别裁集》卷五)[10]

今人之评:《登幽州台歌》是体现陈子昂诗歌主张的代表作。它的出现,标志着齐梁浮艳、纤弱诗风的影响已一扫而空,盛唐诗歌创作的新潮即将涌现。[11]

由此,子昂之文品(文学精神):风骨、兴寄应为其诗品(诗歌品格)的自觉的理论指导,而后者亦为前者的具体体现。

平实而言,本文所谓子昂之品:人品、诗品、文品,应是有内在联系的;在一定意义上说,三者是趋于统一的,即为子昂其人个性、才情融合的展现。

人品决定着诗品与文品的基调,诗品与文品是人品的外化和体现。而后二者,也有着理论与实践的一层关系。人品的奇绝瑰伟,诗品的激奋昂扬,文品的风骨兴寄,均以子昂“豪侠浪漫”[12]的个性和“非但文士之选,亦为大臣之材”[13]的才情为出发点与归宿。

或许,在历代的评价中不无主观偏好、受他人影响的因素,但其事是大致确凿的,其论是基本公允的,在未有新的材料、发见之前,子昂之为、之作、之品可为不易之实证;即使,退一步讲,亦应无损其大概。

子昂曾在其《与东方左史虬修竹篇并书》中盛赞东方虬《咏孤桐篇》“骨气端翔,音情顿挫,光英朗练,有金石声”,曰:“不图正始之音,复睹于兹;可使建安作者,相视而笑。”[14]遥想,以子昂之品,之作,至李、杜诸公怀及故人时,不惟相视而笑,更要把酒言欢了。

金人元好问曰:论功若准平吴例,合着黄金铸子昂。[15]

余谓:浪起百尺,碧落千旬;百年文宗,千载子昂。

参考文献:

[1]朱东润.中国历代文学作品选(中编第一册),上海古籍出版社,1980年版,第24页.

[2]《全唐诗》第三册,卷八十三.中华书局,1960年版,第889页.

[3]文卷或不无润饰之处,但其事确,当无疑。若有必要,待日后撰文细讨,此文从之.

[4][清]王夫之.读通鉴论(卷二十一).第545页.

[5]同[1]。有关陈的简介,原文:“他的诗虽微显文彩不足,而词意激昂,风格高峻。后来许多大诗人如李白、杜甫、白居易等,对他都很推崇。韩愈曾说:‘国(唐)朝盛文章,子昂始高蹈。’(《荐士》)正指出了他在唐代诗歌革新运动中的启蒙作用。”

[6]此排序按《全唐诗》第三册,卷八十三,中华书局1960年版,第889―894页所载,下同,不复注之。

[7]游国恩等主编《中国文学史》第一册,人民文学出版社1963年版,第246页。曹丕《燕歌行》:“……不觉泪下沾衣裳”,感陈句在语辞、风调上与此似,疑化用之。

[8]同上,第38页。有关陈诗歌革新功绩的评价,原文略。

[9]马承五.唐宋名家诗词笺评.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1995年版,第29页[集评]部分.

[10]同上,第34页[笺说]部分.

[11]霍松林.唐诗精选.江苏古籍出版社,2002年版,第24页.

[12]同[7],第33页。有关陈的介绍,原文:“陈子昂(661―702),……自幼具有豪侠浪漫的性格”.

登幽州台歌陈子昂篇(3)

中图分类号:G712 文献标识码:B 文章编号:1002-7661(2015)19-300-01

登幽州台歌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

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陈子昂

陈子昂为初唐后期才智志向过人的诗人,在诗歌的理论与创作上都表现出大胆的创新精神。其代表作《登幽州台歌》,篇幅虽短,但意境深远,深刻地表现了诗人怀才不遇、寂寞无聊的情绪,语言苍劲奔放,富有感染力,成为历来传诵的名篇。

此诗写于诗人接连受到挫折,眼看报国宏愿成为泡影之时,因此登上蓟北楼(即幽州台,遗址在今北京市),慷慨悲吟,写下了这首《登幽州台歌》。

从诗歌背景可看出,作者写诗的心情是愤慨悲凉的。是作者感叹自己真是生不逢时,没遇到先前的贤君,也看不见后来的明主;当登台远眺时,只见茫茫宇宙,天长地久,不禁感到孤单寂寞,悲从中来,怆然流泪了。前两句俯仰古今,写出时间绵长;第三句登楼眺望,写出空间辽阔。在广阔无垠的背景中,第四句描绘了诗人孤单寂寞悲哀苦闷的情绪。

整首诗读上去气势十足,但感情基调却是一个“悲”字。本诗的诗题也集中体现在“怆然”二字上。“天地”,“悠悠”,“念”以及“独”营造出一种辽阔幽远、空旷苍茫的意境。

下面将许渊冲教授, 翁显良教授,英国汉学家Herbert A Giles及Tr. Burton Watson的英译版《登幽州台歌》作对比并加以分析。

许渊冲教授:

On the Tower at You Zhou

Where are the great men of the past

And where are those of future years

The sky and earth forever last;

Here and now I alone shed tears.

