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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语论文大全11篇

时间:2023-03-23 15:15:10

汉语论文

汉语论文篇(1)

。汉语是语义型语言,它的基本结构单位是“字";印欧系语言是语法型语言,它的基本结构单位是“词"。

不同语言之间虽然可以找出一些共同的普遍特征,但基本结构单位不能“张冠李戴"。近百年来的汉语研究,

特别是其中的语法研究,把“字"逐出语言而代之以词和语素,这在方法论上无异于“张冠李戴",使汉语的

研究出现了一种特有的“印欧语的眼光"。要摆脱这种“眼光"的束缚,还得从“字"开始,研究它与语言结

构的关系,就汉语论汉语,从中总结相应的理论和方法,以便为汉语的研究探索一条新的途径。

一、“字"和汉语结构的基础

语言是现实的编码体系。一种语言如何将现实编成“码",使之成为语言的基本结构单位,这与该语言社

团的思维方式有关。印欧语社团的思维的基本形式是概念、判断和推理,它的基本精神是抽象和推导,采用下

定义的方法把一个个概念说清楚。印欧系语言的结构基础与这种思维方式有密切的关系,大体的情况是:词对

应于概念,句子对应于判断;概念要接受判断规则的支配,与之相应,词的结构要受特定句法规则的制约,具

有能机械地适应句法位置的变化而变化的机制,即有特定的形式标志去表示结构单位之间的横向联系。推理由

于是由一个或几个已知的判断(前提)推出新判断(结论)的过程,语言编码的规则可能与它的关系远一点,

而篇章结构的特点则与它的关系较为密切。

把印欧语的结构基础与概念、判断、推理的思维形式联系起来考察,人们可能不以为然,但只要看一看印

欧系语言的语法理论的诞生和发展就可以清楚地了解这一论断的根据。现在流行的语法理论首先是古希腊的哲

学家柏拉图、亚里斯多德等建立起来的,特别是亚里斯多德的语法理论对后世语法学的发展具有深远的影响。

为什么是哲学家首先对语言研究感兴趣?这恐怕不是偶然的巧合,而是与特定的编码视角、编码方式有着内在

的联系。希腊语有丰富的形态变化,亚里斯多德根据这种语言的结构特点把现实分为十大范畴:实体(substan

ce)、性质、数量、关系、地点、状态、情景、动作、被动、时间,其中“实体"是本质,其他九个范畴是偶

有的属性(accidents),是用来表述实体的。在逻辑判断的结构中,实体最主要的特征是主体(subject),从逻辑

上说就是主词(subject),别的偶有性范畴都是表述这个主词的,因而是它的宾词(predicate)。句子的结构规

则和逻辑判断相对应,主词在语法中的反映就是主语(subject),能充当主语的词是体词(subsantive word)或

名词;宾词在语法中的反映就是谓语(predicate),能充当谓语的词是动词(包括后来分出来的形容词);主语

和谓语之间由一致关系相联系。这一逻辑理论体系以希腊语的结构为根据,而它又反过来成为印欧系语言的语

法理论的基础。有人说,亚里斯多德如果说的是另一种不同于希腊语结构的语言,他就会创立另一套逻辑理论

体系,这很有道理。Lyons(1979,270-274,334-344)曾对上述问题进行过具体的分析,读者可以参看。总之,

这一理论体系抓住了印欧系语言编码机制的核心,因而它的基本精神一直延续到现在。由一致关系相联系的“

主语-谓语"结构是这一语法理论体系的“纲",构成印欧系语言的结构基础;词的结构和功能都只是这个“

纲"上的“目",一切特点都受这个“纲"的控制。比方说,词的句法活动范围与句法结构位置存在着规律性

的联系,因而功能单纯,可以据此进行词类的划分(出现在主宾语位置上的是名词,谓语位置上的是动词,定

语位置上的是形容词,等等);由于一致关系的要求,词的结构也就相应地形成了一套能随句法结构位置的变

化而变化的形态体系和词根加前、后缀构词的派生法构词体系(徐通锵,1991,56-59)。这些特点

概括起来就是:句子是一种封闭性的结构,只要是一致关系所联系的主谓结构就是一个句子;句法结构单位的

语法特征突出,无论是构词、变词还是造句,都可以用一定的语法规则加以控制。

汉语的编码机制与印欧系语言不同,因为汉人的思维方式不同于印欧语社团那种以概念、判断、推理为基

本形式的三段论,而是一种“比类取象"的过程。“象"是我国古代的一个哲学概念,指现实现象,“圣人有

以见天下之赜,而拟诸其形容,象其物宜,是故谓之象"(《易传·系辞上》)。每一种“象"都同某一类实

体相联系,既表征实体本身的特征,也表征实体之间的各种关系,并通过关系来确定实体的性质。解释“象"

的方法多取定义式的说明,如“山大而高,崧;山小而高,岑;锐而高,峤;卑而大,扈"(《尔雅·释山》

),而解释“象"与“象"之间的关系大多不用判断性的定义,不用推导,而用比喻,一种“象"通过与另一

种差别很大的“象"的比较,找出共性,把握实质,即在不说出“象"的本质特征“是什么"的情况下去把握

“象"的本质,古人所说的“援物比类"就包含这种意思(王前,刘庚祥,1993)。如果以印欧语社团的

思维形式为参照点,那么汉语的“象"大体上相当于概念,而“援物比类"的“比类"则相当于推理;这里没

有与判断相当的思维单位,这可能是汉语的句子结构根本不同于印欧语句子的结构的一个深层原因。下面为了

便于理解和行文,“象"仍以概念名之。以这种思维形式为编码的基础,汉语的结构基础自然会产生一系列不

同于印欧语结构的特点。和“象"相对应的语言形式是“字",和“比类"的思维形式相对应的是“因字而成

句"(《文心雕龙》)的句。由于汉语中没有相当于印欧语的“判断"那一级的思维形式,因而在“因字而成

句"时没有固定的结构模式的限制,可以自由地、开放性地表述所要表达的意思,使句子呈现出一种开放性的

特点,不象印欧系语言的句子必须限制在一致关系的框架之内。

“字"是汉语的最基本、最重要的结构单位,它与印欧系语言的“词"不同,具有自己一系列特有的特点

。这可以概括为:结构简明,语法功能模糊,表义性突出。“字"的结构简单而明确,是一个以“1"为基础

的“1×1=1"的层级体系,或者简单地说,它是表达一个概念(意义单位)的一个音节,形成“一个字·

一个音节·一个概念"的一一对应的结构格局(徐通锵,1991)。这是汉语的结构基础,各个结构层面(

语音、语义、语汇、语法的结构特征都交汇于此,因而每一个层面的研究都得以“字"为基础。正由于此,“

字"的含义广泛,所指模糊而不定,既可以指它的书写形体(如“说文解字"),也可以指一个音节(“吐字

清楚"“字正腔圆"),还可以指音义结合的语言结构单位(如《文心雕龙》的“因字而成句,积句而成章"

等),甚至还可以兼指以上各项内容。总之,“字"在它的简单的结构中隐含着复杂的内容,过去把它仅仅看

成为一种文字单位是没有根据的。其次,作为语言的一种基本结构单位,它缺乏印欧语的“词"那样的语法特

征,既没有和句法结构位置的固定性联系,也没有表示语法功能的形态性标记,因而其语法功能模糊而隐蔽,

无法根据特定的句法模式进行功能性的分类。例如“图"字,根据《汉语大字典》提供的线索,它有12个义

项,其中有些义项的功能相当于印欧语的名词(地图、版图),有些相当于动词(绘画、描绘;思虑、谋划等

),有的相当于形容词(图片、图像)。应该把“图"归入哪一个词类?很难说。汉语的词类问题所以一直得

不到有效的解决,其主要原因就在于此。第三,和“语法功能模糊"这一点形成鲜明对照的是,“字"有顽强

的表义性,这恐怕是“字"的一种本质特点,是语义型语言的一种内在结构基础。这一点人们颇多疑虑,需要

在这里进行一些重点的分析。

“字"的表义性特征以往多注意形声字之类的结构,缺乏语言的分析,这或许是把“字"归结为文字问题

而产生的一种不良结果。形声字代替假借字而成为汉语最重要的一种书写形式,固然可以从一个侧而反映“字

"的表义性的语言特点,不过它究竟是一个文字问题,不宜作为根据来证明“字"的表义性。汉语中借字(借

词)的命运与印欧语系语言的借词很不一样,可以从侧面说明“字"的表义性特点。

借词是音、义都借自外语的词,是两种语言相互接触的产物。鸦片战争后,西学东渐,在社会生活中出现

了大量新事物和新概念,表达这些事物和概念的外语词也渗入汉语,这样就发生了两种不同类型的语言的碰撞

和矛盾。汉语一直采取“以我为主,为我所用"的原则对待外来词的“入侵",尽可能采用意译法,只借用其

概念而扬弃它的语音构造和语素组合成词的那种语法构词规则,坚持“字"的表义性;如果一时找不到合适的

意译化方法,就暂时采取音译,而后再换之以意译,象telephone由“德律风"而改为“电话",microphone

由“麦克风"而到“扩音器",band由“版克"到“银行",cement由“门汀、士敏土"而“水泥",piano

由“披亚诺"而“钢琴"等等,都是先音译后意译的具体例子。《辞源》出版于1915年,吸收西方语言的

外语词计2431条;《辞海》出版于1937年,吸收外语词计12879条。根据耿军(1990)的统

计,大体情况如下:

《辞源》

借 词 305 12.56%

专 词 1187 48.82%

意译词 939 38.62%

《辞海》

借 词

5218 40.51%

专 词

意译词 7661 59.48%

“专词"指人名、地名等,必须音译。意译词的比重,《辞海》明显高于《辞源》,这可以从一个侧面反

映汉语社会对外来词的改造方向。有些难以意译的外来词就尽可能设法进行汉语化的表义性改造。印欧语的词

是多音节的,汉语往往就只取其第一个音节,再配以一个加上意符的汉字,使之汉语化,这里尤以化学名词最

为突出,例如,Magnesium(镁),Natrium(钠)等等。这种汉语化的改造办法由来已久。汉、魏、晋、南北

朝时期,佛教传入我国,由于翻译佛经的需要,汉语从梵语和中亚的一些“中介语"(如吐火罗语等)借入大

量词语,由于语词结构上的矛盾,汉语就对它们进行了汉语化的改造。如“佛"借自梵语,原文为buddha,音

译为佛陀、佛驮、浮图…,bud-仅为其中的一个音节,本身没有任何意义,由于“佛陀"之类的音译词不合汉

语“一个字·一个音节·一个意义"的强制性对应习惯,不利于复音词的构成,汉语社会就把buddha这个词的

意思归入bud-这个音节,译为“佛",使之汉语化,尔后再以此为基础造出“佛土"“佛法"“佛像"“佛身

"“佛经"“立地成佛"之类的字组,使之消除外来的痕迹。这是汉语改造外来词,使之意译化的一种重要方

法。上述这些方法的核心只有一个,就是坚持“字"的表义性,反对把它降格为一个纯粹音化的符号。这是汉

语为使外语的结构适应自己的结构特点而进行的一种调整。印欧系各语言之间的借词由于语言结构类型的一致

,因而借用很自由,基本上只需要进行字母的对应转写就可以把另一种语言的词借进来,不需要进行原则的调

整。这与汉语的意译化方法相比较具有天壤之别。汉语的特点就是在这种不同类型语言的结构撞击中显现出来

的,这可以使我们清楚地看到“义"在汉语结构中的地位。汉字的发展始终坚持它的表义的趋向(王宁,19

91,73),这正是它适应汉语的结构特点的反映。汉字忠实地记录了汉语的结构。所以,“字"的一个基

本特点就是它的表义性,这是语义型语言的结构基础,也是语义型语言的一种最基本的结构单位。汉语的研究

应该以“字"为基础去探索它的结构。

前面的比较与分析说明,印欧语的基本结构单位“词"和汉语的基本结构单位“字"之间存在着一系列原

则的差异,其集中的表现是:“词"的突出特点是它的语法性,受一致关系以及与此相联系的结构规则的支配

,而“字"的突出特点是一个音节和一个概念(意义单位)的一一对应的强制性和它的顽强的表义性。基本结

构单位是语言结构的最活跃的细胞,它们之间的差异正是不同类型的语言具有不同结构特征的集中体现,我们

应该循此去研究语言的结构,对具体的问题进行具体的分析。

二、汉语中的“字"和“词"

“字"是汉语的基本结构单位,那还有没有词?这个问题很复杂,很难用一两句话来回答。“词"是印欧

系语言的基本结构单位,问汉语有没有“词",实际上是在用印欧语“词"的标准来衡量汉语的结构单位。由

于语言是现实的编码体系,不同的语言只是采用不同的方式对相同的现实进行编码,因而相互之间可以进行代

码的转换。以“词"为视角考察汉语的结构,自然可以找出相当于“词"的语言现象;不过应该注意的是,即

使在汉语中找出类似印欧语word那样的“词",它也不是汉语的基本结构单位,而只是一种辅助性的结构单位

,而且它与印欧系语言的词的性质和特点也不完全相同。人们可能会说:这是奇谈怪论,而我们认为这正是汉

语的实际情况。

作为语言的结构单位,传统的汉语研究只有“字",没有“词";“词"这个字只是指“意内而言外也"

(《说文》),既与“字"的意思无关,也与现代语言学的word之类的单位无涉。词是《马氏文通》所开创的

汉语语法研究从印欧语中移植进来的一种舶来品,在汉语中没有根基。在这方面论述得最清楚、最科学的是赵

元任(1975,233-234),认为印欧系语言的word(词)这一级单位“在汉语里没有确切的对应物

"。这方面的问题我们已经在《“字"与汉语的句法结构》一文中讨论过,这里不再重复。汉语中没有“词"

,但又有象“词"那样的语言现象,这就需要我们进一步去研究“词"与“字"的关系。赵元任说“汉语中没

有词但有不同类型的词概念",这“词概念"指的是“音节词"(字)、“结构词"(语法结构单位)之类的

东西,不过我们这里想根据概念这个“词"的本来意义来了解“词概念",并借用赵的论断来讨论“字"与“

词"的关系。“词概念"是无形的,它需要借用一定的物质形式才能表现自己的存在。那么这无形的“词概念

"寄托在哪里?就寄托在“字"的义项和“字"的结合之中,象前述的“图"字的各个义项就隐含着类似印欧

语的名词、动词和形容词功能的词。现在很多语言学家都已在自己的研究实践中意识到了这一点,认为“多义

项动词应看作不同的词"(马庆株,1989,168),“一个字可以代表不相干的若干词“(孙景涛,1

986,32)。但“字"的意义范围是模糊的,连续的,而义项是对模糊的、连续的义域进行离散化分析的

结果,带有一定的主观性。不同的字典对同一义域的不同处理就可以清楚地说明这个问题。这可以从一个侧面

说明“词"不能代表“字"而成为汉语的一种基本结构单位。

“字"通过结合而构成的字组(特别是其中的固定字组),其作用大体相当于一个“字"。这是汉语在演

变中为减少“字"的数量而又要保持和丰富语言的表达能力而进行的一次重大的自我调整,以使保留下来的“

字"能够最大限度地发挥它的编码功能。象表示“黑色"意思的“字"在上古时期有98个之多(张永言,1

984),现在常用的只留下“黑"等少数几个字,通过与有关字的结合构成字组去表达各种与“黑色"有关

的意思。这种增加“字"的长度以减少“字"的个数的自我调整的客观效果是为词概念找到了一种较为客观的

表现形式,这就是现在一般所说的“复音词"。如果说,一个“字"中可以隐含着几个不同的“词",那么“

字组"就可以以“字"的某一个义项或语义特征为基础把语言中与此有关的“字"拉过来,彼此相互注释,相

互限制,构成一个语义明确、功能相对单纯的“复音词",使原来隐含在义项中的词概念明确化和离散化。如

果仍以前述的“图"字为例,那么,“地图、版图、海图、挂图"等是“职方氏掌天下之图以掌天下之地"(

《周礼·夏官·职方氏》)中的“图"的意义的复音化和语词化;“图案、图像、图形、草图、按图索骥"中

的“图"是描绘出或印出的形象"(《玉篇》:“图",画形也")这一意义的散离化和复音化;“图存、图

谋、徐图、雄图"等则是“图"的思虑、谋划"意义(《说文》“画计难也")的具体化和语词化;“贪图、

妄图、希图、试图、企图"等是“图"的“设法对付、谋取"义的明确化,等等。这样,字组中的“字"通过

相互注释、相互限制就使“字"的广泛而模糊的含义比较明确和离散,隐含在义项中的“词"也由潜在而变为

现实,以往把复音词的大量产生归因于语音的简化,认为是为了避免同音的干扰而创造复音词。这两者之间可

能有联系,但不一定有直接的、内在的联系,近代北方话的发展可以为这一论断作出明确而有力的注释。吕叔

湘(1963,21)在谈到这一点的时候明确提出:“北方话的语音面貌在最近几百年里并没有多大变化,

可是双音词的增加以近百年为最甚,而且大部分是与经济、政治和文化生活有关的所谓‘新名词’。可见同音

字在现代主要是起消极限制作用,就是说,要创造新的单音词是极其困难的了。"复音词的产生和发展过程恐

怕需要从减少字数而增强保留下来的字的编码能力的关系中去理解,它是我们探索汉语语义发展规律的一条重

要途径;同音字的大量产生是这一过程所产生的“果",不是“因"。

“词"不管是寄托在“字"的义项之中也好,还是通过“字"的结合而形成的复音词也好,都得以“字"

