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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和戏剧的区别大全11篇

时间:2024-01-06 16:56:51

电影和戏剧的区别

电影和戏剧的区别篇(1)

一、关于“戏剧电影”的使用及研究

从目前的文献资料来看,目前提及“戏剧电影”的学术研究中主要从以下两个方面:一是戏剧和电影两个名词的合称表述、二是戏剧电影作为一种理论概念。第一类又分为两种,一种是戏剧与电影异同的艺术研究,另一种是关于既从事戏剧又从事电影工作的人物研究。

(一)戏剧和电影两个名词的合称表述

1.对从事戏剧与电影工作艺术者的相关研究

中国早期的电影人大多同时从事着戏剧工作,因此对于这批艺术家及其作品的研究涉及戏剧与电影两个艺术领域。但对其生平研究,多数学者使用“戏剧电影”这一词进行表述,是“戏剧”与“电影”两个概念的简单物理相加,是一种简述、一种合称。

比如,中国电影家协会会员、中国电影评论学会会员高小健先生的《陈鲤庭的戏剧电影人生》,文章分两个部分分别讲述了陈鲤庭的戏剧之路和电影之路。再如,《洪深与中国戏剧电影》一文中,作者讲述了洪深在戏剧理论方面的深厚造诣和卓著成绩,同时也阐述了洪深在中国现代戏剧和电影的创造建设上的贡献,既说明了他是现代文学史上屈指可数的戏剧理论家,也说明了他是一流的电影导演。

2.对戏剧与电影共性艺术特色的相关研究

关于戏剧与电影共性艺术特色的研究的文章很多,有的学者或许是为了简便将“戏剧”与“电影”两个概念的进行简单物理相加来进行表述。比如,《戏剧电影中接受美学的走向》一文中,“接受美学在八十年代初伴随着西方各种文艺思潮一起涌入中国,它对我国戏剧电影的渗入是由话剧开始,逐渐波击戏曲并扩展至电影”[1],作者实质上是分别从戏剧与电影的角度阐述接受美学的走向。更明显的是,《现代西方戏剧电影中的存在主义研究》一文中,“在西方现代的存在主义主题戏剧电影作品的形式和表达方面,作品有不同体现。戏剧以塑造境遇体现个人选择,以及彻底荒谬化了的戏剧形式为基木特征;而电影则有的以作者电影个人风格体现,用‘跳接’手法体现自由选择,有的以镜头语言和色彩来表达存在主义的情绪”[2],作者在标题和部分综述段落中用了“戏剧电影”一词,而内容表述上严格使用了“戏剧与电影”进行表达。

(二)戏剧电影作为一种理论概念

目前,并没有学者给“戏剧电影”下一个定义,但是不少学者给“戏曲电影”下过定义。在中国,由于戏曲的历史悠久,话剧兴起较晚,很多学者的研究狭义上的戏剧时,偏向于对戏曲的研究。傅谨教授曾在戏曲电影国际学术研讨会上定义“戏曲电影”是以中国传统艺术――戏曲为拍摄对象的电影,但他在文章也称戏曲与电影有各自的美学特征,而“戏曲电影”是在其拍摄过程中将电影技术和戏曲元素进行高度融和。饶曙光在《从戏剧电影到景观电影》表示戏剧电影是因为电影从戏剧移植了许多叙事的技能而诞生的,是借助戏剧化的叙事语言推动故事的发展[3]。

而在《戏曲电影的发展及其美学特征》中,作者则认为“戏曲电影”是中国传统戏曲与电影艺术手段相结合的产物,为宣传、传播、保留、记录我国优秀的传统戏曲样式、优秀剧目、艺术大师的表演艺术成就提供了一种现代艺术手段[4]。在《戏曲电影的发展及其美学特征》中作者也明确表明“戏曲电影”是一种独特的电影类型,是一种戏曲舞台艺术的记录,也是一种把戏曲作为对象进行进一步创作的艺术行为[5]。

值得注意的是,尽管学者们给“戏曲电影”下了定义,但对于其艺术属性还是模糊的,其定义的说服力值得商榷。毕竟下定义的学者也无意识的表示“戏剧电影”实质上是戏剧与电影的融合。其实,我们可以很明显的看出,“戏剧电影”这一概念的使用并没有严格的规范,学者在使用这一概念时也并没有区分好“戏剧与电影的本质异同”,而是用同一个词表达着似乎相同又不同的意思。

二、关于“戏剧电影”的涵义辨析

我们通常把戏剧和电影当作极为相近的两种艺术门类,甚至有的学者将这两者混为一谈。但是,无论是从艺术起源、内容形式还是本质属性来看,这两者是有明显区别的。首先,它们的起源就是截然不同的,戏剧起源于古代的祭祀仪式,而电影则是由于照相技术的发展影响。在文学剧本的创作上,两者的叙事方式和语言表达区别很大。在表演形式上,戏剧的剧场性完全不同于电影的银幕表演。

由此,根据戏剧与电影的本质属性,我们可以将学者使用“戏剧电影”表达的意思分为三种。一种是指直接从舞台上搬移到银幕上来的戏剧,实质上就是戏剧,只不过经过摄像机的镜头和银幕上的再现之后,多少产生一些变化,它所制造的基本上是舞台的效果[6]。第二种是指戏剧中融入电影中常用技术的特色表现手法,比如舞美灯光等技术的引用。这两种又都可以称为是电影化的戏剧。第三种是用传统的戏剧化的叙述方式和形式来展现一个生活故事,自然而然地它被看作是一种具有“戏剧化”倾向的电影,也就是所谓的戏剧化的电影。

我们再来谈谈“化”这个词。从语言学角度来说,词尾“化”的意义是“转变成具有某种事物、性质、状态、动作”。也就是说,戏剧电影化、电影戏剧化是指戏剧具有电影的一些特征、电影具有戏剧的一些特征,区别在于戏剧与电影的融合程度不同。从这个角度来讲,戏剧电影化其艺术本质还是戏剧,电影戏剧化其艺术本质还是电影,电影化戏剧是基于戏剧艺术,研究戏剧的电影化倾向,讲的是戏剧与电影的融合。戏剧化电影则是以电影艺术为基础,研究电影的戏剧化倾向,讲的也是戏剧与电影的融合。按照现有的理论内容来看,“戏剧电影”这一概念的使用就显得极不严谨。因为“戏剧电影”说来说去的实质就是在表达两个内容:影像版的“戏剧作品”或戏剧化的“电影作品”。

大家都知道,我国第一部影片是1903年,北京丰泰照像馆拍的由谭鑫培主演的京剧武打无声短片《定军山》,这被称之为所谓的“戏曲电影”,也叫“影戏”。鄙人认为,“影戏”更准确些,因为这只是用影像技术记录了戏剧表演,其本质艺术特征还是戏剧。就算是之后我国第一部有声片――张石川导演的《歌女红牡丹》以戏曲唱腔念白为主,中间插入了不少《四郎探母》之类的名剧片段,这也还是借用影像技术来展现戏剧。

而所谓的昆剧电影《十五贯》、越剧电影《梁山伯与祝英台》、黄梅戏电影《牛郎织女》、评剧电影《小姑贤》、晋剧电影《打金枝》等等,称为“戏剧电影(或者说戏曲电影)”是没有任何艺术属性意义的,这些影戏都是依托于戏剧,并不是去展现电影本身的特性,在这些影像的拍摄过程中,摄影机担任的角色只是作为一个客观记录的工具,严格来说应该是影像版的戏剧作品。

电影和戏剧的区别篇(2)