此译本注重了音韵美,读起来朗朗上口,且形式与原诗相近,符合形式美的要求。前两句中,用了两个where似重在寻找,接近原文中“不见”的意思,但又不能完全得表现出来作者字里行间所透漏出的找寻而未果的孤独。第三句中进行了删译,将“念”字去掉,“天地”译作“the sky and earth”,“悠悠”译作“forever last”显得过于平实,似不足与表达原诗中的意境,有损于诗歌的美感。

翁显良教授:

I See Them Not

Men there have been, ----I see them not

Men there will be, ----I see them not.

The world goes on, world without end.

But here and now, alone I stand in tears.

此译本在音韵上的不同在于运用了重复咏唱的方法,增添了诗歌的美感。前两句中重复使用的“I see them not”与原文中“不见”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天地”译作“the world”,“悠悠”译作“goes on”,“without end”,同时也将“念”字去掉,但是在第四句中曾译,加了“but here and now”,就将三四两句意思连接起来,表现出了原文并没有在字面上表达出来但隐含着的转折的含义。

译文中重复使用的“I see them not”深刻的表达了“孤独”这一情感,而大胆地将题目也改为“I see them not”就更强化了诗歌的主题,就是“怆然”之悲。这个译本在形式内容上不死板,情感的表达却是最接近原作的。

Herbert A Giles:

Regrets

My eyes saw not the man of old;

And now their age away had rolled.

I weep to think I shall not see

The heroes of posterity!

这个译本对于原文的改动就比较大,不拘一格,将诗歌的主题定义为“regrets”,而“怆然”的原因是“I shall not see the heroes of posterity”是一种看不到的遗憾,与原文孤独的意境有着较大的出入。但此译本音韵上采用了AABB的押韵方式,内容上大胆创新,读起来也不乏美感和新意。

Tr. Burton Watson:

Song on Climbing Youzhou Terrace

Behind me I do not see the ancient men,

Before me I do not see the ones to come.

Thinking of the endlessness of heaven and earth,

登幽州台歌陈子昂篇(4)

中图分类号:I206.2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4-9324(2014)05-0158-02

一、细读《登幽州台歌》

唐代陈子昂的《登幽州台歌》是中国古诗的名篇,对此诗的阐述也是多不可计,但其中的解读多是用传统的批评方法。本节拟从新批评的文本细读入手,辅以韦勒克的“四层面分析法”,对此诗作更系统的分析。

1.声音层面。《登幽州台歌》在声音层有自己特点,它摈弃常见的绝句形式,采取长短参错的楚辞体句法。此诗上两句每句五字,三个停顿,其形式为: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后两句每句六字,四个停顿,其式为: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前两句音节比较急促,同人的呼吸一样,仿佛让人感受到了作者胸中抑郁之气;后两句各增加了一个虚字(“之”和“而”),音节就比较舒缓流畅,似乎寄予了一层叹息幽怨之思。全篇前后句法长短不齐,音节抑扬变化,互相配合,造成了声音层面的张力,增强了艺术感染力。

2.意义层面。《登幽州台歌》在语言上明白如话,是古诗中表达上最接近口语的一首了。“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完全是诗人站在城楼上脱口而出的想法。“古人”、“来者”都是非常通俗词语。“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因感觉天地之无穷而生命的短暂,诗人不自禁而悲痛难忍,这也是直抒胸臆的写法。这首古诗上下二阙,上阕用词简约,抑郁中带有一种气势,下阕节奏舒缓,哀叹中似有一种悠长,表达非常晓畅简洁。《登幽州台歌》是诗人情感的直接抒发,但在以含蓄为主要写法的古诗中实际上却取得了“陌生化”的审美效果。此诗的情感并不是单一明晰的,诗中蕴含着诗人对人生短促的哀痛,对建功立业的渴望,这悲伤与希望之间极具张力,形成了古诗中不可多得的崇高的美学形态。

3.意象、隐喻层面。意象是一首诗文体风格的组成部分,是作品表现的核心部分。《登幽州台歌》诗中的意象质朴无华,但却有着深厚的审美内涵,达到了返璞归真的艺术境界。“幽州台”是此诗具有提纲挈领作用的一个意象,给诗歌带来深厚的历史感。“古人”和“来者”是两个对比强烈的又带有时间性的意象,诗人已洞察到作为一个人在历史上的处境:古人皆已逝去,而未来尚无法预料的事实。“天地”是一个极具广阔视野的意象,“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然而天地是无法言语的。诗人面对沧桑的历史和苍茫的天地,他的感受是复杂的,苦闷、孤独、悲凉、迷茫一齐涌上心头,而诗人又通通将这些感受都融入了“涕下”的意象中,唯有以沉默示之了。