为基础;没有“字",就不会有“词",这或许可以成为对赵元任的“在中国人的观念中,‘字’是中心主题

,‘词’则在许多不同的意义上都是辅助性的副题"这一论断的一种注释。不过在这里需要强调的是,我们通

过这些办法找出来的“词"和印欧系语言的词不是一个东西,它们之间存在着一些原则的区别。

第一,印欧系语言的word受句法一致关系的支配,因而其语法功能是有定的,可以据此进行名词、动词、

形容词的划分,而汉语的词以语义规律为基础,与语法规律为基础,与语法规则无关,因而它的句法功能,妙

用“主语一谓语"框架的结构标准来徇,是无定的,无法据此进行词类的划分。汉语的“词"的语法功能还得

以语义为基础去分析,不能和印欧系语言的Word混为一谈。第二,从结构上说,Word在印欧系语言中是一种离

散的、现成的结构单位,与语素、词组的界限大体上是清楚的:语素没有重音,词只能有一个重音,而词组则

有几个重音,而汉语中散离的、现成的结构单位是“字",而不是词(吕叔湘,1964,45),“字"与

“词"之间没有明确的界限。一个“字"中隐含着几个词固然难以确定,就是依据“字"的组合而构成的“字

组"(词),它与“字"的界限也是模糊的,呈连续的分布状态。汉语的结构基础,简单地说,就是“一个字

·一个音节·一个概念"的一对一的对应,我们如以此为视角,就可以清楚地看到“字"和“词"之间的连续

统(continum)。请比较:

(附图 [图])

这里只分析到二字组。三字组(“红通通")、四字组(“稀里哗啦")由于涉及到其他一些问题,这里

从略。“看书"作为一种非词的二字组放在这里,以便比较。着眼于“一个字·一个音节·一个概念"的--

对应的结构格局,就可以发现“词"的语音形式的一种连续统式的分布,如果把方言中的所谓Z变韵,D变韵,

嵌1词之类的现象都收集起来进行分析、排比,在这个连续统中还可以插入其他的类型。根据这种连续统式的

分布状态,“字"与“词"的关系或许可以概括为如下的规律:字组(这里含单字,把它看成为一种特殊类型

的字组)越短,它的语义越广泛、模糊,其中可能隐含的义项就越多,因而它的语义功能也就越复杂,可能代

表的词也就越多;反之,如果表达一个概念的字组越长,则它的语义越明确,其中可能隐含的义项就越少,语

义功能、句法功能也就越单纯,象“全国人民代表大会"这样的长字组只能有一个意义、一种功能。这种字组

的长度与语义功能、句法功能的明确性的反比关系顺着连续统而渐次发生变化,这也是汉语的“词"难以确定

的一个重要原因。

这两方面的区别足以说明,汉语的“词"和印欧系语言的word实际上不是一种性质的结构单位:word受句

法一致关系及其相关规则的支配,而汉语的词则受语义规律的制约;把由“字"的结合而构成的“词"叫做“

字组"或“固定字组",恐拍比叫做“词"更确切、更合适。不过“词"这个概念现在已颇为流行,可以因循

旧贯,因为重要的是“确定介乎音节词(指“字"--笔者)和句子之间的那级单位是什么类型的,至于把这

些类型的单位叫做什么,应该是其次考虑的问题"(赵元任,1975,240)。

汉语的“词"以表义性的“字"为基础,没有“字"也就不会有“词",不管是认字的还是不认字的,都

知道“字"是什么东西,而“词"则是需要经过专门的训练之后才能掌握的结构单位。赵元任说“字"是中国

人心目中的“中心主题",而“词"则是在许多不同意义上的辅助性的副题,这一论断是非常正确的。什么是

“中心主题"?用现在流行的话来说,就是语言的结构本位。汉语是一种以“字"为结构本位的语言,语言研

究如果能紧紧扣住这种结构本位,并以此为基础吸收国外语言学中于我有用的理论和方法,就能使汉语的研究

水平向前发展一大步,其最有力的证明就是“五·四"前后开始的汉语音韵研究和方言研究。高本汉在研究汉

语音韵时没有偏离“字"这一结构本位,而是用历史比较法、内部拟测法这些新的理论、新的方法来改进这种

结构本位的研究,因而为汉语音韵的研究开创了一个新时期(徐通锵、叶蜚声,1980,1981)。汉语

方言的调查和研究兴起于结构语言学的兴盛时代,而其奠基人就是结构语言学派的权威学者赵元任,但是他没

有照搬结构语言学的语言调查的理论和方法,而一切以“字"为基础,并于二十年代编成《汉语方言调查表》

;有了这个字表,我们就能照字记音,进行方言结构规律的研究。直至今天,这本字表仍旧是我们进行汉语方

言调查和方言研究的一本必不可少的手册。方言连读变调的研究现在已经取得了长足的进展,这也是以“字"

为单位进行研究的,讲“二字组"“三字组"的连读变调,从来不说“语素与语素"的连读变调。这种以“字

"为基础的理论和方法使汉语方言的研究取得了开创性、突破性的进展。这些领域虽有很多争论的问题,但从

来没有发生过要不要以“字"为基础的争论,这说明它们的研究方向没有偏离汉语的结构本位,因而其研究成

果都比较成熟。语法研究的情况截然相反,它抛弃了“字",而以印欧语类型的词为基础,这就偏离了汉语的

结构本位,因而引起了一系列问题的争论。

三、以词、语素为结构单位的汉语语法研究和汉语研究中的“印欧语的眼光"

汉语的语法研究为什么会偏离“字"这种结构本位?这与学术研究的传统和语言研究对象的变化都有密切

的关系。传统的汉语研究以“字"为本位研究文字、音韵、训诂,不研究语句的结构;以书面语为研究对象,

而不管在魏晋时期就已开始发展起来的、与文言文不一致的口语。这两点与社会发展的需要距离越来越大。鸦

片战争以后,社会要求言文一致,要求研究一直被认为是不登大雅之堂的白话文,“所望吾国好学深思之士,

广搜各国最近文法之书,择取精义,为一中国文法,以演明今日通用之言语"(孙中山,1918)。社会发

展的客观需要和我们自己又没有相应的研究传统,就只能到印欧系语言的研究中去找理论、找方法,因而从《

马氏文通》开始的中国语法学就用印欧系语言的语法理论来观察汉语,使汉语研究中出现了一种特有的“印欧

语的眼光"。

什么是“印欧语的眼光"?朱德熙(1985)认为它就是“把印欧语所有而为汉语所无的东西强加给汉

语"。但是,什么是“有"?什么是“无"?这里没有一种客观的鉴别标准,不同的人完全可以作出不同的理

解。所谓“眼光",实质上就是观察语言结构的一种宏观的观察点,与编码的特定视角有关,因此确定“眼光

"的客观标准应该是语言的结构常数或结构关联的基点。印欧系语言的结构常数“1"在句法层面,由“1个

句子=1个主语×1个谓语"的“1"控制着整个语言的结构(徐通锵,1991,56-59),因此“印

欧语的眼光"的具体内容可以概括为:以词为基本结构单位的“主语-谓语"的结构框架和与此相联系的名词

、动词、形容词的划分。汉语研究舍“字"而取“词",实质上就是要以这一套理论体系为观察点来改造汉语

的结构,使之适合于印欧系语言的结构框架。《马氏文通》开始形成了这种“眼光",但由于它与语言事实有

矛盾,因而其后不久人们又想摆脱这种“眼光"束缚陈承泽,1922,14)。汉语的语法研究就是在这种

束缚和反束缚的矛盾和竞争中发展的,而矛盾和竞争的焦点之一就是如何处理词和与此相关的问题。《马氏文

通》是字、词并用,“字"指结构单位,而用“词"指结构单位的功能,说明它还没有完全摆脱传统的汉语研

究的影响。完全抛弃“字"而改用“词",始自黎锦熙(1924,2-3)的《新著国语文法》,认为“文

法中分别词类,是把词作单位;不问他是一个字或是几个字,只要是表示一个观念的,便叫做词",“词就是

说话的时候表示思想中一个观念的‘语词’。"从此以后,“字"就被逐出语言的研究,清除了用“印欧语的

眼光"来观察汉语的一个障碍。为什么“《新著国语文法》的英文法面貌颇浓厚、颇狰狞"(黎锦熙在解放后

为该书写的序言)?这与“词"观念的确立是相互呼应的。这些研究在方法论上偏重于模仿,不大注意汉语本

身的特点,难以满足汉语研究的需要,因而在三十年代引发出一场文法革新问题的讨论,强调汉语特点的研究

。这次讨论很有价值,是试图摆脱“印欧语的眼光"的束缚的一次尝试,虽然由于各方面的条件不成熟,“摆

脱"的意识也还比较薄弱,没有找到解决词类问题和词类与句子成分的关系问题的办法,但为四十年代的汉语

语法研究进行了必要的理论和思想准备。四十年代以王力、吕叔湘和高名凯为代表的汉语语法研究比较强调汉

语的特点,在某些方面已经突破了“印欧语的眼光"的束缚而取得了一些重要的成果。这主要是:句法结构的

研究已突破印欧语的动词中心说,分出名词谓语句、形容词谓语句和动词谓语句三种类型;在动词谓语中提炼

出连动句和兼语句,突破了印欧语的句子只许有一个主语、一个定式动词的结构格局;词类问题的处理也已根

据汉语的特点出现了一些松动的办法;比较强调句法语义的研究,等等。当然,每本著作的情况不完全相同,

但这些想摆脱印欧语语法理论束缚的趋向是有积极意义的。五十年代的语法研究发生了两件大事,一件是主宾

语问题的讨论,一件是词类问题的讨论。这两次讨论都主张根据汉语的特点用新兴的结构分析法来研究汉语,

反对用“印欧语的眼光",来观察汉语的结构(特别表现在词类问题的讨论上),反对语言分析中的语义标准

。这些对促进汉语的研究很有意义,避免简单地用汉语的事实给西方的语法理论作注释,不过在反对用“印欧

语的眼光"来观察汉语结构这一点上却有一些讽刺意味,因为它批判了这一种“印欧语的眼光"(例如汉语实

词因没有形态变化而不能分类),却为另一种“印欧语的眼光"的流行和发展开辟了前进的道路,或者说,在

批判表层的“印欧语的眼光"的过程中却又深化了深层的“印欧语的眼光"。这主要表现在两方面。第一,谓

语中心,这是对印欧系语言动词中心说的一种改进,“连动"和“兼语"统一为“连谓",使句子的结构更符

合“主语-谓语"结构框架中的只许有一个主语、一个谓语的标准。第二,用语素代替词号作为汉语语法结构

的基本单位,把汉语完全纳入结构语法的框架中去研究。这恐怕是“印欧语的眼光"的一种更深沉、更本质的

反映。如果说“汉语中没有词但有不同类型的词概念",那么汉语中不仅没有语素这种单位,而且连这种概念

也没有。可能有人会说,“字"就是语素。否!它们是两种不同性质的语言现象。第一,语素基本上是一种线

性结构,不含非线性的因素:不能有重音,不是语言对现实进行编码的基本单位,即使是词根,没有相应词缀

的配合,也无法实现编码的功能;ablaut之类的元音变换(如bring-brang-brung中的i-a-u)是非线性的,但很

难把这种“变换"看成为语素,IA模式分析这类问题的失败经验(Hockett,1945,99-105)已为

此作出了充分的反面说明。和语素相反,“字"是一种非线性结构:“字·音节·意义(概念)"之间存在着

强制性的一对一的对应关系,“声调的使用使得同样复杂程度的单位占比较短的时间"(赵元任,1973,

93),“字"是汉语对现实进行编码的基本单位。第二,语素的功能单纯,只是词的结构要素或表示词的某

种特定的句法功能,而“字"是汉语结构的枢纽,是语音、语汇、语义、语法的交汇点,因而是各个层面的基

本结构单位。第三,一个“字"中可以包含若干个不同的词,而语素绝不可能有这样的结构。“字"与语素实

际上是不能进行类比的两个不同类型的范畴。把语素作为汉语语法的基本结构单位,实际上就是把汉语中不存

在的东西作为结构单位,以此为基础而建立起来的语法体系可能很精致,但不实用,与汉语的实际状况有很大

的距离。我们这里对五十年代以来的“印欧语的眼光"问题之所以讲得比较多,就是因为这涉及那些反对“印

欧语的眼光"的学者的“印欧语的眼光"。我们从学习语言学的第一天起就在接受印欧系语言理论和方法的熏

陶,对“印欧语的眼光"已经习以为常,不是主观上想摆脱就能摆脱得了的。我们非常反对汉语研究中的“印

欧语的眼光",但在评述“五·四"以来的汉语语法研究的理论和方法时却是用这种“眼光"来分析有关的问

题的(徐通锵,叶蜚声,1979),因而分寸的掌握不大准确。朱德熙是反对“印欧语的眼光"最有力的一

位学者,但他对汉语的语法结构的看法却打有很深的“印欧语的眼光"的烙印,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我

们现在在这里批评某些传统观念,很可能我们自己也正在不知不觉中受这些传统观念的摆布。这当然只能等将

来由别人来纠正了,正所谓后之视今,亦犹今之视昔"(朱德熙,1985)。这段话很值得我们深思,自然

也同样适用于本文的分析。

前面简要的历史回顾说明汉语语法研究中的“印欧语的眼光"的严重性和普遍性,由于它的影响和干扰,

我们就难以根据汉语的特点而进行独立的研究,只能是“外国的理论在那儿翻新,咱们也就跟着转。这不是坏

事,问题是不论什么理论都得结合汉语的实际。可是‘结合’二字谈何容易。机械地搬用乃至削足适履的事情

不是没有发生过"(吕叔湘,1986)。印欧系语言的语法理论用来分析印欧语,固然可以得心应手,而用

来研究汉语就会捉襟见肘,矛盾重重,其中最难解决的问题就是在“主语-谓语"结构框架下的词类划分以及

词类与句子成分之间的相互关系。这是“结合"中的最大难题,《马氏文通》以来的语法论争基本上就是围绕

着这条轴线展开的。为什么?因为汉语以“字"为本位的结构与印欧系语言的语法理论之间的矛盾犹如南辕北

辙,难以调和。语言学家虽然想了很多办法,提出各种各样的假设,其中包括汉语语法的结构本位,但都难以

调和两类语言在结构上的矛盾而实现“结合、的目标。《马氏文通》用“字"研究词法,用“词"研究句法,

由于这里的“字"对等于印欧系语言的word,所以是一种以词为本位的语法研究(邵敬敏,1990,51)

。《文通》凭语语义分词类,由于“字无定义故无定类。而欲知其类,当先知上下之文以何如耳",因而无法

解决词类以及它和句子成分的关系问题。此路不通,黎锦熙(1924,6,29)主张以句为本位来解决这

个难题,提出“国语的词类,在词的本身上(即字的形体上)无从分别;必须看它在句中的位置、职务,才能

认定这一个词是属于何种词类:这是国语文法和西文法一个大不相同之点。所以本书以句法为本位,词类多从

句的成分上分别出来",并把这些论述概括为“凡词,依句辨品,离句无品"的著名论断。这里虽然已经发现

汉语与印欧语语法理论之间的矛盾,但还是依照这种理论来研究汉语,给词分类。句本位在印欧系语言的研究

中是成立的,只要抓住由一致关系所维持的“主语-谓语"这种封闭性的结构就可以进行词类和它与句子成分

之间的关系的研究,但在汉语中这种理论是不成立的,因为汉语的句子是一种开放性的结构,一个句子能否成

立,不决定于有无“主语"或“谓语",也不决定于是一个“主语"和“谓语"还是几个“主语"和“谓语"

,而决定于一个事件的话题的相对完整的叙述(徐通锵,1991,1994),因而无法把它纳入“主语-

谓语"的封闭性结构框架中去研究。语言学家发现这种理论-不能解决汉语的词类问题,二不能解决词类与句

子成分之间的关系问题,只能放弃,另探新路。五十年代以后汉语语法研究的主要代表人物是朱德熙,他用结

构语言学的理论和方法来研究汉语语法,开创了一个新的局面。他没有在结构本位问题上发表过明确的意见,

但从他的研究实践来看,前期偏重于语素,认为它是汉语的基本结构单位,而词、词组、句子等都只是语素的

不同层次的序列;后期在理论上偏重于词组,认为“汉语句子的构造原则跟词组的构造原则基本上是一致的"

可以以词组的结构规则为“纲"来研究汉语的语法(朱德熙,1982,1985),后来人们把这一思想明

确地概括为词组本位,陆俭明(1992,127)还从四个方面对此进行了具体的解释。语素有没有成为一

种“本位",作者没有说,学术界也无评论,我们也不必给它安上一顶“本位"的帽子,但语素在朱德熙的理

论体系中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这一点是没有问题的。至于“词组本位"的理论,它的是非曲直应该放到汉语

语法研究的发展历史中去考察。它是在词本位、句本位无法解决汉语的词类问题以及它与句子成分的关系问题

之后提出来的一种新的理论假设。朱德熙想用这一理论来解决词本位、句本位无法解决的矛盾:既要保持“主

语一谓语"的结构框架,又要排除词类和句子成分之间的一一对应关系。为此,他提出汉语语法的两大特点:

