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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形艺术论文大全11篇

时间:2023-02-25 01:56:30

图形艺术论文

图形艺术论文篇(1)

二、突出艺术设计专业特色电脑图形设计课程教学方法的措施

针对当前艺术设计专业电脑图形设计课程教学中存在的问题,急需对电脑图形设计课程进行教学方法改革,提高教学水平。教师是整个课程的指挥者,正确理解办学定位与人才培养方案目标,切实使电脑图形设计课程教学在传授技能的同时提高学生的他作能力,将专业知识贯穿于教学过程中,指导学生,使学生在耳闻目睹中学会用电脑完成设计想法的实现。

1.实例教学法

通过实例教学,充分调动学生自主学习的主观能动性。实例教学法在教学过程中是先进行实践再探索理论,然后将理论联系实践,再通过实践检验理论,最后再将理论总结用于指导同类实践。实例教学法可分四步教学:第一步选择案例,案例选择的是否合理,直接影响对当前知识点的理解与掌握;第二步是案例分析,案例分析的要点在于与所讲知识点的贴近程度;第三步是案例演示,作为教师应在备课过程中将涉及案例至少预先操作3遍,在多遍操作中对操作顺序、操作捷径、错误可能产生的原因等进行掌握,以免在课堂演示中对错误的纠正影响学生的理解;第四步是同类案例实践,举一反三对深入理解知识点及温故知新。例如:针对“图层”内容的讲解,在选择案例时可以选择“奥运五环”LOGO,学生对“奥运五环”这个LOGO非常熟悉,因此在运用这个实例讲解“图层”各知识点时,可以使学生产生强烈的好奇心,迫切想知道运用软件制作的方法,教师再将软件制作要点与涉及工具进行提示,给出基本思路,使学生心中有数,跃跃欲试地尝试完成,在制作过程中,如出现大面积的对于某个知识的不懂,教师再适当提示,让学生能够完成。完成后,教师再根据实际情况演示其它解决方案,使学生豁然开朗,同时对知识点理解的更为透彻,真正感受到了即使做出来了,也未必是最佳方案,真的是学无止境,更好地激发了学生的求知、求解的欲望,提高探索、钻研学习的兴趣。在熟练操作“奥运五环”这个实例后,对“图层”操作要领使用达到真正了解掌握的目的,趁热打铁再布置举一反三的实例,便宜如“太极八卦图”等,在巩固所学知识的同时,又有所挑战,以能检验教学效果的同时,对同学们的努力给予了肯定,真正达到了触类旁通。

2.任务驱动教学法

任务驱动教学法适用于不同阶段熟练和巩固知识点。在电脑图形设计课程中采用“任务驱动教学法”可以从三个方面进行任务设置:

2.1依据重点、难点任务设置。

章节教学抓重点解难点,巧设问题,设置有助于掌握重难点知识的任务,要求学生带着要完成的任务、要解决的问题认真学习、努力实践。任务的创设应围绕课程的基本结构、重点难点,学生的实际掌握和具体情况而定。例如在电脑图形设计课程的教学中,可以根据教学进度安排,以各章节教学内容中基本原理和基本操作为主,根据重难点进行阶段任务设置,布置的任务可以是教材中的实例,独立思考、操作完成。例如:电脑图形设计课程中第二章节的任务设置可以制作联想标志、工商银行标志、奥迪标志等一些几何LOGL。

2.2小结性任务设置。

章节内容累积到一定程度后,可以对知识点进行小结性的任务设置,检验当前阶段教、学效果,及时发现问题,对个别知识点进行补充。这一阶段,学生有了一定的基础,可以综合性的做些简单的应用案例,例如学生感兴趣的平面宣传单、广告牌、杂志封面、或是动画场景……通过所学,得以实践,展示成就感的同时,可能会遇到困难,有针对性的研究、探索完成任务,学与用无形地得到体会。

2.3总结性任务设置。

在这一阶段中,知识点讲解基本完成,从工具使用的角度来讲,学生可以完成简单实的综合实例制作,知识点的巩固与熟练运用需要提高。在总结性任务设置方面,主要以命题设计为主,根据命题进行构思、创作。这个过程中,学生思考、动手、实践,对已掌握的知识运用得心应手,当然也会遇到困难,比如工具的深入使用,技巧的配合,发现问题解决困难,无形中的进步,使得知识和“创作”经验都有所提高。根据学生掌握程的不同,教师可以因材施教有意识地对掌握程度强的同学设置相对复杂的任务,让学生分工协作,培养学生的合作能力。针对任务完成的效果,及时总结,及时鼓励,及时提出新的建议,以增强学生的学习兴趣。

3.操作习惯引导法

(1)存盘习惯:

随时保存文件的习惯非常重要,电脑突然死机、电源断电等意外情况都会导致工作学习成果丢失,随时保存,能够最大限度地保留文件。

(2)使用快捷键习惯:

快捷键是键盘、鼠标同时操作完成效果的方法。通常情况下左手负责键盘,右手负责鼠标,左右手同时工作,能够快速提高操作速度。实际工作中尤其是优秀的设计师、绘图员,大量操作通过键盘完成,速度证明能力的同时也向人们展示着专业的内涵,在日常教学中培养学生的快捷键操作习惯不但能为后续专业学习提供技术支持,尤其能增强学生学习的信心。

4.总结教学法

总结可谓是一个习惯。老师对知识点有小结,对课程有总结,目的是将重难点内容强化记忆。在中国教育教学方法中,学生的主动性较弱,死记硬背知识点,学习习惯被动,注意培养学生的总结习惯,有利于帮助学生理解知识、熟悉方法、掌握技巧形成总结的方法,融会贯通,更好在学习、生活、工作中不断前行。

图形艺术论文篇(2)

二、传统民间美术图形的表现手法及其艺术特征

民间美术是来源于劳动群众的日常生活,在其发生发展的进程中必然密切联系着民间文化和民俗活动,并且具有十分广泛的分布,地域文化特色比较强。传统民间美术拥有十分繁多的品类,多样化的风格,对实用性和审美性进行了很好的融合。根据种属来进行分类,主要包括绘画、刺绣染织、雕塑、家具器皿和其它的一些剪纸、服饰、编织等。传统民间美术图形的造型极福变化,主要是劳动群众参照自然物和社会生活,通过独特的观察和思维方式,在加工、演绎的基础上促使其成为固定化、抽象化、图案化的图形符号。这体现了中国古老文化的一种积淀,反映了中国农村的集体审美意识,其具有的社会和文化结构都是特定的,是对广大民众审美需求的体现和文化观念的承载。整体上看来,传统图形采取的表现手法以寓意和象征为主。也就是借助某种直观形象来对其相似的概念进行喻示和象征,从而来对图形隐藏的情感和内涵进行传达,诸如“四神纹”、太极图形、“云纹”等,有着非常多的具象或抽象图形。其都是在人们的生产、生活中得到孕育的,在经历了较长时间的发展之后,这些图形的特征就会渐渐具有易识别性和内聚性,进而逐步积淀成审美符号。其承载着一定的文化内涵和象征意义,同时具有稳定性、普遍性和可传承性的特征,这种创造性思维方式是对民间文化的体现,同时也是人类物质文化的一种关键的传播符号。传统民间美术图形的艺术特征:兼具实用性和审美性;从造型和色彩上来看,不仅简洁、明快且具有较强的可识别性;通常是借助复合、同构形来组合完整的“意象”图形。其蕴含着中国人的很多观念。如今进入了经济全球化时代,中国的现代视觉设计中的很多视觉语言又都深受西方影响。传统民间美术图形在表现手法、艺术特征和设计思维上体现的独特之处必然会为现代视觉设计贡献创新的可能性。

三、传统民间美术图形在中国现代视觉设计中的善用和开新

将传统民间美术图形符号融入现代视觉设计之中,促使这些图形符号成为重要的元素用来进行民族语义的表达,同样借助现代视觉作品也能很好的传播传统图形符号元素、艺术特征以及表现手法等,促进自己一种独特面貌的形成,这应该是现代视觉设计今后探索的一个重要方向。中国传统文化具有深厚的底蕴和积淀,当代的很多成功视觉设计作品也都是因为民族文化意味的传统图形符号成为其灵感来源。例如中国联通的标识,就是从传统的吉祥图形“盘长”纹样中取材的,关于佛教中的“佛说回环一切通明”,其正是取义于此。线条往复联通,这样的造型有通信网络路路相通、顺畅的意蕴,还有两个相连接的心形这是对联通公司宗旨的表达,即“通信,通心,联通永远与用户心连心”。这就将传统图形赋予了新的内涵,极具时代感的同时也充满了文化气息与亲和力,两者之间是一种和谐完美的状态。总之,需要深层次的理解、传承和发扬这些传统图形,最终还是要基于民族传统来进行再创造与重构。

图形艺术论文篇(3)

公众对图书馆员大多留有刻板的印象,所谓刻板印象是指人们对某一类人或者事物产生的比较固定、概括而笼统的看法,是由部分推至全体的认识[2]。人们认为图书馆员大多古板、严肃、保守甚至冷漠,整体综合素质不高,他们主要从事一些简单重复的体力劳动,社会地位不高,工作待遇较低,对工作也是敷衍了事。在一些影视作品中,图书馆员形象基本已经有一种固定的模式,尤其是女性图书馆员,似乎全世界的图书馆员都是这样的行头:middle-aged,withglassesandherhairinabun;wearsconservativebusinesssuits;oftenshushesthereaderswhomadeanoise.即:中年,戴眼镜,头发向后梳成一个抓髻,穿着保守的工作服,经常把手指放在嘴唇上示意安静,总体上给人一种古板的四眼老太(oldladyfoureyes)的感觉[3]。在影片《哈利波特》中,IrmaPince是霍格沃兹魔法学校的图书馆员,她终日表情严肃,没有一丝笑意,总是用非常严厉的态度对待每一位学生,并且不让学生碰她自己喜爱的图书。在《黑侠》中,由李连杰扮演的徐夕在暴露身份前是一个性格内向、不善言谈的图书馆员。他经常呆坐在图书馆里看书,从来不参与任何娱乐活动,同事要和他打麻将,他拿出300元就当自己输了。

1.2图书馆员内在素质

在人们印象中,图书馆员的服务模式大多都是“看门守摊式”,他们素质不高,只会从事借书、还书、上架、打扫卫生等技术含量低的工作,当读者查阅资料遇到问题时,图书馆员也不会起到任何有效的帮助作用。在电视剧《牵手》中,主人公小雪终日穿着蓝色大褂,百无聊赖地做着简单、重复的工作。上班的时候,她经常走神,从未把图书馆员这一神圣职业作为自己的事业,她对工作没有任何责任感。外界对图书馆员职业形象和职业特点的认识有些模糊,还有些误区,造成了图书馆员对这个职业产生自卑感,这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图书馆的社会地位,阻碍了图书馆的发展进程,加深了图书馆和用户之间的矛盾。事实上图书馆员并非外界所理解的形象,相反,很多名人都做过图书馆员。1918年在北大图书馆任图书管理员;沈从文1925年在北京香山慈幼院任图书管理员;冼星海1926年在北京大学任图书管理员;曾在北大图书馆工作过;华罗庚兼任过清华大学数学系资料室图书管理员;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莫言原为保定某部图书管理员。如何转变公众对图书馆员由来已久的刻板印象是个亟待解决的问题。

2通过对影视作品角色的分析,重塑图书馆员形象

2.1图书馆员拥有超强的信息处理能力

在网络技术迅速发展的今天,人们对信息资源、文化休闲的需求越来越强烈。由于需求者的文化程度、从事职业和专业领域的不同,产生的需求层次也不尽相同,出现了多元化的发展趋势。因此,图书馆要积极转变服务理念、改变服务方式,满足不同用户的信息资源需求,从过去的被动提供服务转向主动为用户提供所需的增值服务。图书馆员不再只是文献资源的保管者,而是信息咨询员,拥有超强的信息处理能力,能够充分利用自身所具备的丰富的知识、技术等综合能力优势,将形成的信息产品推荐给用户,为用户提供更深层次的信息资源服务。在影片《木乃伊》中主人公Evelyn是一位典型的信息处理专家,在去往埃及金字塔的途中,她把自己拥有的这种能力完全展现给观众,她用自己的智慧、能力和勇气最终阻止了木乃伊不可战胜的预言。Evelyn有一句话让所有图书馆员感觉到振奋,“我或许不是探险者,不是冒险者,不是财富的探求者,也不是杀手,但是我为能成为一名图书馆管理员而骄傲”。影片对Evelyn角色细节的描写体现出来就是图书馆员对信息资源有着敏锐的洞察力和超强的信息处理能力,在解决问题时,能够准确地将复杂的信息资源进行组织、分析和加工,真正做到“去粗取精,去伪存真”,把有用的信息资源推送给用户,为用户提供方便、周到的服务。

2.2图书馆员是优秀的信息导航者

信息媒体的多样化和分散化,近程、远程信息网络的广泛使用,电子出版物的剧增,信息生产的广泛化和无序化,网络资源的急剧膨胀和复杂化,把用户带入一个无所适从的信息海洋[2],这就造成了用户获取所需的信息资源的时间没有缩短反而延长的现象。因此,图书馆员要成为数字时代中信息的管理者、传播者和信息检索利用的导航者,为用户提供快捷的服务。同时还要加强对用户的信息技能培训,引导用户利用技术设备迅速准确地获取所需的信息资源。在《水银蒸发令》中,BruceWillis所扮演的探员阿特·杰弗里为了追查给他发邮件的神秘人,来到图书馆中寻求馆员的帮助,这位馆员利用数据库有关资源迅速找到神秘人的地址,为其尽快破案提供了巨大帮助。