4.象征、神话层面。一首伟大的诗篇总是散发着永恒的魅力,因为它所揭示的问题或情感是永远值得后人深思的,《登幽州台歌》正是这样一首伟大的诗篇。诗人是站在幽州台上吟唱出他的伟大篇章的,然而他所揭示的问题无论在任何情境中都是困扰着人的,特别是在困境中,那就是人的意义问题:人的生命飘忽而逝,如何才能确立人在茫茫天地中存在的价值?“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建功立业与寄意山水成为古代中国文人墨客的两种志向,然而二者之间并不一定能达到一种平衡。作者意识到二者之间的断裂关系,才吟唱出如此悲壮苍凉的诗篇。现实是残酷的,但人还是要在现实中找到安身立命的依据。这究竟是什么,诗人也很疑惑,在诗中进行追问。世界最初是无意义的,然而人必须寻找出其中的意义,这是一个永恒的悖论,而在中国揭示这样悖论的诗人却不多。

二、《登幽州台歌》“天”意象原型及演变分析

天意象在中国文化观念中有独特的意义,在哲学、文学、社会观念中发挥重要作用。天意象的原型最早可以追溯到中国的上古神话当中,如创世神话“开天辟地”、“女娲补天”等,此时的“天”意义上更多指自然之天。从老庄开始,“天”经过哲学理性的批判,开始成为人的意义场所,“天人合一”的哲学理想,成为中国文化独特的意义概念。到了屈原时期,“天”意象的审美性得到确立和发展。但“天”意义的确定性也开始遭到了怀疑,屈原就发出了震耳发聩的《天问》。屈原之后,“天人合一”的观念逐渐成为文人安身立命的依据所在,“天”就完全成了物质之天,变成审美客体。然而“天”、“人”之间始终是存在裂痕和危机的,陈子昂就撕裂了“天人合一”的温情面纱,喊出了雄浑悠远的《登幽州台歌》,丰富了诗、文天意象的内涵。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开篇诗人就刻画了一个缺乏意义支撑的孤独者形象。人在噩运当中,先前所确定的一套意义大厦就有可能倾塌。面对苍茫的天地,仕途不幸的诗人无法确立人在天地间的价值,只有“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了。

面对事业上的失意,诗人陈子昂既不愿意藉着老庄所确定的逍遥路线潜心寄情山水,也不会像屈原一样以死抗争,他更希望能在另一种境遇中获得重生。这里,“天”既不是审美客体,也不是意义的给定者,“天”是自然之天,没有被人化的“天”,是人与天的一次意义断裂,是历史发展过程中的一次意义回转,是在特殊境况下积淀着民族文化心理的集体无意识的一次闪现,“天”仿佛回到了原型的最初状态,让人仿佛在诗人哀痛的吟唱中体验到原始先民们在克服自然,赋予意义,创造生活时的艰辛,展现出在不同时代的人们所共同面对的主题,而更能体会隐藏在天意象背后更为丰富的内涵。

三、两种批评方法的比较分析

新批评侧重对文本细读的能力,运用这种批评方法必须对文本有一定的鉴赏力,通过对文本语言、意象和整体结构上的一些解读,获取文本较为确定的美学意义。但是新批评完全切断文本跟外界的关系,使解读的广度和深度受到一定的限制。神话—原型批评则侧重对文本当中的重要意象进行剖析,找到意象的原型而挖掘出意象丰富的内涵,因为其中暗含了一个民族的伟大精神历史。使用这种批评方法则更注重批评者的文化历史的知识,以便能考察意象原型,并对原型内涵作一定概括。这种方法的不足也是非常明显的,对于一般的读者,这种批评固然能挖掘深层的文化内涵,但是并没有帮助他们整体地获得一首诗的确定意义。当然,如果既能从内部进行审美的分析,又能从外部进行文化的解读,那么这样的批评才更全面。

参考文献:

[1]韦勒克,沃伦.文学理论[M].南京:江苏教育出版社,2005.

[2]傅道彬.晚唐钟声——中国文化的原型批评[M].北京:东方出版社,1996.

[3]彭庆生注释.陈子昂诗注[M].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981.

[4]袁珂,周明.中国神话资料萃编[M].成都:四川省社会科学院出版社,1985.

登幽州台歌陈子昂篇(5)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

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回头看看,哪里有古代贤明君主的踪影,放眼望去,后世也不见一个礼贤下士的明君。

我真是生不逢时啊,想到天悠悠而高远、地悠悠而广袤的天地之间,我独自忧伤,禁不住泪流满面沾湿了衣襟!