第一,汉语词类和句法成分之间的关系不像印欧语那样一一对应(名词和主宾语对应,动词和谓语对应,形容

词和定语对应,副词和状语对应),而是呈现出错综复杂的对应(如动词和形容词不仅可做谓语,而且可以做

主宾语……);第二,汉语句子的构造原则和词组的构造原则基本上一致,这种一致性“还特别表现在主谓结

构上。汉语的主谓结构独立的时候相当于英语的句子,不独立的时候相当于英语的子句",“汉语的主谓结构

实际上也是一种词组,跟其他类型的词组地位完全平等"(朱德熙1985,8)。这两个特点,以“二"为

体(本位),以“一"为用,这样汉语句法结构的分析就可以限制在词组的层次上,只要分析“主谓"“述宾

"“述补"“偏正"“联合"这些词组的结构就行,词类的划分也是以此为基础考察它的分布,不必考虑它与

句子成分之间的关系。这是朱德熙的语法理论的一个发展,1982年的《语法讲义》还把能否“作谓语"“

作定语"作为划分形容词的一个标准,而到1985年的《语法答问》由于考虑到汉语的词类与句子成分的关

系是一对多的错综“对应",不能不放弃这种句法功能的标准,不然,“由于百分之八九十的动词和形容词可

以做主宾语,能够做定语的名词百分比更高",就会陷入“凡词,依句辨品,离句无品"的词无定类的泥潭。

朱德熙的词组本位理论在理论上是能够自圆其说的,但不能反映汉语句法结构的本质,因而能够运用的范围很

窄。汉语句法结构的最大特点是它的开放性,与印欧系语言以一致关系为标志的封闭性的主谓结构形成鲜明的

对照。词组本位不仅不能反映汉语句法结构的开放性,而且还进一步把封闭性的句子结构缩小到词组的结构,

这就使语法研究的路子越走越窄,难以分析汉语以开放性为特点的句法结构。其次,朱德熙所说的汉语语法的

两大特点实际上都是用“印欧语的眼光"来观察汉语的结构而得出来的结论,因为印欧语的词类与句子成分的

关系是一对一的对应,以此为准,汉语的“对应"就是一对多。一对一的对应是语言结构规律的反映,而一对

多的所谓“对应",这里只能说不存在规律,不成规律的东西自然也就不能成为汉语语法结构的特点。《马氏

文通》以来的汉语语法研究的一大弊病就是要在这种不存在规律的地方找规律。总之,词组本位象词本位、句

本位那样,仍旧不能把握汉语语法结构的脉络,难以有效地解决语法研究中的问题。

综合前面的分析,我们可以看到汉语的语法研究一方面抛弃汉语特有的结构本位--“字",而另一方面

却又在“印欧语的眼光"的支配下寻找它的本位,从语素、词、词组到句子,差不多各级“本位"都试过了,

但都没有达到预期的目标。这说明印欧系语言的语法理论适用于印欧系语言的研究,拿来研究汉语,由于语言

的普遍特征,在某些狭窄的领域内可能适用,但无法解决汉语研究的基本问题。一种语言的结构本位只能有一

个,语音、语义、语汇和语法的研究都得以它为基础,不可能是一个领域一个“本位"。汉语的研究还得继承

我们自己的传统,以字为“本位",研究句法的结构规则。这不是说我们不需要吸收西方语言学的理论和方法

,不需要实现普通语言学的理论和方法与汉语实际的结合,而是说在“吸收"和“结合"的时候必须以汉语的

结构本位--“字"为基础,因我之需,为我所用,不要因“印欧语的眼光"的干扰而把汉语“结合"到印欧

系语言理论中去研究。研究汉语的方法论原则还得立足汉语,参照科学思潮的发展,在汉语的研究中提炼相应

的理论和原则,“张冠李戴"式的研究恐怕很难解决汉语语法研究中的难题。

四、“字"本位和汉语研究的方法论原则

前面从正、反两个方面讨论了“字"与汉语结构的关系,但要真正摆脱“印欧语的眼光"的束缚,还得弄

清楚“字"与语言研究方法论的关系。

语言是现实的编码体系,语言的规则归根结蒂都是现实规则的投射,不同语言的差异主要是因编码视角的

不同而形成的接受投射方式的差异。汉语以“字"为结构本位,其突出的特点是“一个字·一个音节·一个概

念"的一一对应的强制性和顽强的表义性;它以“比类取象"为编码的特定视角,直接接受现实规则的投射,

不需经过特殊的形式规则的调整,因而语言范畴与概念范畴一致,与印欧系语言的两类范畴既有联系又有矛盾

的情况很不一样。这些特点决定了汉语研究的独特的方法论,这就是可以在语言规则和现实规则之间建立起对

应的联系,用临摹性(iconisity)原则来描写。

临摹性作为一种明确的方法论原则为时还不长,始自本世纪三十年代Peirce的论述,但它的基本精神早就

已经在深刻地影响着语言学家的研究实践,希腊-罗马传统的规定说和约定说之争,我国先秦时期的名实之争

都与这种原则的精神有密切的关系。临摹性原则的基本精神据Perice的描述大体上分为两种类型,一种叫临摹

图像(iconic image),它必须与它所指的事物相似,如相片、塑像、语言中的拟声词;一种叫临摹图像(iconic

diagram),它是符号的系统排列,其中没有一个符号和它所指的东西相似,但是符号之间的关系必须表现它们

所指事物之间的关系,如技术图案、无线电线路等。“语言中成素(element)的次序平行于实际的经验或认识

的顺序"就是Peirce用来说明语序规则的临摹性的一句名言,经常为语言学家所引用(据Haiman 1980;jakobso

n).Peirce的这两类临摹性后来Haiman(1985)简化为“成分临摹"和“关系临摹",以此探索语言研究

的方法论。

语言规则是现实规则的投射,临摹性应该成为语言研究的一种重要的方法论原则,象汉语这种直接接受现

实规则的投射的语言,临摹性原则应该占据支配地位。传统的汉语研究尽管缺乏理论性的探讨,但在实践中却

始终恪守着临摹性原则,训诂学中“以形求义"和“因声求义"就是这种原则的两种重要的表现方式。“以形

求义"可能因其“形"而归入文字问题,但不要忘记这里的“形"只是求“义"的一种方式。汉字为什么一直

顽强地坚持它的表义性?就是由于它与汉语临摹性的编码原则相适应,是“字"中有“言",可以通过“形"

去研究"“言"(义),是观察“言"的一个窗口,世界上别的任何发展成熟的文字体系都没有这种功能。如

果说,“以形求义"的“形"终究与文字有关,那么“因声求义"的“声"就完全是语言的问题了。为什么可

以通过“声"而能求取“义"?这不是与音义结合的任意性、约定性矛盾吗?不错,有点矛盾。我们过去对音

义结合的任意性的理解有点绝对化,固然,狐立的一个字人们看不出它的音义结合的理据,但如着眼于字族的

结构,那就不难发现同族字中“字"与“字"之间的制约关系,找出理据,使人们有可能去“因声求义"。段

玉裁、王念孙等自觉地运用这种方法,通过“一声之转"的“转"去探求“字"的语义,从而使汉语的语义研

究取得了重要的突破性进展。这一事实本身就很能说明这种“因声求义"的原则的重要性和生命力。它是汉语

临摹性原则的一种重要表现方式。这方面的问题太复杂,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楚的,这里只是借此说明:“

字"中形、音、义三位一体,是汉语临摹性编码的基本单位,传统的汉语研究已经基本上把“字"与临摹性原

则的关系说清楚了,现在应该在此基础上研究汉语语句结构规则的临摹性问题,建立语义句法,继承和发展汉

语的研究传统。

以临摹性原则为基础的汉语句法研究现在还没有什么基础,但已经开始了这方面的探索,其基本精神就是

弄清楚句法规则的语义基础,或者说在语言规则中找出现实规则的投射理据。现在这方面有点深度的研究在我

看到的材料中主要有戴浩一(1985)的时间顺序原则(The principle of temporal sequence)和石毓智(

1992)关于语义的“±定量"和句法的“±肯定"的关系的论述。时间顺序原则的具体含义是:“两个句

法单位的相对次序决定于它们所表示的概念领域里的状态的时间顺序"。戴列举了大量事例对此进行了很有启

示性的分析。确实,这是汉语的一条重要的临摹性原则,有很强的解释力。以往的语言学家也发表过类似的意

见,例如洪堡特早就说过汉语的句子跟思想的简单明确的顺序一致是汉语特殊的优点(据Robins,1973,36);Hai

man(1980,516)也曾依据语序的特点提出“有理据的临摹性"(the iconisity of MOTIVATION:"语法规则像拟

声词一样直接表现它的意义。这种临摹性的最清楚的例子就是语序。如果其他的方面都一样,叙述句描写的陈

述次序和它们所描写的事件的次序是对应的。"应该说,汉语是最一贯地遵守这种临摹性原则的语言。戴浩一

的时间顺序原则是对这些论述的改进和补充。这种原则在汉语的研究中很重要,但使用的时候也有一个“度"

,即有一定的适用范围。戴浩一对这个“度"的解释是:“把动词作为中心参照点,按照时间顺序来排列跟动

词有语义联系的成分",这恐怕不确切,至少是不全面的。先请看下面的两例。

1.槽内的水左冲右突,翻着花,滚着个,激扬飞溅,像暴炒着一串玉珠,风翻着一槽白雪,隆隆声震荡

着山谷。(郑伯伦:《黑龙潭印象》)

2.演员们的出色表演成功地塑造了一批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

例1除最后一句“隆隆声震荡着山谷"外,中间的各个“动词"性词语的顺序只代表观察者的思维顺序,

而不代表现实现象的时间顺序,更动其间的次序,句子照样成立,而且意思不变。为什么?因为这里的“主语

"是无生的“槽内的水",时间顺序原则的一个重要条件与“主语"的有生性有关,戴浩一列举的全部例子的

“主语"都是有生性词语,离开了这个条件,“谓语"中即使有若干动词,它们的排列顺序也不一定与现实现

象本身的先后时间顺序一致。例2的“出色表演"和“成功地塑造"虽与时间顺序有关,但在“出色"和“表

演"之间,“成功"和“塑造"之间就与时间顺序不一致,因为只有在“表演"之后才能知其是否“出色",

“塑造"之后才能定其是否“成功"。这种矛盾与说话的时点有关,只有在演出之后才能依照例2的次序排列

,说明汉语的句法分析不能局限于“主语-谓语"的框架,而应引入语境、说-听双方的交际意图之类的内容

,进行实际的语义分析。所以时间顺序原则在接受现实规则投射的时候有一定的语义条件的限制,不能随便扩

大它的使用范围。

石毓智关于“±定量"和“±肯定"关系的分析是临摹性原则的一次成功的运用。“量"是一种重要的语

义特征,可以自由地用数量字或程度字修饰的都是不定量的(前者表离散,后者表连续),反之即为定量的;

不定量的“字"或字组可以加“没"或“不"否定,即既可以用于肯定的结构,也可以用于否定的结构,而定

量的“字"用于“±肯定"就有很大的限制。他根据现实的规则“量大的事物能够长期保持自己的存在,量小

的容易消失"的投射理论研究汉语的“±肯定"的语义规则:语义程度极小的定量“字"只能用于否定结构,

语义程度极大的定量“字"只能用于肯定结构,语义程度居中的不定量“字"才能自由地用于肯定和否定两种

结构中。假定有一组同义系列的“字"或“字组",按其语义程度的大小从左到右排成一个系列(左边的为小

量,右边的为大量),例如:

挂齿 提起 说起 谈论 叙说 诉说 倾诉

这些字组的句法表现可以整理出一个从否定到肯定的连续系列:“挂齿"的语义量小,只用于否定结构,

前面都有表否定的“不"或“没";“倾诉"的语义程度高,只能用于肯定结构,其前不能加“不"或“没"

否定;语义程度居中的“谈论"可以自由地用于肯定或否定的结构;靠近左端的“提起"“说起"经常用于否

定结构,表现在前面加上“不"或“没"说起来更顺口,而靠近右端的“叙说"“诉说"经常用于肯定结构,

如前面加上“不"或“没"否定,说起来比较别扭。我们以往不知道语义和句法之间有什么联系,石毓智的研

究为这种联系提供了一个很有说服力的例证。另外,这也为同义系列的研究提出了一些新课题,要求以语义量

的大小排成一个系列,从中比较和研究它们与句法结构的关系。这是一个很有开发前景的新领域。

以临摹性原则为基础的句法研究现在还是初步的、零散的,研究的成果也比较粗疏,而且还没有摆脱印欧

系语言的语法理论的干扰和影响,但是已经可以清楚地看到,这种方法论原则在汉语的句法研究中是有生命力

的,是有广阔的发展前景的。我们这样推崇临摹性的研究,这不是我们的主观偏爱,而是根据以“字"为结构

本位的汉语编码方式的特点而得出来的结论。“字"的临摹性必然会引向句法结构规则的临摹性。这是观察汉

语句法结构的一个关键,也是能否摆脱“印欧语的眼光"束缚的一条重要途径。自然,要用临摹性原则建立汉

语语义句法的一个完整体系还有一系列原则问题需要解决,其中最重要的就是结构和“字"的语义分类之间的

关系。结构与分类是一个问题的两个方面,相互依存。印欧系语言的“主语-谓语"结构和名词、动词、形容

词的词类划分之间的内在联系就是这种依存关系的一个有力例证。传统的汉语研究只有文字、音韵、训诂,没

有语句的结构,自然也就不必对“字"进行分类。汉语研究的客观需要要求我们去解决这个历史上遗留下来的

问题;这个问题的解决如果有了眉目,其他如结构规则、句型、语序、层次、虚字以及与此相联系的“±有定

"“±肯定"之类的问题的解决才有可靠的理论根据。结构框架的问题我们建议采用“话题-说明"(徐通锵

,1991,1994),而其他的问题有待于来日的研究。

附注:

①这里指合音字,北京话比较少见。历史上曾有相当数量的合音字。方言中的变音(包括变声、变韵、变

调)很多都可以归入这一类合音的范围。

②代表单音节化的儿化。

③“子"代表轻声,马蒂索夫把这类现象看成为“一个半音节",很有道理(据戴庆厦,1990,3)

④这里代表变调。变调的实质是使两个单字调合而为一,形成一个跟单音节声调相类似的声调(五台,1

986,4)。所以这种类型的例子,从声调看,它相当于一个音节;从声、韵母的组合来看,它是两个音节

。这一类例子把它看成一个音节或两个音节,都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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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语论文篇(2)

二、培养写字的基本功“降低

写字量,关注写字过程,注重写字基本功的培养”是识字与写字教学改革的基本理念之一。在开始练习写字的阶段,不能只要求速度,要放慢匆匆前行的脚步,注重培养和训练学生写字的基本功,指导学生注意字的间架结构,让他们逐步掌握汉字的基本笔画,还有要让他们认识常用的偏旁部首,能够按照笔顺规则去认真地书写汉字。更要让学生注意自己的写字的姿势以及握笔的姿势。现在的学生大都数都没有一个正确的写字姿势,歪歪扭扭的,拿笔也不会,这能写好汉字吗?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抱有急功近利的思想,更不能有急于求成的想法,如果基础打好了,就像是建楼房时地基打牢固一个样,再往下进行教学就会感到事倍功半了。这样的安排无论对于教学识字还是写字,都不会给学生造成任何负担。另外,教学的过程中对于知识的把握应该循序渐进,不能随便拔高,拔苗助长的做法是不可取的,因为做什么事情都有一个过程。对于学生书写的漂亮的汉字可以展示给其他学生看看。让学生认识到什么是美的。教师也要注意自己的基本功,自己写得一手漂亮的字会影响到学生,学生会下意识地模仿老师的字。因为,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尽量要求学生把汉字写的行款整齐,漂亮有体,当然要结合每一个学段的不同的要求,不能想当然。

三、明确汉语拼音的“工具”性

新版课标在总目标中明确“学会汉语拼音的要求”。在阶段目标中,没有把汉语拼音和识字与写字、阅读等并列安排,而是把它放在了“识字与写字”部分,强调借助汉语拼音认读汉字和查字典,更加明确了其作为工具的使用价值。理解汉语拼音作为识字和学习普通话的工具,也要注意一下:对于识字而言,汉语拼音仅仅是帮的工具,绝对不能代替识字。在我们的教学过程中,对于常用的字除了要读准字音外,还要理解它的意思,同时学会书写和运用。另外汉语拼音也不是完全解决在没有学习环境的帮助下独立读出字音问题的唯一途径学生还可以根据一定的语言环境来猜测和推断字的读音,所以学生识字要紧紧围绕着汉字,尽可能地消除不必要的干扰因素。在普通话的学习中,汉语拼音的功能是正音,如果在教学中把读拼音当成教学的重点,似乎有点因小失大。所以新课标中并没有要求默写和背诵,只停留在会写和熟记上,这是一定要明确的。

汉语论文篇(3)

语言是由人类的发音器官发出来的包含意义的一连串声音,是音义结合物。它和思维结合在一起,把思维的成果固定下来,把要表达的意思表达出来。语言自然离不开社会,而社会也不能没有语言。社会离开语言这个工具,交际无法顺利进行,生产也就无法顺利进行。社会一旦停止了物质资料的生产就要崩溃。就这个意义说,语言也是社会发展的工具。

人们使用语言是为了进行交际,进行交际不能只有一方,至少要有两方。所以,语言的使用表面看是个人行为,而实质是社会行为。为了使思想交际能够顺利进行,交际双方使用的语言必须遵守统一的标准,而不能随心所欲各行其是。如果没有统一的标准,一方说的话另一方听不懂,交际就无法进行。就这个意义说,使用语言的人没有自由。他必须接受社会已有的语言规则的约束,按照别人的样子来使用语言。其实,人类社会生活的许多方面都有必须遵守的规则。比如,城市走路要遵守交通规则,不管是美制的靠右,还是英制的靠左。没有这样的规则,或者虽有可是大家都不遵守,谁也不能顺顺当当的走路。

规则就是规范。根据语言的发展规律确定使用语言的规范,并且推广这种规范,使人们用合乎规范的语言进行交际,这就是语言规范化。语言规范的标准不是哪个部门哪个个人主观制定的,而是由语言学家根据语言发展规律确定下来的。语言的规范也不是永远不变的,也要随着语言的发展做改变或调整。有了规范还必须推广,用来指导实际的语文活动,克服语言使用中种种背离规范的现象。语言规范化是任何语言都不能缺少的。

语言规范化是限制,不过它所限制的是不利于发展和不便于应用的种种消极现象。只有限制了这些消极现象,语言才能健康的发展。这就如同果树剪枝、农田除草,只有把那些芜杂的东西去掉,作物才能顺利生长。

当今人类进入信息化时代,电子计算机在自然语言或人造语言的控制下广泛地参与社会生活,做许多人们做不了或不愿意做的工作。而能够操纵电脑的语言,必须是规范的语言。可见信息化促进语言规范化。

二、汉语规范化

汉语是汉族的母语,有悠久的历史,是高度发达的语言,在世界上占有重要的地位。现代汉语指的是现代汉民族的共同语,它不但是汉族的交际工具,也是中国国内各民族间的交际工具。在我国的社会主义建设事业中正在发挥积极的作用。做好现代汉语的规范化工作,提高现代汉语的规范化水平,使它更好地为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服务,是当前语言文字工作的重要任务。

现代汉语有明确的规范。这就是以北京语音为标准音,以北方方言为基础方言,以典范的现代白话文著作为语法规范。下面就对这个规范做些解释。

(1)以北京语音为标准音。语音是语言的物质外壳,是语言信息的载体。共同语必须有明确的标准音,而这个标准音只能是具体的地点语音,不能是地区的语音,也不能是人造的语音。现代汉语的标准音只能是北京音,而不是其他地方的音。以北京语音为标准音,这是由汉语发展的历史决定的。北京作为中国的都城,作为全国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自金元时代起,已经有800多年的历史。在这个漫长的岁月中,北京音逐渐扩展到全国,得到生活在各地的汉族人民认可,确立了它的标准音地位。明、清的官话,基本上是以北京音为标准音。辛亥革命后,开展了国语运动,推广了北京音。新中国建立以来,国家大力开展现代汉语规范化工作,大力推广普通话,北京音作为标准音的地位进一步得到确认。