2.3图书馆员是复合型人才

在数字化时代,用户对馆员整体素质的要求更为严格。一名合格的馆员要具备扎实的图书情报专业基础知识,熟练掌握计算机操作系统、网络搜索以及检索各种数据库等技能,能够运用自身的专业知识,并利用现代的网络技术把有价值的信息资源提供给用户。与此同时,随着交叉学科不断出现,用户的需求也逐渐呈现综合性的特点,要解决某一问题,往往需要几门学科的知识。图书馆员不但要具备专业基础知识,而且还要掌握其他专业等相关学科的知识,以迎接不断变化发展的信息资源的挑战。好莱坞影片《图书馆员》三部曲就是以图书馆员探险为主要题材,讲述了主人公Carsen保护命运之矛、寻找所罗门王的宝藏以及阻止吸血鬼王子利用圣杯作恶的阴谋。图书馆员Carsen是一个拥有22个学位的高才生,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利用自己的知识能力在短时间内学会一种又一种古老文字,推算出一个又一个藏宝地点。他在与敌人斗争的过程中,用智慧和勇气,捍卫了图书馆的尊严,保护了人类的财富。在影片中,Carsen就是一个复合型人才,他具备多学科专业知识,个人能力和综合素质极高。从另一个角度也可以理解为当代社会对合格馆员的要求是非常严格的。

3图书馆员改变自身形象的实践活动

新加坡国家图书馆管理局在网上开办了图书馆商城,出售图书和与图书相关的装饰品等,这些饰品可以由馆员自己设计,把他们的创新想法融入设计中,让更多的人深入了解图书馆员。国家图书馆管理局的主要工作内容是通过推出商品让公众在日常生活中经常有图书馆的印记,使公众对图书馆不再陌生,缩小人们与图书馆的距离。《鼓山十九号》是由高雄市立图书馆拍摄的影片,它讲述了图书馆员的日常工作情况,把一些不为人知的工作细节展现给大家,将图书馆员的心路历程毫无保留地呈现给观众,让公众更加了解图书馆员的实际工作,减少对图书馆员的误解。在当今时代,网络和传媒的力量不可忽视。馆员可以把馆内举办活动以及工作的情况拍摄成微电影在网上或者大屏幕上放映,也可以将图书馆员形象制作成海报在公众集中的地方进行张贴宣传,向公众展示新时代图书馆员多元化的形象。

图形艺术论文篇(4)

中图分类号: J01文献标志码: A文章编号: 10012435(2013)06077207

提出“回到艺术本质的中国艺术史学”这个问题的意义,在于重新描述中国艺术史。“重新描述”,基于两个逻辑前提:一是基于艺术学理论重新描述中国艺术史;二是基于艺术本质论重新描述中国艺术史。第一个前提是基于艺术学理论的中国艺术史学研究方法的大前提,其基本核心观念是将所有艺术门类“打乱”,重新整理艺术史料,构成“整合复数”的艺术史料的系统,排除门类艺术史的“单数”史料系统,也排除“平行拼盘”艺术史料的系统。第二个前提的核心观念是,以图像作为艺术本质之源,探讨艺术作品为轴心线的艺术史,而不是记传史,让佚名作品敞开。同时需要说明的是,这里用“图像”,是指具有可阐释性、自成系统性的艺术形态。[1]至于体例问题,我们曾在讨论艺术史的体例其它论文中,已经提出了参照中国史学体例:纪传体,编年体,纪事本末体,综合而为之,使之成为艺术中的“通史”体例。这里不做重点讨论。

一、让中国艺术史回到本质的史学

从艺术本质出发,让中国艺术史学成为以艺术为轴心线的变迁史。过去有的中国艺术史描述可能受到中国文学史学的影响,有些强分尊卑座次,把一些看不到作品但文献记载的“大家”作为中心,围绕这些“大家”撰写艺术史学。颇有一点纪传体的史学方法和体例,其结果使艺术本身被处于次要地位。这当然也是局限于“文献”和作品失传等多种原因,也因中国文人书画文献流传颇丰,促使了“纪传体”方式的记载比较突出。唐代诗人兼画家王维,被北宋大文豪苏轼评鉴尚高,评其曰“诗中有画,画中有诗”,又被明代的董其昌推崇为南宗鼻祖。王维本人也提倡“夫画道之中,水墨最为上”(王维《山水诀》),然王维本人绘画作品留下鲜少。围绕王维作品的描述,见《历代名画记》评“破墨山水,笔迹劲爽”,《唐朝名画录》评“风致标格特出……画《辋川图》山谷郁盘,云水飞动,意出尘外,怪生笔端”,《旧唐书·王维传》评“山水平远,云峰石色,绝迹天机”。我们能看到王维的传记与相关记载较多,也因王维诗歌文学贡献大于绘画,却无法构成以他的绘画作品为中心的史学描述。这是文人艺术描述存在的一个特点,中国的书法史也是如此。传记体的结构方式这个特点也构成了描述中国文人书画史的一个缩影,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后世艺术史学的描述体例与史学结构体系。

同时,中国古代画论、书论包括乐论,也许与语言表述方式有关。如一些描述艺术作品的语言似是而非,语焉不详,或者过于形而上的表述。我们看一段谢赫的《古画品录》对“第一品(五人)”的描述:

陆探微。事五代宋明帝,吴人。穷理尽性,事绝言象。包前孕后,古今独立。非复激扬所以称赞,但价重之极乎上上品之外,无他寄言,故屈标第一等。

曹不兴。五代吴时事孙权,吴兴人。不兴之迹,殆莫复传。唯秘阁之内一龙而已。观其风骨,名岂虚成。

卫协。五代晋时。古画之略,至协始精。六法之中,迨为兼善。虽不说备形妙,颇得壮气。陵跨群雄,旷代绝笔。

张墨、荀勗。风范气候,极妙参神。但取精灵,遗其骨法。若拘以物体,则未见精粹。若取之外,方厌高腴,可谓微妙也。[2]1718

这种评价或表述,用词多有形而上的味道,如“穷理尽性,事绝言象”。让人不好把握其中艺术本质的含义。或者说,对陆探微的作品难以产生一个比较直观认知和鲜活感受,表述较为超然。即陆探微的作品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画面图式,读者有种一头雾水之感。评曹不兴用了文学术语“风骨”,概自于此一时期的人物品藻之风。刘勰《文心雕龙》也使用“风骨”这个概念对文学的品评,让人自己去体味琢磨其品评之中的涵义。说卫协“旷代绝笔”,评价很高,也是让人去想象。这种形而上的艺术品评,也是古人在文化的视域看待自身的艺术的独有方式。当然,也有评论与表述比较具体的地方。这种表述对“下品”的艺术家和作品,尤为明显,其中第五品(三人):

刘顼。用意绵密,画体简细,而笔迹困弱。形制单省。其于所长,妇人为最。但纤细过度,翻更失真,然观察详审,甚得姿态。

晋明帝。讳绍,元帝长子,师王厉。虽略于形色,颇得神气。笔迹超越,亦有奇观。

刘绍祖。善于传写,不闲其思。至于雀鼠,笔迹历落,往往出群。时人为之语,号曰移画,然述而不作,非画所先。[2]22

这里的表述“用意绵密,画体简细,而笔迹困弱”等,所谈作品的特征和问题就比较清楚,让读者容易把握具体的画面以及运笔的方面的特点和问题。

中国文人品评和表述方式就是按照“品”的等级来展开的。不同的品级用不同的评鉴词语表述:品级越高,评鉴词语越形而上;品级越低,评鉴词语越形而下。这既印证了《易经》中所说的“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的思想,也体现了中国文人的艺术观念和思想。中国古人对艺术表述,有其自身的文化特征,尽管有些语焉不详或超然,但也是针对艺术本质而言的。魏晋以后的中国画论、书论的发展,尽管对谢赫的“气韵生动”依然还在做深入地诠释,但是对艺术表述和品评也逐渐具体和周全,包括对技法的总结。总体来讲,如果仅看魏晋时期的中国画论和书论等文献,在表述具体作品和艺术家时,显然针对艺术家的品评和表述更多一些。上面谢赫的品评和表述,不完全是针对具体作品的,而是对画家作整体的概括式表述。到了唐代朱景玄略有改观,虽然以“神、妙、能、逸”品评诸家,但接近“纪传体”的体例方式。中国美术史学的撰写到了张彦远的《历代名画记》,对作品的鉴赏、品评、鉴赏和师传关系等方面的表述才比较全面。《历代名画记》是我国第一部具有通史性质的美术史,体例方式和结构系统,所有继承更有创新,“纪传体”不再是主体结构的体例,尤以艺术本质为核心展开表述,张彦远的表述方式,也成为近现代中国“美术史”的一种描述方式和基本方法。

我们这里大致回溯一下中国古代艺术史学研究方法、体例、思路、表述的基本特点,目的在将要展开讨论的艺术本质问题。当然,围绕艺术本质的问题还得从当下说起。由于受到西方现代文化理论、艺术史研究理论与方法的影响,越来越多的人文学科理论与方法渗透到艺术史学领域的研究中,使艺术史学研究领域与其它学科研究领域的界限越来越模糊。对中西艺术“概念”的不同理解问题,也是导致各种人文学科的理论和研究方法,在艺术学科这里交汇的重要原因。针对这种现象,朱青生有一个清楚的认识:“用西方艺术史(以西方艺术为主要对象建立起来的艺术概念并针对西方的艺术现象进行学术研究)的方法无法处理中国艺术的(某些)问题。在过去的一百年中,无论是西方的艺术史家,还是接受了西方艺术理论的中国艺术史家,围绕一些中国艺术中与西方艺术相似部分讨论了历史学、社会学或政治学问题,却不大涉及艺术差异的本质,亦即虽然同为所谓‘艺术’,指的却是两个不完全相同的事物。”[3]不但“不大涉及艺术差异的本质”,更有甚者,无论是西方学者还是接受西方艺术理论的中国学者,一些艺术史学研究成果,偏离艺术本身,脱离了艺术本质问题,一脚跨到了其它学科领域。

我们只要看看美国艺术史家安·达勒瓦所著的《艺术史方法与理论》,其中的方法大致有“形式分析”“象征与符号”,在“艺术的诸语境”中,有“意识形态与文化霸权”“女性主义”“酷儿理论”“种族与后殖民理论”等,当然还避免不了有弗洛伊德、拉康等人的理论。他把这些理论全部作为研究艺术史方法与理论。这种西方文化理论本身,很容易偏离对艺术本质问题的研究。达勒瓦的很多研究成果已经证实了这一点。我们不是刻意抵制这些西方当代文化和艺术理论,其意义和价值也许是有的。譬如西方的图像学理论与阐释方法对于揭示艺术的某些隐喻意义,是有帮助的。但是,阐释者往往过度阐释,或者夸大了阐释本身的功能,结果阐释意义的本身代替艺术的本质意义。女性主义、酷儿理论,到底对研究中国艺术史学有多大学术价值和意义,老实说值得怀疑。毕竟西方这些文化理论是在西方文化背景中建立的理论,缺乏对中国文化的认知以及对异质文化研究的对应性与有效性。一个不容忽视事实是,我们的中国艺术史学研究现状并不乐观,带有偏离艺术本质的研究趋向,很多研究基本上不讨论艺术本质的问题。

这种现象和结果,究其原因,一是上面我们说受到西方现代文化和艺术理论影响,参照西方研究者的做法,把人文学科理论研究方法作为对中国艺术史学研究的主要方法;其二是研究者的结构发生变化,从事中国艺术史学研究者,相当一部分的学术背景来自于非艺术史学专业,这也是为什么当下的中国艺术史研究方法,大多喜欢采用西方的社会学、人类学、符号学、修辞学、语言学、现象学、阐释学等理论和方法。

一些热衷于西方后现代文化理论研究者,总爱在“权力”与“话语”之间纠缠。这个特征也被米歇尔所表述:“语言学、符号学、修辞学和各种‘文本’模式都成了关注艺术、媒体和文化形式的批评反思的混杂语。社会是一个文本。自然与其科学再现是‘话语’。甚至无意识也是像语言一样被建构的。”[4]2米歇尔继续表述了他的图像学转型的研究方法:“不管图像转向是什么,应该清楚的是,它不是回归到天真的模仿、拷贝或再现的对应理论,也不是更新的图像‘在场’的形而上学,它反倒是对图像的一种后语言学、后符号学的重新发现,将其看作是视觉、机械、制度、话语、身体和比喻之间复杂的互动。”[4]7西方学者的确喜欢探讨艺术本质以外的“话语”与“权力”的关系问题。在上述的很多方法中,应该说图像学理论和方法与图像研究构成的叙述结构,对艺术史的研究产生了广泛的意义。

这种意义主要体现在对“文本”的重构,即重新构筑一个图像的阐释范式,包括了社会学(赞助人研究),阐释学(象征含义研究),符号学(功能意义研究),人类学(族群特征研究),这些学科与方法基于“图像”呈现的要素充分展开的,并且是从外部展开的。譬如符号学,就是从语言的结构展示出来研究符号的意义,扩展至民俗分析(Folklore Analysis)、人类学(Anthropology)、叙事学(Narratology)、神话符号学(Semiotics of Myth),最后才展开到艺术符号学(Semiotics of Art)。图像学与图像学的方法,事实上它主要解决“母题”与“图像”的关系问题,仅仅是艺术的有某个小范围的问题。涉及到的研究方法,看似演化出来很多,实则解决的基本上都是在不断地阐释图像中的隐含的象征性意义的解读问题,并繁衍到更广泛的与艺术本质愈加遥远的社会话语结构与关系的诸方面问题。

我们所探讨的问题,与这些理论和方法本身有关(不是每种方法和理论对中国艺术史学都有效)。但更多的问题是,在研究者本身夸大了这些理论价值和方法,忘记了自己的研究对象,而把所运用的其它人文学科的理论和方法作为讨论的对象和目的。这样做的最后结果,必然回不到艺术本质的研究中去,艺术失去了研究者研究的主体地位,使艺术史学的研究和描述被其它学科架空或淡出,甚至如瓦尔特·本雅明(Walter Benjamin,1892-1940)等西方学者认为,实际上并不存在艺术史。[5]艺术史不存在的看法,自然是脱离开艺术本质走到极端的认识。西方的这些学术话语和理论,干扰了我们“重新描述”和建构中国艺术史学的艰巨任务。