一声长叹,仿佛是黄河之水天上来,倾泻而下,又似无端而起的一阵旋风,直冲苍穹。四句绝唱,令无数人刹那间为之心动,感喟不已。清代黄星周评论这首诗说:“胸中自有万古,古今诗人多矣,从未有道及此者。此二十字,真可泣鬼。”

万岁通天元年(696),契丹李尽忠、孙万荣等攻陷营州。武则天委派武攸宜率军征讨,陈子昂以右拾遗参谋军事,随军出征。陈子昂认为这次出征是他政治命运的一个转机,所以对此次远征寄予了莫大的希望;但武攸宜为人轻率,昏庸无能,不学无术又刚愎自用。次年兵败,情况紧急,陈子昂请求遣万人作前驱以击敌,武不允。随后,陈子昂又向武进言,仍不为采纳,反把他降为军曹。诗人接连受到挫折和打击,眼看报国宏愿成为泡影,因此登上幽州台,仰望茫茫苍天,想前望后,慷慨悲吟,写下了千古名篇《登幽州台歌》。

这首诗没有对幽州台作一字描写,只写登台的感慨。既非五言也非七言,既无工整的对仗也无华丽的辞藻,更没有借助什么意象,却成为千古名篇,原因何在?陈子昂是一个有着宏大的理想和抱负、不甘平凡的人,一直怀着强烈的责任感与使命感。在政治上,他革新图强,针砭时弊,企图救世,但生不逢时,抑郁不得志;在文学上,他不满初唐馆阁文学之风,打出了回归建安风骨的旗帜,开启了诗歌的盛唐气象之门。陈子昂的悲剧就在于他处在这样一个转折点上,处在众人皆醉我独醒、有报国之志但无用武之地的尴尬境地。

鲁迅说,悲剧就是把美好的东西毁灭了给人看。是啊,越是美好的东西,毁灭起来就越是深沉悲壮、震撼人心。这首诗风格明朗刚健,视野开阔,语言奔放,富有感染力,虽然只有短短四句,却在人们面前展现了一幅境界雄浑、浩瀚空旷的艺术画面。诗的前三句粗笔勾勒,以浩渺广阔的宇宙天地和沧桑易变的古今人事作为深邃、壮美的背景加以衬托。第四句饱蘸感情,凌空一笔,使主人公慷慨悲壮的形象凸显在画面的中心,画面顿时充满神韵,光彩照人,构成一种孤寂、幽深、寥廓的意境,诗人孤独遗世、独立苍茫的落寞情怀跃然纸上。更令人叫绝的是,诗人旷视四野,思接千载,把悠悠之天地,古今之贤人统笼于笔下,直抒胸臆,一吐块垒,沉郁悲壮。

顾随先生评论此诗说:“此首风雷俱出,是唐人诗,是初唐诗。”白居易《初授拾遗》云:“杜甫陈子昂,才名括天地。”如果说《登幽州台歌》抒发的是一个满腔济世情怀却深受压抑的志士的孤独感,那么杜甫的五言律诗《登岳阳楼》竟与之有异曲同工之妙。

昔闻洞庭水,今上岳阳楼。

吴楚东南坼,乾坤日夜浮。

亲朋无一字,老病有孤舟。

戎马关山北,凭轩涕泗流。

昔日就听说洞庭湖波澜壮阔,今日终于如愿登上了岳阳楼。浩瀚的湖水把吴楚两地分割在东南两域,翻滚浩荡的水波,吞吐日月昼夜不息。亲朋好友们都音信全无,我年老多病,乘着孤舟四处漂流。北方边关战事不停,我倚窗远眺,泪眼矇眬。

若论诗的意境的开阔、炼字炼句的功底及艺术表现力,古今极少有人能出其右,难怪它被誉为“古今登楼第一诗”“盛唐五律第一”。

杜甫的晚年时局动荡,他本打算在安史之乱之后回到长安,但是终于未能走出湖南,而是在穷困潦倒中度过人生的最后两年。大历三年(768),杜甫乘船经荆州入洞庭,在一个“舟雪洒寒灯”的严冬的傍晚登上了岳阳楼,写下了千古传诵的杰作《登岳阳楼》。国家命运风雨飘摇,大唐江山在战乱的厄运中几近分崩离析,见证了自己祖国盛极而衰的杜甫是怎样悲苦的情怀?一泓洞庭水,几行离人泪。多少游子曾站在这里举杯咏怀,多少大师留下不朽的辞赋,却已经和如今的杜甫再没什么关系,他走过了仰慕洞庭湖水的年少风光,如今的临湖望乡早已没有丝毫浪漫的心绪。“昔闻洞庭水,今上岳阳楼”,看似平静的首联用“今”“昔”二字隐去了多少年颠沛流离的辛酸。“吴楚东南坼”,诗人在此隐约道出了心中对国家危亡的担忧。如果说此处一个“坼”字不足以说明这点的话,那下一句“乾坤日夜浮”才正是生动刻画了当时纷乱的时局。乾坤日夜浮动,昔日天子的威仪如今已变成了狼狈不堪的招架,叫人怎不生愁。下面紧接四句可谓字字啼血,直叹时运。战乱使亲朋好友再无相见之缘,老弱的家人和诗人自己也只得寄命孤舟,漂泊无依,让人不禁想起《春望》中的 “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是如出一辙的忧伤惆怅。然而即使已经沦落到了这般家破人亡的地步,诗人依旧心念祖国,遥望西北塞外的烽火连天,纵然想以身报国却无奈年事已高,身不能至,心却向往之。眼望着万里关山,到处兵荒马乱,刀戈不止,百姓流离失所,诗人北望长安,再也忍不住凭栏而泣,涕泗滂沱。这是多么让人不忍目睹的凄凉画面!这首五言律诗,自古以来曾经引得多少吟诵者怆然涕下。