[编者按] 应该说,从戏曲同电视“联姻”之后的数年里,本刊一直未曾间断过对这一领域的反映。尤其是1998年第1期所刊周华斌的《关于电视戏曲的思考》、1999年第6期杨燕的《电视戏曲栏目得失谈》两文,对电视戏曲的思考加重了理性色彩。进入新世纪,棉队新媒体戏曲艺术将发生如何变化?本刊这一期所发表的周华教师的新篇《戏曲与载体》一新的视角,高屋建瓯地论述了戏曲这个古老艺术的发展历程和进入“多媒体”时代所呈现出的多元共存的态势。我们希望有更多的人来关心、爱护戏曲艺术,欢迎更多的有识之士参加讨论。 [关键词] 戏曲 媒体 剧场 剧本 一 人们谈戏曲,多侧重于“本体”,如剧本内容、演员表演、美学价值等,不大注意它的“载体”。常言道:“皮这二百微 存,毛将焉附”,艺术所附着的载体一旦发生变化,其本体势必有所变异。载体又联系着“媒体”,若无媒体的传播,艺术也难以普及。 80年代后期有过一项问卷调查,主旨是:“你通过何种渠道了解子区”?统计的结果是,“进剧场看戏”的不过百分之六七,绝大部分人是通过听唱片、广播、录音带,看电影、电视、录象带来观赏和了解戏曲的。确实,近半个世纪以来,都是里的茶园、戏院和专业性戏曲剧场大为减少,人们观赏戏曲不再拘泥于“进剧场”一条途径了。 20世纪文化艺术的繁盛,得益于新的载体与媒体,如印刷发行的报纸、杂志、图书;机械化生产的唱片、电影拷贝;电波传送的广播、电视等。如今又有音像制品和电脑网络。本世纪号称“工业时代”、“科技时代”,一方面,大量以“复制”方式出现的艺术品流播社会;另一方面,与科技相联系的艺术风貌。传统艺术与现代艺术并存,营造了本世纪特有的文艺景观。 从载体与媒体的角度看,戏曲经历了剧场时代、唱片时代、胶片时代、广播电视时代,进入了包括音像制品再内的“多媒体”电子时代。 二 载体与媒体的作用本来就存在于戏曲发展的历史过程之中。 通常说,戏剧有四个要素:演员、观众、剧场、剧本。如果说“演员”的表演艺术是戏剧的本体的话,那么这个本体必须通过“观众”的参与方能实现,没有观众的自说自话是无所谓“表演”的。正如物品,只有进入市场,面对顾客的购买,才能称之为商品。在戏剧范畴内,演员与观众谁也离不开谁,两者对立统一,共同构成为“戏剧”。 除了演员与观众以外,剧场和剧本是戏剧的空间载体和文字载体。 剧场——广义上应该称作“演剧场所”。其特定的观演环境和观演氛围将演员与观众联系在一起,同时为演员的戏剧性表演提供了表演区(舞台)。 剧本——非直观的、抽象的文字符号。它负载着戏剧的人文内涵,即清洁、语言、思想、观念,可以说是戏剧的文学载体。 这两个载体在戏剧发展史上的意义是有目共睹的。 戏剧的初级阶段无所谓剧场、剧本。以中国戏曲为例,早期的戏曲演员是“路歧人”,即流浪艺人。他们游走四方,撂地为场,以各种娱乐性的杂耍、魔术、角抵、马戏、歌唱、曲艺谋生,也包括情节简单的戏剧性表演。这些杂七杂八的表演技艺统称“散乐”、“百戏”、“杂戏”,自周秦至汉唐,千余年间始终如此。戏曲的胚胎即萌生于其中。 随着社会文明的进步,剧场与剧本才渐渐受到重视,上升为戏剧的要素。 在西方戏剧史上,专业化剧场的出现被认为是戏剧发展的里程碑。这种在市井间诞生的固定的剧场,既为表演艺术提供了竞争的阵地,也为剧作家提供了驰骋才华的机会。在专业化的剧场里,观众相对稳定,口味相对较高。以往“路歧人”那种“一着鲜,吃遍天”的杂耍般的技艺不可能在固定的剧场内永远重复,因为他们难以满足层次愈来愈高的观众的精神需求和美感享受,于是,具有人文内涵的“剧本”成为戏剧创作的必要环节,甚至受到文人们的青睐——因为它为戏剧注入了取之不尽、用之不绝的文化营养,能让观众不断领略人生的喜怒哀乐和是非善恶的道德情操。 与此同时,包括道具布景、服饰造型、灯光渲染在内的整个演剧氛围也愈来愈讲究,形成戏剧特有的专业化的“剧场艺术”。 有了专业化的剧场和剧本,戏剧才得到升华。 三 在中国,固定的、专业化的剧场以北宋的“勾栏”为标志。与此同时,活字印刷术问世,作为语言文字载体的书籍渐渐普及。于是,通俗文艺领域的“院本”、“曲本”、“话本”开始通行,它们是戏曲、曲艺的底本。剧场、剧本的出现,意味着戏曲渐渐告别“撂地为场”的演出状态,游离出“散乐”、“百戏”,成为独立的艺术品种。 宋代有“路歧不入勾栏”之说,认为他们属于“艺之次者”。的确,这些流浪艺人目不识丁,表演技艺简单粗糙,满足不了较高层次观众的需要。直到解放前,北京前门外依然以珠市口为界,将口南口北的艺人视为两种档次,口南“杂耍馆子”的艺人往往被口北的“戏园子”拒之门外。 然而,中国戏曲没有完全走西方那种“剧场艺术”的道路。即使在可称之为专业化剧场的勾栏、茶楼、会馆、戏园纷纷建立的情况下,在戏曲完全成熟之后,它依然保持着流动演出的传统。特别是民间戏班,常常以小分队演出的方式送戏上门。除了市井勾栏的商业性演出“日日如是”以外,大量戏曲艺人以个体或家庭挑班的方式,或“赶会”于乡村集市庙会,在广场高台上唱大戏;或出入于贵族和大户人家的宅院,在厅堂院落里唱堂会。每逢民俗节令庆典、红白喜事和冬春农闲时节,便是民间戏班活跃之时。 “剧场”载体的不定位,以及流动演出的传统,使中国戏曲能够适应各种层次和各种场地的需要,或文或武、或雅或俗,异彩纷呈。其总体特征表现为: 1. 一方空场,左上右下——或一方空台,上下场门,因地制宜。 2. 时空灵活,表演虚拟——没有幕景变化和由此形成的情节跳跃。剧情连续,一贯到底,节奏灵活多变。剧情所要求的时空在演员的嘴上、手上、身上,也就是以唱词和虚拟的表演来寓示戏剧的“规定情境”。 3. 道具简单,装饰精美——道具少而精,随身上下。舞台空间倾向于装饰、写意,有浓郁的唯美意蕴。 4. 表演为主,技艺性强——以演员表演为中心,强调技艺。诗、歌、舞、乐、唱、念、做、打充分展开。 换句话说,剧场载体的不定位和流动演出的传统,造就了中国戏曲“写意”、“虚拟”、“形式美”、“程式化”的艺术语言和美学特征。在长期的实践中,这样的舞台语言已经为中国观众所认同、所熟悉,约定俗成,妇孺能解,而且与生活本身拉开了一定的距离——艺术的距离、美学的距离。 固定的剧场和流动的戏班是一个问题两个方面。勾栏剧场是千方百计引观众来;流动戏班是游村走乡找观众去。勾栏剧场是相对稳定的观众在选择戏曲;流动戏班是带着有限的剧目寻找观众。其中,专业化的剧场处于核心地位,对戏曲起到了导向作用。如果说勾栏剧场中的艺术竞争促进了戏曲艺术的提高,那么流动戏班送戏上门意味着戏曲的普及。这两个方面是互补的。惟其如此,中国戏曲才上达宫廷,下及黎民,遍及城乡的各个角落,而且渗透各个阶层,成为全民族的“戏曲文化”。 四 尽管总体形态趋同,但是由于地域性的差异、演出场所的差异、观众层次的差异,中国戏曲不像西方戏剧那样品种单一,而是“异”彩纷呈,如:因地域性方言带来的声腔剧种的差异;因演出氛围和观众层次带来的民间戏曲、文人戏曲、剧场戏曲的差异;因观赏趣味不同而带来的文戏与武戏的差异等等。我把它称作是中国戏曲的“同宗异流”现象。 最明显的是广场演出与厅堂演出的差别。这一点在戏曲走向成熟的宋代已经显露。宋《青箱杂记》卷五称:“今世乐艺亦有两般格调:若朝庙供应,则忌粗野嘲哳;至于村歌社舞,则又喜焉。”——“朝庙”是庄重严肃的厅堂,乐舞趋于优雅;“村社”属于野外广场,乐舞趋于热烈、欢腾。 传统戏曲的演出场所可以分为三类:“野台子”、“宴乐堂”、“戏园子”。 “野台子”——广场高台,多出现于乡镇的庙会、集市,高逾人头。中国的“民间戏曲”基本上生成于野台子,乡民们熙熙攘攘,自由观赏,因此带有浓重的广场艺术特征: 1. 强烈的锣鼓节奏,高亢的声腔——如此方能压倒嘈杂的自然声和人声。 2. 明丽的色彩,装饰化的舞台空间——如此方能醒目、诱人。 3. 夸张的化妆造型——如此方能远距离区分角色和人物造型。 4. 大幅度的动作,独特的表演技艺——武戏偏多,如此方能引人入胜。 “宴乐堂”——贵族和大户人家的厅堂。厅堂中央为表演区,有时铺上一方地毯。观众即宾客,多为文人雅士,静坐于周围品赏戏曲表演。宴乐和堂会上的戏曲被称作“红氍毹”(即红地毯)上的雅音,具有明显的“文人戏曲”倾向和室内艺术特征: 1. 文学性加强——吟诗弄赋,多属文戏。 2. 唱腔委婉动听。 3. 表演细腻抒情。 4. 道具制作精细。