因此,针对上述艺术史学研究脱离艺术本质问题的现状,我们提出并希望研究者及其对中国艺术史学的研究,回到艺术本质上来。高居翰有一个提法值得我们思考:“我曾经指出那些只停留在艺术作品外缘资料之研究的方法,就像是‘艺术中的非艺术性之研究’,他们从不真正把作品本身放进这层关系中;而这点正是我们无论多么困难,都应该去做的事情。”[6]外缘资料是需要的,但仅仅阶段性的,也仅仅是一个方法的,其本身不是目的。必须把艺术作品本身置于外援资料中,使艺术史学的研究真正回到艺术本质上来,也许对当下缺少艺术学知识结构与背景的研究者是一件更为困难的事,但是要想使中国艺术学的研究与建构有新的突破,再困难也得去做。

二、让佚名作品“出场”并“在场”的史学

从艺术本质出发,让历史中那些长期被遮蔽和佚名的艺术“出场”并“在场”于艺术史学的体系中。我们不得不说,传统的中国的艺术史,以及相关的艺术文献记载,都是文人撰写自己的“艺术史”,品评的是他们的艺术作品,记载的是他们的“艺术活动”。我们前面讲到一个的逻辑前提是基于艺术学理论,这意味着我们重新描述和建构的中国艺术史,不是一部中国“文人艺术史”。实际上文人的艺术史本质是美术史,遮蔽了文人以外的艺术形态和艺术活动,以及更多的佚名的艺术作品。譬如民间艺术中的音乐曲调、造型艺术和戏曲歌舞等。由于它们没有被文人记载,历史中处于佚名状态,而这部分的内容最为广博复杂。要让这些佚名的民间艺术展现出来的确难度很大。钩沉文献记载与图像、田野调查和收集实物,就是一个最大的问题,其中很多实物都可能被今天认定为“非物质文化遗产”。它们的产生,型制、制作和方法,以及功能用途,似乎成为难解之谜。这些都是要攻克的难题。我国戏曲调式、曲调、唱腔等丰富多彩,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戏曲和一套完整的演艺系统,但很多限于口传心授延续的传承方式,缺少记载和类似“粉本”的实物,如曲谱、表演的记载。传承人是主要的继承载体,一旦失去传承人,那么这个种类的艺术形态就面临消失。这些民间艺术长期被遮蔽,文献记载极少,但它们却又是中国艺术很大主题部分。这部分“非物质文化”的艺术形态,基本上处于“零散”状态。一些虽然被保留下来,但是由于没有“归属”,不知作者是谁,属于佚名作品。如果采用“纪传体”方式来把它们架构在中国艺术史学中,显然它们会被“纪传体”的方式所遮蔽。

我们提出建构基于艺术学理论的中国艺术史学,这些“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佚名”艺术形态,是我们首先要考虑纳入建构艺术史学体系的艺术史料。让这些被长期遮蔽的艺术史料,出场而且在场。“出场”而且“在场”的史学方法,这使我想我想到了爱尔兰剧作家塞缪尔·贝克特荒诞剧《等待戈多》。主角“戈多”一直处于剧中的中心地位,一直在场,但却始终没有出场。这无疑给人们留下了思考。人们盼望的,剧情中人物等待的“戈多”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形状”,总没有答案。因为“戈多”仅仅“出场”,却没有“在场”。我们探讨的这些被遮蔽的艺术形态,颇像“戈多”的“出场”,却没有“在场”意味。《等待戈多》是荒诞剧,我们构建的中国艺术史学不是构建荒诞史。因此,那些被遮蔽的艺术史料,我们必须让它们出场,而且在场。为此,文人艺术那种传记体的结构方式,显然不适合架构中国艺术学史学。那么,以艺术本质为轴心的结构,就可以使佚名的作品出场而且在场。图像——作品的另一种“意义”在这里就体现出来了。

《吕氏春秋古乐篇》记载:“昔葛天氏之乐,三人操牛尾,投足以歌八阕。”这个文献记载今天出土的材料中有类似的图像可以证之。1973年出土于青海的马家窑文化遗址的彩陶盆,上面绘有5人舞蹈的形象,另一个舞蹈纹彩陶盆则有12人之多。李泽厚在《美的历程》中认为:“所谓头带发辫似的饰物,下体带有尾巴似的饰物,不就是‘操牛尾’和‘干戚羽旄’之类;‘手拉着手’地跳舞不也就是‘发扬蹈厉’么?”[7]从这些图像中,传递了一种舞蹈的信息,至少让我们今天较为直观地感受到了人类早期中国的舞蹈“演艺”形式。《周礼·夏官·方相氏》:“方相氏掌蒙熊皮,黄金四目,玄衣朱裳,执戈扬盾,帅百隶而时傩,以索室驱疫。”这里表述的“歌舞”形式纵然与巫术有关,《周礼》记载的“方相氏”就是典型傩戏。但它们与今天的中国戏曲相关联,“至与戏剧更相近者,则为傀儡。”[8]216而这种傩戏在西南的川贵偏远地区,至今还保留有它的表现形式,也能收集到傩戏的面具和傩戏其它载体。

载于唐代崔令钦《教坊记》、段安节《乐府杂录》中有“踏谣娘”,相传为我国较早的一种“戏曲”形式。“踏谣”即且步且歌,实为歌舞曲艺。但可以看作是我国曲艺源头,王国维在考证中国戏曲时认为:“戏曲者,谓以歌舞演故事。”[9]现在很多表述的“戏曲”,实为“文本”,但不见歌舞,也不见曲调。歌舞曲调为口传心授,极容易失传。“文本”——戏曲小说(或剧本)见于文字记载,流传遗存较易。作为中国戏曲艺术,仅仅见“文本”,一般我们认为只能称为“戏曲小说”,是戏曲的内容。但缺少“演艺”的形式记载,是不完整的“戏曲”。尽管王国维对宋代诸宫调、赚词以及与戏曲有关的艺术形式进行了研究后,在《宋元戏曲考》指出:“盖南北曲之形式及材料, 在南宋已全具矣。”而后又指出:“论真正之戏曲, 不能不从元杂剧始也。”[8]225、234这种“考史”也是一种史学方法。但是,曲牌的唱腔、曲调却是没有办法弄明白的。这也包括任半塘的《唐戏弄》的考释论证,都是对历史中唐代的曲牌做了考证性的研究工作,包括戏曲的内容,主要对王国维的戏剧始于元代的观点提出了批评。“王氏误将中国之真戏剧与其剧本之产生,死死限定在元代,分明是一种‘偏见’。”[10]但究其具体的音乐歌舞的“演艺”部分是无能为力的。尽管王国维也对戏曲的结构做了研究,“元剧以一宫调之曲一套为一折。普通杂剧,大抵四折,或加楔子。”[8]450但依然对舞台上的“演艺”无法解决,至多推猜而已。

那么如何让这些被遮蔽的“部分”重新“在场”并“出场”,是我们今天建构和重新描述中国艺术史学的重要任务,同时更是一个很有难度的研究课题。要把这个任务和课题做好,对相关的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研究,就必须深入到“演艺”的层面里面去,挖掘传承艺人,让“沉睡”的曲调歌舞的“演艺”形态活化出来,而不是停留在“考证”故纸堆里,作“文本”的“糊涂账”研究。艺术学理论的戏曲研究,不是文学领域的“戏曲小说”研究,艺术学理论的戏曲研究针对的舞台那部分“演艺”的形态研究。

这个时候,其实“图像”给予我们这方面的重要信息,如同马家窑文化的彩陶盆“舞蹈纹饰”的图像一样。画像石中关于的戏曲、舞蹈、音乐的场景图像,可以帮助我们了解一些古代的“演艺”艺术形态,表演的元素通过这些“图像”展示出我们需要的内容。譬如山东沂南北寨村汉墓出土的《乐舞百戏图》,这幅画像石的图像展示了宏大的乐舞场面。张道一分析该图像为四组:“杂技表演”“乐队演奏”“鱼龙曼衍之戏”“戏车和马戏”。[11]像“百戏图”这样的画像石图像,非常之多,给我们提供了直观的古代百戏的“演艺”场景。壁画同样也给出这样的信息。譬如山西洪洞广胜寺元杂剧壁画,脸谱、乐队、乐器、服装、道具等,为我们研究戏曲“演艺”形态提供了可靠的图像范本。戏曲图像的范本远不止于此,如明崇祯刊本中有许多的“戏曲”插图的图像,《金瓶梅词话》《盛明杂剧》《一捧雪》等,[12]至少这些插图范本提供了不同于“文本”的元素,图像能够看到“演艺”的元素。这些都是值得我们关注的重要图像史料。因此,基于艺术学理论的中国艺术史学研究,可以从这些层面让那些被遮蔽的中国艺术形态“出场”并且真正“在场”。

有一些佚名的作品相对容易使它们“出场”。我们过去的一些艺术史尤其是美术史,对佚名的作品做了大量的表述工作,譬如画像石艺术、石窟雕刻、壁画等艺术形态。它们都是难以找到归属的佚名作品。它们多是民间工匠的作品,文人们自然不屑一顾地忽视它们的在场。偶尔也会有些题榜会发现某些作品的作者,这对史学的研究与表述,带来极大地方便。但这毕竟是少数。另一种情况是,一些还没有被大量发掘出来散失的佚名作品,或者即使一些被发现的佚名作品但还没有被学者纳入史学中,进行历史定位、研究和对其做史学性的描述,这种情况依然是存在的。譬如南京博物院庋藏的“无款肖像画十二册页”,无论是造型还是设色,堪称一绝。它的价值还在于是研究中国人物画受到西方绘画影响的图像史料。遗憾的是这些艺术价值很高的人物画作品,没有进入艺术史学家的视野。再譬如,还有很多散落在民间的家族“容像”“堂像”和“宗像”等,都没有被纳入艺术史学的研究和描述的视野之中。究其原因,在于这些作品是佚名作品,按照一般的史学方法体例,尤其是以“纪传体”为体例的艺术史,就难以把它们建构在艺术史学中。也因此,基于艺术学理论的中国艺术史学的体例,不能简单地用纪传体。纪传体的体例会遮蔽很多的佚名作品。所以,中国艺术史学的体例问题,是需要重新思考的。

三、让边缘族群与主流艺术同时“在场”的史学

从艺术本质出发,让历史中那些长期被遮蔽的“族群艺术”发出它们声音。我们这里试图提出让族群艺术与主流艺术同时“在场”。作为族群艺术已经被一些艺术史学家关注,在其它场合已经“出场”。例如王伯敏的《中国少数民族美术史》,陈兆复的《中国少数民族美术史》,张铁山、赵永红的《少数民族艺术》,毛艳的《中国少数民族艺术研究史》,都是关于族群艺术史的研究成果。但是,作为我们提出建构的中国艺术史学来说,分类撰写的族群艺术本身说明了不是与主流艺术同时“在场”,表明只是一种“出场”。我们提出的基于艺术学理论的中国艺术史学研究,应该是整合复数的艺术史形状。这不但是我们提出建构中国艺术史学的前提,也与我们当下提出的同时“在场”的内在理路是一致的。所以在中国艺术史学的结构和体例中,应该是“族群艺术”与“主流艺术”同时在历史中被运用。这是我们建构中国艺术史学的基本观点和原则。

我们不得不承认,过去的艺术史(美术史),能够把族群艺术架构进去的不多。一般是把与宋代并置的几个“少数民族”——辽、金、西夏的艺术置于其中,而其他的族群艺术则基本忽略。虽然说族群艺术整体上看,没有形成影响较大的艺术形态,与主流的汉文化艺术形态相比,无论是与世界其他国家的交流和影响,还是与本土艺术的交流与影响,都显示出比较单薄,缺乏影响力。但是一个多族群的国家,文化的整合共同形成的文化圈,其艺术形态和艺术史也应该相应得地展示出它的整体性。时至今日我们还有很多的族群艺术,没有来得及去发掘、整理和研究,更不用说构建在中国艺术史学中。

由于不同族群的艺术有其自身的文化意义,人类学、符号学的理论介入族群艺术史研究,是应该的而且是必然的。从文化人类学视角入手研究族群艺术使之可以历史地运用,是一个有效的研究理论和方法,为族群艺术与主流艺术同时在场做好学术上的准备。文化人类学本身就是以族群为主要研究对象,尤其是文化人类学的田野调查方法,是对族群艺术研究的一个行之有效的研究方法。作为中国的族群艺术与中国主流的汉族艺术,相对西方文化圈而言,虽然说整体上是一个文化圈,但族群与主流和族群之间,他们有各自的文化形态。或者说族群艺术是在不同族群的文化圈中形成的。文化人类学家提出的“文化圈”概念,也是为了有效地解决和研究族群文化包括族群艺术。当然在族群艺术历史演变中,必然此一族群与另一族群发生文化接触,在文化的相互交流中,就会形成“文化涵化”这样一个阶段和过程,族群之间的艺术相互受到影响。这些族群艺术文化问题,都需要深入研究,使族群艺术进入历史运用中,并寻求艺术学理论体系支撑,使之成为中国艺术史的史料和系统部分。

族群艺术作为构建中国艺术史学的史料,它应该与主流艺术即汉民族艺术,一起构成整合复数的艺术史料形态,不能把族群艺术分割出这个整合复数的中国艺术史学形态。否则就会成为有缺陷的、不完整的中国艺术史学。当然,这里也有一个问题需要注意。族群艺术有其自身文化发展脉络,因而艺术有其自身的演变特征,尽管在历史的变迁中避免不了族群文化之间包括与汉文化的相互交流和影响,但是族群艺术的基本特征并没有本质的改变,族群艺术有很多值得我们骄傲的地方,值得我们深入地去研究它们。但是如何将文化差异的族群艺术“统一”到整合复数的中国艺术史的结构中,重新架构,整体转型,以此着手建构与重新描述中国艺术史,这不仅涉及到一个族群文化圈的问题,也涉及到一个艺术学理论史学观的建构问题。

至此,作为建构基于艺术学理论的中国艺术史学,它是“整合复数”形态的艺术史,建构核心是以艺术本质为轴心线。因此要注意那些不适当地、过度地使用其它人文学科理论和方法,干预艺术本质的探讨与艺术史学的研究,否则艺术史学这门科学本身就会被质疑。已有学者指出:“对对象的艺术形式和艺术性质的敏锐感知,毕竟是美术史学者必不可少的一种素质,也应是这门学科与其它人文学科相区别的特征之一,如果以牺牲这种素质为代价而进入人文学科,则使自身存在的必要性受到质疑。”[13]一些受西方文化理论影响的学者,力图希望艺术史学进入到人文学科中,提升艺术学科的地位,愿望和出发点都是很好的。但是作为艺术学科的史学理论研究和建构,不能因为急于利用文人学科来提升自己的学科地位,而绕开甚至牺牲艺术本质。即使做出了重要的“理论”成果,貌似艺术史学地位所有“提升”,但是这些“理论”的结果,是利用了艺术资料言及其它。对于艺术的“图像”虽也有不同的阐释,也可产生“郢书燕说”的效果。但终究是一种误读,况且大多数研究成果不是停留在“郢书燕说”结果上,而是离开的艺术本质的底色,相反对研究社会学、人类学、美学等其它文化问题的思考成为了主体,而对艺术本身研究的有效性来说几乎是零。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提出“回到艺术本质的中国艺术史学”这个问题上来的原因。“图像”不仅仅作为我们的研究对象,更重的是让“图像”的所有元素,回到艺术本质的结果和目的上来,它的文化底色依然应该是“艺术底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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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任半塘.唐戏弄:续后记[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4:1359.