杜甫一生历尽坎坷,遭遇了人生中、仕途上诸多变故,一腔愁绪化作诗情流诸笔端,让他那忧国忧民的高尚情怀为后人所敬仰!

《登幽州台歌》赏析

诗人具有政治见识和政治才能,他直言敢谏,但没有被武则天采纳,屡受打击,心情郁郁悲愤。诗歌写登上幽州的蓟北楼远望,悲从中来,并以“山河依旧,人物不同”来抒发自己“生不逢辰”的哀叹。语言奔放,富有感染力。在艺术表现上,前两句是俯仰古今,写出时间的绵长;第三句登楼眺望,写空间的辽阔无限;第四句写诗人孤单悲苦的心绪。这样前后相互映照,格外动人。句式长短参差,音节前紧后舒,抑扬变化,互相配合,大大增强了艺术感染力。

(刘建勋)

《登岳阳楼》赏析

这首诗的意境是十分宽阔宏伟的。

诗的颔联“吴楚东南坼,乾坤日夜浮”,是说广阔无边的洞庭湖水,划分开吴国和楚国的疆界,日月星辰都像是整个飘浮在湖水之中一般。只用了十个字,就把洞庭湖水势浩瀚、无边无际的浩大形象特别逼真地描画出来了。

登幽州台歌陈子昂篇(6)

陈子昂是初唐诗新的代表人物,生于四川射洪,自幼家境殷富。他在游弋中渡过青少年时代,养成了浪漫任侠的性格。入乡校后折节向学,闭门遍览经史,又使他获得了充分的知识养料,有了政治上的雄心。二十四岁那年,陈子昂北上京师应考,一举得中进士。后因一场当众摔琴的好戏使其文名远播,自此步入梦寐已久的仕途。

中国文人向来把从政当作实现人生理想的捷径,陈子昂也不能例外。他高中进士的那年(683年),“二圣”临朝,真正的掌权者是垂帘的武后。与同时代的骆宾王不同,陈子昂摒弃了对于女主专权的反感,一心愿为朝廷出力。翌年适逢高宗李治驾崩,他便以谏迁梓宫之事上书,期望得到重视。当时关中受灾,粮食歉收,陈子昂反对皇室车驾为丧事西巡长安,逐条陈说不宜西迁的理由。直言“西老千里赢粮,北丁十五乘塞,岁月奔命,秦之首尾不完,所余独三辅间耳。顷遭荒馑,百姓荐饥,薄河而右,惟有赤地;循陇以北,不逢青草。父兄转徙,妻子流离。”认为关中给养不足以供应大队人马。同时又以“天子以四海为家”立论,举出“舜葬苍梧,禹葬会稽,周平王、汉光武都洛,而山陵寝庙并在西土”的圣王先例,力主不宜舍洛阳而迁葬长安。这篇谏疏出色的文笔和高卓的识见引起了武后的注意,武则天认为此人有才,于是在金华殿召见了陈子昂,赐他“ 麟台正字”的九品小官,但他的主张却并未被采纳。高宗的灵寝终于还是迁回了长安。陈子昂也未能凭借他的慷慨陈词真正打动武后,正如《陈氏别传》所说:“上壮其言而未深知也。”

陈子昂的仕途坎坷之至,得益自文学,也招损自文学。武周朝廷网罗他的目的只是借他的文名赢取人心,但陈却没有认清这一点,他的人生悲剧也种因于此。他接连上书言事,写了《上西蕃边州安危事》,《谏用刑书》,《答制问事八条》等表奏渴望朝廷能够采纳,可是这位诗文一出足令洛阳纸贵的才子熬了六个年头,才从正九品下的麟台正字,提升为正八品下的右卫胄曹参军。面对严酷的现实,陈子昂的锐气被一磨再磨,当他因继母逝世还乡守丧时,便萌生了归隐的念头。守丧期满,他回到洛阳,被提升为谏官右拾遗,这是他一生官阶的顶点。其时盛行告密之风,陈子昂也难幸免,延载元年(694年),他被捕入狱,历尽两年的酷吏折磨,这个“逆党”因为查无实证被释放且官复原职。虎口余生的陈子昂仍然踌躇满志,不但抛开了挂冠归隐的想法,而且还请命愿“束身塞上,奋命贼庭”(《谢免罪表》),决心以身报国。这个决定最后葬送了他的政治生涯。