以北京语音为标准音,指的是以北京语音的语音系统为标准,不是以北京人对一个个具体词的读音为标准。北京音的语音系统,也就是汉语拼音所拼写的系统。所以学会了汉语拼音,也就基本掌握了北京音的语音系统。标准音要排除北京的土音。例如打碎的“碎”,北京土音念сèi;表示禁止性否定的“甭”,北京土音念bíng。这都不是普通话标准音。

北京音中有一批异读词。例如,“质量”有人读zhìlìang,有人读zhǔìang;“教室”有人读jiàoshì,有人读jiàoshǐ;“阿谀”有人读ēyú,有人读āyú;“呆板”有人读dāibǎn,有人读áibǎn。异读词的存在不利于语音规范化。1985年12月国家语言文字工作委员会、国家教育委员会、广播电视部联合了《普通话异读词审音表》,对异读词的读音做了规定。上面说的四个词,前一个读音成为规范音。语音也是发展的。有些词语的读音发生了变化,读音的规范也要适时调整。“癌”以前读yán,60年代改读为ái。“叶公好龙”的“叶”以前读shè,现在读yè,减少了多音字。

(2)以北方方言为基础方言。民族共同语必须以现有的一种有影响的方言为基础。汉语各大方言中,北方方言分布最广,使用人数最多,在各方言中影响最大。明清以来流传最广的古典章回小说,如《水浒传》《西游记》,都是用北方方言写成的。所以现代汉民族共同语是以北方方言为基础的。

基础方言决定词汇的规范。现代汉语词汇以北方方言词汇为基础,而不是以其他方言词汇为基础。例如,“雷”和“雷公”、“大夫”和“郎中”,“下雨”和“落水”,前者是北方方言词,成为普通话的词;后者是非北方方言词,不是普通话的词。

词汇和社会生活联系得非常密切,经常处在变动之中。改革开放以来,汉语词汇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同时也带来了许多需要规范的问题。大量新词得到广泛应用,例如“开发、创收、走红、保值、官倒、转产、举报、群体、扶贫”。有些旧词增加了新义。例如“病毒”原来指使发病的病原体,现在还指破坏计算机程序的程序。“炒”原来指烹调方法,现在增加了“经营”或“倒卖”等意义,如“炒股票”。“发烧”原指体温升高,现在增加了热衷、适合热衷使用的等意义。为了丰富词汇也吸收了一大批方言词、外来词。从广东话吸收了“炒鱿鱼、酬宾、爆满、摊档、水货、发廊”等。外来词也增加了很多,例如“卡拉OK、基因、艾滋病、桑拿浴、镭射”等。与此同时,也出现了一些生造词,如“抽吸、虏捉、罩盖、芬香”。还有滥用方言词、外来词的问题。如广东话的“炒更、拍拖”,外来词的“迷你、影碟”,都是应该规范的。

(3)以典范的现代白话文著作为语法规范。什么是典范的现代白话文著作呢?白话文是和文言文相对来说的,是和口语一致的书面语。白话文有古代和现代之分。《水浒传》《红楼梦》是古代白话文,《子夜》《骆驼祥子》是现代白话文。典范指的是在语言上有示范作用、在社会上有广泛影响。现代和当代的文学著作、科学著作、政治著作,党和国家的重要文件,都是典范的现代白话文著作。这些著作中使用的语法就是规范的语法。这和以北京语音为标准音,以北方方言为基础方言,正好配合一致。这是语法规范的总原则,有了这个原则还要做大量的研究工作,解决实际的语法规范问题。

汉语语法有自己的特点,缺少印欧语那样丰富的形态。汉语语法研究自1898年《马氏文通》的出版算起,到现在已经接近100年。在这100年中,语法学家发现了许多重要的规律,建立了各不相同的语法体系。但是也还有许多问题需要进一步研究。从语法规范化说,某些虚词的用法,有些句式的正误,都还需要讨论。

上面谈的是现代汉语规范的标准,至于推广标准、纠正误用方面,另外找机会再谈。

三、语文教学

人类的知识大厦是分层的,基础是语文知识。没有一定的语文知识,不能读写,甚至于不能顺利的听说,这样的人几乎无法参加社会生活,更不要说学习各种科学文化知识。有了语文知识这个基础才可以学习其他知识,逐步建立起普通知识层。然后,再学习各种专业知识。

可是掌握语文工具不是很容易的,要做到运用自如得心应手更非下苦功不可。一个人小时候开始从母亲那里学习语言,母亲是第一个老师,不过从母亲那里学来的是方言。进入学校以后,从老师那里接受系统的语文教育,从老师那里学到的是双语言。只会说方言,不会说共同语,过的是单语言的生活。既会说方言,又会说共同语,过的是双语言生活。只有能使用共同语的人才有比较充分的语言能力。离开学校,走向社会,还要不断地学习语言。“活到老,学到老”。

学习语文包括听说读写四个方面。听说的对象是口语,读写的对象是书面语。语文课学习的主要是现代汉语。现代汉语口语是普通话,书面语是现代白话文。在中学学习阶段,还要学习一些文言文,目的是培养阅读文言文的初步能力、丰富语文知识,而不是要写文言文。

语文教学中学到的语言是规范化的语言,语文教学是语言规范化的教学。要提高全社会的语言规范化的水平,关键在于搞好中小学的语文教学。中小学语文教学要包括以下几个方面:

(1)要教会学生说普通话,教会学生汉语拼音。

(2)要能正确发音,读准字词,学会正确诵读。

(3)要学会正确用词,首先是常用词。教学重点是正确理解词义,区分容易用混的词。例如:“权利”和“权力”、“启事”和“启示”、“反映”和“反应”等。

(4)要学会正确造句,克服常见的语法错误,如搭配不当、成分残缺等。要坚持语法教学,不能淡化到没有。语法教学要重在应用,多讲用法。例如,“三位同学们”不能说,因为数量词“三位”和表示复数的“们”互相排斥。“正在上了课”不能说,因为“正在”表示进行,“了”表示完成,两者矛盾。“由于他的帮助,使我度过了难关”是病句,因为缺少主语,等等。

汉语规范化要贯穿到语文教学的各个环节:

(1)教材要符合规范。现行教材还存在一些问题,要尽快解决。例如,“起伏的青色群山一座挨一座”。“群山”是集体名词,不能说“一座”。名家名篇中有与现行规范不合的地方要加以修正或者指明。例如:“小桔灯”的“桔”应该作“橘”,“桔”是“橘”的俗字,在这里用不规范。“为了忘却的记念”“记念刘和珍君”的“记念”现在作“纪念”。

汉语论文篇(4)

汉字是现代世界上各种记录语言的文字中唯一继承传统而被保留下来的文字。它与音节文字、音素文字构成当今文字的三大类型。音节文字与音素文字是通过记音而达到记义的。汉字作为表意文字则是直接记义的。它在记音方面不甚明显,也就是说,汉字在联系语音方面的功能是较弱的。在汉语圈中,同一汉字在不同方言区可以读不同音而在意义的理解上却又是相同的。所以,汉字的功能特征在于它的表义性。它是建构在音形义相互联系的基础上的。其最大特点是既以形表音,同时又以形表义;其间音与义是通过形体建立联系的,即音与义之间是间接取得联系的。我们可以把这种现象称为汉字的三维结构。有如下图所示:

形体

语音……语义

(虚线表示间接性)

因此,对于汉字,就有了听音尚难辨义,识音则能解义的特点。另外,如上文所述,汉字是以表义为中心的,所以它又具有开放性特征。一个形体,在汉语中,不仅仅允许它在不同时代、不同方言中取不同的读音而获得同一意义,甚至还可以为语音系统与汉语迥异的其他民族语言(如日本、朝鲜、越南)所借用。

由于汉字的表义是体现在形音义一体化上,因此,可以说每一个汉字基本上都是音义的结合体,这与语素是音义结合体这一特点是相吻合的。传统的语文教学被称做“读书识字”,我以为这正说到了点子上。问题还不仅仅到此,关键是在于识字就能读书上。这说明了一个很重要的语言现象,汉语语句构造是依赖语义勾联起来的。我们只要从掌握汉字的字形入手,了解了一个个汉字的音也就懂得一个个汉字的义,同时从这些串联成句的字义中又可领会出句义、文义。古人云,读书百遍,其义自见,也就在一个“悟”上。现代语言学的任务,就是要揭示在“悟”的背后的语言人文主义特点,挖掘其中的规律。因此,研究汉字和语法的关系当然也是这方面的重要课题之一。下述三个方面是我们在探索中获得的几点认识。

其一,汉字的表义性适应了汉语语法的弹性特征。我们知道,语言的组合序列有如一条长链,链链相扣,环环相接,其间每个语词乃至每个汉字都是语言中的一个链子。在汉语中,这种链式序列可以允许人们根据需要取去某些链子(语词)而不影响达意,其衔接处可以完好如初。所以说,汉语语法的弹性特征恰恰表现在意合性上。意达而词之多寡可随意增删。神经病理语言学实验表明,人们记忆句子和理解句子,并不记忆句子的形式。人的大脑神经系统加工处理的不是语音,而是语言所运载的信息,即语义。汉字的缺点是与语音联系不紧,但它在对于字义的理解上显然优于拼音文字。因为汉字的规律就是文字形式与概念间的联系比较紧密。拼音文字的字形是以代表音素或音节的字母连缀而成的,人们在掌握字母和拼法之后,一般可读出字(词)音来,如果其意义正好是在口语中已熟悉了的,他也可以同时明白词义。但在一些国家的阅读教学中,也常常出现会拼、会读而不知句子含义的“语义性失读症”。然而,汉字的字形和字音都服从于语义,表现出语义,因此,学习汉语的人很少出现能读音而不理解意义的现象。这就是说汉字具有知音解义的特点。这种特点有力地支持了汉语语法的弹性特征。汉语语法表达中的重意义支点,轻形式配件,在很大程度上依赖于汉字的这种表义性征。句子中的语词弹性现象主要地体现在汉字上。汉字的块状和可拼合性为汉语语法的“随表达意图穿插开合,随修辞语境增省显隐”〔2〕和以意义支点为中心的表达意识提供了丰厚条件。

其二,汉字的单音节语素性质适应了句法中的韵律需求。汉语作为一种带有浓厚文化背景的民族语文,其注重韵律的特点是这样的明显,它不但讲究句子的抑扬顿挫铺排,而且还讲究句子音节的多寡对应。一般观点认为,句子是由词组合而成的。汉语的词,在古代以单音节为主,字即是词。在现代,汉语词汇已向双音化发展,古汉语的词延传到现代大多降级为语素,因此,字又相当于语素。虽然如此,但传统的文化征性并没有因此消失。汉语语素具有灵活性,它可以根据需要而随时升格(还原)为词。据统计,汉字中仍能独立成词的约有2000字,在现代汉语日常生活的语料中,这些作为词而独立运用的字,其出现率为61%。至于那些不成词的实语素,在一定的语境中也可以成词。例如,在“夹道迎接”、“双喜临门”、“拥被而卧”中的“道”、“临”、“拥”这些字都是词,它们体现的正是字所代表的意义。另外,由于汉字的表义性,使得现代汉语双音节词在表达中既可选择单字(单音节)形式也可选择复字(双音节)形式,从而有效地调节了语言的节奏,使句子的结构匀称,音节配合和谐。如“学校”可说“校”,“月亮”可说成“月”,“时候”可说作“时”,“开始”可说为“始”,“工厂”可简作“厂”等等。有时根据表达需要,多音节词还可以随意拆合,依赖汉字表义特性加以运用,使字(语素)升格为词。如“青春痘”一词可以拆成两个词,“我们要青春,不要痘”(广告语)就是一例。汉语的对偶句对音节的选择更是显示了汉民族语言文化的传统——汉字对组词成句的特有作用。这方面行家已有诸多论述,不在这里赘述了。

其三,汉字的块状整体认知适应了汉语语法的整体认知特征。汉人的思维观在于注重整体性。人体生理学的研究表明,中国人的思维偏重于大脑右半球。而右脑主管的能力正是具体性的能力,综合性的能力,类推性的能力,空间性的能力,直觉性的能力和整体性的能力。〔3〕这些特点在汉语言文化中表现很突出。例如,汉人传统的舞台艺术表演,一举手一投足,都能令人由个体、局部想到整体、全貌。汉人对汉字的理解也是抓住整体轮廓。汉字是一种高形差度的文字,印刷模糊,残缺笔画部件,甚至遮去一半字体,仍能认读。这对于拼音文字来说,是难以想象的。由此,我们联想到近年来有人提出的汉字上的“识繁写简”问题。这个提法适合不适合当前的实际需要,我们不妄加评论。但有一点,“识繁写简”是符合汉民族整体认知的文化心理的。在这方面,有许多人有过亲身体验。那些五六十年代出生的中青年,在识字上就有这么一个特点,用繁体字印刷的古典作品,他们阅读下来几乎没有问题,但如果请他们写几个字,可就为难了。这里面说明了这么一种现象——他们能读能认繁体字,但无法书写出来。他们在认字时是运用整体认知原则的。这种整体认知在汉语语法中也有许多表现。从现行语法观看,有些句子是属于成分残缺的,但人们在阅读理解时并不困难。例如,“自行车下坡请减速!”“一个孩子好!”这些句子用现行语法理论都很难给予合适的分析。但在交际中却是达意的好句子。因为人们是从整体上去把握句子的,而不是像印欧语一样从形式入手去理解内容的。更有趣的是下面这两句话词序不同,意思竟然相同,交际者从来不引起误解:

在家里我对儿媳像闺女一样,

│儿媳对我也像亲妈一样。

│在家里我对儿媳像亲妈一样,

儿媳对我也像闺女一样。

让外国人理解,就不明白“闺女”换“亲妈”,意思怎么还会相同呢?其实这儿正好充分体现了汉人所具有的抓意义支点——“我对儿媳”、“儿媳对我”,从而进行整体领悟的能力。从上述分析可见,汉人在认识汉字和汉语语法上具有一种通约性。这也是汉字之所以从创始以来几千年而不废的原因之一。从中亦可看出汉语语法之不重形式而重意合的民族文化传统。

由此,我们还可以推论,假如有朝一日汉字的方块形体改为世界共同的拼音文字,汉语语法不能不随之发生变化,走上形态特征的道路。因为汉字的见形识义、识音解义、以意义为重心的特点和汉语语法具有十分深刻的共通性,汉字为汉语语法特点的存在提供了诸多方便。

从目前来看,汉字与语言的关系在字音、字义方面已经有许多成果,但在汉字和汉语语法的关系上尚属未开垦的处女地。我们希望这个领域今后越来越引人注视,会有更多的同仁参与探索、挖掘其间规律,从而促进汉语言文字的理论研究深入发展。那么,本文的写作目的也就达到了。

注:

汉语论文篇(5)

2提升汉语言文学应用性的策略

2.1提高学生专业知识水平

若想将理论知识运用到实践当中,首先要掌握扎实的专业知识,提升汉语言文学专业水平。在理论知识的学习过程中,要注重传统中文基础(包括文艺理论、中外文学史、古代和现代汉语三大课程体系)与现代实用中文基础(包括应用文体写作、新闻学基础等)的统一,将二者进行有机结合充分发挥本专业教育的应用性;其次,在提升学生专业知识水平的过程中,要注重学生能力结构的构建与完善。从本专业的独特性出发,笔者认为本专业学生能力结构主要由四部分构成,一是培养学生一般学习能力,主要包含学习的记忆力、观察力、探究思考力等内容;二是培养学生具备较强的专业性,具体包括专业技能与职业技能两方面;三是培养学生普通话的听说能力,从发音、变调、轻声、儿化等方面掌握普通话与方言的发展规律,从而保障自己能够改变某些方言习惯,自由熟练的运用普通话与周围人进行交流;四是培养学生应用文写作能力,包括座谈会纪要、自荐书、调查报告等,并保证文字满足主题鲜明、条理清晰、格式标准、语句通顺等要求。2.2根据社会发展需要优化课程结构汉语言文学是一门具有较强人文特征的学科,因此根据社会发展的实际需要,对多门课程进行优化,对于提升该专业的应用性是非常重要的。在具体的课程优化过程中应当在社会发展需要的基础上,结合学科发展现状,合理设置课程内容,并不断完善必修课与选修课的开设与课时调整,从而最终达到优化学生知识结构,提升其运用语言的实践能力,最终提升该专业的实际应用性。

2.3加强学生创新能力培养

社会的发展与进步客观上要求汉语言文学教育摆脱传统的、陈旧的教育思想与教学模式,结合当今高速发展的信息技术,实现现代化教学,培养学生的发散思维与创新能力。该专业的创新要求教师在改变传统教学模式的基础上,使学生摆脱专业束缚,深度挖掘自身对某方面专业的理解与认识,比如新闻、文秘等专业作为本专业的分支,通过教师的引导,若发现学生对这些有兴趣就可以花更多的时间在这方面的学习上。因此,也可以说教师教学方法的创新也是学生进行创新的先决条件,正如同“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的道理,帮助学生树立创新思维,在未来的实际应用中做到举一反三。

2.4注重实践性教学

在传统的汉语言文学教学中,教师一般都是面对一张黑板、一本教科书与一盒粉笔与学生进行交流,帮助学生进行读、写、练,这种方式过于机械化,仅仅是简单的将课本知识传授给学生,忽略了对学生技能的培养,最终难免会导致学生无法适应社会需求,难以在社会上立足。因此,汉语言文学教学不应该仅仅停留在理论层面,应注重理论与实践能力的结合进行明确定位,制定科学、合理的人才培养策略,不断提升该专业的应用性。简单来讲,应用性教学就是理论与实践的结合,将课本上的专业知识与具体的实践相结合,获得学生文化知识与实践能力的双重提升的硕果。具体来讲,大力加强实践性教学环节主要要做到两点:一是课内外的结合,学生的学习不能仅仅局限于校园内部,应当拓展的新校园外,积极参加各种社会实践活动,学校也应组织各种形式的、适合本专业学生就业的实践活动,深入挖掘学生自身潜力,并以此为基础,为学生走向职场奠定基础,实现汉语言文学教育的实际应用性;二是培育实习合作企业,应用性人才培养主要体现为工作能力,让学生能够提前感受未来的工作环境,有利于学生尽快找到未来职业方向,适应职业生活,让学生通过具体的实践做到学以致用。