图形艺术论文篇(5)

中图分类号:j0 文献标识码:a

2012年6月在南京举办了“图像与表演国际学术研讨会”。与会者就图像与表演之间的关系各自做了主题发言和探讨。这是一个基于艺术学理论的实践研究主题的学术会议,目的在于探讨不同艺术门类之间的关系,以及探讨不同门类艺术的共同规律,并以此寻求艺术的本质与艺术原理。当代各种媒体视屏的传播功能,使人们感到图与图像在传播中的“读图时代”是不可抗拒的。但是如何理解“读图时代”中“图”的概念和含义,是图还是图像,如何区别,一些学者试图把戏剧戏曲和影视中截取的“图”作为“图像”,并以此探讨“图像与表演”的课题。但问题也就随着学者们的探讨出现了。图与图像,我们究竟作何理解。它们仅是概念不同而内涵一样吗?显然,由于一些学者把图与图像混用,或看成没有区别的视觉文化,因而探讨结果依然是表演艺术范畴之内的问,题,并没有涉及到图像——造型艺术的问题。表演艺术与造型艺术之间的关系和规律没有得到有效的解决。因此,“图像与表演”或者说造型艺术(美术学),与表演艺术(戏剧戏曲影视学)的关系,需要依赖艺、术学理论的原理来思考图与图像的概念与内涵等问题,并以此解决好这两种艺术门类之间的学理关系。

一、图与图像

“读图时代”似乎成为我们这个时代的一个显著特征。实际上,“图”与“图像”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其内涵也不同。所谓读图时代的“图”并非都是图像,故此人们才感受到读图时代越来越简单与平面化。读图时代的“图”多是一种后文化时代的产物,其特征是简单、浮躁、肤浅、无深度、游戏性,最大限度的碎片化。“碎片化”是“图”的总体特征,我们也可以将“图”称为“图片”,但不可称为“图像”。图像,具有独立性、完整性、自足性和系统性的特征,它不是偶然的符号集合。图像的“孕育性”具有图像学和叙事学的意义,可阐释,可叙事,包含了某种意义(象征、隐喻等),是“图”与“像”的整合,具有独立意义的传播功能。中国传统文化中的治学方法是“左图右史”。即“置图于左,置书于右;索像于图,索理于书。”(郑樵《通志略·图谱略》)“图”指的是图形,“像”指的是图形中深藏的含义。《说文解字》云:“像,似也”。段玉裁注:“然韩非之前或只有象字,无像字。韩非以后小篆即作像。许断不以象释似,复以象释像矣。系辞日,爻也者,效此者也。象也者,像此者也。又日,象也者,像也。……盖象为古文,圣人以像释之。虽他本像亦作象。然郑康成、王辅嗣本非不可信也。凡形像、图像、想像字皆当从人,而学者多作象,象行而像废矣。”段注提到了“图像”,意在解释“像”的出处与来历,像与爻辞功能大体一致,故圣人以像释之。《易·系辞上》云:“仰以观于天文,俯以察于地理,是故知幽明之故。”《易·系辞下》又云:“仰则观象于天,俯则观法于地”。“观天文”实为观天象(像),与“索图于像”,说明了二者合二为一的“图像”,自有深妙的玄机。《易·系辞上》所指的“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的“图”,当为“图像”理解,很有玄机可阐释。当今“图像”与西说融合,基本上属于美术学(造型艺术)意义的范畴,有独立的自足的编码符号系统。即显示了母题、主题、意象、形象、结构以及相关联的系统,这与西方图像志与图像学有关分析和阐释的对象——图像的理论有关。因此,图像一系列的编码符号(图像逻辑)隐藏有深刻的含意,具有阐释学和叙事学的意义。不仅如此,作者(艺术家)赋予给图像的精神与情感是丰富的和完整的。当然,一些折射了历史、文化、民族、社会等价值的具有可阐释性、叙事性的摄影作品,也因此可作为图像来分析和

阐释。

图不具有上述所说的图像的编码符号与意义。图是时间过程中一瞬间截取的片段,是非独立性、非自足性和非系统性的时间碎片,不孕育整个时间过程,其精神和情感也是散碎的。因而,图不具有图像学的意义,也无叙述性。如一些出现在影视、戏剧戏曲或舞蹈表演中一个画面的截取图——剧照,不具有图像学的意义。也就是说,无法从图像志的辨析到图像学的阐释,没有叙事的性质。如同连环画中每一页都是图,不完整,没有独立性,不可阐释。概言之,图的碎片特性,缺乏图像逻辑的系统。正因为如此,连环画的图才配以文字,并且由众多的图构成一本可阐释的、可解读的具有完整性的连环画。连环画的每一页仅仅是孤立的图,而不是图像。影视、戏剧戏曲和舞蹈等中截取出来的图——剧照,仅仅是图而已,而不是图像。今日流行的动漫(学科上归属影视戏剧戏曲学)、网络上流传的照片,等等,皆为图,非图像。正是应为这些“图”充满了我们的视觉世界,我们才惊呼读“图”时代的来临。但仅仅是“图”的到来,而非真的“图像”的到来。因为我们的视觉文化大都是图,所以我们感到今天的“读图时代”越来越简单,越来越觉着肤浅。而真正的图像却受到图的冲击,使我们难以辨认,或根本没有认识到图像本身到底是什么。于是有的学者认为图像与表演无法辨分:图像就是表演,表演就是图像。这种认识是值得商榷的,主要问题在于把图与图像混同了。

图像包含了最基本的单位或元素——母题、主题、意象、结构以及与之相关联的符号等。人们通过对母题的分析与辨认,最后进行图像学对主题的阐释与研究,这是对图像的基本研究路径和研究手段。这就涉及到图像的符号以及编码问题。19世纪西方产生的图像学理论主要是对古希腊和中世纪宗教艺术的图像进行研究的一种方法,并由此使艺术史研究进入到人文主义的学科中。法国艺术学家埃米尔·马勒所著的《图像学:12世纪到18世纪的宗教艺术》便可使我们了解图像学研究的对象,并由此也了解西方“图像”一词所指的含义了。图像学成为艺术史学家对图像隐藏的某种文化、思想、宗教或历史最完美的解释。阐释和研究的这些图像本身有这样几种特征:其母题或主题隐含或象征了某种意义,显现了它的历史性、社会性、政治性、宗教性和叙事性的特征。西方最早被认可为图像的不是别的,正是那些被今天称为宗教的和古典的“艺术”。它们是由“艺术家”依据某种意图而创作的。某个艺术(图像)体现了某个“艺术家”思考和表达的意图,或者表现了他者(教会或赞助者)的意图。“在12和13世纪意大利和法国艺术中我们可以找到许许多多类似的例子,即,艺术家直接和精心地从古典的母题中借用了母题,却把异教的题材改变成基督教题材。”母题、主题、意象等,都是经过艺术家或赞助者的意图来编译符号构成了图像不可缺少的元素并由此产生了意义,从这个层面上说,图像还具有符号学的意义。结构是图像隐含的内容之一,是符号系统的编码程序。如何构图画面,如何取舍母题或意象,并从各种构成关系中产生某种特定的主题,这就是创作者所要思考的结构要素。西方中世纪的宗教图像,是创作者与赞助人(教会组织)共同完成的艺术(图像)形态。当代学者研究与阐释它们,提出了图像学的研究方法,同时还提出了一个肖像学(圣像学)的概念,“肖像学是艺术史中研究与艺术形式相对的艺术题材或含义的一个分支。”正是因为这些中世纪的艺术(图像)具有象征意义、为现代人难以知晓的隐喻,以及它们隐藏的事件和某种可叙事的关联情节,才被研究者称为图像。在西方,图像显然包含了中世纪的宗教绘画与雕刻,通过运用图像学方法研究,揭示这些图像在中世纪宗教文化系统中的现象和宗教文化的形成与变迁,以及图像所暗示出来的宗教思想与其它观念。图像学研究不仅仅是针对宗教艺术图像的研究,也包含对古希腊艺术(图像)的研究,其实际目的还是因为中世纪宗教艺术中,借用了古典艺术的母题,但因某种主题的需要而使母题发生了变异。图像学正是要阐释这种变异而叙事新主题的含义。因此,图像学研究和阐释的是,西方各个时期图像所显示的文化形成和变迁,以及这些图像隐藏的文化、社会、宗教、思想与政治的意义。西方现代图像学转向对所有图像领域的研究与阐释,因为图像中最要的是它包含了思想与观念,显示了图像中某种历史与观念。

不难理解,图像就是我们今天说的造

艺术,是空间艺术的概念,非时间艺术的概念,是艺术家的独立创作的作品(图像)。艺术家在创作作品(图像)时,都有自己的思路、观念和企图,这就是我们说的一整套艺术构思和技术,也可以说是“编码系统”,故此自成独立的系统。一些摄影作品,由于摄影师有意识地选取某些重大的事件进行抓拍,使其作品本身具有了叙事性因素,随着时间的推移成为将来历史中的某个重要事件,再经过一些艺术化形式的处理,如构图剪裁、光线等暗房技术的处理,使摄影作品成为可阐释和可叙述的图像。还有一些摄影作品,经过摄影者后期制作处理,即后期编码,使其成为图像。当代一些广告摄影作品,之所以也可以称为图像,是因为这些广告被摄影师按照商家和市场(客户)的消费观念的需求,以及时代文化时尚包括审美属性等,即我们通常说的“设计意图”,进行了“观念”的处理,做了后期编码制作,使其突出商业与市场价值的效应并体现了设计师的设计理念,体现了“我消费,故我在”的当代消费文化时代的观念,具有独立的意义。当然广告这类图像比起我们前面描述的图像来讲,因为广告图像注重的是商业价值和商业效应,它缺少叙事学的意义,即使阐释也是单向的,隐含的人文思想较少。总之,广告设计经过“编码系统”的处理,较多的是体现了某个阶段的时尚设计观念或创意理念,自身也构成了独立的、可解读的和阐释的价值体系。

质言之,图像应该具有这样几个术语来指向它的全部意义:形式、形象、母题、主题、意象与象征(寓言)。

图或图片,无上述我们说的这些基本元素。之所以说“读图时代”是肤浅的、无深度的,甚至是游戏性的,就在于“读图时代”的图没有独立性,没有编码的符号系统,缺乏隐含的历史性独特含义,没有叙事的结构。这就是造成我们今天焦虑读“图”时代肤浅的根本原因。尤其是今日的各种媒体在传播过程中的视觉文化现象,基本上是贴“图”视觉现象。因此,才被认为当今是“读图时代”。也有西方后现代文化理论家认为媒体与语言发生的词与物的关系,使当代的视觉文化现象具有“图像转向”的意义。但是,“不管图像转向什么,应该清楚的是,它不是回归到天真的模仿、拷贝或再现的对应理论,也不是更新的图像‘在场’的形而上学,它反倒是对图像的一种后语言学、后符号学的重新发现,将其看作是视觉、机器、制度、语言、身体和比喻之间复杂的互动。它认识到观看(看、凝视、观察实践、监督以及视觉快感)可能是与各种阅读形式(破译、解码、阐释等)同样深刻的一个问题,视觉经验或‘视觉读写’不能完全用文本的模式来解释。”这里我们看到了,即使西方后现代文化理论阐释图像并使图像转向成为后现代文化阐释,图像依然脱离不了上述的“术语”。不是任何“图”都是可以作为“图像”来认识的。

二、表演艺术中的碎片影像

表演是时空艺术,它包含了造型元素,又必须需要时间完成叙事。它包括了早期传统的舞蹈、戏剧戏曲和后来工业社会的电影电视。这些是不同历史阶段的表演艺术形式和现象,虽有差异,但其艺术的本质和规律是不变的。时间艺术是需要在一段时间内展现其叙事的结果,它不暗示某种未完结的内容或含义。因此,“时间”就是表演艺术的主要叙事方式。然而作为空间艺术的那些图像,它们的叙事是在阐释者的阐释中完成的,故此阐释(破译、解码等)是空间艺术的主要叙事方式。表演艺术的“时空”也是它的存在的方式;作为造型艺术的图像的“空间”是它存在的方式。艺术分类学依据艺术的存在方式分类,把艺术分为时间艺术与空间艺术,表演一类的同时具有时间与空间性质,故为时空艺术。也正应为如此,表演某些性质又复杂一些。在一般人的心理上,读图看似比较简捷和容易,一眼望去尽收眼底。现代人们的生活方式越来越紧张,时间越来越“少”,人们沟通的方式依赖电脑等多媒体视屏技术,视觉文化便在各种媒体上呈现。“读图时代”正是这种社会生活现状中产生的。“读图时代”的中的“图”的概念是混杂的,事实上是包含了“图”与“图像”。但是,表演艺术中截取下来的图(剧照或还不如剧照的图),以及动漫作品中截取下来的图,只能是图,或称为影像碎片,不能作为图像。这种影像碎片的图,貌似成为了空间艺术,其实不然。原因就在于它不可阐释,不可叙事。它阐释的符号是乱码,叙事的主要方式——时间没有了。也不是空间的艺术,因为它是