万岁通天元年(696)五月,契丹叛乱。武则天命建安王武攸宜领兵东征,子昂为参谋。军到渔阳,前锋大败,武攸宜一筹莫展。陈子昂这时挺身而出,劝武攸宜严立法度,又自请“分麾下万人为前驱,契丹小丑,指日可擒。”陈子昂一再进计,终于触怒王爷,被从参赞贬做专事文书的军曹,从此,陈子昂彻底的被从权力中心排除,他也终于认识到了武周集团的真相,在落寞中游览幽州古迹黄金台,写下了流传千古的《登幽州台歌》。“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这是孤独灵魂的呐喊,陈子昂终于在失意中决定归隐。归田的陈子昂原打算仿太史公写一部“后史记”,记录从汉到唐的兴替,可惜未能如愿。武三思认为陈在朝期间曾反对过他,指示县令段简捕其下狱,他的家人拿出二十万缗的重贿都未能挽救,692年,诗人在狱中与世长辞。

陈子昂的政治生涯荆棘满路,际遇很像西汉的贾谊。两人都很有文采和政治抱负,都敢于且善于上书言事,而且生活的时代都幸遇开明之君,却也都怀才不遇。究其根源,笔者认为他们并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没有清醒的政治头脑。他们共同的错误在于盲目依赖君主而轻视其他的权贵和同僚,殊不知在贤明的君主也无法一朝之间抛开所有的旧臣,而采用他们这些位卑言轻者的建议。自视太高的书生气使得陈子昂和贾谊不愿意循序渐进,不愿意和同朝者沟通和结盟。他们希望借上书被采纳而一步登天,大展鸿图,却忽视了在政治上博得权力的程序和手段,则他们的失败绝非偶然 。

陈子昂是以文名于世的旗手,在他的大旗号召下,带起了盛唐诗文的辉煌。

陈子昂在《与东方左史纠修竹篇叙》一文中鲜明的提出了借复古而革新的文学主张。拈出“风骨”、“兴寄”的,陈子昂是有唐第一人,在反对六朝浮靡文风的战线上,初唐四杰是在实践中探索,而陈子昂却在理论上给出了武器。“兴寄”的实质是要求诗歌发扬批判现实的传统,要求诗歌有鲜明的政治倾向。“风骨”的实质是要求诗歌有高尚充沛的思想感情,有刚健充实的现实内容。这是在古诗中汲取出的精华;而被陈子昂做为范本的“建安风骨”和“正始之音”则是这种继承这种优秀传统的实例。如果说韩愈发起的古文运动是在散文上改造了唐代文学风格的话,那么陈子昂则是在韵文上,在诗界给了中国诗歌以新生。随着王杨卢骆的一批新风格的诗出炉,进行诗歌革新的时机已经成熟了,而陈子昂适逢其时,在理论上高举了现实主义的旗帜,他的《感遇三十八首》就是这种风格的实证。

陈子昂的诗格调很高,而且激越慷慨,在《登幽州台歌》里表露无疑,这风格很近于曹操的《步出夏门行》,通篇贯以正大高远的悲壮之气。前人对此已有置评,王夫之就说“正字古诗亢爽,一任血气之勇,如戟手语。”而他的遣词用语则多洗练质朴,且长于白描,如《酬晖上人秋夜山亭有赠》“皎皎白林秋,微微翠山静。禅居感物变,独坐一轩展。风泉夜声杂,月露宵光冷。多谢忘机人,尘忧未能整。”这首诗做到了常字见奇,如果不用白描手法而改用六朝的铺陈,那是断然营造不出这种自然淡朴的冲和之境的。

陈子昂的诗歌创作直接影响了一批人,张九龄的《感遇》很受了他的启发,而李白的很多古风也是师法陈子昂的。他的作品虽然还不能和盛唐时期的那些名篇做比,但已经启迪了很多后起之秀。

登幽州台歌陈子昂篇(7)

《唐诗三百首》有陈子昂。

《登幽州台歌》是唐代诗人陈子昂的作品,入选《唐诗三百首》。

全诗如下: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陈子昂(公元661~公元702),字伯玉,梓州射洪(今四川省射洪市)人,唐代文学家、诗人,初唐诗文革新人物之一。因曾任右拾遗,后世称陈拾遗。

(来源:文章屋网 )

登幽州台歌陈子昂篇(8)