汉语论文篇(6)

美车哲学教授H.P.Grice在他的Meaning一书中把话语的意义分为自然意义(naturalmeaning)和非自然意义(non-natural

meaning)两种。话语的非自然意义指人们意欲表达的意义,即在特定的场合下表达出交际者意图的语用隐含意义。这就是Grice的会话含意(conversational

implicature)理论的基础。那么,由于英汉两种语言的文化背景的差异,同样字面意义、形象意义的话语文章可能具有完全不同的隐含意义。隐含意义才是说话人或作者所要表达的意义。根据我们的观察,英汉习语之间的多方面差异可归为两类:一是形象意义的差异,一是隐含意义(包括褒贬义)的差异,而它们都是字面以外的意义,是文化差异的具体反映。由此出发,本文提出了英汉习语文化意义翻译的具体原则和方法。

一、英汉习语中所反映的文化差异

朱光潜先生在《谈翻译》一文中说:“外国文学最难了解和翻译的第一是联想的意义……”,“它带有特殊的情感氛围,甚深广而微妙,在字典中无从找出,对文学却极要紧。如果我们不熟悉一国的人情风俗和文化历史背景,对于文字的这种意义就茫然,尤其是在翻译时这种字义最不易应付。”英国文化人类学家爱德华·泰勒在《原始文化》(1871)一书中,首次把文化作为一个概念提了出来,并表述为:“文化是一种复杂,它包括知识、信仰、艺术、道德、法律、风俗以及其作社会上习得的能力与习惯。”可见文化的覆盖面很广,它是一个复要的系统。语言作为文化的一个组成部分,反映一个民族丰富多彩的方化现象。我们经过归纳总结认为,英汉习语所反是非曲直的文化差异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1、生存环境的差异

习语的产生与人们的劳动和生活密切相关。英国是一个岛国,历史上航海业曾一度领先世界;而汉民族在亚洲大陆生活繁衍,人们的生活离不开土地。比喻花钱浪费,大手大脚,英语是spend

moneylikewater,而汉语是“挥金如土”。英语中有许多关于船和水的习语,在汉语中没有完全相同的对应习语,如toreston

one’soars(暂时歇一歇),tokeepone’sheadabovewater(奋力图存),allatsea(不知所措)等等。

在汉语的文化氛围中,“东风”即是“春天的风”,夏天常与酷署炎热联系在一起,“赤日炎炎似火烧”、“骄阳似火”是常被用来描述夏天的词语。而英国地处西半球,北温带,海洋性气候,报告春天消息的却是西风,英国著名诗人雪莱的《西风颂》正是对春的讴歌。英国的夏季正是温馨宜人的季节,常与

“可爱”、“温和”、“美好”相连。莎士比亚在他的一首十四行诗中把爱人比作夏天,ShallIcomparetheetoasummer’s

day?/Thouartmorelovelyandmoretemperate。

2、习俗差异

英汉习俗差异是多方面的,最典型的莫过于在对狗这种动物的态度上。狗在汉语中是一种卑微的动物。汉语中与狗有关的习语大都含有贬意:“狐朋狗党”、“狗急跳墙”、“狼心狗肺”、“狗腿子”等,尽管近些年来养庞物狗的人数大大增加,狗的“地位”似乎有所改变,但狗的贬义形象却深深地留在汉语言文化中。而在西方英语国家,狗被认为是人类最忠诚的朋友。英语中有关狗的习语除了一部分因受其他语言的影响而含有贬义外,大部分都没有贬义。在英语习语中,常以狗的形象来比喻人的行为。如You

arealuckydog(你是一个幸运儿),Everydoghashisday(凡人皆有得意日),Olddogwillmot

learnmewtricks(老人学不了新东西)等等。形容人“病得厉害”用sickasadog,“累极了”是dog-tired。与此相反,中国人十分喜爱猫,用“馋猫”比喻人贪嘴,常有亲呢的成份,而在西方文化中,“猫”被用来比喻“包藏祸心的女人”。

3、方面

与有关的习语也大量地出在在英汉语言中。佛教传入中国已有一千多年的历史,人们相信有“佛主”在左右着人世间的一切,与此有关的习语很多,如“借花献佛”、“闲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等。在西方许多国家,特别是在英美,人们信奉基督教,相关的习语如Good

helpsthosewhohelpthemselves(上帝帮助自助的人),也有Gotohell(下地狱去)这样的诅咒。

4、历史典故

英汉两种语言中还有大量由历史典故形成的习语,这些习语结构简单,意义深远,往往是不能单从字面意义去理解和翻译的。如“东施效颦”、“名落孙山”、“叶公好龙”等等。英语典故习语多来自《圣经》和希腊罗马神话,如Achilles’heel(唯一致命弱点)、meet

one’swaterloo(一败涂地)、Penelope’sweb(永远完不成的工作)、aPandora’sbox(潘多拉之盒棗灾难、麻烦、祸害的根源)等。

汉语论文篇(7)

社会的发展脚步在迅速的加快,学校也应该加快脚步,不断地进行改革与创新,将专业化的知识注重与现实的结合,从而来培养更加高效的复合型人才。汉语文学是一门专业性十分强的专业,该专业主要是研究我国博大精深的文学,尽管可以陶冶人的内心情操,但是与社会的接轨不是很强,所以学校需要在该方面进行大力的改革与创新,学校不应该死板的教育学生们知识,而是更好地去应用知识。改变传统的授课模式,让学生们进行自由化的学习与发展,重点培养学生们的创新能力,树立应用性人才培养目标。将汉语言文学与信息化充分的结合起来,学校教师不断地进行研究与总结,创新教学理念与教学方法,激发学生们学习汉语言文学的兴趣,逐步的提升学生们的专业素质与专业修养。

(二)适应社会发展的需要

汉语言文学在未来的发展还是很具备一定的市场前景,汉语言文学是一门博大精深的专业,所涉猎的科目与信息十分的广泛,并且汉语言文学专业学生比一般的学生更加的具有文笔能力,在创作、文化管理、编辑、文学评论等方面是十分的需要该专业的人才。面对现在这样一个信息化高速发展的时代,学生们除了具有专业的知识以外,还应该掌握信息化的技能,将两者有机的结合在一起,才能更好的提升自身的职业技能,在未来的就业环境中也能增加自身的竞争力。这是时展的必然,不努力学习就会被时代所淘汰。

二、汉语言文学信息化结合应用的具体举措

(一)加强汉语言文学的信息化管理

素质教育的发展要求学校要不断地进行改革,实现人性化管理。信息化的时代需要的是高素质全面发展的人才,学校也强调以生为本。所以学校在汉语言文学的教育与管理上,应该实行自主化的教学模式,让学生们充分展现自身的才能。让汉语言文学进行信息化,需要加强该专业的实践管理环节,让学生们所学的专业能够应用到实处。学校可以与有关单位或者企业进行合作,每年组织学生们去相应的单位进行实习,不断地锻炼学生们的学习技能,从而更好的帮助学生们提前适应社会,同时也加强学生们的专业素质与修养。最主要的是加强专业的实践环节,学生们学习专业知识更加的认真,并且容易理解,有助于提升教学效果与实用性。

(二)打造汉语言文学与信息化的一体化教育体系

随着信息化的高速发展,市场经济的高效运转,当前社会对人才的发展提出更高的要求。学校应该培养全面发展的人才,注重培养知识、技能与素质等全面发展的人才,加强汉语言文学与信息化的有效结合,以社会对人人才的需求为着手点,不仅要让学生们掌握汉语言文学的专业化知识,也要提升学生们的信息技术能力,将这两者有效地结合在一起,努力去构建汉语言文学信息一体化的教学模式,提升学生们学习汉语言文学信息的专业技能,努力促进课程改革,不断的去拓宽获取信息的渠道,丰富学校的教学资源,不断地提高学校学生们的综合信息能力。

(三)优化师资力量

汉语言文学信息化在我国的发展还不是十分的迅速,并且在高效的师资队伍建设还不完善,存在很多的问题,上面已经提到过。如何建设一支高效的师资力量需要学校的不断努力与创新,学校首先应该加大师资队伍的建设,老师首先应该接受高效化的培育与管理,这样老师才能真正的为学生们言传身教。学校也可以从社会上聘请专业的汉语言信息化教师来学校进行专业化的知识讲解,让学生们能够将专业性的理论知识与实际操作真正的结合起来,更好的帮助学生们获取技能与知识的真正理解。学校在组织老师进行专业化的培训之中,也可以引进国外先进的技术经验,结合我国的发展脚步与实际国情,真正的实现技术与专业的融会贯通。同时,学校要想不断地改进自身的教育理念与教育技能,就应该尽量的去争取政府相关部门的扶持,结合本校的实际情况,采用相应的实际措施,学校的汉语言文学信息化的结合应用筹措相应的资金,从而更好的去实现两者的实际结合与具体应用。从而还能更好的提升学校的教育理念与教育声望,吸引更多的学子前来本专业进行就读。

汉语论文篇(8)

二、古汉语言文学的审美

在孔老夫子的眼中,语言的评价尺度不仅取决于语言的美感,同时还要注重观察语言的“善”。他曾说过,“韶乐美善皆尺,武乐独有美,却失味于善。”孔老夫子根据这一句话,在文学的审美方面也主张尽善尽美,就是指在实际的审美方面一定要充分考虑到文学中包含的思想与体现的艺术形式之间的和谐与统一。然而,在实际的文学创作过程中,要把尽善尽美表现得淋漓尽致,并不是一件特别容易的事情。在我国的古时候,两者分开来的现象很容易出现,经常会出现对其中的一方面非常重视,而却忽视另一方面,这种方式非常极端。前者主要是倾向于重视文学所包含的思想内容,忽视文学作品的艺术形式,例如法家及墨家的作品都是为人民群众将一些做人的道理,主要注重内容的客观实用性,但是这些文学作品无法为众人带来美感,使人很容易感觉到枯燥乏味,不能为人们带来欢快的感觉,就显得毫无味道,就像是现今的政治科目,总是以说教的形式为学生将一些知识与道理,根本不能够提高学生的兴趣。后者主要是倾向于重视文学美感的表现形式,不能重视文学的思想内涵,例如南朝的骈体文与宫体文,这些都是注重文字上的美感,用一些华丽的文字来进行修饰,但是却不能值得人们深刻挖掘,没有令人深思的内容,很容易让人认为这类文章华而无实。

(一)古汉语言源于生活

在汉语言文学的审美中,往往会分析汉语言文学中所要表现出来的意境,而汉语言文学博大精深,但是这些博大精深的背后,往往就是从生活中获取的一些意境,而后经过不同的引用者而表现出不同的意境与效果。就以古诗词中所表现出的意境为例,古代作家在作诗的时候,一般都是经过自己对事物的认真观察并能产生自己独特的感受,在创造出独特的意境。这种创作方式,不仅能够使文章更加富有美感,使古诗词中的所描写的事物要比现实当中所展示的还要更加具有感染力,同时,这样的诗词中也会体现出更深层次的含义,让人们深刻体会古汉语言中所要体现的真正道理。宋代大诗人苏轼曾经说过:“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这首诗就是通过作者营造了不同的意境,让读者从不同的角度来了解庐山,正是由于作者的正面描写与侧面描写相互结合到一起,才使得这首诗更具有独特的魅力,吸引读者想要更深层次的研究与了解诗中所描述的景物,同时,这种意境还产生了一定的哲学道理,让读者深刻的的体会到文中所要表达的意义,可以说是尽善尽美的完美体现,让读者有如亲眼看到庐山的真面目一样。古汉语言文学正是如此,通过生活中的一些简单的影像,通过一些意境旳突破,来表现出更深层次的道理,可谓是源于生活,而又高于生活。

(二)古汉语言可以侧面表现

内心世界古汉语言的审美注重尽善尽美,而古代的诗歌当中总会侧面的烘托出作者或者诗人的心境,运用生动形象的描写,来侧面体现出自己的内心,表达出作者内心深处丰富的情感。这正是同我国一直以来的“诗言志”相呼应,就是指一些诗人或者学者作家通过书写文章来抒发自己的情感,表明自己的志向。由此可见,古汉语言可以充分的表达出作者的内心世界,侧面烘托出是人的内心所想。在唐代诗人杜甫的诗中,所创作的三吏三别中,塑造了很多的人物,但是这是由于作者细致认真的描绘,才使得读者在品读文章的过程中并不会感到陌生,能够深刻的了解每一个人物的特点,读者犹如身历其境,感受着诗中的人物所感,观望着诗中人物所看,同时更是会深刻的体会到是人所要表达的情感,所要抒发的志向。同样,在郑燮大诗人笔下的“粉骨碎身全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中,为整首诗营造出了一份危机的气氛,用“粉骨碎身”来描写当时情况的惨烈,但是同时又在后一句明确的表达了自己的志向,只要能够将自己的清白留在人世当中,什么达官贵族,什么生生死死,都是不足畏惧的。由此可见,古汉语言的美感还在于能够侧面言志,在营造氛围的过程中,不仅通过景物来美化整篇文章,还能够侧面的表达出自己的意向。

三、传媒时代汉语言文学的审美

由于时代背景的不同,致使文学的表现形式也迥然不同,虽然可以将文学看作是作家对生活中的景象的独特的观察与思考,但是,正是由于时代背景的不同,就会使对于文学的审美会有所不同。在一九八零年代,对文学的审美可以说是沉思的审美,对历史进行沉思,对人性进行沉思,对思想意识形态进行沉思,同时还对文学本身进行了深刻的沉思与研究反省。通过对创作角度的分析,对于历史的沉思,以及对于政治上的拨乱反正都能够赋予文学新的形势与启发。在那个时代,作家与诗人都深刻的反思了历史,深刻的揭露了的伤痕,响应者拯救的口号。在一九八零年代,出现了不同的文学思潮,但是,从文学的发展过程不难发现,对于文学的沉思审美已经言传了很多年,就像黑暗中的一盏灯一样,不但为理想照亮了前进的方向,同时也为汉语言文学的审美积累了很多经验。在创作过程中,作家与诗人不但对历史进行了沉思,对现实进行了沉思,并且为了使文学上升到一定的高度,又通过理论的角度对当代的社会,社会中的人们进行了深思,进而对文学本身进行了更深层次的沉思。从宏观的审美角度上不难发现,那个时代的文学主要是向五四时期的目标进行靠近,同时还要结合群众,考虑到群众的心声,一定要运用讲真话、抒发真实感情的方式来与群众达到心意相通,充分表达群众的思想。文学一直都处于思想意识形态的核心地位,每每出现一次文学新潮,理论界都会出现激烈的竞争,诗文并不是作家与读者真正感兴趣的中心,而只是体现出了教化功能以及政治功能。举一个例子,卢新华的著作《伤痕》,以及高晓声所谱写的《陈奂生上城》和《李顺大造屋》,柯云路的《新星》等文章,读者在阅读这些文章的时候,总会与作家心意相通,因此,一九八零年代对于文学的审美,继承了五四年代的文学特点,同时还体现出了思想意识形态的文学形式。因此,在那个年代对于文学的审美,可以将沉思当作主题,那个时代人们向往于追求人生的解放,面对复杂的人生,总是会进行深刻的沉思,这样才会使一九八零年代的文学呈现出一定的特性,而这些特性中,最重要的就是拥有一定的理性,审美的色彩,有正面的,也有反面的,这样才会使作家将自己的忧国忧民的情怀表现得淋漓尽致。

四、汉语言文学中的语言审美

(一)汉语口语的审美

汉语文学中最重要的还要数语言的审美,因为不同的地区的汉语拥有着不同的审美标准。正是由于汉语言文学的学科属性,致使学习汉语言的学生的文学能力以及文学素养都会拥有很高的造诣。在汉语言的应用过程中,语言的运用拥有很强的规律性。正是由于我国的地域辽阔、人口众多,少数民族之间的语言有所不同,不同地方的语言也是各不相同,一般来说,普通话是所有国学语言的标准,汉语的审美要与普通话靠拢,但是在实际的生活当中,南方区域很难分清卷舌,就会分不清许多读音,讲很多的读音都说成一个;而与之不同的是,北方区域的普通话虽然较之南方较强一些,但是由于北方人们对于卷舌不是特别敏感,也使发音不够标准,就不能准确的说出一口流利的普通话。所以,在口语方面的审美,就存在着地方差异。

(二)汉语书面语的审美

汉语言文学中的代表就是古代的诗歌,因为这些诗歌一般都是朗朗上口、对仗工整,并且还能够表达出深刻的感情。往往是人都会采用一些华丽的语言来描写景物,或者是运用白描的方式,来真实的描绘景物,有的诗词则是用词鲜活,不会随波逐流,有的诗词则是简单明了的表达含义,一语中的,道出重点,有的诗词则是在其中蕴含深刻的道理,通过正面描写景物,或是通过侧面的描写,来衬托出自己的心中所想。举一个例子,诗句“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中,用“孤”来描写帆船,用“远影”来烘托出整首诗的意境,映射出作者的浓厚情感。表达出了缠缠绵绵的令人向往的深刻友情。古代诗歌中经常出现这种以诗言志的现象,借物育人,等等,都是汉语诗歌的审美标准。汉语诗歌的审美还能够通过喜剧的描写和悲剧的描写来完成。有些古诗中的悲剧描写并不是真正的悲剧,而是会为读者带来更深的震撼,而非悲伤;而有些古诗中的喜剧则不尽然是读者的趣味所在,而这种戏剧往往是一种反讽,来揭露一些现象,挖掘事物的本质。举一个例子,在伟大诗人郑燮的笔下的“粉骨碎身全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中,看似描述的是一个悲剧,但是细细品味后就会发现,这首诗并不会让人感觉到悲伤,而是会为读者带来更深的震撼,体会到作者认为只要能够将自己的清白留在人世当中,什么都是不足畏惧的。这就充分体现出了诗歌的审美的另一种形式,帮助一些汉语言文化的研究者们更深层次的领悟到汉语文学的真谛,能够审查到汉语文学中的美感,弄清楚汉语言文学的审美标准。