“戏园子”——专业性剧场。亦为室内厅堂,大小不等,建有“勾栏”式的舞台。观众基本上是市民阶层,观赏层次介于农民和文人贵族之间。 专业化的剧场可以兼容民间戏曲和文人戏曲,但势必取长补短、去粗取精,加以改造,如:消减广场戏曲喧闹嘈杂的因素,增强文人戏曲的戏剧性和表演艺术成分。通过戏班的选择、剧目的调节,这里的演出可以做到文武兼备、雅俗共赏。 因此,“剧场戏曲”更能代表中国戏曲的艺术精髓。 民间戏曲、文人戏曲、剧场戏曲的交叉融合以及剧场载体的作用,可以在戏曲发展史上找到依据。 宋元杂剧,原本是锣、鼓、板、笛随处作场,待到进入厅堂和勾栏,渐渐配以丝、竹、管、弦,称作“弦索官腔”。同时,形成宫调格律的规范,走向雅化。 昆曲,原本是江苏昆山地区的村坊野曲,明初曲师魏良辅等改革后,吸收北曲“弦索官腔”的特点“度为新声”,成为以“管、笛、笙、琵”伴奏的室内清唱,“清柔而婉折”。后来走上戏曲舞台,称作“雅音”。 京剧,前身是高台广场上的徽调、汉调、梆子、乱弹,清代中叶进入京都。经过一定时期的磨合,当它在晚清的京都戏园子里成熟时,吸收了“雅部”昆曲的艺术成分,可谓集花、雅之大成。值得注意的是,当时的戏园子市民杂处,吃喝谈笑的“宴乐”之风颇盛,嘈杂无序,不像王府宅第那样清静。所以,它始终保持着压倒杂声的强烈的锣鼓、高亢的声腔、浓郁的技艺因素,而且具有相当的力度。同时,又不乏适宜于堂会清唱的高雅细腻的琴弦、唱腔和相应的剧目。 千百年来,中国戏曲的剧场载体和剧本载体变化不大。它长期在广场和厅堂间出没,在乡镇与都市间徘徊,既具备广场艺术特征,又具备室内艺术特征。剧本则穿插诗词歌赋,大抵采用与古典小说相对应的文体,有文有白,或雅或俗。在同宗异流的发展历程中,它呈现出多品种、多样化的风貌。 五 本世纪初,话剧兴起,走的是西方“剧院制”的路。一方面,它渐渐摆脱小戏班流动演出的状态,倾向于剧场艺术的探索;另一方面,抛却半文不白的四六文体,走向大众通行的、散文化的“国语”。话剧艺术与戏曲艺术的分道扬镳,不能说与剧场和剧本这两个载体无关。 除了话剧在剧坛上崛起以外,与戏剧相关的传媒在本世纪也出现了革命性的变化:报刊、书籍的通行,使戏曲文化得以广泛传播;照相机的普及,使戏曲得以留影;唱片、录音磁带、激光唱盘(CD)的相继出现,使戏曲得以留声;电影、录像机、VCD光盘的渐次流行,使戏曲得到全面、完整、动态的记录。特别是广播、电视以“大众传播媒介”的面目横空出世,使戏曲得以“飞入寻常百姓家”。 其中与戏曲关联最大的,是视听综合的电影和电视。 戏曲走上银幕以1905年北京国泰照相馆拍摄的无声片《定军山》(京剧,谭鑫培主演)为标志。此后,1928年,有声戏曲片《四郎探母》(京剧,谭富英、雪艳琴主演)问世;1953年,彩色戏曲片《梁山伯与祝英台》(越剧,袁雪芬、范瑞娟主演)问世,电影艺术随着科技的进步而不断呈现新的面貌。1958年9月,北京电视台正式开播(1978年5月1日改称中央电视台),意味着中国电视事业的起步。戏曲随即进入家庭荧屏,成为电视文艺节目的重要组成部分。 电影银幕和电视荧屏尽管有大小之别,有胶片技术与电子技术之别,有专业影院氛围与厅室氛围之别,但是“屏幕”载体毕竟大同小异。在戏曲走向屏幕这一点上,电影要早半个世纪,其经验和探索值得电视借鉴。 早期电影所显示的主要是胶片载体本身的记录功能,没有被认定为“艺术”。即便如电影故事片,也不过是舞台戏剧的实录和翻版。经过多年的探索,当它形成自身的艺术语言而为其他艺术品种所不可替代时,才获得“第八艺术女神”的美称。 电影的艺术语言既包括银幕载体带来的特定的视听节奏和时空跳跃——即所谓“蒙太奇”的表述方式;又包括景别的组合、镜头的运动、声画剪辑、色彩光效、气氛烘托、构图设计、特技运用等一系列艺术技巧和技术手段;还包括客观纪实与主观表现兼而有之的形形色色的风格追求。于是,电影不再局限于简单的“再现”,业已成为一种新的创作方式,一种包含电影艺术家人生态度、美学观念、风格技巧在内的艺术的“表现”。就电影故事片而言,它脱胎于戏剧,却并不等同于舞台上的戏剧。两者艺术特征的区别,在相当程度上是因载体的不同而造成的。 那么,电影的银幕载体至少具备三种功能:记录功能、艺术再创造功能、复制功能。这三种功能是并列的,并无高下之分。 1. 记录功能——客观地记录和再现事物的声像。这一功能使电影在“纪实”方面独擅其长。 2. 艺术再创造功能——表现为独特的电影艺术手段,包括客观的纪实、浪漫的想象、冷峻的思考、唯美的追求以及艺术个性的发挥。 3. 复制功能——主要是媒体的传播功能,即电影拷贝的复制发行。 这三个功能的充分发挥,集中体现于电影故事片。首先是记录功能。其纪实的真切、场景的自然、视野的开阔,甚至令贴近生活的话剧为之逊色。其次是艺术的再创造。由此带来的蒙太奇叙事方式和屏幕艺术语言,能产生独到的美学效果。第三是机械复制。由此可以反复观常,不见走样。于是,电影院蜂拥而起,放映队游走四方,以至于往日通过写实的布景和贴近生活的表演取胜的话剧不得不冷静地思考,探索“直面观众”和“剧场艺术”的新路。 电影的记录功能和纪实风格给人们造成了深刻的印象,所以一谈电影,便认为它是“写实”的、“再现”的、“生活美”的。其实,电影不是不能“写意”。第一,它可以记录舞台表演的写意;第二,屏幕画面语言本身就具备虚实相间的写意美和形式美;第三,蒙太奇的动态叙事带来了抒情、描写、铺张、渲染、夸张、强调等修辞色彩,亦具有写意特征——当然,它是“屏幕的”而非“舞台的”写意特征。因此,问题的关键不在于能否写意,而是如何运用屏幕艺术语言,恰当地表现戏曲艺术的神韵。 要做到舞台表演与生活化表演的“化合”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戏曲舞台上本来就是“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从一方空台的假定性出发,形成了一整套包括四功五法在内的和谐的表演技巧和美学特征。简单地将舞台表演纳入生活场景的框框,弄不好不仅不能两全其美,反而会两败俱伤。这方面不是没有教训;第一部有声戏曲片《四郎探母》,导演想尽量追求电影的逼真,不仅宫殿、花园采用五彩布景,连铁镜公主怀里抱着的娃娃也用满月的婴儿。杨四郎出关,用的是真马和替身。结果,舞台的假定性被破坏了,铁镜公主怀抱真娃娃,身段动作被改变;杨四郎骑真马,虚拟的“趟马”舞蹈被放弃。虽然尽量仿真,但四郎的身上仍然不是北宋的服饰,而是杂有清代马蹄袖的“箭衣”。非真非假,半真半假,反而吃力不讨好。类似的教训值得引为借鉴。 六 近些年来,在电视剧与戏曲“联姻”的问题上,业内人士颇有些讨论和争论。 焦点多半集中在“写实”和“写意”问题上,如:电视剧强调“真实”,戏曲离不开“虚拟”;电视剧是现实的“再现”,戏曲是艺术的“表现”;电视剧强调“生活美”,戏曲强调“形式美”,等等。因此,所谓“以电视剧为本体,穿插戏曲唱腔,生活化拍摄”的戏曲电视剧往往有“话剧加唱”之嫌,因为它丢弃了戏曲表演中写意、虚拟、形式美的艺术神韵。 其实,根本问题还在于载体的不同。戏曲的写意、虚拟、形式美特征与舞台载体有关;电视剧(以及电影故事片)的生活化表演、生活化场景与屏幕载体有关。 如上所述,电影与电视在“屏幕载体”这一点上大同小异,蒙太奇等艺术语言也基本一致,所以电视被人们称作“小电影”。它与电影的最大不同,在于传播媒体和传播方式。作为日常为伴的“空中视听杂志”。大众不出门,便知天下事。观赏戏曲也可以在家里坐享其成。 关于电视戏曲,与其局限于“电视剧”和戏曲联姻的讨论,不如拓宽眼界,从电视功能的角度思考一下与戏曲的“联姻”——或者说,比较一下电视作为载体与舞台载体的异同,研究一下戏曲走上电视荧屏后已经发生和将要发生的变化。 以电视为参照,加上媒体功能,电视戏曲大体上可以分 为四种类型: 1. 戏曲纪录片(相当于剧场录像)——主要运用影视的记录功能,将舞台戏曲原汁原味地搬上屏幕。如:《梅兰芳的舞台艺术》;京剧影片《群英会》;京剧影片《雁荡山》(武打戏);豫剧影片《七品芝麻官》(名丑牛得草主演)等。此类作品因舞台表演艺术本身炉火纯青,所以不需过多的影视加工。它同时具有戏曲史料价值。 2. 戏曲艺术片——充分发挥影视艺术的再创造功能,使戏曲艺术在影视屏幕上焕发新的光彩。由于不同剧种、不同剧目“唱念做打”的艺术表现形式和“程式化”程度不尽相同,所以此类作品应该因“戏”而异,在尊重戏曲艺术神韵的前提下,以影视手段“锦上添花”。如:越剧影片《梁山伯与祝英台》“十八相送”一场,配以诗情画意的荷塘、并蒂莲、鸳鸯;黄梅戏影片《天仙配》,七仙女在云雾中下凡,俯瞰人间美好的自然景色;京剧影片《野猪林》,以影视语言配合国画大写意的意境;京剧影片《杨门女将》,强调影视画面的形式感、装饰美;京剧影片《李慧娘》,神鬼世界运用大量的电影特技。 3. 戏曲故事片(相当于“戏曲电视剧”)——影视剧的叙述方式,生活化的拍摄,适当穿插戏曲手段。此类作品(特别是“戏曲电视剧”)颇多争议,成败得失均皆有之。是否叫“戏曲故事片”或“戏曲电视剧”尽管可以讨论,但是将戏曲艺术手段运用于电影故事片的例子并不乏见。例如:香港影片《三笑》 大量使用锡剧、沪剧、淮剧的江南小调,是上海“滑稽戏”的路子:“武打片”则大量吸收戏曲武打技巧,加以生活化、影视化的改造。它们之所以未称“戏曲故事片”,是因为不使用舞台时空,抹掉了虚拟化、程式化的舞台表演痕迹。类似的情况无独有偶:美国好莱坞影片往往借鉴“百老汇戏剧”模式,将歌曲、舞蹈、打斗、滑稽等表演技巧融入故事片,但不称“百老汇戏剧片”而称“歌舞片”、“打斗片”、“滑稽片”。在我国,某些生活化较浓、程式化较淡的剧种或剧目往往采取保留戏曲唱腔,实景拍摄的方法,如越剧影片《红楼梦》、豫剧影片《朝阳沟》。以这种方式摄制的电视片,目前称之为“戏曲电视剧”,如黄梅戏电视片《家》、《春》、《秋》和越剧电视片《秋瑾》等。 4. 戏曲文化片(即“戏曲专题片”)——发挥影视作为媒体的传播功能,重在记录舞台内外的戏曲文化事相。 此类片种大量运用于电视戏曲栏目,如报道性专题(人物、事件)、知识性专题(剧种、剧目、戏曲常识)、鉴赏性专题(艺术欣赏),服务性专题(听戏学戏)等。 显然,戏曲进入电影、电视载体后,业已改变单一的舞台表演形态,呈现出多元的趋势。又由于媒体的传播,戏曲文化得到了全方位的普及和弘扬。电视戏曲的创作余地大得很,不拘于戏曲电视剧一途。多种形态的探索,多种风格的追求,恰恰可以适应多层次、多口味观众的需求。可以预见,音像出版物、电子出版物的盛行,甚至将改变单一的剧团组织机构和演员中心制,出现“制片人制”和“导演中心制”。多媒体信息高速公路的普及,又将缩短生活中的时空距离,改变你演我看、你放我听的单向传播模式,给演员以灵活的表演空间,给观众以更大的选择余地,给批评家和学者以更多的研究领域,从而为戏曲艺术带来新的发展机遇。 注释: 南宋周密《武林旧事》卷六:“或有路歧不如勾栏,只在耍闹宽阔之处做场者,谓之‘打野呵’。此又艺之次者。”见《东京梦华录(外四种)》第441页,上海古典文学出版社,1956年版。 北宋孟元老《东京梦华录》卷五:“京瓦技艺……不以风雨寒暑,诸棚看人,日日如是。” 见《东京梦华录(外四种)》第30页,上海古典文学出版社,1956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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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和戏剧的区别篇(3)

现在我们知道,只要我们的大脑被输入的信息不和我们已有的经验(比如人是在地上行走的,不能凭空在天上飞之类的)相抵触,那么我们就很难去区分到底这个信息是真是假,现在回到关于戏剧和电影的讨论,以现在的电影技术的发展趋势来看,不远的将来是很有可能做到再现逼真的戏剧表演的,可以使传递给我们的信息和我们的经验契合,让我们感觉到自己身临其境,到那个时候,你可以和《茶馆》里的众生坐在一起喝茶看戏,可以低下头看着罗密欧喝下毒药,也可以和马路一起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呐喊爱情宣言,到那个时候,戏剧表演本身就变了可以复制的文件,可以实现一天数场不断地演出,只需要演员演出一场最精彩的,用好几台摄影机记录下来,后期转制成全息投影模式,观众就会看到栩栩如生的真人表演了,而戏剧也会借助电影的技术手段变得更加大众化,更容易让观众感受到它的极大魅力,然后呢?这种形式,还可以称之为戏剧么?或者是影戏?

电影和戏剧的区别篇(4)

(一)戏曲文化的影响

中国的戏曲艺术已有近千年的历史,是中华民族文化生活的一个极为重要的组成部分。它的表现范围非常广阔,举凡社会的政治、经济、思想、宗教、伦理、道德、习俗等各个领域,几乎都是它的艺术再现的对象,有着非常丰富的表现内容。而且,戏曲艺术还是一种综合性的艺术形式,文学、音乐、舞蹈、曲艺等各个艺术门类,都被其融入自身,因此戏曲艺术还具有非常充分的表现形式。这样一种有着强烈的开放性和吸引性的文化形态,是处于经常性的变化和发展之中的。这些特点使得戏曲的社会影响力远大于其他艺术种类,具有更高的艺术地位,成为一种重要的社会文化现象。它总是能通过自我机制的调整实现艺术的更新,从而找到发展的契机。这种可变性和适应性对于戏曲电视剧的发展产生了至关重要的影响。“戏曲文化具有全民性,它以不同的方式或方法满足社会各阶层的审美需要。”[3]戏曲从本质上说是一种通俗艺术,是以全社会为欣赏对象、以通俗化为标志的大众艺术,具有极其广泛的群众性。戏曲艺术的这一特点也决定了戏曲电视剧的艺术基调,即群众性和通俗性,而这也正是电视这一大众传播媒介的突出特点。除此之外,由于各地区存在方言也即语言差异,不同地区观众的审美需求也必然各有特色,中国戏曲现在仍存留有三百多个剧种就是最好的证明。这种以剧种方式而存在的戏曲文化的多样性,使得戏曲电视剧成为了一种带有鲜明地域文化色彩的电视艺术,也使得它的丰富和多样成为可能。