2、借助注释、课后练习,初步理解古诗大意,体会作者表达的思想感情。

教学重难点:

借助注释和课后练习,以及相关资料,初步理解古诗大意,体会作者表达的思想感情。

教学过程:

一、导入新课

1、同学们,在我国源远流长、丰富多彩的文化长河中,诗歌就像是一朵馨香独具的奇葩,永开不败。有这样一位诗人,他胸怀大志,博览群书;有这样一位诗人,他屡受排挤,报国无门;有这样一位诗人,他独上高楼,难寻知音。于是他百感交集,不禁悲从心中来,写下了一首千古绝唱的诗。今天老师将和同学们一起走进诗人的内心世界,领略中华古诗的魅力。大家知道诗人是谁吗

2、指名回答。对,就是陈子昂,大家通过预习,对他有了一定的了解。老师这里也有一份阵子昂的资料,请个同学读一读。

3、这样一位才子,这样一位胸怀大志的诗人写下的诗会带给我们怎样的感受呢,今天我们就学习他写的《登幽州台歌》

二、初步感知

1、板书课题(提醒学生认真看师书写课题,注意字的笔顺笔画,“幽”字中间一竖要写长些),齐读课题

2、谁来说说课题的意思。幽州台在哪儿?(登上幽州台的感受)到底是怎样的感受呢?(心旷神怡、豪气、空旷、不妨融入自己的想象再读课题吧)

3、下面就让我们一起来学习这首千古流传的诗吧。

4、初读古诗。

生自由读诗,提出要求:

(1)读准字音,读通诗句,注意读出诗的节奏、韵味。

(2)读完后邻座互读,互相正音。

检查初读情况:指名读,学生评议读得如何?(读准了字音,诗的节奏把握很准,读出了诗的韵味。相机划出诗的节奏)

赛读(男女小组)、齐读。

三、深入理解

(现在我们已经读通读顺了诗句,其实每一首诗句字里行间中都隐藏着作者别样的情怀,下面我们就走进陈大诗人的心里,一起去感受他的悲情吧!!

了解古诗我们还要了解古诗的写作背景,可以帮助我们更好的体会。下面是老师找到的一份资料,请大家用我们刚学到的默读的方法读读吧。)

1、学生自读

出示学习要求:

(1)结合注释说说诗句的意思。

(2)你从诗句中体会到诗人怎样的思想感情?并说说你是怎么体会到的?把你的体会读出来。

(3)小组交流自己的体会

2、全班交流体会

师:诗人登上幽州台,放眼山河,思绪万千。他心中到底是忧虑大唐社稷还是感伤文化的萧条呢?我们一起谈谈自己的感受吧

(预设:生不逢时的惆怅之情、怀才不遇的哀叹、报国无门的悲愤、知音难觅的苦闷、建功立业的渴望、理想破灭的痛苦、“独”字渲染了诗人不可名状的孤独悲凉质感、“怆然而涕下”逼真的描绘了诗人热泪飞洒的情态和悲愤)

3、升华朗读

(苍天无语,只能静静的听他倾诉,北风呼啸,替他把满腔悲愤宣泄,情何以堪,——让我们把把诗人的情感宣泄出来吧,)生齐读古诗。

听了大家的朗读,老师也想替诗人把感情宣泄出来,(师配乐朗读)

4、练习背诵

有没有谁能像老师这样抒发一下感情的?

四、总结全文、默写古诗

1、小结学习古诗方法:

(1)理解诗句,初步弄懂诗意。

(2)想象古诗意境,体会作者感情

(3)熟读吟诵

2、默写古诗。师::是的,诗人是不幸的,报国无门,独上高台,知音难觅,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诗人的遭遇是不幸的,但又是幸运的,他留下了这样一首足以万古不朽的诗作,我们也是幸运的,在一千多年以后能欣赏到这样一首名垂千古的诗篇,让我们拿起自己的笔,把诗人的情怀也流淌在我们的纸上吧。(生默写古诗)

五、拓展

登幽州台歌陈子昂篇(9)

地 点:中国国家画院

任何一门学科,它的“内”比“外”都要小得多,它自身之外的内容都大大多于它自身的内容,无论研究什么概莫能外。哲学也是如此,哲学是包括社会科学、自然科学在内的更高层次的一种学问。专门研究哲学的人,用于哲学以外的功夫要远远多于哲学本身。当然研究书法也是这样,为了学好书法,如果仅仅局限于书法本身,从长远来看,不见得能达到很高的水平。所以我们主张“书内书外,艺道并进”,要从艺进入道的层次,进入哲理的层次、人文的层次。

登幽州台歌陈子昂篇(10)