汉语论文篇(9)

谈论汉语文学的语言问题,不能不先看看这种语言所置身其中的当下文化语境状况,因为语言总是在特定的语境中呈现的。按索绪尔的分析,语言作为符号(sign)由能指(signifier)与所指(signified)两部分构成。能指是语言符号的表示成分或声音,而所指则是被表示成分或概念。文学文本正是由词与词、句子与句子、段落与段落等组成的完整的符号表意系统。从能指与所指的关系角度去考察当前文学语言状况,不难发现一个无法否认的事实:在当前文化消费热潮中,那在我们的假想中原本可一一对应的能指与所指,如今正发生一种严重的剥离或分裂:能指远远溢出所指之外,膨胀得愈来愈大,而所指则一再被忽略、淡化或放逐。我说的文化消费热潮,其主要的表现征兆之一正是能指的大量剩余、膨胀或狂欢,这典范地表现在当今对公众颇具影响力的通俗文学语言、广告语言和手机短信语言中。

以白话文为主干的现代汉语文学发展到目前的21世纪初,已经显示出语言上的某种成熟,其突出表现之一就是语言流畅度愈来愈高,宛如流水化语言。比起清末民初至“五四”时期那些筚路蓝缕的作品来,经过百年的磨砺,现在的语言确实变得空前流畅了。善于打造都市阅读新时尚的通俗作家池莉,就是使用这种流水化语言的行家。小说《看麦娘》(2001)最后说:〖HT5”F〗“……我们不和别人讲道理。我们力求豁达。我只是想和熟悉、喜欢自己生命过程的人在一起,一步一步走向彼岸,每一步都踏实。那无数的生长的秘密,是滋润每一个白天的土壤。今天是2001年,一个令我不安的年份,百年前死亡了两个总统的美国,不知道今年是否还有更大的灾难?现在美国的强大今非昔比,然而,强大有时候便是脆弱。欧洲又会怎么样?巴黎是否又有新的天才画家出现?是否还有艺术家愿意真诚地关注街头的小市民?我的容容,在今年,是否能够逃离那怪兽般的浓烟?我知道,我的容容一定在某个角落隐藏着,发出巨婴的啼哭,我这个平凡妈妈平凡臂膀,怎么才能抱得住她救得了她?现在这个世界,如果单就强弱大小,单就生命的表象,人类谁能够救谁呢?只有我们自己拯救自己的内心与灵魂了。我只有与上官瑞芳坐在湖边的长椅上,看着围绕湖心岛盘旋的鸽群,感知些些许许的金色阳光,感知在照耀我们裙角的看麦娘草,只有这样,我的心便会一刻一刻趋于安宁。世杰一定又要嘲笑我的愚昧了。我杞人忧天的毛病,注定要伴随我这一辈子,也注定要骚扰于世杰一辈子──真是对不住丈夫!鱼对于船的歉意也注定是一辈子的事了。”〖HT5”SS〗流水般顺畅的能指汩汩涌出,其势可纵横中外、穿透他人与自我,但它传达的所指其实很有限、也很单纯——不就是想说安心过平凡日子就好吗?这段铺张扬厉的能指喷涌过后,剩下的却是单纯而简约的所指,这就出现能指的过量剩余局面。显然,作家不再悉心致力于能指与所指的准确匹配,而是有意识地追求和享受能指本身的狂欢化效果。

在报纸、杂志、电视、网络中随处可见一则则广告语言。作为其能指的字面语言与作为其推销的产品的所指之间,往往存在着能指的扩张或过量剩余状况。且不说“男人,你的车该修了”(壮阳药品广告)、“我喜欢更有劲儿一点的”(床垫广告)、“你知道亲嘴的味道吗”(口香糖广告)以及“妹力无穷”、“钱途无量”等低俗广告语,就是那些被视为成功的广告语,也呈现出肆无忌惮的能指扩张态势。某香皂广告说“今年二十,明年十八”,慷慨地许诺说它可使人显得比实际年龄更年轻;某某电信,“让您想说就说,‘聊无禁忌’”,这是对习惯语“百无禁忌”的仿造,夸大了电话费用的低廉;“乐在‘骑’中”(某自行车广告)直接以成语“乐在其中”为本体作广告;富于诗意的句子“感受心灵的天然牧场”牵引出的却是某种牛奶品牌。两年多前,上海某家服装企业在地铁做内衣广告“玩美女人”,因为一个母亲的投诉而被工商部门查禁罚款,引起一场官司。“诉讼双方一个把‘玩美女人’念作‘玩-美女人’,认为此语有玩弄女性的含义;一个则念作‘玩美-女人’,由此引申出‘追求美好高尚生活的女人’之概念”。有意思的是,控辩双方在法庭上针对“玩美女人”的含义而展开激烈论辩。厂家称当前生活日益丰富多彩,话语中必然地出现许多带有轻松随意态度的新字句,如“玩”字就有玩股票、玩车、玩电脑、玩深沉等各种“玩”法,“玩美女人”中的“玩”就有“做、追求、崇尚”的意思,可以理解为“追求崇尚美好的女人”,绝非有些人想象的那么庸俗。工商局则提出反驳:面向社会的广告绝不能产生歧义,更不容许引起违背社会良好风尚的误解。(见《新民晚报》2001年11月29日)无论这场官司的结局如何,有一点可以肯定:这则广告正是试图利用语言能指上的铺张而造成所指的歧义,以便达到以新颖的语言方式吸引顾客注意、推销女性内衣的目的。

刚刚过去的元旦节,许多人被一连串手机短信语言所吸引。“我问过烦恼了,它根本不爱你,还说永远不理你,让我转告你不要自作多情!还有,健康让我带封情书给你:它暗恋你好久了,并且一生不变!新年快乐!”除了最后一句是必要的实话外,其它全是剩余的虚辞。同样,只是要表达“爱心不变”的意思,却要铺张出这么多废话来:“爱你一万年,夸张!爱你五千年,无望!爱你一千年,荒唐!爱你一百年,太长!接连爱你70年,就是我的强项!!”而“祝你新年快乐”这一简单所指,却被挖空心思地拉长为如下繁复的能指链:“祝你在新的一年里:事业正当午,身体壮如虎,金钱不胜数,干活不辛苦,悠闲像老鼠,浪漫似乐谱,快乐莫你属。”一封封如此批量生产、快速传递的短信语言,宛如一枚枚新年炸弹震荡着成千上万的手机用户和他们的亲属。

如此,我们无法不面对着能指的极度扩张或过量剩余局面,以致于我们无法不感叹置身在汉语的能指盛宴年代。能指盛宴,是说能指被无节制地扩张到以它本身为目的而与明确所指相脱离、并使说话人与听话人都产生超常的的程度。显然,置身在这种能指盛宴年代的汉语文学,正遭受来自外部和内部两股力量的双重挤压(尽管这种内外之分其实很牵强)。从外部看,在文化消费浪潮中如鱼得水的上述大众文化语言,正在显示其突出的能指扩张力量。广告、流行歌曲、网络文学、手机短信等语言确实在能指扩张上做足了功夫。而从文学语言内部看,随着90年代初以来高雅文化的大众化进程,通俗文学、“电化文学”(指为影视改编而写作),甚至某些严肃文学也被逼上梁山,半推半就地开始了其能指扩张历程。不妨简要回顾近二十多年来文学语言中能指与所指关系的演进状况。20世纪70年代末,以“朦胧诗”为代表的高雅文学语言竭力张扬文人化的精英独白,它以能指与所指高度统一的姿态去消解“”式的过度政治化套语的后果。进展到80年代后期,“后朦胧诗”、“新写实”、“寻根小说”、“先锋小说”等则以多元化的奇语喧哗去取代精英独白,以便顺应当时新的多元化文化认同语境。在这里,尤其是在王蒙、莫言、余华、王朔等的文本中,能指已经开始溢出所指,取得其可与所指相脱离的独立表现力。进展到90年代后期至今,随着市场经济和文化消费大潮的来到,文学文本的能指扩张、剩余或狂欢场面已经变得随处可见了,它们以一片片脱离所指的能指碎片的姿态,在文坛上下翻飞、四处飘浮。

导致这种汉语的能指盛宴状况的原因是多方面的,这里不妨指出其中的几种语言资源,它们正在普遍的能指扩张行动中被变形。第一,从中外语言汇通看,有先锋文学所创造的间离语言(如莫言、苏童、余华等)。这种语言受到以拉美魔幻现实主义为代表的西方后现代文学语言的影响,其典范形态是由“我…”式排比句、滔滔涌来的间接引语等组成强大的能指链条,但所指却无限期推迟出场,或者呈现难以穷尽的歧义。这种语言资源如今已经大量播散到通俗文学写作中。第二,从雅俗关系看,以王朔为代表的市民口语。诸如“青春的岁月像条河,流着流着就成浑汤了”、“我是流氓我怕谁”之类以俗戏雅的语言方式,携带着都市民间话语的通俗与直白力量,狂放地冲击严肃文学的过度雅化的精英独白。但这种市民口语已经变异在今天的某些通俗文学、影视剧剧本、网络文学、隐私文学中,成为剥掉了任何虚饰的裸的宣言。不妨问问:在王朔以后的汉语文学中,还有不敢用的语句吗?第三,从古今语言关系看,以汪曾祺和贾平凹为代表的白描式语言。这种借自汉语的古典传统的今见古式汉语,时下正被广告业无所顾忌地大量用作篡改古语、成语等的方略。这些语言资源虽然自有其原初的特定审美价值,但在文化消费年代不得不以变异或移位的方式呈现,成为能指盛宴的高超的烹饪术。

汉语论文篇(10)

词类问题)有巨大的理论的和实用的意义,因为各种语言的语法结构的本质反映在词类上。离开词类,既不可

能理解汉语句法的特点,也不可能理解汉语形态的特点,因而也就不可能说明汉语语法,无论是从科学的角度

还是从实用的角度。”正是基于这一点,又由于汉语自身特点的原因,汉语词类问题一直是语法学界研究、争

论的热点。从《马氏文通》至今,虽几经反复,犹未有定论,大有继续深入研究的必要。为了给研究者提供方

便,我们把自《马氏文通》以来的有关这方面的论述加以搜集、整理,并对此作一个简单的评述。为了叙述得

清楚、透彻些,在此不妨也把古人的一些有关认识附录在前。东鳞西爪,多有不足之处,冀读者笑正。

一、《文通》以前的汉语词类研究述评

1898年的《马氏文通》揭开了汉语语法学的序幕。但是,对汉语语法现象的研究则是古已有之,而其

中研究最多、取得的成绩最大的无疑是对汉语词的研究。

从汉代开始,我国就有了对“语助”的研究。此后直至清代,历代都有人对汉语词的一些现象及其特性加

以描述和说明,诸如“实字、虚字”说,“死字、活字”说,“叹辞”说等等,多散见于一些私人学术著作和

笔记中。元代(一说明万历20年),我国出现了一部专门论述汉语虚字的著作--卢以纬的《助语辞》第一

次对汉语虚词作了较为集中的论述。当然,这种研究多从表义、释义出发,很少涉及语法功能。

清代是我国古代对词类研究的集大成时期。清人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提出了许多前人未加留意的词的类

别概念。如王筠《说文句读》中的“动字、静字”说,王引之《经传释词》中的“问辞”说,其他像“称代辞

”、“形容辞”、“指辞”、“设辞”这些称谓也都出于清人之口。对前人已有研究的现象,清人又加以进一

步的细致研究,扩大了前人的研究成果,如王鸣昌的《辨字诀》在南宋张炎等提出“实、虚字”之说后,又进

一步把虚字分为起语辞、接语辞、转语辞、衬语辞、束语辞、叹语辞、歇语辞等七类。代表清人对词类问题认

识的最高成就的是刘淇的《助字辨略》和王引之的《经传释词》。

在从汉代到清代的漫长历史阶段中,我国古代学者对汉语词类的认识始终是朦胧的、模糊的,还没有进入

自觉阶段。他们没有视词类问题为一个独立的研究领域,而只是附之于“小学”(文字、训诂之学),并使之

成为经学的附庸,所以不可能真正触及汉语词类的本质问题。

从另一方面看,古人对汉语词的研究也是很不全面、很不均衡的,主要侧重于虚词的诠释和说明,而对于

争议颇多的实词却往往轻描淡写,一笔带过,有的甚至根本就没有提及,即使触及到的也只是从词汇平面去解

说,而很少从语法平面去探讨。古人所以这样做,在于他们感到实词意义明了,便于理解,毋需为之多费笔墨

另外,古人研究语法还有一个普遍的、严重的缺点,即所用术语从来不给予定义,因而一些有关汉语词类

概念的术语的含义往往不很明确,有时前后用语歧出,缺乏规范化,这都给汉语词类研究带来了很多不必要的

麻烦。这个缺点在后来的《马氏文通》得以幸免。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一时期前人对词类的研究还是很有成绩的,他们首创了不少语法学上的概念和术语。

只要稍微浏览一下《马氏文通》,我们不难发现,其中不少有关的术语大都取之于古人。不难设想,如果没有

古人的数千年的辛勤探索,汉语语法学要一下子达到《马氏文通》这样的起点,恐怕也是不可能的。

总之,这一时期古人对汉语词类的研究还是不全面的、不系统的,它只能称作是汉语词类科学研究的前奏

或准备。

二、《文通》至文法革新讨论之前的汉语词类研究述评

《马氏文通》的诞生标志着汉语语法学的兴起,同时也标志着汉语词类研究的真正开端。从1898至1

938的四十年的时间里,汉语语法学处于草创之时,同样对汉语词类的研究也处在新生阶段,既有不少建树

,也存在着很多问题。

这一时期的汉语词类研究大致可分为两个方面:一是对文言词类的研究;一是对国语白话文词类的研究。

前者以《马氏文通》为代表,后者以《新著国语文法》为代表。虽然它们研究的侧重点有所不同,但总倾向还

是一致的,因而不妨合在一起论述。

A.共同的倾向

首先,这一时期词类研究的最大的共同倾向是模仿倾向。《文通》在词类分别上基本套用拉丁语法,把汉

语的文言词分成九类,其中实字包括名字、代字、动字、静字、状字五类;虚字包括介字、连字、助字、叹字

四类。而黎锦熙的《新著国语文法》则参照了纳斯菲尔德的《英语语法》,也将汉语的词分成五大类共九种:

实体词:名词、代名词;述说词:动词(同动词);区别词:形容词、副词;关系词:介词、连词;情态词:

助词、叹词。

两者一比较,不难看出,除了在每类词的具体范围上有所差别外(如黎氏把指代词、疑问代词统归入形容

词,而马氏未曾),马、黎两家词类体系大致相当。而同期的其他一些语法著作在词类的划分上,或以《马氏

文通》为法,或仿效《新著国语文法》,即有变更,也是无伤主体,均没有突破原有的体系。

对这一时期的汉语词类研究,何容先生在其《中国文法论》中作了精辟的概括,他认为这时的“中国文法

书,差不多都是依照欧洲文法的例,把词分成八类,再加一类欧洲语言里所没有的‘助词’,而成为九类”(

新知识出版社1957年版,第39页)。这一论述几乎适用于当时的一切文法书。

说当时模仿严重并不意味着全无一点革新的气息。早在1920年,刘复(半农)就提出了“建造起一个

研究中国文法的革新的的骨格”(《中国文法通论》第91页)的主张,可惜未能贯彻到底。当时真正称得上

革新派的要数陈承译、金兆梓、何容诸人。他们对汉语词类研究的贡献主要体现在理论上(具体将在下文提及

),而在实际的划分上仍跳不出《文通》的窠臼,只有金兆梓的划分(见《国文法之研究》第52页)相对说

来比较有新意,既照顾了意义,更突出了功能,对印欧语的词类体系有一定的突破。可惜作者对“体”、“相

”这些概念言之不明,使读者甚感茫然。在词类的划分上也存在着互相牵扯的毛病。

尽管这四十年中革新的呼声愈来愈高,但并没有从根本上动摇模仿体系的地位,原因在于革新派本身缺乏

一个全新的、比较合理的、能为众人乐意接受的词类体系。

这一时期词类研究的第二个共同倾向就是各家对词的分类标准普遍重视不够,不少人把主要精力放在给一

些词的归类上,这正如王力后来所指出的:“争论的中心不在于分类,而在于归类。”(《关于词类的划分》

,见《语法和语法教学》第77页)这样做,优点是重在实用,通病是理论阐述不够、不深。可想而知,没有

对汉语词类划分标准的足够认识,要想圆满地解决汉语的词类问题那当然是难以奏效的。

B.分歧点

对汉语自身特点的认识不同,直接导致了汉语词类观的不同。总括起来说,这一时期汉语词类研究有两大

分歧。

1.词无定类和词有定类

马建忠和黎锦熙都是“词无定类”论者,但各自的出发点,又有所不同。马氏认为“字无定义,故无定类

”(《文通》第24页,1983年新1版),主张“依义定类”、“随义转类”,他这是从意义出发的。到

了黎锦熙先生,他说得更明确:“国语的词类,在词的本身上(即字的形体上)无从分别;必须看它在句中的

位置、职务,才能认定这一个词是何种词类……国语的九种词类,随它们在句中的位置或职务而变更,没有严

格的分业。”(《新著国语文法》第6页,1951年版)他强调:“依句辨品,离句无品。”(同上)两个

人虽然出发点不同,但结论都是一个--“词无定类”。这个观点无疑是不符合汉语实际的,理所当然地遭到

了后来语法学者的责难。

和上述两人相反,陈承泽认为“字(词)有定类”。陈氏在其《国文法草创》一书中主张要以“字”在句

中“所居之文位”(第11页)来定其类。他提出了“一义数用”的观点,认为词应“从其本用”(第18页

)定类,这就避免了马、黎因“随义定类”、“依句辨品”而造成的“词无定类”的弊病。但究竟什么才是字

(词)的“本用”,作者却未能说清楚。不管怎么说,陈氏的观点比之前两人确实大大进了一步,为汉语词类

研究的进一步深入确立了前提。

2.分类标准:意义标准和功能标准

当时学者虽然在词的类别上颇多相似,但运用的标准却各不相同,归纳起来有两条:一条是意义标准;一

条是句子成分标准(或曰功能标准)。

马建忠在划分词类时强调:“义不同而其类亦别焉。故字类者,亦类其义焉耳。”(《文通》第23页)