从时间艺术中抽离出来的瞬间碎片的影像,没有经过编码系统的过程,不具有自足性的独立特征。

在南京举行的“图像与表演”主题的国际学术会议,主办方是中国艺术学理论(原艺术学)学科的发源地、全国唯一的“艺术学理论”重点学科的东南大学艺术学院,也是全国首家艺术学理论的博士点授予权单位和全国首家艺术学理论博士后流动站单位。其举办“图像与表演”会议的宗旨与目的不言而喻,就在于探讨造型艺术(图像)与表演艺术(影视戏剧戏曲)之间的某些关系。这是一个基于艺术学理论实践层面研究课题的国际学术会议。一些研究者把注意力放在了表演艺术中的图与表演本身的研究视野中。他们几乎都把图与图像混淆了,以至于有的学者认为,当今的图像与表演无法分清。造成这种误读的根本原因,就是没有打通最关键的三个门类艺术——美术学、音乐学与舞蹈学,缺乏研究和架构艺术学理论的学术能力,错把“图”当作“图像”了。因而,所研究的图像与表演之间的学理问题,实际上依然是表演艺术自身的问题。即用戏剧戏曲影视中截取下来的图片,探讨戏剧戏曲和电影自身的问题,与造型艺术的图像没有关联。甚至一些与会者,还把一些采用社会学方法收集的一手资料图片,作为图像来理解。这些一手资料的图片对于帮助和了解研究者考察某个民族的传统文化习俗,具有资料性的考证意义和价值。但仅是图片资料,非图像资料。

艺术学理论学科的重要创始人张道一先生,很早就对从事艺术学理论研究者提出了要求,他指出研究者必须将美术、音乐与舞蹈这三门打通,这是从事艺术学理论研究者所必须具备的基本要求和学术能力。张道一先生在“艺术三要素”中,始终反复强调了研究者要打通艺术的“三大块”:美术、音乐与舞蹈,掌握它们、了解它们共同规律和基本原理。不仅如此,张道一先生还强调要抓住艺术的“三要素”:思维、载体、技巧,才能抓住艺术的真谛,“可以说思维、载体、技巧是创作艺术的三条腿,三足鼎立不但站得稳而且走得远。”张道一先生的“艺术三要素”分别从艺术创作与艺术理论两个方面探讨了艺术“三大块”与“三要素”的关系问题。目的就是阐明艺术学理论研究的基本原理和基本理论必须建立在打通美术、音乐与舞蹈三门学科基础上,建立在艺术实践中对艺术的思维、载体和技术的掌握的基础上。一个从没有从事过造型艺术创作的艺术学理论研究者,对图与图像的理解自然难度很大。他无法理解“图像”为什么是独立的系统,为什么“图”就不是独立的系统。艺术离不开思维,这是最基本的。造型艺术的图像首先是需要艺术家的思维,他要在作品中表达自己的思想、观点、看法和态度,使作品具有某种意义。载体是艺术呈现的物质形式,没有物质这个载体,艺术永远不能够实现物质化,艺术品无法产生,艺术家的思想、观念、看法和态度等,都只能装在他的头脑中,表达不出来。选择什么物质作为承载艺术的载体,是艺术的本体问题,物质关系到艺术的语言、表达和技术等艺术的本体问题。但是,有了思维和载体,不等于就有了艺术作品。艺术家如何表现他的思想和观念等,还必须依赖于艺术的技巧。如果一个造型艺术家(画家、雕塑家),没有掌握一定的艺术技巧,再好的思想或想法也是无法表现出来的,或者创作不出来好的艺术品。艺术技巧的好坏不但影响到艺术家思想观念的表达,也影响到艺术作品的品质和艺术价值。这三者是相互叠加与印证作品(图像)的自足系统的,使艺术作品(图像)产生了独立的、完整的图像学与叙事学的意义,具有文化与艺术的价值和意义。  表演艺术中截取某个瞬间的图,仅仅是整个时空艺术中的一个“碎片影像”。对这样的碎片影像作完整的描述,只能将无数碎片影像叠加起来还原到时间的方式逻辑系统中才能做到。这样做实际上依然还原为表演艺术的形态,或者就是连环画的形态。把电影转换为“连环画”的这种形态,是上世纪70年代我国很流行的一种阅读方式,用碎片影像组成一组一组的画面,图片的下面配上一段文字说明,这就是“电影连环画”。我把这种阅读形式称为看“静态电影”。这就说明了“图”不是“图像”。我们不能把影视戏剧戏曲中截取的影像——图,这些乱码碎片,当作图像并试图进行阐释。企图对碎片影像这样的图作图像学的阐释和叙事学的文本诠释,其结果都是无法进行的。即便试图对这些影像图进行阐释与诠释,阐释或诠释者也是依据已知的表演

艺术的过程与结果作某种诠释性的“复制”工作。即使像米歇尔这样的后现代文化理论者,在其《图像理论》中也说,“不管图像转向什么,应该清楚的是,它不是回归到天真的模仿、拷贝或再现的对应理论”。图的不可阐释性和不可叙事性,使其图本身不具有深刻性,不具有孕育事件前后的延续性,图的乱码和碎片性决定它自身的肤浅,无深度、戏谑性以及无风格等特征。也许正是因为图的这些特征,恰恰碰巧对应了后现代主义的文化理论,人们才开始意识到“读图时代”的“图”之浅薄。

图形艺术论文篇(6)

美国艺术史家罗伯特・威廉姆斯所著《艺术理论――从荷马到鲍德里亚》一书的出版,使上述现象得以改变。罗伯特・威廉姆斯长期从事艺术史研究,擅长从理论与实践、历史与经验融合的视域阐发艺术理论的诸多问题,表现出与其他艺术理论著作不同的独特魅力。该书将艺术理论与艺术史、艺术实践、艺术经验有机地融合为一体,既摆脱了以往艺术理论的抽象概念化倾向,又将艺术史、艺术实践、艺术经验赋予理论化、观念化的阐释表达,是一部特色鲜明的艺术史理论著作。

从西方思想传统看,艺术理论的源头离不开古希腊哲学的知识,其中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所开创的哲学思想对艺术理论的建构具有奠基性的意义。罗伯特・威廉姆斯在书中指出:“艺术模仿自然的观念在古代也很常见,而且经由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的哲学发展,尤其是它暗示的艺术和知识的关系,成为后来关于‘什么是艺术’的思想的决定性因素。”[1]有别于一般的艺术史理论叙事,罗伯特・威廉姆斯从艺术史经验出发反思了哲学与艺术之间的复杂关系,揭示了哲学理论与艺术理论长期存在的矛盾纠葛,对于我们认清西方艺术史理论在自身发展中始终存在的内在冲突及结构动力,具有一定的启示作用。

罗伯特・威廉姆斯从一开始提及柏拉图时就直截了当地指出:“众所周知,柏拉图对艺术的态度是出了名的有问题。”并列举了柏拉图对艺术的蔑视与攻击。威廉姆斯的叙述让我们认识到一个事实,艺术学知识的确立乃是建立在攻击或蔑视艺术的哲学家观念之上的,这无疑是一个令人困惑的问题。美学史家鲍桑葵也曾评论说:“在柏拉图那里,我们既可以看到完整的希腊艺术理论体系,同时又可以看到一些注定会使它破产的概念。”[2]按鲍桑葵的说法,在西方艺术理论史上,其开端同时也即意味着破产,应该说这是一个十分怪异的现象,许多艺术理论家都注意到这一奇异的开端。从理论层面看,这一现象的产生无疑来自哲学概念化与艺术感性化之间的天然对抗;从伦理实践看,第一位艺术理论体系的建立者反而是对艺术家十分反感的人,以至于在建立理想国时宣布诗人艺术家为不受欢迎的人。然而,问题的关键是,柏拉图究竟在何种意义上深刻地影响着古典艺术学理论的发生和发展?这种影响对于当代艺术学理论建构究竟意味着什么?显然,这是有待我们进一步深入思考和研究的问题。对此,威廉姆斯写道:“柏拉图对模仿性艺术所需要的那种知识的蔑视必须结合他对于‘知识是什么’这一激进又有深远影响的概念来理解。”[3]这为我们进一步反思西方艺术理论提供了一个有益的视角。

众所周知,柏拉图不仅是西方哲学的奠基者,同时也是西方艺术学理论的开创者。正如后人所言,西方哲学两千多年来所做的工作都难逃“柏拉图的注脚”的命运,西方古典艺术学理论的命运也大致如此。正是由于柏拉图的影响,西方古典艺术学形成了在哲学、美学的视野中进行艺术反思的坚固传统,并一直延续至今。柏拉图关于艺术的思考与其哲学、美学思想紧密相关,也就是说,柏拉图的艺术学思想始终隶属于他的哲学和美学。这一点对后来的西方艺术学理论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柏拉图之后,几乎所有的艺术学理论都必须有自己的哲学基础,或者构成某种哲学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以至于人们干脆就将有关艺术的理论思考统称为“艺术哲学”。直到今天,人们依然难以想象一种缺少哲学思维的艺术学存在的可能性。然而,正如威廉姆斯所指出的那样,问题的关键并不在于,柏拉图建立了哲学与艺术学、美学与艺术学之间的紧密联系,而是他的哲学思维方式奠定和塑造了西方的知识形态,全面渗透和影响了哲学、科学、政治、艺术等各个领域。换言之,柏拉图对艺术理论的影响并不在表层上,而是在建构西方思维方式和知识形态的意义上对艺术理论产生了更为深层的影响。

从哲学的层面上,柏拉图所构筑的知识形态主要是“本质论”,也被后人称之为本质主义。这种柏拉图主义意义上的本质主义的主要特征在于,认为本质高于现象,由此规定了知识或理性的任务,即探寻事物存在的本质。柏拉图把事物划分为本质与现象两部分,现象虽然是本质的表象或表现,但由于现象具有芜杂变异性,因此不能直接地显现出本质,有时,现象还极有可能成为迷惑人的假象或幻象。威廉姆斯在书中列举柏拉图关于骑手、工匠和画家究竟谁真的“懂得”马具的论述。在柏拉图看来,制造马具的工匠要比画家更懂得马具,“工匠的知识更胜一筹:他必须对其功用、零件、材料以及如何组装它们有些了解;画家只需要知道成品看上去是什么样。但比工匠的理解更高级的是专业骑手的理解,他明白如何正确使用马具来驾驭马。他把马具放在了一种更综合的知识体系之内来理解。柏拉图因此在三种不同的认识模式、三种不同类型的艺术之间构造出一种等级关系:骑手、工匠和处于最底层的画家。”[4]显然,这是一个与“柏拉图的床”相类似的例子(“理式的床”“现实的床”与“画中的床”)。无论是画中的床,还是画中的马具,从柏拉图本质主义的知识论立场上看,都不能称得上是真正的知识。按照这种思维方式,柏拉图从本质主义知识论立场出发为贬低艺术的认知功能找到了理论支撑。

在西方艺术理论发展的历史过程中,“本质化”“理论化”“概念化”倾向始终是一个令人困扰的难题。因为,文学艺术主要以具象化的审美方式诉诸人的情感心理结构,但这并不意味着对“较大思想深度”追求的放弃或缺失。也就是说,无论文学艺术如何张扬审美自律性特征,但思想性表达从未彻底远离艺术家的关切。然而,文学毕竟不是哲学理念或政治观念,也不是这些理念或观念的图解,因而思想性之表达如何超越抽象的逻辑概念的有限性,就成为一直以来困扰诸多艺术家的难题。从哲学思维方式上看,概念化实质上表征着一种形而上学的顽症。传统形而上学追求思想的单一明晰性,要求思想表达诉诸抽象的逻辑概念,以使人获得某种永恒不变的公理、公式或教条。与哲学或科学相比,艺术以其感性的、形象的、情感的方式而存在。艺术最忌概念化和抽象化,艺术所表达的并非是一种理念、一种概念或一种抽象,它是以感性的方式呈现人类生存的世界。对于艺术来说,个别性、具体性、多样性、生动性才是其具有永久魅力的源泉,一旦取消或忽视了这些艺术本有的特征,艺术势必会丧失掉自身存在的理由。而在柏拉图的哲学理解中,个别性、具体性、多样性、生动性都不过是虚假或虚幻的现象,最高的本质真实乃是概念、逻辑、理念。如此说来,柏拉图最后得出驱逐诗人的结论,无疑是“本质主义”的必然逻辑。

柏拉图之后,另一位古希腊著名哲学家、美学家、艺术理论家亚里士多德,开始扭转柏拉图过于贬抑艺术的倾向,试图弥合艺术与哲学、艺术与知识、艺术与科学之间的分裂状态。威廉姆斯指出:“柏拉图的学生亚里士多德也将艺术视为对自然的模仿,但他有对模仿的一种总体上更积极的看法,以及对自然――柏拉图非常不信任的那个不断改变的、具有欺骗性外表的不完美的领域――的一种更积极的看法。……亚里士多德关于知识的理论与柏拉图不同。柏拉图强调外表与本质的截然区分,亚里士多德则描述了从我们对某一事物的体验到我们对另一事物的理解逐步发展过程。”[5]作为柏拉图的学生,亚里士多德在《诗学》中努力为诗辩护,可以说是对柏拉图观点的反驳。但这只是问题的一个方面,在威廉姆斯看来,亚里士多德虽然将艺术提升到一定的位置,但是并未动摇柏拉图奠基的形而上学知识论传统。也就是说,亚里士多德哲学思维和知识理想的深层结构依然是柏拉图式的。