诗骨:陈子昂(公元661~公元702),字伯玉,梓州射洪(今四川省射洪市)人,唐代文学家、诗人,初唐诗文革新人物之一。因曾任右拾遗,后世称陈拾遗。别称,陈伯玉,陈拾遗,“诗骨”。陈子昂存诗共100多首,其诗风骨峥嵘,寓意深远,苍劲有力。其中最有代表性的有组诗《感遇》38首,《蓟丘览古》7首和《登幽州台歌》、《登泽州城北楼宴》等。

诗仙:李白(701年-762年),字太白,号青莲居士,又号“谪仙人”,是唐代伟大的浪漫主义诗人,被后人誉为“诗仙”,与杜甫并称为“李杜”,为了与另两位诗人李商隐与杜牧即“小李杜”区别,杜甫与李白又合称“大李杜”。据《新唐书》记载,李白为兴圣皇帝(凉武昭王李暠)九世孙,与李唐诸王同宗。其人爽朗大方,爱饮酒作诗,喜交友。

(来源:文章屋网 )

登幽州台歌陈子昂篇(11)

诗歌是用来表达志向、抱负、情操和抒发思想感情的。诗歌的核心灵魂就是它所表达的思想,语言、结构形式、表达技巧等都是为表达思想感情也就是为言志服务的。因此抓住了诗歌所表达的思想感情就抓住了诗歌的灵魂,抓住了鉴赏诗歌的关键,其他问题便迎刃而解。那么如何理解领会把握住诗歌的主题思想呢?

一、归类法:同一类诗歌,表达的主题也基本相同

1.谈禅说理诗:此类诗一定蕴含着很深的寓意。如“一岁一枯荣”体现了自然界生生不息的变化;“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说明了量变和质变的关系;“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表明了认识和实践的关系;“芳林新叶催旧叶,流水前波让后波”说明新事物代替旧事物是客观规律。

2.山水田园诗类:品质正直高洁的文人厌恶官场的污浊黑暗,洁身自好,离开官场,归隐田园或山林,于是欣喜若狂,写诗以明志,表达自己对污浊的官场的厌恶和对山水田园生活的热爱和向往。如陶渊明的《归园田居》通过劳动过程的描写,充分表达了诗人对隐居生活的热爱,对田园生活的赞美之情。

3.咏史怀古诗:咏史怀古诗中,史实是情感的载体,因此弄清史实是鉴赏这类诗歌的第一步,也是关键的一步。然后揣摩作者的意图,达到对诗词的深层理解。是借古讽今、借古伤今还是借古人写自己要搞清楚。例如李益感叹隋之灭亡的《汴河曲》:“汴水东流无限春,隋家宫阙已成尘。行人莫上长堤望,风气杨花愁杀人。”诗作通过叙写汴河春色和隋宫的荒废,抒发了对隋王朝衰亡的感慨。中唐已是国运动荡,李益借隋朝的覆灭来感叹现世的没落,有警世伤时之意,实际上是借历史警戒当朝统治者不要一味贪图享乐而重蹈前朝覆辙,有借古伤今、引起时人思考之意。

此外,还有边塞诗、游子诗、咏物诗、闺怨诗、爱情诗等。

二、知人论世:所谓“知人”就是要了解作者其人及与作品的关系;“论世”就是要了解作者所处时代环境,辨明作品的写作背景

诗人的人生经历、性格特点以及他所遭遇的时代,都会在他的诗歌中刻下深深的烙印。“知人论世”有助于了解诗歌传达的感情,有助于理解诗歌表现的意境,有助于更深层次地分析诗歌塑造的形象。如陈子昂的《登幽州台歌》:“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武则天通天元年,契丹李尽忠反叛,武则天命建安王武攸宜率军讨伐,陈子昂随军担任参谋。到了东北边地,武攸宜根本不懂军事,陈子昂进谏,不仅没被采纳,反被贬斥,因此登幽州台抒发失意的感慨。联系诗人的人生经历和幽州台典故可知,这首诗抒发了作者怀才不遇、报国无门之情。

三、意象分析法:意象是文学作品中寄托作者情思的具体物象,可以是人,可以是物,也可以是景

诗歌主要是通过意象来言志抒情的,而诗歌中很多意象的象征意义基本上是固定的。如:

1.蝉:古人误以为蝉是靠餐风饮露为生的,所以把蝉视为高洁的征,并咏之颂之,或借此来寄托理想抱负,或以之暗喻自己坎坷不兴的身世。如虞世南《蝉》:“垂緌饮清露,流响出疏桐。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鸣蝉成了具有高标逸韵人格之人的象征,成了诗人自己是因为立身高洁而不是因为凭借外在力量才被重要的表白。

2.猿:猿的叫声凄切,令人泣下,古民谣有曰:“巴东三峡巫峡长,猿鸣三声泪沾裳。”所以古诗中常用猿鸣来烘托悲凉凄清的气氛。如杜甫《登高》:“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鸟飞回。”通过猿猴哀伤、凄厉的叫声营造出悲凉凄清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