亦即从意义角度出发,与之相同的有杨树达等。他们拿意义作划分词类的唯一标准,而根本忽略了词的语法功

能。这样做极易滑向“词无定类”的歧途,因为“一词数义”现象在汉语中是屡见不鲜的。

黎锦熙、陈承泽、金兆梓等则反对以意义为标准来区分词类。黎先生主张“依句辨品”,陈承泽强调以“

字”在句中“所居之文位”来定其类,金兆梓也认为“中国文字的字形上,不能表词性的区别,是全靠位置区

别的”(《国文法之研究》第52页)。三者说法不一,但意思是一个,即都赞成以词在句子中的功能来决定

词类。这种标准较之意义标准确实要进步,其优点有二:(1)从语法角度出发划定词类,可给任何一个在句

中的成分归类;(2)词类和句子成分关系单纯化、明朗化,使人一目了然,便于讲清问题。缺点在于把词义

和功能割裂,将句子成分和词类合二为一,也极易坠入“词无定类”的泥潭中去。

这一时期在理论上贡献最大的要首推《中国文法论》的作者何容先生。何先生在该书第三部分“论词类区

分”中对汉语词类划分的原则问题作了探讨。认为:“单从意义方面说明各类词的分别,是不容易说明的”(

第58页)、“各类词都有其共同的形式上的特征以别于他类词”(同上)、“所谓某一类词的形式上的特征

,也就是从语言的表意方法上表现出来的它们的共同之点。”(第57页)可见,何先生是主张以语言自身的

表意方法即形式上的特征作为区分的标准的,即以词的语法特征(语法功能,不仅仅是指充当句子成分的能力

)来作为区分词类的标准。

C.成就与不足

关于这一时期词类研究的主要不足,已在上文各部分谈到,这里不复赘言。在此主要概括一下这四十年所

取得的成就,这主要体现在:

1.从自发走向自觉,第一次把汉语词类问题视为汉语语法研究的一个重点,系统地分别了词类,创立、

选用了一些语法上的术语并全都给予较明确的定义,因而奠定了传统语法词类体系的基础。直到今天,我们仍

在沿用着前人择定的不少词类概念,当然有的内涵已发生变化。

2.研究日趋细致,不仅分出了大的类别,而且还进一步划分了许多次范畴(如黎锦熙就给每类词分了很

多细目),论述详尽,尤适合语法教学,有的颇贴切于汉语的某些实际。如黎锦熙已注意到汉语量词的特点,

只是由于受纳氏文法的束缚,他仍将量词归在名词分下来论述。虽还未独立为一大类,但已难能可贵。

三、文法革新讨论至建国前汉语词类研究述评

1938年的文法革新讨论冲击了语言学界的模仿体制,人们开始“根据中国文法事实,借镜外来新知,

参照前人成说,以科学的方法谨严的态度缔造中国文法体系”(陈望道《文法革新论丛·序言》)。文法革新

讨论给汉语词类研究带来了转机。

运用西方语言学理论来建立自己的词类体系,是这时期汉语词类研究的共同倾向。由于各家都比较注意从

汉语本身特点出发,因而和以前不同,这时期的汉语词类观体现了较多的分歧点,这是一种正常可喜的现象。

A.有关分类标准的分歧

这一时期,关于词类划分的标准主要有三种:一是王力、吕叔湘的“意义说”;一是方光焘的“广义形态

说”;一是高名凯的“三条标准说”。

王力、吕叔湘在分类标准上基本以意义为主。王力说:“中国语里,词的分类,差不多完全只能凭着意义

来分。就意义上说,词可分为两大类,第一类是实词,它们的意义是很实在的,它们所指的是实物,数目,形

态,动作等等;第二类是虚词,它们的意义是很空灵的,独立的时候它们几乎没有意义可言,然而它们在句子

里却有语法上的意义。”(《中国语法纲要》第43页,开明书店1946年4月初版)由此可见,王力所说

的意义对实词来讲是词汇上的意义,对虚词来讲则包括语法上的意义。吕叔湘也主张把词“按意义和作用相近

的归为一类”(《中国文法要略》第16页),虽说已强调“作用”,但在具体分类时仍以意义为主。上述观

点,基本上还是套用旧说,因而意义不是很大。

在此颇值一提的是方光焘在文法革新讨论中提出的“广义形态说”。方光焘认为可从词的形态上来分类,

但他所强调的是一种不同于印欧语形态的广义形态。他说:“我认为词与词的互相关系,词与词的结合,也不

外是一种广义的形态,中国单语本身的形态,既然缺少,那么辨别词性,自不能不求助于这广义的形态了。”

(《中国文法革新论丛》第50页)从狭义形态发展到广义形态,这是方先生的独到创见,它摆脱了印欧语的

羁绊,把汉语词类研究引向了一条新路。

高名凯在其《汉语语法论》一书中对汉语词类问题也发表了一些建设性的意见。首先,他认为:“词类是

词的语法分类,每一类的词都有特殊的语法意义和语法作用。”(第60页)随后,他提出了区分词类的三个

标准:一是词所表达的语法意义;二是词在句子里的功能;三是“注意词的形态”。他的这种不囿于意义一项

而取多项标准的观点显然大大超越了前代学者和同时代的学者。标准从一条到三条,这更切合汉语的实际。但

他后来却主张以狭义形态作为区分词类的标准,并认为汉语没有狭义形态,从而得出汉语实词不能分类的错误

结论(详情见下文)。

B.有关词类划分的分歧

既然各人都有不同的分类标准,那么在分类标准指导下的词类划分当然也就各有千秋了。

吕叔湘把词分成实义词和辅助词两大类。实义词包括名词、动词、形容词三类,“因为他们的意义比较实

在些”(《要略》第16页)。凡“意义比较空虚”“可以帮助实义词来表达我们的意思”(第17页)的,

称为辅助词,包括限制词(副词)、指称词(称代词)、关系词和语气词。吕先生的贡献在于他首先创立了语

气词这一大类。但总体说来,划分欠细致。由于受叶斯泊孙“三品说”的影响,他把词分为甲、乙、丙三级,

这显然是不足取的。王力先生在《中国现代语法》中给词作了划分,和以前各家不同的是,王力先生提出了“

半实词”、“半虚词”之说,这种尝试是值得肯定的,因为汉语中有的词无论是从意义还是从功能来看都介乎

虚、实之间,很难直接判定它属于虚词、实词中的哪一类。此外,王先生还提出了一种不列为第十类词的特别

的词--记号。按王先生之说,“凡语法成分,附加于词,仂语或句子形式的前面或后面,以表示它们的性质

者,叫做记号。”(第307页)这种记号实际上相当于后来称之为语缀的语法成分,不便视为词的一种类别

。同样,王力也因受“三品说”影响而把词分为“首品”、“次品”、“末品”。

高名凯对汉语词类的区分同样是与众不同的。他认为“汉语的实词不能再行分类”(《汉语语法论》19

57年版第67页),因为“汉语的实词并没有一个固定的功能”(第82页)。高先生的这个观点是有违汉

语事实的,并且和他本人的“三条标准说”有相抵触之处。但是尽管如此,高先生在其著作的绪论里还是把汉

语实词分成“三种(名词、动词、约词)四类(名词、动词、形容词、副词”(《汉语语法论》1948年版

第52-53页),并在第三编“范畴论”中详细地论述了指示词、人称代词、数词、数位词、次数词、体词

、态词、欲词与愿词、能词、量词等十个方面的范畴,这正反映了高先生思想上的矛盾之处。

C.成就与不足

文法革新讨论使人们开始注意汉语的自身特点,因而在词类研究上也突破了不少成就,取得了较大的成就

,具体体现在:

(1)由于从汉语的本身出发,不盲目模仿,因而对汉语的词有了一些新的认识。例如,对于汉语的“数

词”,以前的语法著作(如《新著国语文法》)大都归入形容词,而王力先生第一次把它同其他词区别开来,

使之独立成类。总之,对词的分类比以前更为精细。

(2)词类的体系更有系统性和科学性,重视实用,也较多地从理论上予以阐述,把对词类的研究和对句

法的研究结合起来,避免就事论事。

(3)开始注意到了词类活用和兼类问题。其实,早在二十年代初期,陈承泽就提到了词类活用问题,但

他所说的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活用。而吕叔湘先生在其《要略》第二章最后一小节中专门探讨了词类活用问题

。他认为一个词只应有一种用法(本用),若有其他用法则为活用,他这种认为词和功能“一一对应”的观点

显然是受到了印欧语的束缚。王力在《中国现代语法》中谈到了词的分隶问题(兼类问题),但他认为:“要

看词之应否分隶,不该看它是否有两种地位和职务,而该看它是否有两种相差颇远的意义。”(第25页)这

与我们今天所说的兼类也不完全一致。但无论如何,王、吕先生在这方面的开创之功是不应抹杀的。

但是,在革新的成就中也隐藏着一时难以避免的不足,主要是:

(1)模仿风气虽被大大冲淡,但并未绝迹。从王力、吕叔湘、高名凯等人的著作中我们仍不时地找到一

些模仿的痕迹。王力、吕叔湘在说明词的关系时,不切实际地引进了叶斯泊孙的“三品说”。而高名凯认为汉

语实词无分类的观点,无疑与法兰西学派分不开。

(2)研究中存在的另一严重缺陷是:在划分词类时,仍过于强调词汇意义这一条标准,而对其他标准则

重视不够。王力、吕叔湘的著作中都体现了这一点,而未能出现依据广义形态拟定的词类新体系。

(3)由于大多数学者只重视句法,因而对词类的研究并没有付之多少心血,所以词类的研究成果并不显

著。

四、当代汉语词类研究述评

建国后,普及科学文化知识的需要使得建立新的、科学的汉语语法体系势在必行,但碰到的第一个难题就

是汉语词类问题。词类问题是个既复杂又重要的问题,自《文通》以来一直悬而未决,迫切需要进一步的研究

建国头两年,国内虽然出了几本语法书(如《语法修辞讲话》、《语法学习》),但在词类研究上基本沿

用旧说,并无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随着各方面条件的成熟,解决汉语词类问题已成为可能。于是一九五三年前后,一次全国性的规模巨大的

词类问题的讨论就在《中国语文》上展开了。这次大讨论避免了以前在这个问题上的偏差,即不单单给词作简

单的分类,而开始涉及到了汉语词类的原则性问题即汉语的词能否分类及其分类的标准。

首先,在汉语的词能否分类的问题上,语法学界产生了两种互不相容的观点。以高名凯为代表的少数学者

坚持认为汉语的实词不能分类,理由是汉语本身缺乏构形形态,这完全是拿印欧语的词类理论来硬套汉语,根

本忽略了语言的民族特点。而王力、吕叔湘、胡附、文炼等多数学者则肯定汉语词类的可分性。讨论的结果,

肯定论者占了上风。

其次,在分类的标准问题上,各家也发生了争执。争执的中心是汉语的形态问题。高名凯等坚持认为只有

狭义形态才是划分词类的标准,而多数学者则主张给汉语的词分类应从广义的形态即词和词的相互关系、词与

词的结合、语词的句法功能等因素入手。最后,多数学者取得了相对一致的意见,提出了区分词类的一般标准

:(1)词汇意义(概念的范畴);(2)形态标准(包括构形性质和构词性质的);(3)句法标准(词在

句中的作用或功能、词的组合等)。这样就比较圆满地解决了汉语词类研究的前提问题。

另外,对汉语词的具体分类以及词类的界限问题,很多学者也作了探讨,尽管互有出入,但无伤总前提,

这是允许存在的。

总的说来,这次讨论是成功的,收效甚大,对当代语法的研究有着不小的推动作用。

词类问题的大讨论,澄清了长期蒙在汉语语法学界的一片迷雾,为词的分类和归类提供了指导性的原则。

很多学者在各自的论著中给汉语的词进行了具体的分类、归类尝试,结果虽不尽相同,但大体反映了汉语词类

的基本事实。其中“”前影响较大的是《暂拟体系》(张志公主编)的词类系统和《现代汉语语法讲话》

(丁声树等著)的词类系统,下面逐一介绍。

《暂拟体系》根据“词汇·语法范畴”把词分为实词和虚词两大类;前者下辖名词、动词、形容词、数词

、量词、代词六类;后者包括副词、介词、连词、助词、叹词五类。对各类词的定义、特点和主要用法,《暂

拟体系》还作了说明,描写细致详尽,尤利于中学语法教学,确实是以前的语法书望尘莫及的。至于体系中的

“附类说”,并不能说明多大问题,故后人颇多贬辞,不妨作为小类处理。

《现代汉语语法讲话》(前身是《语法讲话》)是结构主义在中国大陆的首作。它区分词类的标准是“性

质和用法”,其实质和“三结合”标准差不多。与众不同的是,《讲话》并未采用一般的“虚、实词”说,而

是一次性地把汉语的词分成名词、代词、数词、量词、动词、形容词、副词、连词、语助词、象声词等十类。

在迄今为止所看到的语法书中,《语法讲话》最早将量词独立成一大类,这是很有必要的。《讲话》的另一个

特点是把每一类词分成若干小类并对许多个别的词详加说明,比较具体,举例也颇精当。

期间,整个语法研究陷于停滞萧条的境地,当然也就谈不上词类研究了。

“”被粉碎后,语法研究恢复了生机,对词类问题的研究又摆到议事日程上来。这一时期,整个词

类研究的特点是突破《暂拟体系》的框范,给汉语词类问题以新的阐述。这方面的力作是吕叔湘的《汉语语法

分析问题》和熙的《语法讲义》。

《汉语语法分析问题》、《语法讲义》有关汉语词类观的突出之点是把汉语的词分成“封闭类”和“开放

类”两大部分。这种划分从能否遍举(全部列举)和能产性大小这个角度出发,比较干脆利落,避免在虚实上

纠缠,也便于教学。另外,他们还根据语法功能,把实词分为体词和谓词两大类,比较成功地反映了汉语实词

存在的两种不同的趋势。应该说,吕、朱二先生为汉语词类研究作出了新的贡献。

考察四十年来的当代词类研究,我们不难认识到以下几个特点:

(1)进一步重视对汉语自身特点的认识。以前在词类区分问题上照搬印欧语的理论和方法,主要是对汉

语的自身特点认识不足。

(2)重视词类划分标准的探讨和研究。划分标准是个很棘手的理论问题,整个词类大讨论几乎都是围绕

这个轴心,此后的不少学者也都致力于这方面的研究。应该说,这方面的成绩还是不小的,“三结合标准”(

词义、形态、功能)直到今天还被人们所公认。

(3)重视词类界划的研究和说明。以前的各家只给词作简单的分类,至于各类词的界限以及如何判定某

一个词的性质等,则常被忽略,即使有所提及也是言之不明。当代学者显然在这方面又超越了前人。如不少人

采用的以“鉴定字”和“重叠式”来区分词类的方法都是比较切实可行的,起码不失为一种有用的辅助手段。

(4)重视词的兼类和活用的研究。词类的活用和兼类现象解放前就引起了人们的重视,但他们对“活用

”和“兼类”的差别往往辨之不明。当代学者在这方面作了较深入的研究。王力认为凡属兼类词必须具备两种

以上的常见用法(详见《中国语法理论·新版自序》上册第22-24页,中华书局1957年1月版);张

志公认为一词兼类的意义必须相关(详见《汉语语法常识》第21-22页,中青出版社1953年11月版

);吕叔湘认为:“主要的原则是:凡是在相同的条件下,同类的词都可以这样用的,不算词类转变;凡是在

相同的条件下,同类的词不是都能这样用,而是决定于习惯的,是词类转变……语义的变化比较特殊,只是偶

而这样用,没有经常化,这算是临时‘活用’,不同于永久性的词类转变。”(《汉语语法分析问题》第46

页);熙认为:“当我们把A、B两类词分开的时候,可以允许有一部分词兼属A、B两类。但是兼类的

词只能是少数,如果把A和B分为两类之后,大部分A类词同时兼属B类,或大部分B类词兼属A类,那只能

说明我们当初把A和B划分为两类词本身没有多大意义。”(《语法讲义》第39页);胡裕树认为:“甲类

词在特定的条件下,为了修辞上的需要,偶尔用作乙类词,这是活用。”(胡编《现代汉语》第332页,1

982年10月第4次印刷)等等,这些观点都很有见地,较好地解决了汉语词的兼类和活用的问题。

(5)不仅重视各类词的研究,而且重视每个具体词的语法功能的揭示,如《现代汉语八百词》、《动词

用法词典》等,这无疑是对词类研究的深入。

当代词类研究也存在着一些不足,主要是对如何把握好“意义、形态、功能”这三结合的标准,以及如何

确定一个公认的词类体系,还缺乏一致的认识。但是,当代词类研究的功绩是抹杀不了的。

结语

纵观汉语词类研究的整个历史,我们可以从中理出这三条线索:

1.标准的多重化

曾有不少人企图通过一条标准(或意义标准或功能标准或形态标准)来给汉语词作一个彻底的划分,这种

愿望是好的,因为这样不会有交错的情况出现。然而事实上做不到,因为不合语言(特别是汉语)的客观实际

。于是很多学者只好深入探求,终于由单项标准发展到今天的多重(三条)标准,同时还找到了其他的辅

手段,这样就大大增强了划分词类的能力,使问题得到了比较令人满意的解决。

2.分类的精密化

回顾汉语词类研究史,可以看出对汉语词的划分是越来越细了。马建忠和黎锦熙参照印欧语法,把词分成

九类。此后,依据汉语特点,吕叔湘把“语气词“单独立成一大类,王力把数词单独立成一大类,科学院语法

小组的《语法讲话》又把量词单独立为一大类。另外,越到后来,词的次范畴(小类)也越多,这些都表明汉

语词类的科学研究越来越精细了。

3.角度的多样化

传统词类研究多从意义的虚实出发,把词分为实词和虚词两大类。随着词类研究的深入,研究的角度也不

断增多。比如有人从功能的角度把实词分为体词和谓词两大类,从词的数量的多少和能产程度的高低这一角度

把词分成了开放类和封闭类两大部分。这两种分类法不仅给语法研究开辟了新的路子,同时也给语法教学提供

了不少方便,对后来者也不乏启迪。

汉语论文篇(11)