(二)电视文化的影响

孟繁树先生认为,“所谓电视文化,可以概括为伴随着电视这种新的社会传播媒介而出现的一种现代的文化生活方式。这是一种世界性的文化现象,其浸润所及,几乎遍布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3](40)电视文化的普及性表现在很多方面,其中最主要的就是电视文化具有极其广泛的内容,任何社会文化进入这一传播媒介体系内,都要按照电视运行也即视听的规律和要求来进行加工、改造和创造等电视化处理。而在电视化的过程中,综合性是需要遵循的一条重要的原则和途径。在电视艺术领域的各种艺术样式中,都可以看到综合性特点的体现。戏曲电视剧作为电视艺术综合性的表现,其创作也必然要自觉地顺应这种艺术的自身规律。

二、戏曲电视剧追求“中和”之美

“戏曲电视剧是由戏曲与电视剧进行联姻而产生的,既不同于戏曲又有别于电视剧的一种电视艺术的新样式或新品种,它具有独特的审美品格和作为一种新艺术的质的规定性。”[3](28)戏曲电视剧既没有因成为电视艺术的一个新的组成部分而完全丧失戏曲艺术的审美品格,也没有将戏曲表演的种种艺术模式完全搬上电视荧屏,而是将两者完美地结合在一起,表现出对于“中和”之美的审美追求。这不但是戏曲电视剧的审美价值的核心,也是它区别于其他艺术的根本标志。

(一)中和戏曲舞台的虚拟性与电视荧屏的真实性

传统戏曲的一个重要美学原则就是舞台时空的流动性,或说是虚拟性———戏曲舞台的时空特点是假定性大,舞台的时空并不需要借助景物造型来表现,而是依靠演员的表演,通过唱词和适当的动作来交代周围的景物和环境,即所谓景随人走和景在人身上。这种程式化的表演具有写意性,它可以以桨代船、以鞭代马、以演员生景。舞台的变幻,环境的迁转,时间的流变都依靠演员的表演来实现,以唤起观众对时空的联想,产生艺术感受。这是戏曲舞台艺术的主要特点之一。应该说,这种表演方式,在舞台风格的总体范畴中是合适的,是能为人们的审美情趣所接受的。观众在观看舞台上的戏曲表演时,心中明确知道这种虚拟化的种种表现特点,演员的演和唱相得益彰,与观众的审美诉求完全一致,取得了非常好的效果。戏曲电视剧的制作需要借助电视手段来实现,需要将舞台表演转化为荧屏再现,往往是选用实景(或是搭景)的,是立体的,有很强的真实感。这样的环境设置与传统戏曲的程式化表演———虚拟、假定性极强的表现形式就出现了矛盾和冲突。这时,如果再完全采用舞台表演的虚拟化的技巧和方式,就显得不合适了。比如,当演员在宽阔的大河前以桨代船,在蜿蜒的山道上以鞭代马,在真实的房屋前假装扣门,或是仅仅走一个“圆场”,就代表地理位置的变化,而身后的背景始终未变,那么电视机前的观众,在审美意识上是不能接受的,只能产生一种不伦不类的滑稽感。受电视剧制作技术手段的影响,戏曲电视剧表现时空的方式是多种多样的。因此,为将戏曲舞台上时空的虚拟表演与电视剧表现的实景相统一,戏曲电视剧中的具体表演方式必须做相应的变化,以求通过表现力丰富的电视化手段,结合戏曲的艺术特点,使戏曲电视剧成为富于生命活力的新样式,使观众在欣赏过程中不产生阻隔和障碍,进而达到良好的审美诉求。

(二)中和表演艺术的程式化和电视剧的生活化

王国维曾将戏曲定义为“以歌舞演故事”。这一方面说明了传统戏曲中,故事性也即情节的重要,另一方面也表明了戏曲存在的主要方式———以歌舞来表演。中国戏曲在漫长的发展演变中,在不断的继承和创新中,逐渐确定了一套比较固定的程式化的表演方式。“所谓程式化,是说传统戏曲的表演语汇都是经过规范的,而且这种被规范了的表演语汇还具有普遍意义,即是说同一个动作既可以在同一出戏中重复使用,而且也可以在不同演出乃至不同剧种中重复全长,因为它已经不再是一个个别的动作问题,而成了一种具有普遍意义的语汇。”[3](62)这种表演方式的程式化和舞台时空的虚拟化是相辅相成的,正是由于虚拟化的舞台时空的需要,才产生了程式化的表演方式;也正是由于表演方式的程式化,才使得舞台时空的虚拟化成为可能。戏曲表演的程式可以表达感情、表现景物,甚至可以推动情节的发展,是丰富的戏曲文化遗产中非常重要的部分。表演艺术的程式化不仅要求演员对于固定的程式要烂熟于心并能运用自如,如起霸、云手、跪步、圆场、走边、蹉步、抖髯、甩发等,而且对服装、化妆、道具等其他方面也有比较具体的要求。传统戏曲的服装、化妆、道具等也往往是类型化的,如服装上往往要按照人物的身份、年龄和性格的特点进行分类和规范,为符合人物性格、身份,戏曲界有“宁穿破、不穿错”的格言;戏曲的脸谱、髯口,也都是按照人物性格、年龄特征设计的,而且各个剧种还有理解不一的差异;舞台道具的虚拟、假定性都较大,真实感较差。这些造型元素都具有假定性和夸张性的特点,这和舞台表演的程式化是相适应的。正是这些方面彼此配合,才共同造就了戏曲这一最重要的写意化的特点。而相对于戏曲表演的程式化,电视剧的美学原则却是要求生活化。“生活化是在电视这种大众传媒基础上形成的电视剧的基本艺术特征之一,是一种艺术样式(类型)对反映生活的美学要求。即通过电子技术传播给观众的‘屏幕视像’———电视剧所创造的艺术形象,已经不是什么大众性的通俗性的问题,而是成为民众生活的一部分———与民众生活融为一体的生活艺术。”[4]由此可知,对于电视剧而言,生活化这一艺术特征,并不是一种题材内容的要求,而是艺术上的特征规定。这样的一种艺术特征和戏曲表演中的程式化,那种明确的假设性的表演方式是存在矛盾的。戏曲电视剧就是要将戏曲舞台表演的程式化与电视剧的生活化结合起来。为了符合戏曲电视剧的美学原则,为了更好地刻画、塑造性格各异的形象,一些固定的程式化表演方式,夸张的脸谱、定式的服装和假设性的道具等与戏曲电视剧这一新的艺术形式不太和谐的部分,也都需要做适当的调整和改变,以达到最佳的观赏效果。然而,如何才能对其做准确把握,既保持戏曲艺术的传统美,又将其与电视技巧相融合,这个问题对于戏曲电视剧的创作者们来说,无疑是有难度的。一方面,传统戏曲的程式化和虚拟性,是展示戏曲独特之美的重要特性,正是由于那极具象征意义的一招一式,才使得观众生发出难以明状的美感享受,这也是传统戏曲长期发展而来的文化累积。另一方面,电视剧的表现手段又要求不得不舍弃或改变某些传统戏曲的表演方式,否则便仅仅是两种艺术形式的粗浅整合,既不能使传统戏曲经由电视传媒发扬光大,也没能为电视领域增加新的表现方式,这种结合便无价值可言了。

电影和戏剧的区别篇(5)

    (一)戏曲文化的影响

    中国的戏曲艺术已有近千年的历史,是中华民族文化生活的一个极为重要的组成部分。它的表现范围非常广阔,举凡社会的政治、经济、思想、宗教、伦理、道德、习俗等各个领域,几乎都是它的艺术再现的对象,有着非常丰富的表现内容。而且,戏曲艺术还是一种综合性的艺术形式,文学、音乐、舞蹈、曲艺等各个艺术门类,都被其融入自身,因此戏曲艺术还具有非常充分的表现形式。这样一种有着强烈的开放性和吸引性的文化形态,是处于经常性的变化和发展之中的。这些特点使得戏曲的社会影响力远大于其他艺术种类,具有更高的艺术地位,成为一种重要的社会文化现象。它总是能通过自我机制的调整实现艺术的更新,从而找到发展的契机。这种可变性和适应性对于戏曲电视剧的发展产生了至关重要的影响。“戏曲文化具有全民性,它以不同的方式或方法满足社会各阶层的审美需要。”[3]戏曲从本质上说是一种通俗艺术,是以全社会为欣赏对象、以通俗化为标志的大众艺术,具有极其广泛的群众性。戏曲艺术的这一特点也决定了戏曲电视剧的艺术基调,即群众性和通俗性,而这也正是电视这一大众传播媒介的突出特点。除此之外,由于各地区存在方言也即语言差异,不同地区观众的审美需求也必然各有特色,中国戏曲现在仍存留有三百多个剧种就是最好的证明。这种以剧种方式而存在的戏曲文化的多样性,使得戏曲电视剧成为了一种带有鲜明地域文化色彩的电视艺术,也使得它的丰富和多样成为可能。

    (二)电视文化的影响

    孟繁树先生认为,“所谓电视文化,可以概括为伴随着电视这种新的社会传播媒介而出现的一种现代的文化生活方式。这是一种世界性的文化现象,其浸润所及,几乎遍布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3](40)电视文化的普及性表现在很多方面,其中最主要的就是电视文化具有极其广泛的内容,任何社会文化进入这一传播媒介体系内,都要按照电视运行也即视听的规律和要求来进行加工、改造和创造等电视化处理。而在电视化的过程中,综合性是需要遵循的一条重要的原则和途径。在电视艺术领域的各种艺术样式中,都可以看到综合性特点的体现。戏曲电视剧作为电视艺术综合性的表现,其创作也必然要自觉地顺应这种艺术的自身规律。

    二、戏曲电视剧追求“中和”之美

    “戏曲电视剧是由戏曲与电视剧进行联姻而产生的,既不同于戏曲又有别于电视剧的一种电视艺术的新样式或新品种,它具有独特的审美品格和作为一种新艺术的质的规定性。”[3](28)戏曲电视剧既没有因成为电视艺术的一个新的组成部分而完全丧失戏曲艺术的审美品格,也没有将戏曲表演的种种艺术模式完全搬上电视荧屏,而是将两者完美地结合在一起,表现出对于“中和”之美的审美追求。这不但是戏曲电视剧的审美价值的核心,也是它区别于其他艺术的根本标志。