在哲学上,亚里士多德以形式逻辑的方式,进一步完善了作为第一哲学的形而上学;在知识论上,他以探究“是之所以为是”或“存在之所以存在”为终极追问,进一步确立了“本体论”或“本质论”的知识范型;在美学上,他提出了美是秩序、对称和确定性等概念,进一步规定了美的本质。亚里士多德虽然努力弥合艺术与哲学、艺术与科学之间的分裂,但依然视哲学、科学为最高的知识形态。在他的努力下,艺术虽得以跻身于知识系统之中,但依然处于较低的层次。威廉姆斯认为:“亚里士多德在认知的各种方式间创建了一种等级关系,并清楚地界定了艺术的地位。……哲学,正确地说,属于第一类,即最高的一类;艺术属于最后和最低的一类。……尽管亚里士多德将艺术放在了最低的位置,他却坚定地将艺术确定为一种认知方式:柏拉图有意地将艺术与知识分离,亚里士多德则坚持将两者联系起来。”[6]对此,苏珊・桑塔格在《反对阐释》中指出:“对柏拉图来说,艺术既无特别之用(画出来的床并不能用来睡觉),在严格的意义上说也无真实可言。亚里士多德为艺术辩护而提出的那些理由并没有对柏拉图的以下观点形成真正的挑战,即所有艺术皆为精巧的以假乱真之物,因而是谎言。然而,他的确对柏拉图的艺术无用论提出了异议。根据亚里士多德的看法,不管艺术是否是谎言,都具有某种价值,因为它是一种治疗方式。亚里士多德反驳道,毕竟,艺术是有用的,在唤起和净化危险情感力量方面有医疗作用。”[7]无论是桑塔格,还是威廉姆斯,既看到了两者之间的内在承继关系,又指出其不同之处。总之,知识论立场对古典艺术学的影响依然存在,本质主义知识论哲学的阴影始终覆盖在西方艺术理论前行的道路之上,哲学与艺术理论的纠葛成为一个耐人寻思的理论现象。

亚里士多德之后的西方古典艺术学,一方面,在柏拉图奠基的哲学思维和知识范式中继续追问艺术的最高本质;另一方面,在亚里士多德所突破的方向上继续为艺术辩护。两者越来越紧密地缠绕在一起,由此规定了古典艺术学发展的总体趋势:艺术的地位越来越高,艺术本质的哲学追问也越来越逻辑化,艺术学理论经由美学逐渐成为哲学的重要组成部分。

在柏拉图、亚里士多德开辟或奠基的路向上,西方世界对艺术进行了系统的理论探讨,使之逐渐成为一门可登大雅之堂的高深学问,艺术理论方面的著述也层出不穷、蔚为大观。大致可概括为两条路径:一条路径是沿循形而上学的哲学路向,继续探寻美和艺术的存在本原或终极本体。其中,中世纪前后,以新柏拉图主义为代表,将“理式论”引向神秘超验,美和艺术的魅力与上帝存在和光同尘、融通一体,代表性作品有普洛丁的《九章集》、奥古斯丁的《论秩序》等。从文艺复兴运动经如火如荼的启蒙运动一直到18世纪,宗教祛魅、人性觉醒、理性高扬、科学兴起、寻求美和艺术的理性根据的热情也随之高涨,以美育代宗教,促成美学作为近代意义上的一门学科正式诞生。如休谟的《论趣味的标准》、伯克的《关于崇高与美两种观念根源的哲学探讨》、鲍姆加登的《美学》、门德尔松的《论美的艺术和科学的基础》、狄德罗的《论美》、康德的《判断力批判》、席勒的《美育书简》、谢林的《艺术哲学》、黑格尔的《美学》等。美学与艺术紧密相联的传统,达成了艺术与哲学的中介,使其获得知识的合法化身份;同时,也使艺术理论越来越形而上学化,始终在哲学和美学的襁褓中不能独立起来。这在德国古典哲学集大成者黑格尔那里体现得最为充分,黑格尔不仅将美学作为其整个哲学体系中的重要组成部分,而且将美学直接称为“艺术哲学”。黑格尔将艺术和美概括为“绝对理念的感性显现”。在此,绝对的永恒的抽象理念与现实的历史的感性形象统一在艺术之中。

另一条路径是相对独立意义上的艺术学问题的探索。比较而言,这条路径与始终依附于哲学、神学和美学的形而上学路向有所不同,它更多地依循于亚里士多德的诗学传统,在相对独立的意义上探索艺术诸问题,逐渐丰富了古典艺术学研究的内容,为现代艺术学的诞生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首先,艺术学理论的发展。在艺术学基本理论方面,主要沿循亚里士多德诗学所开辟的道路,试图通过理论建树达到为艺术辩护、为艺术正名的目的。如古罗马时期贺拉斯的《诗艺》;文艺复兴至启蒙运动时期,卡斯特尔韦特罗的《亚里士多德〈诗学〉的诠释》、锡德尼的《为诗一辩》、布瓦洛的《诗的艺术》、卢梭的《论科学与艺术的复兴是否有助于教化风俗》等。

其次,各门类艺术研究的崛起。随着各个门类艺术创作的兴盛发展,尤其是绘画、雕塑、建筑等艺术的繁荣,诗人称霸艺坛的局面得以改变,出现了一批美术方面的艺术学著述。如古罗马时期维特鲁威的《建筑十书》;文艺复兴至启蒙运动时期,弗罗伦萨画家塞尼诺・切尼尼的《艺术之书》(又名《手工艺人手册》1400年之前)、佛罗伦萨艺术理论家阿尔伯蒂的《论绘画》(1435)、达・芬奇的《论绘画(笔记)》(1519年之后)、米兰画家洛马佐的《绘画艺术论》(1584)、《绘画神殿的观念》(1590)、狄德罗的《绘画论》、莱辛的《拉奥孔》等。

最后,出现了艺术家、艺术史、艺术作品、艺术风格、艺术思潮、艺术风俗学、艺术社会学等不同的研究方向。其中,古罗马朗吉努斯的《论崇高》开启了艺术风格学研究的先河;意大利艺术家瓦萨里的《著名画家、雕塑家和建筑家传》(又名《名人传》,1550―1568)、画家祖卡罗的《画家、雕塑家和建筑家的理念》(1607)、现代艺术批评家约翰・罗斯金的《现代画家》(1843―1860),确立或发展了艺术家传记思想研究的模式;[8]启蒙运动时期温克尔曼的《古代艺术史》成为艺术史研究的典范;18―19世纪,维科的《新科学》、丹纳的《艺术哲学》开辟和引领了艺术文化学和艺术社会学研究的崭新方向,等等。真可谓多姿多彩,各领。所有的一切,都为现代意义上的艺术学学科的诞生奠定了坚实的基础,铺平了前行的道路。

注释

[1]罗伯特・威廉姆斯:《艺术理论:从荷马到鲍德里亚》,北京大学出版社2009年版,第13页。

[2]鲍桑葵:《美学史》,转引自汝信、夏森:《西方美学史论丛》,上海人民出版社1982年版,第19页。

[3]同[1],第15页。

[4]同上,第14页。

[5]同上,第17页。

[6]同上,第18页。

图形艺术论文篇(7)

中图分类号:G4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4-098X(2017)05(a)-0194-02

新媒体时代,数字媒体的表现形式越来越多样化,媒体的受众对于数字媒体的艺术性与表现性的期待越来越高。这些环境的变化促成了艺术的发展与创新,而数字媒体技术专业培养人才的理念与思路也应该与时俱进。新媒体的发展要求数字媒体的形式更为多样,传播更加快捷,内容更加炫酷与震撼眼球。

分形理论强调整体对部分的依赖性,它超越了传统构成学,揭示了艺术形态新的构成规律[1]。分形艺术图形不仅丰富了传统的图形样式,更是以新技术、新方法、新理念引导着图形艺术的数字化转型。数字媒体技术专业应该把握这一良机,将分形几何的理论,分形艺术的设计工具,分形动画的制作等引入到教学中,引领学生学习多维的艺术设计工具与理念。

1 分形艺术的特性

与传统的数字媒体设计相比,基于分形的数字媒体设计具有如下特性。

(1)数字分形艺术节省了存储空间,各种美丽复杂的分形图形不再由像素组成,而是有数学分形算法的不同参数计算渲染生成。存储图形只需要存储几个简单的参数以及迭代吸引子即可,一张分形图片渲染后的结果可能几M,但是参数与算法的存储却只要几K,存储空间的压缩比达到上千。

(2)降低了美学的门槛,曾几何时,艺术作品的生成至少需要十几年的艺术积淀,数字分形艺术可以让算法生成艺术作品,这样没有绘画功底也可以通过各种分形软件调整参数生成符合自己需要的分形仿真作品,如闪电,地毯,山脉,迷宫等,这对游戏与动画领域是一个福音。

(3)分形算法可以节省运算时间,分形作品具有自相似性,局部与整理具有相似的特性,因此对于分形图像而言,可以渲染局部,然后扩展复制到整体,可以较好地优化空间。

(4)性能配置灵活,比如在三维游戏贴图中,传统的方式需要准备三种不同画质和加载效率的图,往往低效图看起来画质很差,而在数字分形图像用于贴图时,针对不同的运行环境,可以根据需要调高或者调低画质,只需要修改分形的维度参数,生成的分形艺术图都照样清晰。

因此,将分形理论与分形艺术引入数字媒体教学是十分必要的,分形艺术图形的冲击可以带动传统艺术在空间形态上的延展与数字化转变,激发学生的创意与灵感,使其在数字化的图形与二维三维的动画创作中采用更广阔的表达与更创意的思维。

2 基于分形艺术的专业教学改革

2.1 分形数字化转型的教学改革

分形图形是以整体与局部的自相似性为特点的,当一个复杂、精美的图形以多次重复迭代的方式拼贴形成一个复杂的具有冲击力的图像。这种不规则的图形是由数学公式生成,且多个不同的数学公式可以进行拼贴,为图形的外观赋予更多的、更复杂的变换[2]。将这些数学公式按照不同的取值赋予不同的颜色,就可以生成色彩炫丽的分形艺术图。

分形艺术图是形象艺术与数学相融合的产物,是以数字化的方程作为基本的作图元,拼贴组合成具有无数变化可能的带有分形特质的艺术图。用分形的方式作图可以激发学生的数字化想象力,也可以将复杂的图形用简单的数学公式符号进行存Γ极大地节省了存储空间,也实现了传统图形向数字化艺术创作的转型。

2.2 打破维度的分形空间应用

传统的艺术图形总是以二维或者三维的形式出现,而分形的物体打破的传统整数维的理论。分形的空间在不断的迭代重复过程中,可以对空间进行无限的分割,从而生成非整数的多维效果[3]。电影《奇异博士》中对于分形的空间维度理论有着很好的应用,奇异博士对空间的折叠、时间的操控等都呈现了炫酷的分形效果。

2.3 基于分形动画的教学改革

新媒体时代的图像与动画生成正逐渐向动态而具有视觉冲击力的多元化表现方式发展。传统的媒体正在数字化,而艺术的传播形式正逐渐轻量级地数字化。对传统的动画而言,是存储的实实在在的图像信息,图像信息随着时间的变换形成了动画效果,一部动画成品的实现需要大量的人力进行关键帧的创作与绘制,耗时耗钱耗人力。而利用分形软件制作的分形动画艺术感强,且动画的生成是通过数学公式的参数调整完成的,存储容量小而且动画效果炫酷。

由于分形可以对大自然的具有自相似的分形图形进行仿真和模拟,因此对于植物、山峰、火焰等场景的生成也可以使用分形进行模拟,同时将过程通过参数调节做成动画[4],产生的分形效果视觉冲击力强。如电影《奇异博士》中大部分的特效都应用了分形技术与分形的空间维度理论。分形的理论与技术近年来已被大量地应用于影视特效、舞台美术、影像装置等多个动态视频领域。

由于分形图像的生成是通过数学公式迭代拼贴而成,因此要想改变图像的外观只要改变公式的参数即可[5]。而分形动画的生成就可以在关键帧中改变参数,存储的数据量也即使数学公式及其对应的参数取值,数据量非常小,还可以保证图片的精美画质,数据传输快,数据视觉效果好,充分体现了数字媒体相对于传统媒体的实时性与高效性。

3 分形仿真引领教学改革

图像与动画、视频是数字媒体专业进行新媒体创新的主要载体,要培养面向新媒体时代的新型人才,需要打破传统媒体的创作方式,不局限于绘制图像、建模图像的传统方式,将媒体的创作与设计向数字化、动态化、交互化转型是数字媒体技术专业进行教学改革的重要课题。

分形艺术以数学公式引领艺术的潮流,既可以对大自然的实物进行仿真,又可以创新地设计具有分形美与混沌美的图像与动画视频,拓展了数字化媒体的创新形式。数字分形研究融合了科学与艺术,力争发挥科技的魅力,为艺术注入新的思潮与途径,为数字艺术带来了许多优势,也为数字媒体技术的教学革新带来了新思路。

4 结语

该文针对数字媒体时代对多维、动态的数字化作品的需求,提出了应用数字分形解决当下数字媒体技术专业培养创新型人才转型所面临的问题。数字分形研究融合了科学与艺术,力争发挥科技的魅力,为艺术注入新的思潮与途径,为数字艺术带来了许多优势,为数字媒体技术的教学革新提供了新的方向。

参考文献

[1] 朱华,姬翠翠.分形理论及其应用[M].北京:科学出版社,2010.

[2] 王令中.艺术效应与视觉心理――艺术视觉心理学[M].北京:人民美术出版社,2011.