(一)对外汉语教学工作取得的成绩

1.更加注重教学方法的多样性

语言教学是一种社会现象,其复杂程度远非走路能够相比拟的,因此,我国在对外汉语课堂教学中,追求了教学法的多样性。主要采取了听说法、视听法、认知法、功能法、暗示教学法、全身反应法和任务型教学法等方法教学。最近不少教学工作者,吸取对外汉语教学在几十年的发展过程中的经验,博采众长,吸收了外语教学各个流派、方法的优点为我所用,形成了独具特色的“综合教学法”。这种对外汉语教学方法是十分成功的,它代替了以往的单一教学法,改革了原有的课堂单调乏味的讲解局面,取得了极大的教学效果。

2.更加注重文化差异及个体性

由于对外汉语教学受者广泛,有不同文化背景,必然有不同的文化差异,针对如此情况,在对外汉语教学中形成了差异化教学的方法。如在备课差异性方面,对外汉语教师在备课时针对了学生的实际情况进行设计,在充分了解学生,准确把握学生的情况,包括了解学生的入门水平、学生的已有知识、学生的能力水平以及学生的特点(如学习目标、学习动机、文化背景、学习方法等方面的特点)的基础上,把着眼点放在全班大多数学生身上,统一要求,而且在强调统一要求的前提下,充分考虑了“因材施教”,考虑了两端学生的情况,多准备了一些问题,多设计了一些活动,多布置了一些任务,让不同的学生都有收获,有进步,感到愉快。在科学的对外汉语教学理论指导下,这种在教学过程中很重视教学对象的文化差异及个体性的方法,使教学工作能够顺利开展下去。

3.汉语水平考试体系不断发展

汉语水平考试简称HSK,它是为测试母语非汉语者(包括外国人、华侨和中国国内少数民族人员)的汉语水平而设立的部级标准化考试,考查考生在各种语言交际环境中运用汉语进行交流和沟通的能力,包括HSK(基础)、HSK(初中等)和HSK(高等)三个部分。目前HSK考试已达到较高的科学化水平,实现了命题、施测、阅卷评分和分数解释的标准化。实现了预测统计分析、试题等值、考试报名、评分和成绩报告等的计算机化。并在此基础上,将推出计算机化自适应性HSK考试,这种考试将更加具有针对性,更加个性化,从而可以达到更高的可靠性(信度)和更高的有效性(效度)。由于随着汉语水平考试(HSK)作为为母语非汉语者的汉语水平而设立的测试等级得到全球的普遍认可,HSK考试在对外汉语教学课堂中已得到对外汉语教师和学生的高度重视,很多对外汉语教师已把它作为对外汉语教学内容的一部分,得到学生的普遍欢迎。

4.对外汉语教学教材更加丰富

随着对外汉语教学的发展,对外汉语教材也越来越丰富,迄今为止,中国大陆编写的对外汉语教材已有近千种,基本上能够满足国内外对外汉语教学的需要。近几年来,教材种类迅速增长,其中亦不乏有特色和有所创新的教材,少数还成为国内外广为使用的优秀教材。对外汉语教材的日渐丰富,教材内容的实用性、趣味性的增强,这就在一定程度上增强了学习者学习汉语的热情和兴趣。由此可见,目前我国的对外汉语教材的发展取得了一定的成效,无论在数量上还是质量上都有了提高,由于在对外汉语教学中教材起着纽带的重要作用,没有好的教材,就好比是无米之炊,再好的教师也不能上出好的课来,因此教材也可以看作对外汉语教学理论研究和学科发展的前沿阵地和突破口,对外汉语教材的发展也是对外汉语教学学科发展的一大重要表现。

(二)对外汉语教学存在的问题

1.对个体性重视还不够

虽然目前很多对外汉语教师在处理课堂教学时都注意到了学生的个体差异,但是对其个体性的重视程度还不够,从而对对外汉语教学带来不良影响。

2.HSK日渐突出的应试问题

随着参加HSK考试的人数逐年增加,HSK考试也越来越引起对外汉语教学相关人员的重视。有的城市还专门设立了HSK成绩攻关补习班,有些教学单位甚至还出现了“教学为HSK服务”的教学局面。这不免会给人一种应试教育的感觉。这种局面的产生是由多方面引起的,最深层次的原因是各个高校或者教学机构为了追求短期利益而忽视了对外汉语教学本身,这样虽然能在短期内得到一定经济利益,但是从长远来看,必然使众多留学生丧失学习汉语的兴趣,受到损失的也必将是对外汉语教学这门学科。

3.由于过于产业化带来的课堂管理松散

随着汉语热的升温,对外汉语教学事业有了很大的发展,“汉语桥”工程的确立、世界各地孔子学院的建立以及中国本土对外汉语教育事业的蓬勃发展,都让我们看到了对外汉语教学领域的广阔发展前景。但我们也应该看到由于在教学过程中存在着重盈利而轻理论总结和研究的问题,如部分学校出于经济方面的考虑,为了争取更多的外国留学生生源,进行不正当的竞争。这样做只能使对外汉语教学越来越产业化,对对外汉语教学事业的发展帮助甚微。在对外汉语教学中,部分院校显然没有把重心放在真正学生的语言水平提升上,过度商业化的运营模式和短时间内大量灌输技巧方法的填鸭式教学方式都普遍存在于各种各类对外汉语教育中,这种畸形的汉语教学方法对于在世界范围内正处于上升期的汉语语言教学来说伤害尤其巨大。

4.教材需要更有针对性

目前,我国的对外汉语教材已有近千种,基本上能够满足国内对外汉语教学的需要。特别是近几年来,教材种类迅速增长,其中不乏有特色和有所创新的教材,少数还成为国内外广为使用的优秀教材。但是同时我们也应看到,关于对外汉语的教材问题,在国内的对外汉语教学界和海外的汉语教学中都存在十分严峻的情况,大家普遍感受到选不到各方面都比较合适的教材。当前市面上常见的对外汉语教材出版商主要是北京语言大学、北京大学、北京师范大学等从事一线对外汉语教学的高校出版社,几乎每年各出版社都有新的教材推出。市场上大部分的教材只是对一些经典教材进行低水平的重复,缺乏对教材思想和体例的改进。另外,一些教材缺乏综合性和弹性,不能满足短期教学和自学的需要。

5.教师水平需再提高

对外汉语教师的数量与质量在对外汉语教育事业发展中有着重要的制约作用,尤其是当前世界各国对汉语学习需求高增长的现状使得教师队伍的扩大和提高成了这项工作的当务之急、重中之重。据有关国际统计机构提供的资料,目前在国外使用和学习汉语的人数已有1亿人以上,有约100个国家在各级各类的教学机构内教授中文课程。相对于国外汉语教学的快速发展和学习汉语人数的急剧增加,各国汉语教师严重匮乏,许多国家纷纷向我国提出了派遣汉语教师的强烈要求。尽管国内教育部门努力做了许多相关工作,但师资缺口仍然很大。而与此同时,合格的对外汉语教师的缺乏仍然是影响对外汉语教育学事业健康发展的最重要的因素。从事对外汉语教学的教师队伍水平不一,个别单位片面追求经济效益,不顾自己的实力,一再扩大招生,使得对外汉语教学水平参差不齐,对外汉语教学状况呈现一定程度上的混乱状况。

二、解决现阶段对外汉语教学问题的对策

(一)把语言考试(HSK)同日常教学结合

HSK虽然是检验汉语水平的考试,但它自身仍有一些不足,不能完全反映汉语水平。一些研究者已经认识到,汉语水平考试虽然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绩,但还远未达到完善的程度。难度较大的口语测试和高级汉语水平考试还有待于进一步研究,口语能力的测试基本上被排除在HSK考试之外。限于诸多原因,HSK考试测试并不完善,对外汉语教学的课程不能为了HSK考试而设立,而应该着眼于学生的汉语实际应用。这就要求那些与对外汉语教学相关的人员应该正确把握HSK与对外汉语教学课程之间的关系,以提高学生的听说读写能力为目标,合理安排课程设置,不能让教学成为应试的手段。同时,我们也不能轻视HSK考试,同样要借助考试检验我们的教学成果,HSK与教学之间应该相辅相成。对外汉语教师在教学中要考虑的是如何把对外汉语教学与HSK考试有机地结合起来,从而促进二者的共同发展与进步。我们可以从听力课、口语课、阅读课和综合课这四种课型的改善来看一下如何把对外汉语教学与HSK考试结合起来。

1.听力课

要改变听力教材与汉语课教材同步的唯一局面,促进听力教材的多样化,在听力课中增加内容,加大专题的训练量,例如当学生学完数字和年月日后,可以在听力上对其进行强化,加快他们的反应速度,还可以在教学中渗透关于地点、人物关系的词语,为他们以后的考试打下基础。对于学习汉语半年以上的留学生来说,可以在教学中增加新闻听力和惯用语听力,由易到难,为学生介绍新新闻体裁、新闻术语,同时可以在每节课上为学生介绍几个常用的惯用语,既不让学生感觉听力课就是单纯的听,枯燥乏味,又能同HSK考试联系起来。此外,还可以讲授一些考试时的基本要点和技巧。由于把听力课与HSK考试结合起来,又增加了生活的内容,学生对听力课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学习热情高涨,这正是迎合他们的需要所取得的效果。

2.口语课

通常在系统学习半年的汉语后,留学生对口语的重视程度往往不如起步阶段了,一方面他们认为自己的口语进步太慢,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们要参加的HSK考试中没有口语考试,因此他们对口语课的重视程度降低。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可以适当调整口语课内容,在平时依据教材的条件下,适当穿插一些惯用语的讲解。在考试前几周可以围绕考试经常出现的新闻、通讯类或评论类短文进行话题式口语教学,还可以集中给学生讲一些在考试的听力和阅读的第一部分常出现的口语惯用语,这样,学生上课的积极性也就提高了。

3.阅读课

与综合课配套的阅读教材通常文章较长,对于仅学习半年汉语的留学生而言显得有些陈旧。我们应该使用一些新颖的阅读教材,涉及科学、文化、政治、经济等各方面,这样才更有利于学生水平的提高。而HSK考试规定考生的阅读理解能力为:考试应能综合运用汉语语言知识和阅读技能来理解汉语书面材料,能阅读各种题材(社会生活、人物传记、科普、史地、政治、经济等)和体裁(议论文、记叙文、说明文、应用文等)的文字材料,考生应能掌握所读材料的主旨和大意;了解用以阐述主旨的事实和有关细节;既理解单句的意义,也理解上下句之间的逻辑;根据所读材料进行一定的判断、推理和引申;领会作者的观点和态度等等,这样,这类教材就能很好地同HSK考试的阅读接轨。

4.综合课

综合课的教学任务主要有语言知识教学、语言技能教学的训练、言语交际技能训练和文化因素教学。留学生系统学习半年汉语之后,已经由语音阶段过渡到语法阶段,这时他们有了参加HSK考试的要求,但他们的语法知识点还远远不够,在这种情况下,综合课教师应该在考试的前两周系统复习学过的语法知识点,同时有选择地讲解一些没有学到的考试常见的语法点。在讲解过程中可以举一些HSK考试的例题,来加深学生的理解。

(二)提高课堂教学质量

在对外汉语教学课堂中,教师的指导是关键。虽然新教学理念要求体现主体教育,它要求充分发挥学生的主观能动性,因此,对外汉语教师要一改以前的统治对外汉语课堂的局面,创造生动活泼的课堂气氛。但这并不等于要忽视教师的指导作用的发挥。其实,教师适时、适度、恰到好处的指导,在对外汉语教学中是十分重要、必不可少的。我认为对外汉语课堂要想取得进展,就要求对外汉语教师从以下几方面来进行提高和加强:

1.提高素质,更新观念。

对外汉语教学成败的关键在于教师,对外汉语教师要提高自己的教学质量,就需要全方位地提高自身的综合素质。教师不仅要了解、熟悉、掌握教学内容,明确课堂标准中提出的各项要求,而且要置身于对外汉语教学的前沿,密切关注对外汉语教学发展的新动向,及时更新教学观念,不断给课堂教学内容注入新观点、新方法,这样才能提高课堂教学的实效性。

2.目标明确,全面具体。

明确、具体、全面的教学目标是提高对外汉语课堂教学质量重中之中。在制订教学目标时,要将教学内容分解成一个个具体的目标,首先做到完成每课的小目标,然后完成好单元目标,从而达到最终完成总体目标。在教学中要做到教有目标,学有目标,从而在课堂上有的放矢地进行教学。

3.把握方法,新旧互补。

课堂教学方法的选择是提高课堂教学效率的关键,采用适当、合理、有效的对外汉语教学方法能够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教学方法的选择不仅要服从多样性的原则,也要具有创新性,这样才能促进对外汉语教学方法的不断改进。

4.优化时间,加快节奏。

提高课堂教学质量的另一个关键是合理地安排课堂教学中单位时间的使用率,有效地处理好课堂教学节奏。这就要求对外汉语教师减少那些不必要的教学环节,不必要的说明解释,争取以最少的教学时间和精力,取得最佳的学习效果。

5.结构严谨,环节紧凑。

保证教学结构的严谨性和教学环节的紧凑性是提高对外汉语教学质量的有效方法之一。教学结构严谨才能达到最佳的教学效果。教学环节的连接要符合教学规律,教学活动与活动之间的切换要恰当合理。在转换之间,教师的指令要清楚、明确。课堂教学过程要充满变化,教学环节层层紧扣,要充分调动学生的兴趣,引起他们不断的期待。如果教学中各个环节的处理缺少有效的方法,尤其是难点的处理缺少层次,就会直接影响课堂教学的效果。

6.巧设活动,落到实处。

巧设教学活动,精心设计每项任务是提高课堂教学质量的保障。教师既要考虑到教学活动的趣味性,又要考虑到教学效果。教学活动要根据教学内容和教学目标来制订,要遵循教学规律,本着从易到难,从简到繁,难易渐近,激发兴趣的原则,使设置的活动目标明确,形式多样,形成梯度,这样才能激发不同个体性的学生的学习兴趣,提高课堂的吸引力。

(三)提高对外汉语教材的研究

随着对外汉语教学事业的发展以及学科理论体系的逐渐完善,不论从教学的角度还是从学习的角度,都对教材建设提出了新的要求。面对为数众多的教材不能满足需要的现实,尤其是缺乏适应时代需求的、符合外国学生学习规律的、全新的对外汉语教材的局面,我们更应当把汉语教材的编写和推广当作对外汉语教学在21世纪发展的一个最重要任务来对待。

1.准确把握教材编制特点。

新一代对外汉语教材必须建立在体现新世纪信息技术发展的思维模式的基础上,即基于网络和网络概念的对外汉语教材,这种总体创新的教材应该具备以下几个特点:(1)由专家系统控制的网络智能环境;(2)基于网络信息资源数据库的筛选与编写方案;(3)适合教师引导课程(teacher-ledcourse)编写原则;(4)突出个体化教学的特点;(5)基于网络的训练方案。

2.加强教材编制突破创新。

要提高对外汉语教材实用性,关键是要不断突破与创新,一方面要更新观念,不断吸收汉语理论研究、教学法理论研究和语言习得理论研究的新成果;另一方面,要遵循汉语第二语言教学的原则和规律,把握对外汉语教材发展的方向,不能随心所欲地“出新招”“出怪招”。可以从下面几项工作入手:(1)加强对外汉语教学与教材发展史的研究;(2)对现行教材进行科学的调查与评估;(3)针对构成教材的各种要素进行严密的科学试验,为教材编写提供可靠的数据;(4)更新观念,引进汉语理论研究、教学法理论研究和语言习得理论研究的最新成果。

3.明确教材编制发展趋势。

为了使对外汉语教材发展之路走得更好更稳,我们应该从以下几方面出发:(1)选择作者群体。国家在资金、政策投入的同时,也要制订统一的编写、出版计划,组织一批结构合理的编写队伍,有计划、有步骤地进行实施,做好国内外市场的调研工作,积极开发国际市场。(2)选择教材内容。对外汉语教材的内容要新颖、科学、规范和实用。同时要紧密针对学习者的学习目的和要求选择课文内容,要根据读者不同的地理环境、不同心理、不同习俗、不同年龄等方面的因素,仔细推敲,切实编写出多层次、多元化的应用型教材。(3)选择编辑。编辑要有语言文字的专业知识、对外汉语教学的经历,以及较强的编辑能力,如此才能使教材具有吸引力和应用能力。(4)作者、专家、编辑相结合。教材的编写、出版和研究要紧密结合起来,才能保障教材出版工作的顺利进行。教材制作是一个团体合作的过程,无论哪一方出现问题,都可能影响教材的出版质量。

(四)提高对外汉语教师水平

提高对外汉语教师水平,加快对外汉语教师队伍建设是汉语作为第二语言教学领域亟待解决的问题。留学生到中国来学习汉语最主要的学习渠道是教师的传授,教师肩负着在短时间内把语言知识传授给学生,并使之能把语言知识转变为语言技能从而运用于日常交际的重任。要搞好对外汉语教学,必须先抓好教师,建立一支素质高的对外汉语教师队伍。而目前我国的对外汉语教师队伍的状况远不能适应新世纪对外汉语教学的需要,这给对外汉语教学的发展带来很大的影响,因此我们要始终坚持以不断提高教师的素质作为一项重要任务,从而在保证教学质量的前提下不断开拓、发展对外汉语事业。具体措施如下:

1.加强对对外汉语教师的培养和培训,使对外汉语教师队伍逐渐壮大,从而满足国内外对对外汉语教师的需求。

在数量增长的同时,也要注意提高教师的素质,促进对外汉语教师的知识结构与能力结构的共同发展。可以说,不断完善自己的知识结构和能力结构,不断提高自身的素质,对对外汉语教师来说是一个终身的过程。

2.改变以往的对外汉语教师队伍建设研究中以定性研究为主的局面,增加更多的量化研究,从而使我们的研究更加科学化,更有说服力。

比如,我们可以通过分析资格证书考试或能力证书考试的结果,来了解对外汉语教师培训工作的实际需求,进而研究考试大纲和培训大纲的制订。

3.在当今汉语国际推广的大背景下,对外汉语教师培训工作也要向国际化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