    (一)中和戏曲舞台的虚拟性与电视荧屏的真实性

    传统戏曲的一个重要美学原则就是舞台时空的流动性,或说是虚拟性———戏曲舞台的时空特点是假定性大,舞台的时空并不需要借助景物造型来表现,而是依靠演员的表演,通过唱词和适当的动作来交代周围的景物和环境,即所谓景随人走和景在人身上。这种程式化的表演具有写意性,它可以以桨代船、以鞭代马、以演员生景。舞台的变幻,环境的迁转,时间的流变都依靠演员的表演来实现,以唤起观众对时空的联想,产生艺术感受。这是戏曲舞台艺术的主要特点之一。应该说,这种表演方式,在舞台风格的总体范畴中是合适的,是能为人们的审美情趣所接受的。观众在观看舞台上的戏曲表演时,心中明确知道这种虚拟化的种种表现特点,演员的演和唱相得益彰,与观众的审美诉求完全一致,取得了非常好的效果。戏曲电视剧的制作需要借助电视手段来实现,需要将舞台表演转化为荧屏再现,往往是选用实景(或是搭景)的,是立体的,有很强的真实感。这样的环境设置与传统戏曲的程式化表演———虚拟、假定性极强的表现形式就出现了矛盾和冲突。这时,如果再完全采用舞台表演的虚拟化的技巧和方式,就显得不合适了。比如,当演员在宽阔的大河前以桨代船,在蜿蜒的山道上以鞭代马,在真实的房屋前假装扣门,或是仅仅走一个“圆场”,就代表地理位置的变化,而身后的背景始终未变,那么电视机前的观众,在审美意识上是不能接受的,只能产生一种不伦不类的滑稽感。受电视剧制作技术手段的影响,戏曲电视剧表现时空的方式是多种多样的。因此,为将戏曲舞台上时空的虚拟表演与电视剧表现的实景相统一,戏曲电视剧中的具体表演方式必须做相应的变化,以求通过表现力丰富的电视化手段,结合戏曲的艺术特点,使戏曲电视剧成为富于生命活力的新样式,使观众在欣赏过程中不产生阻隔和障碍,进而达到良好的审美诉求。

    (二)中和表演艺术的程式化和电视剧的生活化

    王国维曾将戏曲定义为“以歌舞演故事”。这一方面说明了传统戏曲中,故事性也即情节的重要,另一方面也表明了戏曲存在的主要方式———以歌舞来表演。中国戏曲在漫长的发展演变中,在不断的继承和创新中,逐渐确定了一套比较固定的程式化的表演方式。“所谓程式化,是说传统戏曲的表演语汇都是经过规范的,而且这种被规范了的表演语汇还具有普遍意义,即是说同一个动作既可以在同一出戏中重复使用,而且也可以在不同演出乃至不同剧种中重复全长,因为它已经不再是一个个别的动作问题,而成了一种具有普遍意义的语汇。”[3](62)这种表演方式的程式化和舞台时空的虚拟化是相辅相成的,正是由于虚拟化的舞台时空的需要,才产生了程式化的表演方式;也正是由于表演方式的程式化,才使得舞台时空的虚拟化成为可能。戏曲表演的程式可以表达感情、表现景物,甚至可以推动情节的发展,是丰富的戏曲文化遗产中非常重要的部分。表演艺术的程式化不仅要求演员对于固定的程式要烂熟于心并能运用自如,如起霸、云手、跪步、圆场、走边、蹉步、抖髯、甩发等,而且对服装、化妆、道具等其他方面也有比较具体的要求。传统戏曲的服装、化妆、道具等也往往是类型化的,如服装上往往要按照人物的身份、年龄和性格的特点进行分类和规范,为符合人物性格、身份,戏曲界有“宁穿破、不穿错”的格言;戏曲的脸谱、髯口,也都是按照人物性格、年龄特征设计的,而且各个剧种还有理解不一的差异;舞台道具的虚拟、假定性都较大,真实感较差。这些造型元素都具有假定性和夸张性的特点,这和舞台表演的程式化是相适应的。正是这些方面彼此配合,才共同造就了戏曲这一最重要的写意化的特点。而相对于戏曲表演的程式化,电视剧的美学原则却是要求生活化。“生活化是在电视这种大众传媒基础上形成的电视剧的基本艺术特征之一,是一种艺术样式(类型)对反映生活的美学要求。即通过电子技术传播给观众的‘屏幕视像’———电视剧所创造的艺术形象,已经不是什么大众性的通俗性的问题,而是成为民众生活的一部分———与民众生活融为一体的生活艺术。”[4]由此可知,对于电视剧而言,生活化这一艺术特征,并不是一种题材内容的要求,而是艺术上的特征规定。这样的一种艺术特征和戏曲表演中的程式化,那种明确的假设性的表演方式是存在矛盾的。戏曲电视剧就是要将戏曲舞台表演的程式化与电视剧的生活化结合起来。为了符合戏曲电视剧的美学原则,为了更好地刻画、塑造性格各异的形象,一些固定的程式化表演方式,夸张的脸谱、定式的服装和假设性的道具等与戏曲电视剧这一新的艺术形式不太和谐的部分,也都需要做适当的调整和改变,以达到最佳的观赏效果。然而,如何才能对其做准确把握,既保持戏曲艺术的传统美,又将其与电视技巧相融合,这个问题对于戏曲电视剧的创作者们来说,无疑是有难度的。一方面,传统戏曲的程式化和虚拟性,是展示戏曲独特之美的重要特性,正是由于那极具象征意义的一招一式,才使得观众生发出难以明状的美感享受,这也是传统戏曲长期发展而来的文化累积。另一方面,电视剧的表现手段又要求不得不舍弃或改变某些传统戏曲的表演方式,否则便仅仅是两种艺术形式的粗浅整合,既不能使传统戏曲经由电视传媒发扬光大,也没能为电视领域增加新的表现方式,这种结合便无价值可言了。

电影和戏剧的区别篇(6)

(一)戏曲文化的影响

中国的戏曲艺术已有近千年的历史,是中华民族文化生活的一个极为重要的组成部分。它的表现范围非常广阔,举凡社会的政治、经济、思想、宗教、伦理、道德、习俗等各个领域,几乎都是它的艺术再现的对象,有着非常丰富的表现内容。而且,戏曲艺术还是一种综合性的艺术形式,文学、音乐、舞蹈、曲艺等各个艺术门类,都被其融入自身,因此戏曲艺术还具有非常充分的表现形式。这样一种有着强烈的开放性和吸引性的文化形态,是处于经常性的变化和发展之中的。这些特点使得戏曲的社会影响力远大于其他艺术种类,具有更高的艺术地位,成为一种重要的社会文化现象。它总是能通过自我机制的调整实现艺术的更新,从而找到发展的契机。这种可变性和适应性对于戏曲电视剧的发展产生了至关重要的影响。“戏曲文化具有全民性,它以不同的方式或方法满足社会各阶层的审美需要。”[3]戏曲从本质上说是一种通俗艺术,是以全社会为欣赏对象、以通俗化为标志的大众艺术,具有极其广泛的群众性。戏曲艺术的这一特点也决定了戏曲电视剧的艺术基调,即群众性和通俗性,而这也正是电视这一大众传播媒介的突出特点。除此之外,由于各地区存在方言也即语言差异,不同地区观众的审美需求也必然各有特色,中国戏曲现在仍存留有三百多个剧种就是最好的证明。这种以剧种方式而存在的戏曲文化的多样性,使得戏曲电视剧成为了一种带有鲜明地域文化色彩的电视艺术,也使得它的丰富和多样成为可能。

(二)电视文化的影响

孟繁树先生认为,“所谓电视文化,可以概括为伴随着电视这种新的社会传播媒介而出现的一种现代的文化生活方式。这是一种世界性的文化现象,其浸润所及,几乎遍布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3](40)电视文化的普及性表现在很多方面,其中最主要的就是电视文化具有极其广泛的内容,任何社会文化进入这一传播媒介体系内,都要按照电视运行也即视听的规律和要求来进行加工、改造和创造等电视化处理。而在电视化的过程中,综合性是需要遵循的一条重要的原则和途径。在电视艺术领域的各种艺术样式中,都可以看到综合性特点的体现。戏曲电视剧作为电视艺术综合性的表现,其创作也必然要自觉地顺应这种艺术的自身规律。

二、戏曲电视剧追求“中和”之美

“戏曲电视剧是由戏曲与电视剧进行联姻而产生的,既不同于戏曲又有别于电视剧的一种电视艺术的新样式或新品种,它具有独特的审美品格和作为一种新艺术的质的规定性。”[3](28)戏曲电视剧既没有因成为电视艺术的一个新的组成部分而完全丧失戏曲艺术的审美品格,也没有将戏曲表演的种种艺术模式完全搬上电视荧屏,而是将两者完美地结合在一起,表现出对于“中和”之美的审美追求。这不但是戏曲电视剧的审美价值的核心,也是它区别于其他艺术的根本标志。

(一)中和戏曲舞台的虚拟性与电视荧屏的真实性

传统戏曲的一个重要美学原则就是舞台时空的流动性,或说是虚拟性———戏曲舞台的时空特点是假定性大,舞台的时空并不需要借助景物造型来表现,而是依靠演员的表演,通过唱词和适当的动作来交代周围的景物和环境,即所谓景随人走和景在人身上。这种程式化的表演具有写意性,它可以以桨代船、以鞭代马、以演员生景。舞台的变幻,环境的迁转,时间的流变都依靠演员的表演来实现,以唤起观众对时空的联想,产生艺术感受。这是戏曲舞台艺术的主要特点之一。应该说,这种表演方式,在舞台风格的总体范畴中是合适的,是能为人们的审美情趣所接受的。观众在观看舞台上的戏曲表演时,心中明确知道这种虚拟化的种种表现特点,演员的演和唱相得益彰,与观众的审美诉求完全一致,取得了非常好的效果。戏曲电视剧的制作需要借助电视手段来实现,需要将舞台表演转化为荧屏再现,往往是选用实景(或是搭景)的,是立体的,有很强的真实感。这样的环境设置与传统戏曲的程式化表演———虚拟、假定性极强的表现形式就出现了矛盾和冲突。这时,如果再完全采用舞台表演的虚拟化的技巧和方式,就显得不合适了。比如,当演员在宽阔的大河前以桨代船,在蜿蜒的山道上以鞭代马,在真实的房屋前假装扣门,或是仅仅走一个“圆场”,就代表地理位置的变化,而身后的背景始终未变,那么电视机前的观众,在审美意识上是不能接受的,只能产生一种不伦不类的滑稽感。受电视剧制作技术手段的影响,戏曲电视剧表现时空的方式是多种多样的。因此,为将戏曲舞台上时空的虚拟表演与电视剧表现的实景相统一,戏曲电视剧中的具体表演方式必须做相应的变化,以求通过表现力丰富的电视化手段,结合戏曲的艺术特点,使戏曲电视剧成为富于生命活力的新样式,使观众在欣赏过程中不产生阻隔和障碍,进而达到良好的审美诉求。

(二)中和表演艺术的程式化和电视剧的生活化

电影和戏剧的区别篇(7)

戏剧从出现到现在已经有很悠久的历史了,是人们生活中非常重要的组成部分。电影作为戏剧的衍生物,相对于戏剧来说历史比较短暂,但是在这么短暂的时间里它就已经风靡全球。有很多人喜欢混淆戏剧和电影,显然那是不正确的。电影不能等同于戏剧,它只是借助了戏剧的壳。从根本上讲,是戏剧与电影各自媒介工具的特殊性所决定的。本文也将由此入手,来阐明这两种艺术形态相互有别的艺术特性。

一、戏剧的假定性与电影的逼真性——“真”中求真与“假”中求真

戏剧和电影都是时空综合体的艺术, 都是以叙事为主、以表演艺术为中心。电影反映生活的高度逼真性,因而它是在物象之真中求取艺术之真,即“真”中求真。戏剧艺术则由于舞台的限制而具有很强的假定性,它虽然是真人演出,却主要通过虚拟的时空、象征性的表演来进行艺术创造,以求取艺术之真,也就是说,戏剧艺术是在“假”中求真。