图形艺术论文篇(8)

本文通过对艺术思想形态转向的历史回顾,和形态转向在审美方面引起的变化,指出当代艺术信息成为了基于物的思考,不应该是一个对哲学空乏认识下的视觉化过程。提出模仿哲学的视觉艺术,最终会带来什么结果,结论认为:仅仅依靠观念来支撑视觉最终会遭到质疑并被艺术所抛弃。

一、艺术思想形态转向的历史回顾

艺术思想史有几次大的形态转向,第一次转向是文艺复兴末期。文艺复兴之前的哲学是分科而治的百科全书体系,是源自于古希腊哲学体系的。文艺复兴末期,唯理论之理性思想,实证论之归纳法性质形成了以形而上学作为区别学科的哲学,它脱离了百科全书体系,导致了主客体分离的近代哲学。

这就是16世纪左右出现的“认识转向”,从而艺术哲学由本体论转向认识论。应当讲16世纪左右是一个感性丰富的时代,这是一个以文学艺术风格更新,宗教生活方式变革的时代,它导致了17世纪科学与哲学的兴盛,但17世纪与16世纪不同,16世纪文艺复兴的人文觉醒倡导了新的人性模式和生活准则,但它不是批判意识的,而17世纪与之相反,普遍的怀疑和求证精神,是这个时代哲学和科学的基本准则。说到此,回避不了的是哲学史上的两个人,一个是培根,一个是笛卡尔,培根是实验科学性哲学,笛卡尔是自我意识的哲学,哲学史表明近代哲学是从培根和笛卡尔开始的。至此,哲学的重心由本体论转向了认识论,试图厘清存在与思维的关系问题,这导致17、18世纪西方哲学成为探讨认识的来源、过程及真理性的哲学,最终又形成了经验论哲学和唯理论哲学的对抗。

早期经验论哲学提出:“凡在理智之中的,无不先在感觉之中”的基本原则。这种论调具有唯物主义的基本特征,与笛卡尔提出的“我思故我在”为主旨的唯理论哲学是相对立的,之后,它经培根、霍布斯、休谟强化成为一种系统化的哲学。

思维与存在的关系问题是德国古典哲学的核心问题,也是近代哲学的核心问题,它不再把世界理解为人与自然的关系,而是理解为主体与客体的关系,并特别强调思维的主观能动性,理论与实践,自然与必然。经验论、唯理论都是试图解释思维与存在的关系问题,试图建立它的统一性,但由于各执一端,缺乏辩证,因而,休谟把经验论发展成怀疑和不可知论,而唯理论在莱布尼茨一沃尔夫体系中成为了一种独断,至此才出现,康德、黑格尔对思维与存在关系问题的批判性思考。

二、形态转向在审美方面引起的变化

具体到美学方面,18世纪之前,西方美学中关注的是诸如比例、和谐等形成美的条件,认为人类为何能感知美,是靠理性能力。到了18世纪巴洛克后期,学者们才对这种理论发生怀疑,怀疑的理由是,同样一种形态的对象,为何接受者的反应不同,有人认为是美的,而有人则认为是丑的,于是由对“理性”普遍能力的认识转移到对情感心理的关注上。滕守尧在《审美心理描述》中指出:至18世纪后期,人们对审美反应的心理状态愈加感兴趣了,这时,美学的中心课题已不再是‘什么是美?什么样的事物是美的?’而是变为:‘人最喜欢什么样的事物?人认为什么样的东西是美的?’随着这种中心的转移,产生了这样的结果:关于“美”的本质的理论探讨(美的性质,造成美的条件等)让位于人的审美能力探讨,对美的对象的描述让位于对人的内在感受能力的心理分析。”

关于认识论问题,在康德哲学中就很明确地划分了界限,康德认为世界应划分为物自体和现象界,认为“物自体”这个世界的本体是不可知的,把认识划定在现象界之中,也因而把审美从认识领域中划归于情感领域,这是对本体认识论的转向,康德的形式论是最能说明他的这一观点的。在其所著《判断力批判》中指出,审美不是逻辑,不属于知识判断,与真无关,也与利害、功用、善引起的无关,审美只是对对象形式的关系,美只在形式之中,是主观合目的性的形式,他清楚地把审美限定在情感领域,因而把美学从认识论的范围之内排除,而划归为情感认识范围。

三、康德美的自律说对当代艺术的影响

康德美的自律说强调的审美独立性和艺术的纯粹形式的思想,使艺术的表现方式脱离了艺术依托文学性,叙事性文本所形成的再现模式,摆脱以往的以文字书写的文化形态对艺术的统治,这导致了之后的以独立的审美意志来对抗传统艺术方式的现当代艺术,这种受哲学支配的现当代艺术,依格林伯格来看,几乎就是模仿康德哲学的艺术,带有批评的艺术。也如同邹跃进所说的,用艺术论证艺术是什么的艺术哲学。

图形艺术论文篇(9)

1日常生活中的图形皆是艺术(随机艺术或是偶然艺术)

(1)在平时的生活中,很少人会将日常生活与艺术生活联系到一起,因为大众生活的世界是一个被称为“现实的世界”,而非艺术的世界。但无论是一个艺术家还是一名设计师都生活在这个现实的世界中,所以无论是设计师还是艺术家在创作中都是和现实的世界紧紧相联系,当艺术家和设计师在脑海中构思一件作品的时候,他们往往先是对现实世界进行摹写,通过艺术的手法再对现实的世界进行艺术化改造和创意设计,所以无论是怎样的艺术作品都包含着艺术家和设计师对于现实世界的一种内心感悟。无论怎样的艺术作品都是来源于现实世界,并且体现现实的世界。我们可以把这种体现现实世界的艺术作品统称为“美”。

(2)“人对于现实世界的认识有二次飞跃:第一次飞跃从实践到认识,感性认识到理性认识的飞跃。认识的发展过程首先是由实践到认识,即从实践中产生感性认识,然后能动的发展到理性认识,这是认识过程中的第一次飞跃。而第二次飞跃则是认识到实践的飞跃。”艺术家和设计师在进行艺术创作的时候必定先是取材于现实世界中,组成艺术作品的元素艺术作品中绝对包含着现实世界的情感和体现。“艺术元素是任何艺术品的基础,且不同艺术形式的元素必定相异,而多种元素中我们必须识别出基础元素(basic elements),即决定其艺术形式属性的本质元素。基本元素之外则是从属元素(secondary elements),两种元素之中,又各有分别,轻重不一,有机互联。”“每幅艺术作品中,这两类元素都不可或缺同时这两种元素本身已足以成就一种独特的绘画艺术,即图形艺术(graphci an)”康定斯基把艺术作品中元素总结为基础元素和从属元素共同组成图形艺术,又对图形艺术的构成即点、线、面进行了大量的探索,艺术作品中的美是元素组合的美,图形艺术又是元素的组成,因此不难理解图形艺术的美感。艺术家说取材于现实世界中的元素更是唯美的,所以在日常生活中的图形皆是艺术、皆是美。这种美被统称为美,即艺术作品中的元素美、意象美,同时这种美被康定斯基称为“非物象的美”。

2图形的美是一种大美,即具有深厚文化和承载力的美

文字是人类文明传承的最优秀的载体,文字的发展代表了人类文明的进程,对于人类文明的传播起到了巨大的作用。“文字中最典型的象形文字是字母文字的鼻祖,人类的象形文字的发展轨迹是:模拟刻画符号原始象形文字”,这里的模拟刻画和象形皆是与原有的实物进行图形化的摹写,将真实的世界中存在的事务进行图形化的处理,进而进行原始信息的保持和用于交流。

“人类发展的所有文字都有他们的创始阶段,原始创造或是画象形字阶段,当我们的祖先发现图形化符号可以代表语言概念时,他们开始了文字创造的第一个阶段――象形符号阶段。”

文字后来经历了怎样的发展,这里我们就不再一一进行列举,但是我们可以得到的信息是:文字在发展的创始阶段和第一个阶段都是画像型和象形。因为祖先在思维上的发展和对于艺术的处理能力对自然图形的掌控都仅仅处于一个开始的阶段,大多数的原型只能被他们进行简单的摹写和简单化的图形创造。所以,那些原始的画只能被称为一个原始的图形,是一个简单的形状,也正是引文这一点才真正成为文字发展的开端。

这里的象形符号也就是我们说的一个图更或是一个简单图形。

图形艺术论文篇(10)

1.设计心理学为图形艺术提供理论支撑

长期以来,人们对于设计的认识都是建立在感性基础上。既使学习到了设计中的原理,也未能有效的将整体学科中的知识联系起来,成为完整体系。其背后的科学理论依据也一直未建立起来。直到心理学对各个学科的研究,及在各个学科中的应用,解决了包含设计在内的多个学科中的理论支撑问题。心理学中的分支――设计心理学对图形艺术提供了有力的理论支撑。

2.设计心理学为图形艺术提供了新的发展思路

设计心理学由于其独特的实验方法、实验结果、实验数据等可测量、可归纳、可重复等特征,将难以把握的图形艺术进行了量化分析,从而总结出很多图形艺术中的规律、设计制作方法等。使图形艺术走向了理性发展的道路。

3.科学的图形艺术是设计心理学应用的结果

图形艺术的科学性是在设计心理学的指导下实现的。图形艺术中传递的信息是否准确受两方面因素影响,即信息传递者和被传递者的知识量和信息量等因素。能够将两方面因素平衡,使信息顺利传递,是设计心理学知识在图形艺术中的运用。缺少了这个平台,两方面因素互不理解,信息传递是无法实现的。

4.科学的图形设计丰富了设计心理学的应用范畴

图形艺术的形成吸引了各行各业专家的注意,由于不同专业的人共同参与进来,以设计心理学为基础的图形艺术,被应用到各行各业中,为社会和民众广泛服务,成为设计心理学应用的重要结果。

二.基于设计心理学的图形艺术作用

图形艺术具有选择性、整体性、可识别性、和恒常性等规律,在信息交流、引导行为、解释议题、宣传文化等多方面都具有特别的优势及特定的作用。

1.图形艺术建立了世界性的图形艺术语言体系

图形作为一种直观的视觉语言,能够跨越民族、语言、文字等的障碍进行信息的传递。它创造了无需语言的沟通,与无国界障碍的交流。即使是较为复杂的议题也可以通过图形读懂。目前,各个国家将一些极为重要的图形标志进行了统一,已经部分实现了世界性图形语言的通用。如交通标志、医疗标志、环保标志、绿色标志、安全食品标志、安全卫生标志、禁止标志等。

2.促进图形艺术的理性发展

图形艺术的创作,运用的是形象思维、具象思维,将具象或抽象的概念转化为图形进行阐释说明。因此设计心理学的介入可以更好的与感性思维方式相结合,有利的引导和扶正图形艺术的理性发展。

3.提高图形艺术的实用价值

图形艺术信息的传播建立在设计师与受众之间。设计师与受众之间存在一定的差异性,这种相对差异性导致了图形艺术设计和接受的双重差异性。而介入设计心理学的图形艺术,可以最大化的降低这种差异性。从使用或需要的角度出发,使双发对图形的理解趋于相对一致,从而图形艺术的实用性得以加强。

4.增强受众的理解能力和鉴赏能力

由于部分议题或较为复杂的内容需要专业知识基础才能够理解,因此受众在接受这类信息时会存在一定障碍。但基于设计心理学的图形艺术如果在这些领域进行表达,就可以更好的增强受众的理解能力和鉴赏能力。例如计算机软件中,对于界面、工具、命令、各种面板等的图形化设计就非常有效的提高了受众的理解能力。在多层次作品和图形艺术之间,受众有能力选择更为有效、更高品质的图形艺术。

综上,人类生活质量的提高,人们对使用舒适度的关注逐步提升到对视觉舒适度及心理舒适度的关注。图形艺术的功能被更大程度的发掘出来,将以其独特的优势更加广泛的被人们所应用。

[此论文为2013年度黑龙江省艺术科学规划课题:“设计心理学在设计艺术中的应用研究”的科研成果之一。课题编号为:2013D064]

参考文献:

[1][美]NORMAN D A、设计心理学[M]、北京:中信出版社,2003.23-29

图形艺术论文篇(11)

谈到欧洲装饰艺术起源,“欧洲的装饰艺术在古希腊和古罗马时代就已登峰造极。那个时期的艺术家们将建筑、家具和家居装饰当作一种艺术创作。他们将古希腊的传说故事雕刻在建筑物上,用象牙片和动物骨头精心制作成漂亮的扇子,在家具的边角或立柱上雕刻出不可思议的线条和花纹,在他们手中每一个细节都成为了艺术。”欧洲装饰艺术起源于英国,带有浓厚的爱尔兰“荒凉的绿野”的特征,爱尔兰的地理位置、宗教历史和文化特征,完全满足了欧洲装饰艺术起源所需的条件。起源与英国的欧洲装饰在19世纪后期的“工艺美术运动”的影响和渗透下,逐步发展成为具有传统装饰纹样与手工艺的艺术特质,但也始终表现出野蛮的特质。

一、欧洲装饰艺术的起源与特质

早先在爱尔兰偶然发现的中世纪《凯尔斯书》手稿中系统描述了装饰是“用几何设计而不是自然主义的重现,彩色的平面和复杂的交错图型”③的艺术特征,充分代表了爱尔兰的撒克逊风格的装饰艺术,使人们得以重新真切地感受北欧中世纪及复活的十九世纪末装饰艺术的奇特之处。

(一)英国性的装饰艺术

尼古拉斯・佩夫斯纳(Nikolaus Pevsner)对英国装饰艺术的描述十分准确,即所谓的“建筑师的意图是忠实于自然,艺术家的世界则是变幻无穷的。但是任何一种表现都是对整体观念的描述,而不是对某一物体的描述,这就是所谓的英国式的东西”①;“英国式的建筑装饰特色:即不管是流线式的、还是直线式的建筑,装饰都只是线而已,而非有形物体”。这种融合欧洲北方传统的抽象形式的纪念碑,所呈现出的近似生活的真实感即为这个国家中世纪的装饰艺术风格。不管是静放在都柏林多伦多大学图书馆的《凯尔斯书》手稿,还是在1851年大展览会上展出带有漩涡型装饰的地毯,或是收纳在伦敦大英博物馆玻璃盒中的动物纹样的黄金工艺品,都能让我们感受到一千多年前古朴的羊皮纸、羊毛抑或是金属本身所洋溢出的沉静感②。假若站在近前正面凝视这些作品,其表面活泼的色泽以及鸟儿模样的花纹,还有那狂热的曲线,会给我们突如其来的视觉冲击,宛如从沉寂的黑色深渊中,突然迸发出五彩光束(图1)。正如前文中尼古拉斯・佩夫斯纳(Nikolaus Pevsner)引用的那样,英国装饰性造型的浮雕所表达出来的反古典主义的传统造型形式,可称之为是原始的抽象装饰与传统的古典装饰的有机结合体,是建筑物所表现出的非模块的造型取向关系。