在戏剧活动中,时间被假定了,空间被假定了,舞台上的人与人被设置在“假定性”的规定情境中。每个步入剧场的人都很清楚自己沉浸在一个假定性的世界里:舞台上不需要有一匹真的骏马存在,演员一个翻身上马的动作,观众便可以想象他是挥鞭而去。这种在现实生活中不可能发生的事情,由于“假定性”的存在,让观、演双方都认同,并沉醉其中。假定性也是戏剧区别于电影的首要特征。而“真”中求真的电影,主要借助机械性的媒介工具, 通过摄影机镜头来进行时空的切换,把不同时间、相距遥远的镜头剪辑在一起, 再造出一个完整的银幕时空。例如在3D电影《2012》中,世界末日的迹象真实又可怕,世界上不少人都认为电影中所描述的事情会真实的发生。这种逼真感正是电影所要展现给我们的艺术体验。

因此我们便可得出,戏剧是“假”中求真实则真,观、演双方都明白这是假的,从而才能真实深刻的感悟艺术之美。而电影是“真”中求真实则假,没有人会在看完一部戏后问:“这是真的假的?”电影却会,人们在质疑电影真实与否的同时,从某种意义上讲也是对其艺术价值的怀疑。

二、戏剧表演的不可复制性与电影表演的重复再生性

戏剧、电影虽然都是表演艺术,但是两者之间还是有着比较大的区别的。戏剧艺术的魅力存在于舞台之上,是演员和观众之间相互读懂所营造的。电影中的表演实际上是比较机械的,观、演者双方是不能直面交流,比起戏剧艺术,表演因过于完美而降低了真实感受,人和人之间所存在的无形的交流则因科技而变的冷漠。

1、演员表演是戏剧活动的中心环节。

剧目开场时,所有创作者都要退居幕后,将整个舞台留给演员们。一般来说,戏剧演员都是按照时间的顺序来表演他的角色。在舞台上表演,有时候会考虑到与观众的距离,于是便不可避免的要有适当的夸张。戏剧的表演是现在时,也可以说是进行时。从演员表演的角度出发,可以看出戏剧的不可复制性。

2、电影演员的表演效果更多的在于后期制作。

由于电影的制作过程与戏剧的创作过程有着明显的不同,造成了电影表演上的一个特点:即电影表演就不像戏剧表演那样在创作中有连续性。因此电影演员必须是在短暂的、独立的时间单位里进行表演。摄像机突破了舞台的封闭性与观众固定的视角,但由于过度在乎镜头,忽略了演员与演员之间的对戏交流。

《茶馆》有话剧版和电影版。如杀刘麻子这一场戏,电影版展现出街坊邻居和路人们的围观,将街景生动再现。话剧版则用夸大刘麻子惨死的叫声和茶馆老板听到其凄厉的叫声的面部表情的方式来表现这一事件。由此便得出,戏剧艺术更注重演员的表演,而电影演员虽然也在演,但并没有真正的领会“演”之精髓,电影艺术的呈现更多的运用于冰冷的机器。

三、戏剧观众的灵魂共鸣与电影观众的视听感受

从以上所讲到的演出方式上来看,戏剧观众所面对的是舞台上活生生的人,而电影观众的眼前只有冷冰冰的银幕。戏剧观众与演员之间是直接的交流关系,而因为电影有着无限复制性,电影观众与演员之间是间接的交流关系。

观众从进入剧场观赏戏剧开始,座位是固定的,距离是固定的,每个观众因为不同的距离感,便会从不同的视角来欣赏戏剧,演员和观众之间是面对面的沟通。可以看出,戏剧的表演是一种灵魂与灵魂相互碰撞的表演。而在电影中,观众与屏幕中的演员有着无法超越的距离感。因此,观众在看电影的时候,只是在享受一种视听感受。当你因为一部电影感动的流泪或者开心的大笑时,往往面对的只是冰冷的屏幕。无法真正的与演员产生共鸣,更不用说灵魂的交流,旁人看来,甚至是有点自娱自乐。就这点来看,戏剧的艺术价值似乎更完美的展现。

近年来,出现了不少由戏剧改编的影视作品,就拿《天下第一楼》来说,虽说电视剧版的场景将更丰富、人物线索更庞杂、每个角色都有丰富的感情描写,不像话剧仅以餐馆兴衰为主线,舞台剧中每个人物都是围绕着卢孟实服务的。但电视剧是冗长的,不像戏剧是高度浓缩的,观众在走进剧场观戏的同时,更能在戏剧中获得人生的感悟……

戏剧与电影,这样的两种艺术形式之间是相互依存的。戏剧在一定的程度上推动了电影的发展,电影则带动戏剧的改革和创新。无论是戏剧提携了电影还是电影拯救了戏剧,它们都是用艺术的手段去呈现人生的意义,从而让所有喜欢艺术的人们去爱世界、爱生活,相互努力共同进步。

参考文献:

电影和戏剧的区别篇(8)

    回顾历史,戏曲电影为戏曲艺术做出了重大贡献。通过它,我们留下了四大名旦等艺术大师的舞台身影;通过它,我们认识了越剧、豫剧、黄梅戏等地方剧种;通过它,戏曲更是拓展出了一批又一批的新观众。至今共拍了戏曲电影约300多部,约60多个戏曲品种,产量不可谓不大,影响不可谓不广。然而,从上世纪80年代后半期开始,戏曲开始逐渐式微,电影开始走向市场。双重压力下,戏曲电影落寞了,电影院银幕上这种曾经辉煌的片种越来越少。

    新世纪以来,戏曲电影的创作虽还在延续甚至有所创新,但并没有形成气候,没有在观众中引起太多关注。而此次“京剧经典传统大戏电影工程”却规模颇大,据介绍,该工程用三年左右时间来完成,将精心选择最具代表性和艺术性的京剧经典传统大戏,通过巡演和电影拍摄两个环节,以舞台和电影两种形式,对京剧艺术的优质传承和艺术风采进行传播,并使其永远留存。这个系统化工程,无疑给戏曲和戏曲电影的发展提供了一个良机。

电影和戏剧的区别篇(9)

 

2012年12月21日,2013年1月31日,京剧《霸王别姬》分别在上海的逸夫舞台和上海大剧院上演。此版《霸王别姬》非同寻常,这个整理后的全本九场《霸王别姬》是为今年下半年电影拍摄而准备。它和同时上演的京剧《龙凤呈祥》一起拉开了“京剧经典传统大戏电影工程”的大幕。

 

回顾历史,戏曲电影为戏曲艺术做出了重大贡献。通过它,我们留下了四大名旦等艺术大师的舞台身影;通过它,我们认识了越剧、豫剧、黄梅戏等地方剧种;通过它,戏曲更是拓展出了一批又一批的新观众。至今共拍了戏曲电影约300多部,约60多个戏曲品种,产量不可谓不大,影响不可谓不广。然而,从上世纪80年代后半期开始,戏曲开始逐渐式微,电影开始走向市场。双重压力下,戏曲电影落寞了,电影院银幕上这种曾经辉煌的片种越来越少。

 

新世纪以来,戏曲电影的创作虽还在延续甚至有所创新,但并没有形成气候,没有在观众中引起太多关注。而此次“京剧经典传统大戏电影工程”却规模颇大,据介绍,该工程用三年左右时间来完成,将精心选择最具代表性和艺术性的京剧经典传统大戏,通过巡演和电影拍摄两个环节,以舞台和电影两种形式,对京剧艺术的优质传承和艺术风采进行传播,并使其永远留存。这个系统化工程,无疑给戏曲和戏曲电影的发展提供了一个良机。

 

然而戏曲电影难拍!它的难不只在当下环境的特殊性,更在于戏曲与电影这两项艺术门类各自特性的矛盾。舞台与镜头,写意与写实,两种美学体系的融合统一向来是戏曲电影创作者们所面对的课题。我们即能看到完全写意的类型,如谭鑫培的《定军山》、梅兰芳的《天女散花》等;也能看到写实为主的类型,如京剧《磐石湾》、《白蛇传》等;还能看到虚实结合的类型,如京剧《野猪林》、越剧《梁山伯与祝英台》等。但无论哪种尝试,它都无法摆脱电影的形式载体和戏曲的内容表现。而两种审美的冲突与碰撞,无论如何都会有不可调和之处,但就是这种不可调和之处也创造出了一种全新独特,别有意味的审美情趣。

 

电影和戏剧的区别篇(10)

故事剧情场景的改编

没有了游戏经典剧情场景的生化电影还是《生化危机》么?那只能说是借着《生化危机》的盛名制作的不同类型的僵尸题材电影而已。作为《生化危机》(以下简称《生化》)为主题的系列电影,就应该让观影者感受到有生化的氛围。剧情场景的改编就电影《生化1》《生化2――启示录》的故事脉络展开。

根据《生化》游戏编年史(下称“原著”,指的是《生化危机》系列游戏中描述的游戏剧情),第一部电影发生的准确时间很难界定,因为该片编剧为了让故事情节更紧凑,浓缩提炼了游戏剧情中自1960年起几十年研究过程中发生的重要剧情。与原著相似处,电影《生化1》中保留了坐落于浣熊市市郊阿克雷山区的洋馆(为掩盖地下实验室的入口而在入口上面建造的建筑,由一条电气铁路连接至地下实验室)以及原著开篇提及的浣熊市科学家大力倡导推行电气化的产物――电气列车。不同处有,片中并未提及该洋馆就是困住乔治•特雷沃全家的巨大迷宫,而电气列车成为遇见Alice(原创角色,由米拉•乔沃维奇Milla Jovovich饰演。该角色与另一位男性假结婚,居住在秘密基地入口之上的一座洋馆中,实为保护伞公司看守入口的保安)假丈夫的地方,也是由Alice等人组成的特别任务小组S.T.A.R.S最终逃出生天的惟一途径。

编剧将原著人物建筑设计师乔治•特雷沃设计的洋馆及坐落在阿克雷山区1968年建成的保护伞公司干部养成所结合在了一起,即片中Alice居住的“洋馆”,其原因可能是地理位置毗邻,为片中女主角从昏迷中醒来完全失忆,并陷入在恐怖洋馆中渲染气氛,让游戏迷产生联想。其次第一部中提及的特别任务小组S.T.A.R.S在原著中是浣熊市警署(R.P.D.)成立于1996年的特别战术营救小队,被派往养成所调查保护伞公司的不法行为。而编剧为了更方便且无形地让游戏玩家接受Alice这个片中全新创造的角色,于是赋予Alice作为S.T.A.R.S成员之一,被派往保护伞公司做卧底的身份。

电影《生化1》的剧情场景选择可以用“浓缩”来形容,《生化2――启示录》则可用“偷天换日”来形容。第一部末尾,Alice和受轻伤的马特(英名:Matt,S.T.A.R.S成员之一,在第一部影片中与主角Alice一同成功逃离实验室后两人被保护伞公司强迫作为实验体参加“复仇女神计划”,受到“T”病毒感染,变异成为追踪者)终于逃离地下实验室,编剧却给了观众又一次打击,原本空荡无人的洋馆此时已经被保护伞公司占据,派遣了又一批科学家展开新一轮研究计划,代号“复仇女神”,实验体就是才脱离险境的Alice和马特。如此的结局引人深思,才脱离的险境真的是场意外,还是保护伞公司部署已久任其恶化的人体实验;同时也给第二部电影《生化2――启示录》埋下了伏笔。

“复仇女神”一词在原著中出现在游戏《生化3――复仇女神》中,游戏剧情围绕着侥幸活下来的男主角卡洛斯和从机密研究设施中逃出来的生还者吉尔•瓦伦蒂安展开,两人遇见后决定一起寻找出路,其过程中遇到一系列惊心动魄的求生历程。其中包括狂暴且强大的生化怪物追踪者,还有保护伞公司精心设下的一个个圈套。而在第二部电影中以吉尔在教堂遭遇大批僵尸围追,引出Alice教堂勇救幸存者的经典戏份,依然将Alice作为剧情发展的主线,自此Alice在剧中的地位完全压过了游戏中的人气主角吉尔•瓦伦蒂安。更戏剧化地将原本残忍狂暴的追踪者改编成具有人类情感的变异生物,又引出第二部中Alice与马特患难兄妹的感情线索。

这样做一是使前后两部电影的叙事更为流畅,二是在整体故事情节上遵循原著,也给编剧提供了足够的创作空间。遵循原著固然重要,不断创新也不能少,作为一部《生化》主题的电影,应当拥有与游戏相似的剧情场景。就生化系列电影的第一部和第二部上映后的票房情况和观影者口碑作为标准来看,以遵循原著的第二部为佳,也正因为是《生化》主题电影的原因,无论是游戏迷还是非游戏迷更喜爱原版的“感染”滋味。

人物角色的创作

对于一部电影,人物角色的创作与选择和剧情场景是不能脱离的,续上文讨论主角Alice的身份展开我们的这一主题。一千个人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由知名游戏改编的电影,在每个玩家的脑海中自然有着他们各自喜爱的主角,同时该角色还必须被非生化游戏玩家接受。

《生化》系列游戏至今已经发行了32部,其中针对PC平台玩家开发的有《生化危机1》《生化危机2》《生化危机3》《生化危机4》《生化危机5》《枪下游魂》共6部,贯穿《生化》编年史剧情。在各代游戏中出现的男主角有比利•科恩(Billy Coen)、克里斯•雷德菲尔德(Chris Redfield)、里昂•斯科特•肯尼迪(Leon Scott Kennedy)、卡洛斯•奥利维拉(Carlos Oliveira)、史蒂夫•伯恩塞德(Steve Burnside)五人;女主角有瑞贝卡•查姆博斯(Rebecca Chambers)、吉尔•瓦伦蒂安(Jill Valentine)、克莱尔•雷德菲尔德(Claire Redfield)、艾达•王(Ada Wong)、谢娃•阿洛玛(Sheva Alomar)五人。各代游戏中CAPCOM公司始终提供男女主角让玩家选择,后期版本中实现了玩家双人各扮演男女一角,通过局域网共同冒险,某些版本中还有隐藏角色可供通关的玩家选择。

综上所述游戏版本诸多角色更多,编剧在把握观众的角色偏好问题上,很难给出一个皆大欢喜的答案,从原著已有的角色中选择一位或两位作为电影的主角存在较大难度。此外,艺术的魅力在于创新,电影亦是如此,与其看一部真人演绎的复制电影,不如去体验经典的游戏。这就是电影编剧创作Alice这个全新人物的原因。在原创人物的基础上,编剧大可挣脱游戏的束缚根据电影艺术的需求,赋予Alice各种能力,出现于接下来的各部《生化》电影中。而对于非生化游戏迷而言,Alice在剧中担当的是一位超级英雄,演员米拉自身酷酷的女权主义表演,影片独树一帜的特效以及不过时的僵尸题材,最终使得电影《生化1》票房飘红,据悉在北美地区也赢得了非游戏粉丝的口碑。既满足了非生化玩家的观影需求,也给生化玩家对Alice角色原型在游戏中的人物映射留下了余地。

主角原创是把双刃剑,电影《生化1》虽在北美受到好评,但该片在日本及其他地区,口碑和票房都十分一般。毕竟第一部电影背负着《生化》系列游戏久负盛名的品牌,难免被游戏迷诟病。为此,在2004年的第二部影片《生化2――启示录》里,开始使用游戏中的人物和设定,而且影片开场就使用了游戏里人气颇高的吉尔•瓦伦蒂安以及以吉尔为主角的游戏《生化3――复仇女神》里的人物和人物特有的剧情脉络,例如雇佣兵卡洛斯、拿着火箭筒的追踪者,在游戏迷和非游戏迷中找到了平衡点,以至于口碑和票房相比第一部有了长足长进。

事隔四年,2007年电影《生化4――劫后余生》上映,观众又在银幕上看到了帅气十足的Alice。自第二部结尾Alice受伤,与其他幸存者乘坐直升机逃离浣熊市,不幸遭遇坠机导致Alice死亡后,又戏剧化地死而复生。对于Alice的复活,观众也不难想象,作为一个自身感染病毒的变异者,作为用眼神都能杀人的超人,加上保护伞公司对于超人Alice极其浓厚的研究兴趣,复活并不是件难事。遗憾的是如此离谱的角色创作直接导致4年后的这部电影被评价为主演米拉的个人秀,仅仅依靠动作特效和血腥暴力来吸引观众眼球。总之,就目前已上映的生化电影看,角色原创程度的拿捏与电影票房和口碑有着密切联系,应把握好游戏迷和非游戏迷之间的平衡点才是角色创作的关键。

最后,在生化系列电影第五部尚未上映时,笔者根据游戏改编真人电影的发展趋势,就上文所提剧情场景、角色创作方面做出大胆的推断。首先在剧情场景方面,笔者认为经过10年来先后创作的四部生化电影,故事脉络均遵循原著,所获观众票房收入及口碑较好。就生化电影经历的10年沉浮看,大体遵循原著剧情,并在原著基础上进行剧情场景的再创作,这种手段已经成为当下同类电影均采用的模式,如《古墓丽影》《寂静岭》等。特别是作为第一人称射击游戏《生化危机》改编的真人电影,因其拥有丰富的故事背景可供参考,与其另辟蹊径不伦不类不如遵循原著原汁原味。第二,人物角色的创作与剧情场景是不可分割的。一方面,经典的剧情就应该发生在特定时期的特定英雄身上。观影者不可能接受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悟空保护师父唐三藏赴西天取经。不同时代,不同意识形态,不同文化背景,人的追求完全不同。盲目地张冠李戴、捏造角色,观影者是无法接受的。另一方面,一味地照搬游戏角色,最终只有众口难调,艺术的魅力在于创新,电影的魅力亦如此。与其看一部真人演绎的复制电影,不如体验经典的游戏。总之,人物原创与非原创关键要抓住游戏迷和非游戏迷之间的平衡点。

在未来,将游戏和电影结合在一起,具有更加互动的逼真的次世代电影必将来临,而作为游戏改编真人电影的先驱者,《生化危机》仍在摸索中寻求出路,但正因有了像这样不断的尝试,才会最终诞生一门全新的艺术。在我国,动漫游戏作为一个新兴的产业,近年来也陆续涌现了不少脍炙人口的游戏佳作,其原型都是根据我国文学经典名著为依据,诸如《大话西游》等。在此,笔者也希望在不久的将来,会有一部国人制作的游戏改编真人电影诞生,谨以此文作为对游戏改编真人电影在学术研究方面的补充。

[参考文献]

[1] 话梅超人.《生化危机》详尽事件年表[J].电脑采购周刊,2002(44).

[2] 晓荷.生化危机2:启示录[J].视听技术,China Avphile,2005(03).

[3] 西瓜.除了动作一无是处《生化危机3》Residenl Evil:Extinction[J].电影世界,2007(21) .

[4] 林檎.《生化危机:战神再生》:3D僵尸惊艳归来[J].中国信用卡,2010(23).

[5] 杨飞.类型电影的再次爆发――游戏电影[J].大舞台,2011(03).

[6] 匿名.《生化危机4》强悍登场[J].科学大观园,2011(03).

电影和戏剧的区别篇(11)

以影论剧,以剧论影,周安华的戏剧和电影研究之所以在学界成就卓越,独树一帜,正在于他对于戏剧和电影的临界线研究。作为对戏剧和电影两个艺术门类皆有精深研究的学者,戏剧和电影在周安华的比较艺术学视界中互为“他者”,从框架外出发,从“他者”的目光审视、剖析、阐发他所精确概括为“思想之呓”的戏剧和“视觉之梦”的电影在分合聚离中一度失落的审美价值。

一、比较艺术学与视角置换:

从摄影机的“眼睛”望向舞台

作为一个首先建基在文化空间上的本体论学科,比较艺术学出现的理论背景来自于十九世纪后艺术类型的自律化倾向,每一种艺术迫切寻找属于自身具有纯粹性的本质特征,继而在十九世纪中期,实证主义和历史比较法逐渐盛行,带动了比较语言学、比较法学等学科的涌现,一种比喻式的类型渗透研究大为流行,如波桑桂在一次测试中宣称,弦乐器是黑色的,木管乐器为蓝色,而铜管乐器为红色的,直到十九世纪末,在西方艺术研究领域出现了林林总总的二元对立的研究范式,面对这样分立态势,理论界呼吁着一种综合研究方向,比较艺术学应运而生,其研究范畴即涵盖不同国家、民族的艺术比较,也包括艺术学科与其他学科以及艺术学科内部的相互对比。

周安华曾这样描述过比较艺术学,“比较艺术学虽注重跨地域的不同国家、不同民族艺术现象间的比较研究,但更强调在音乐、戏剧、舞蹈、美术、电影等广泛的领域选择观察、对话、沟通的机缘,即将自身研究视野伸向‘他者艺术’,在与‘他者艺术”的碰撞中透视、返观自身,以更清晰地捕捉聚变的现象界本体,形成对单一艺术多元考察的广度和深度。”{2}从他对比较艺术学的本质界定上,有几个核心概念需要注意,即跨越、关系、沟通,而最终需要实现的是一种视角的置换,即如他所说:“将自身研究视野伸向‘他者艺术’……透视、返观自身。”这种视角置换的研究思路看似朴素,却是规避了故作高深的理论修饰,因而能客观而精准的描述现象、剖析本质。正如横跨实践与理论的美国比较艺术学学者、音乐家罗伯特·沃特曼提出的直指比较艺术本质的一问:“一个音乐家如何学会去看一个画家看到的东西?同样我也应该问一问,一个画家如何学会去听一个音乐家听到的东西。”{3}如此,两位学者经历了研究思路的偶遇,在周安华那里,沃特曼的问题变成了“从摄影机的‘眼睛’怎样去看戏剧的舞台”?