图1 1851年大展览会上展出的漩涡型装饰地毯(图片来源:《现代设计的先驱者》p20)

图2 乌尔姆大教堂(哥特式垂直线条装饰)(图片来源:《哥特形式论》p73)

佩夫斯纳在34岁时出版了《现代运动的先驱者》一书.奠定了他在英国艺术史上的独特地位。之后大约过了20年,《英国艺术的英国风格》(1956)发表的时候,刚好处在《现代设计的先驱们――从莫里斯到格里佩斯》(1939)与《现代建筑和设计的源泉》(1968)这两本被称为“近代设计论金字塔”的著作之间。书中讲述了从“凯尔特人大不列颠时代”到十九世纪的“反模仿艺术”的传统特异性,探索了“装饰艺术”的可实现之路。这本书不管在文化深度上还是学术造诣上,都与古典的自然主义相去甚远,佩夫斯纳对意大利巴洛克绘画与撒克逊巴洛克建筑的对照比较研究是其兴趣所在。他所要表达的是英国艺术的边缘性。正如小野木孝治所说的“偶然展示出的古典传统与当代艺术的正相反的民族性对比,是佩夫斯纳对英国艺术特质的探求过程”,对英国艺术与古典传统的关注,是佩夫斯纳对艺术史、建筑史研究的基础体系。

(二)摆脱了具象性和复杂性的英国装饰艺术特质

从中世纪到近代绘画、建筑和工艺美术中“线”的存在形式,可完全表现出佩夫斯纳所认为的英国装饰艺术的特质。他从英国的造型原理中分析出意大利与地中海的造型艺术应该趋向于“非具象”的符号,这些符号必然通过具象形态特征或借助建筑及器物本身的表面得以表现。由此,装饰性的造型获得了解放,并开始了对“线”的狂热追求。正如佩夫斯纳所言“从弱化造型的具象性到关注具有生命感的装饰线的转移”④。如哥特式的建筑装饰里流动的线、火焰式的线、垂直式的线。九世纪英国杰作《乌得勒克诗篇》原稿中的“之”字形曲线、十二世纪的著作《朗伯斯圣经》及《温彻斯特圣经》中的人形柔软的曲线、布莱克(William Blake)所描绘的人物的间接圆滑的曲线、以及与布莱克同时代的建筑家约翰・索恩(John Soane)所表达的作为雕刻的装饰线(图2,图3)。如此,就像佩夫斯纳所说的“结合之前的考察来看,我们虽无法臆测,却可以追溯至七、八世纪的爱尔兰与诺森比亚的绚丽原作,或许直到英国铁器时代的凯尔特大不列颠人的表现形式为止”。从古代北欧的织带花纹和旋涡花纹;在帕维亚(Pavia)卡尔特萨修道院正面所体现的凯尔特环形的魔术般的曲线(图4),这些“摆脱了具象性和复杂性的装饰”完全诠释了英国装饰艺术的特质与起源。

图3 朱里奥・罗马诺,公爵府庭院(图片来源:《西方美术风格演变史》p197)

图4 杜克:《对话录》中的插图(图片来源:《现代设计的先驱者》p94)

(三)趋向构成感的北欧装饰艺术特质

地中海位于欧洲的西北端,地理位置上偏于一隅,其文化受欧洲中心辐射较少,正是因为其特殊的地理位置使这里装饰艺术的土壤被完整地保留。因此,它对欧洲装饰艺术体系完整的形成起到重要作用,正如威廉・沃林格尔(wilhelm Worringer)著作中所记载的:“英国艺术的特色,从广义上来说是‘从依附于具象形态的手法脱离及趋向构成的装饰的手法’,换句话来说,就是‘从装饰体脱离到表面的装饰发展的造型取向’,这就是北欧的装饰艺术特质。这就是‘北方’的造型特征,在表明了其风土性的同时,还表现出了其极端性”⑤。如佩夫斯纳对线的理解的典型作品,标志着盎格鲁・撒克逊美术开始的一个黄金头盔“萨顿胡的头盔”(图5)。在仅仅几厘米大的空间中,装饰着精密织带的动物(鸟)头部、回环缠绕的曲线,可见在没有接受过古典地中海艺术洗礼的北欧,其装饰艺术的想象力在很早的时期就开始翱翔了。1939年,在东英格利亚海岸的墓地,这个珍贵的遗物与同时被发现的其它黄金工艺品,都被视为盎格鲁・撒克逊艺术流派的代表作。畸形的动物躯体使抽象的线不规则,装饰线交错地将空间填埋,不留一寸缝隙。这样的装饰手法不管是在盎格鲁・撒克逊的故乡日耳曼,还是在其邻居的凯尔特,或是在北欧诺尔曼的艺术作品中都有这些共同的特征,即为北方装饰艺术的普遍表现手法。这种螺旋状的装饰曲线较之希腊拜占庭式中所描绘的“唐草花纹”中沉静植物的蔓草曲线有所不同,也区别于文艺复兴时期奇形怪状的线性装饰,在巴洛克的螺旋形装饰与洛可可的花园石贝装饰轮廓线中也没有发现这些特征。这种装饰风格仿佛隐藏着某种不定力的“北方”气质,它充斥着的野性与争斗的野蛮性,也就是北欧装饰艺术所特有的装饰风格。

图5 萨顿胡的头盔(图片来源:《蛮族艺术》p53)

图6 希腊壶绘的植物花纹(图片来源:《希腊艺术与希腊精神》p159)

二、西欧的反古典主义装饰艺术

古典主义装饰风格在欧洲的艺术史上具有重要的地位和重大的影响,但贡布里希(E.H.Gombrich)认为,“绘画艺术比起装饰,更关注物体本身的自我意识”。这一理念站在了装饰主义的反面立场。这与文艺复兴时期阿尔伯特的“想将教会内部大白于世”的愿望大相径庭。不论是十八、十九世纪的安德烈亚・帕拉弟奥(Andrea Palladio),还是二十世纪的现实主义者,均表现出“阿尔伯特”的这种思想。即便是今天,这种理念仍有许多人认同并付诸实践⑥。

(一)蛮族艺术的发源与装饰的批判

公元前五世纪的古代希腊到中世纪初的罗马时代这段时期,发源于凯尔特日耳曼的北方蛮族艺术并不具备古典艺术的内在特质,欧洲阿尔卑斯以北的蛮族艺术与在欧洲北方展开的地中海异质造型艺术有明显的区别。从十九世纪中期拿破仑三世的卢布汇集和珍藏在巴黎郊外的法兰西美术馆中的黄金工艺品装饰,以及北意大利、瑞士、英国、法国、爱尔兰修道院传播的装饰作品中,都可以看到以纽带、漩涡、动物为形态的有机花纹,这些浮现于表层的蛮族装饰艺术标志着原始状态的装饰风格开始登上了欧洲的艺术舞台,这种北方的装饰艺术充满了浓厚的“野蛮性”,显示了其装饰艺术强大的生命力。正如贡布里希所说的那样,“人们对花纹的强有力抗拒,毫无疑问是古典影响的体现”。

十九世纪后期,蛮族艺术处于欧洲美术史的边缘。植物花纹在文艺复兴与新古典主义建筑及壶绘中被大量应用。由于希腊的植物花纹应用于现代建筑及工艺品中,可洋溢出花纹本身的静谧美之外,对花纹装饰的建筑及装饰物还呈现出古典的自然美,这被多数西欧人所接受(图6)。然而,在中世纪末,现实主义者和优秀的建筑实践家A・罗斯对装饰主义思想提出了批判,他反对劳动力与资源的浪费,厌恶繁杂、夸张、多余的装饰,这种对装饰的批判态度事实上是对古典造型理论及装饰艺术畏惧的一种内在表现⑦。至二十世纪,装饰艺术的合理性逐渐明析起来。

(二)北欧的古典主义装饰论

研究中世纪欧洲装饰艺术的发展渊源,脱离不开北欧装饰艺术的野蛮特性。洞察佩夫斯纳哥特式建筑与黄金工艺品装饰的艺术,不得不惊叹凯尔特、格鲁曼、盎格鲁・撒克逊、诺尔曼等装饰艺术中“未开化装饰线”的魅力。贡布里希在其装饰心理学著作《秩序感觉》系列中的《装饰艺术论》(1979)提到“在思考欧洲的装饰时,不得不谈及北欧装饰‘野蛮的壮丽’”②。这种对古典北欧装饰艺术的关键性论述与十九世纪后半期出现的丰富华丽的装饰理论是相悖的,当时的西欧艺术理论界对装饰的开放性存在不同的思想理念,为此,古典艺术中保守思想理念便无法适应装饰艺术的开放性思想。1980年,继利瑞格大师之后,威廉・沃林格(Wilhelm worringer)开始重新认真地研究装饰论。他首先从北欧及地中海美术入手,针对“抽象”与“感情移入”的概念进行了对比研究,从“我们是如何养成模仿自然的习惯的!”这一疑异,开始了“抽象与感情”的装饰理论。同时,西欧也开始对古典主义的审美准绳产生了异议。

三、欧洲装饰艺术的野蛮状态

(一)欧洲装饰艺术的精神与北欧装饰艺术的野蛮性

回望欧洲装饰艺术的历史,研究前文所列举的《凯尔特书》手稿、盎格鲁・撒克逊的黄金工艺品以及纳维亚的教堂建筑等装饰表现,我们可以领略以“线”为装饰特征的发展体系。沃尔林格(Worringer Wilhelm)的论著《哥特式美术形式论》论述中把哥特式建筑的线性装饰特征与“线”的装饰艺术进行全面地论述,文中提出的“线性几何学的抽象对比装饰精神”被装饰理论界所认同;对比了“抗拒性、精神化的石头形式”与北方装饰的“纯粹精神的哥特式石头形式”表现特质;指出“北方装饰精神在文艺复兴中堕落,北方巴洛克作为再次超越的样式而出现,在极其缓慢的洛可可虚假的螺旋艺术中逝去”(图7);论著中将哥特式建筑称为“被石化的垂直运动”的著述闻名于艺术理论界,该论著的核心思想是将希腊建筑与哥特式建筑归类为两个完全不同风格的哥特式建筑。

图7 12世纪奥尔内斯木板教堂北面的装饰(图片来源:《蛮族艺术》p159)

图8 兰格公寓铁门装饰(曲线花纹装饰)(图片来源:《现代设计的先驱者》p68)

在沃尔林格的叙述中,可以领略到北欧“线”的表现精神对欧洲古典艺术产生的影响。在研究欧洲装饰艺术的精神特性时,被视为欧洲文化发源地的北欧装饰艺术的“古典的、模仿的”装饰特质完全表现出装饰艺术的野蛮性。

(二)北欧野蛮装饰中“线”的表现

随着文艺复兴时期超越绘画性的自然模仿,装饰艺术逐渐走入低谷,“但是我们必须返回到‘往日理论’中纯粹的设计精神。这里所看到的对装饰的称赞、反古典忌讳明暗的态度、对称性效果的执着,让人感受到北方人的血性方刚。”⑧从沃尔林格的论述中我们可以感受到他对古典主义与北方风格中线性装饰的执着。威廉・莫里斯的弟子威廉・克莱因(William Klein)在《读物的装饰的插图・古与今》的系列论著《读物与装饰》(1896)中提到“装饰艺术的创造性在于捕捉对抗中的模仿艺术,二者互相纠缠,不断斗争,胜负交替”,克莱因梦想利用中世纪的手抄本艺术来推动装饰的黄金时代,表现出其对艺术真谛的追求。十九世纪末,北欧野蛮装饰中“线”的表现特质,开始被艺术家们正面地接受并得以大量地实践,这种实践体现在帕克的银饰与白银器物的曲线花纹、奥尔斯・贝克(Overbeck)的装饰品、麦金塔茶聊室门扉上的装饰花纹、伯恩・琼斯(Edward Burne Jones)建筑上的织带花纹、L・沙利文(Louis Henry Sullivan)斯科特百货店外观上的螺旋纹、阿方斯・穆哈(Alfons Maria Mucha)的招贴画和“哈姆雷特”中北方龙与鸟的交错造型等作品中,从这些作品中我们能感受到北欧装饰艺术的野蛮性特质(图8、图9、图10)。

图9 沙利文的芝加哥大礼堂(图片来源:《现代设计的先驱者》p63)

图10 阿方斯・穆哈的招贴画罗伦萨奇欧__奇W(图片来源:http:///widget/notes/2312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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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结语

装饰艺术透过现实所看到的事物去发现有欣赏价值的东西,从现实自然中,将艺术的特质转变为装饰的价值。要使装饰艺术作品被大众接受,不仅要具备事物的精神灵魂,还需要有创造的基础,通过真实的想象力,使得形式的感觉被淋漓尽致地发挥。正如英国评论家王尔德在《作为艺术家的评论家》中所说的:“对于现实与自然,我们要将艺术的优势转变为装饰的价值。”世纪末的唯美主义与装饰艺术在英国开花的主要原因是,北欧对自然的畏惧和对古典保守模仿的排斥,西欧装饰艺术的发展动力应来源于此。

注释:

①高振平.佩夫斯纳的视野[J].视觉杂谈

②廖D.蛮族艺术[M].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2003:2~4,57~59

③迈尔・德・保尔.早期爱尔兰艺术[M].都柏林,1979

④尼古拉斯・佩夫斯纳著,王申佑,王晓京译.现代设计的先驱者[M].北京: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2004:61,63,68

⑤沃林格尔著,张监,周刚译.哥特形式论[M].杭州:中国美术学院出版社,2004:41~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