周安华的这种视角置换的比较艺术研究贯穿了他戏剧和电影研究的始终,在对“五四”前后中国民族戏剧现代性路程的论述中,周安华要解决的问题是从白话旧戏开始,中国戏剧要走向怎样的现代性,这种现代性戏剧是怎样出现的,表现出怎样的样态。借助于艺术比较的视角置换,周安华架设起沟通与反观的框架,提出了与众不同的论点,即促使戏剧现代性转型的核心动力来自于电影在中国的兴起,换句话说,“光荣属于‘他者’”。周安华认为:中国民族戏剧急切追寻现代性的路程中,戏剧家先是师法西方易卜生的写实剧,继而陷入越写实越现代的创作误区。面对这样的态势,西方归来的余上沅提出了截然不同的现代性路径,即“探讨人心的深邃,表现生活的原力”,这本是一次正确的指向却被急切的国家和民族话语所淹没。而民族戏剧在写实就是现代的错误道路上狂奔最终被一个来自于框架之外的“他者”——电影所阻住,“拥有真实影像,记录平凡生活的电影堵住了新兴话剧一向引以为自豪的幻觉艺术桂冠的通道,迫使中国话剧放弃舶来的呈现优势,放弃写实再现的“新传统”,而走上更具挑战性的写意表现的道路。”{4}

周安华这种视角置换的思路清楚而有力地揭示了中国戏剧最终在象征和表现的框架中实现现代性的秘密。一方面,从现代性的模式或层面进行考察,现代性一直存在着内部冲突,在鲍曼看来,“现代性就是秩序与混乱的辩证法,现代性一面是强调秩序……现代性还有一个领域,充满了歧义,”{5}换言之,现代性的辩证矛盾来自于理性现代性与审美现代性之间的紧张关系。由于“易卜生个人主义思想的戏剧剧本……几乎没有翻译过来,在中国剧坛上看不到这类思想主旨的剧本有什么大影响。”{6}所以,彼时引入的易卜生写实剧可笼统划入理性现代性话语,如周安华所说,是属于社会自觉阶段。但在西方剧坛,已然走过社会自觉而步入个人自觉阶段,其潮流特征表现为“批判理性至上的意义……批判以普遍性、同一性压制个性、差异性的传统思想模式”,{7}其形式强调含混性、象征性的表现,这正是审美现代性的要求。而余上沅的“探讨人心的深邃,表现生活的原力”正是此种现代性的呼应,所以周安华认为这是“中国戏剧现代性自觉的真正源头。”可叹无论是易卜生还是余上沅都没有将中国戏剧带上现代性的大道,原因在于现代性焦虑使得剧作家对易卜生的选择性模仿,而强大的民族与革命话语又匆匆淹没了余上沅的真知灼见。在这样的理论探索中,如果不能灵巧地将视角突破原有框架,必然会造成研究的中断,而正是视角的转换,才能发现框架外的“他者”——电影的扶倾厦之力,即“电影直观、生动,幻觉话的叙事构建着一个梦幻世界……逼迫中国戏剧在变革和掘进中放弃‘再现’的阵地,而在激进的革命表现主义和功利的历史象征主义中迎接新的舞台生机”。{8}

另一方面,通过视角置换把握中国新创戏剧与新生电影的关系,从中观层面沟通体系性的宏观艺术研究与微观性的具体艺术研究,确实能够显示出客观主义和价值观上的相对主义的研究优势,运用灵活的视角和开放的视野,有效的突破了研究深入的瓶颈,穿插引证,保证了论点的正确性,防止了研究偏误的出现。

从周安华通过新生电影机器、光影的特征剖析话剧现代性转型原因的论述中得知,二者的关系在基本层面其实是虚实之辨。这种艺术本体上的趋向与影响后的转型在19世纪到20世纪初逐渐形成一股浪潮,例如利奥塔在阐述强调写实的古典绘画向抽象的先锋美术转型的问题上,同样没有囿于单维的纵深考察,而是寻找到了后工业时代的“他者”——科技支配的摄影,“我们知道工业并不意味着艺术的消亡,而只意味着艺术的变异。‘摄影是什么?’这个问题将摄影研究引入与绘画先锋派的辩证法类似的一种辩证中。”{9}结合周安华的论述,我们可以看出几对对应关系,即古典绘画—写实剧、先锋绘画—现代戏剧、摄影—电影。正如“摄影进入了古典主义意象美学开辟的领域”直接导致了这些画家去“再现那些无法显示的东西的存在”。而这也形成了周安华“他者”电影成为戏剧现代性发生的制动源的有力佐证,更进一步的是,周安华在论述电影对戏剧现代性转型的撬动作用的时候,并没有陷于静止地仅从电影的“现实复原”本性去阐述,而是继续推进,引入了更大范围的比较,对象即为戏剧和电影两端来回行走的创作者,例如郑正秋、欧阳予倩、洪深等等。如果说艺术比较学的关系中介是事实、价值、主题,那么以创作者为中介的比较则拓宽了艺术比较的研究方法,从而能够更为深入也因此更为有力地去阐述何以能够“从20年代末开始,中国戏剧意象化、符号化、情绪化的特征日益明显,写意抒情的意蕴也日见丰厚”。{10}

二、视听戏剧与舞台剧电影:互渗互养的影剧艺术

同为视听兼具的叙事展演艺术,戏剧与电影之间的关系可谓纷繁复杂,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周安华在对二者进行比较之后,阐述了戏剧和电影的异同,在相似性方面,“首先,戏剧与电影都按照冲突律来结构剧本;其次,话剧与电影都依赖演员表演;再次,戏剧和电影都是集体创作的结果……从审美形式和流程看,都采取了剧场或影院‘展示—观赏’即‘一对多’的传播模式。”而在区别性方面,戏剧与电影“在时空上相去甚远,在距离和角度上大相径庭,视听元素的构成不同。”{11}通过以上分析,可以看出周安华在中国戏剧与电影的比较研究中建构的路径:即在沟通戏剧与电影相似性的基础上,寻索这二者在新的时代背景下,突破区别性的框架而互渗互养所形成的新样态和亚类型。

如前文所述,中国戏剧的现代性追求终由电影的“逼迫”而实现,但在戏剧迈向写意的主潮之外,戏剧家有感于科技的力量,电影的巧妙,而展开了另一种戏剧现代化的实践,周安华将这条支流称之为舞台镜像主义。自此,周安华艺术比较的理论构架逐渐为我们铺展开了一幅戏剧百年的演变画卷:从20世纪20年代的舞台镜像呈现,到左翼的视听戏剧,再到新时期的电影戏剧,直到积极开展视听造型实验的1990年代戏剧。

从这幅画卷中,能够清晰地看出不同戏剧样态相似的特质——视听,如果可以再继续进行本质剥离,“视”这种核心要素便凸显出来。而借由科技的机器直观性的呈现运动对象粘合的能指与所指,确实是电影的本质技术,正如周安华所说:“电影全部的思想和逻辑都是在科技创造的感性光影中,在动态且愉悦的视听效能中呈现和表达的,包括象征和隐喻,包括会心和感动。”{12}因此,虽然戏剧演变有着各自不同的时代原因,但是电影感性光影的视听因素已成为戏剧的现代性实践的稳定构成。周安华运用比较的视角,打通了戏剧与电影的区别性框架,分别阐述了20世纪中国戏剧电影化的实践和特点。例如对于20年代戏剧镜像主义,他认为,“在中国新戏剧中,与科学精神相关的直观性,很多时候表现为一种镜像性。舞台以视觉图像方式编排自己的符码,声(对白和音响)画(布景道具)高调和谐,形成互动互补,而叙事流程则在不断的突转和发现中,以顺滑的人物及场景更替,形成转轴般的视觉观赏效果。”{13}而在左翼戏剧时期,周安华细致的分析了洪深的《赵阎王》、田汉的《获虎之夜》等作品,指出了这些作品中舞台布景、道具、声响、色彩、表演的拟真冲动与视听的建构,进而认为:“戏剧的‘视听化’不惟与现代戏剧理论的演进不矛盾,而且对人类戏剧哲学的发展可谓是推波助澜;同时,戏剧的‘视听化’不惟不减损戏剧固有的魅力,而且在现代戏剧实践中获得大量成功的经验,极大地丰富了舞台艺术的历史表现力。”{14}与此同时,周安华仍然指出,这些剧作虽然表现出了强烈的视听意味,但作为一些局部个体的零散化实践仍受限于彼时的意识形态和戏剧思维,降格为一种随意和应景的工具性应用,所以没有能够成为功能性的“新质”。而将视听要素真正视为“观念和情绪本身”,是“情致的‘发射源’”则是新时期探索戏剧乃至1990年代戏剧的革新方向,二十世纪最后二十年的戏剧视听化浪潮浩大而深入,周安华将其概括为“电影戏剧”,并且通过戏剧形态和剧场呈现两个层面分析了“电影戏剧”的特征,戏剧形态的实践方面,周安华认为这一时期的戏剧:“首先,是以电影式的可调度时空打破传统戏剧的四堵墙,实现时空的转换、流动和剪辑;其次,广泛运用特写、闪回以及叠化等电影技巧,扩展戏剧的目击感召力。增强故事的阐释力和性格的揭示力;再次增进场景的画面感和视觉刺激力,减‘说’为‘演’,以电影式的高度视觉化的布景、道具特别是广泛的人物行动,构筑现代舞台‘银幕式的亲切感’。”{15}而剧场呈现层面,周安华分析为:“第一,突出影像造型,建构‘电影式隐喻’;第二,通过回忆、幻觉梦境等感觉、情绪的外化,现实化。”{16}

结合周安华对戏剧和电影的异同分析再来看上世纪八十年代戏剧电影化浪潮,如前文所述,这实际上就是戏剧突破传统性格、冲突、语言框架,从“他者”电影的本体特征入手,吸纳电影思维和技术的典型表现。主要表现在以下方面:

首先,有形实体对无形介质的借鉴。对于戏剧来说,将戏剧动作的矛盾、冲突和斗争在镜框式舞台表演是其由来已久的表现模式,这种模式能够浓缩化的凝聚人生百态,但也不得不面对时空受限的困境。而电影的光影性无形介质则从诞生最初便实现了时空的自由,蒙太奇思维的成熟,镜头对列的使用不仅使故事、观念、情绪轻松地穿越时空,而且产生了新的含义;而无论是有技巧转场还是无技巧转场,都使得叙事时空和心理时空进行无缝顺滑地对接,从而进入哲理时空;光学呈现的运动优势使电影在时空的调度上不但轻巧灵活,而且像远景、特写、升降格镜头的使用更容易实现情绪的模拟和增强。新时期的戏剧电影化正是对电影思维的吸收和电影技术的借用,利用了灯光、歌队、布景等来试图呈现被禁锢已久的题材和心灵。

其次,语言冲突向动作视觉冲突的转向。著名戏剧理论家陈瘦竹曾分析过文学和戏剧的区别,深刻的指出,“文学和戏剧既有联系,又有区别……任何戏剧都必须由演员在舞台上将生活中的某种矛盾冲突的发展过程及其规律演给观众看,唱给观众听,所以我们说没有冲突就没有戏剧。”{17}由此可知,戏剧对视听的强烈诉求乃是其本质要求,而上世纪八十年代乃至新世界的戏剧形态革新似乎正是对陈瘦竹先生观点的呼应与强化,通过削弱对话、强调视觉感来描绘情景,展现动作。从这个层面看,还凸显了另一个问题,由于“戏剧是力的表现,其中总包含有形或无形的,外表或内省的斗争。”{18}而这种“无形或内省的斗争”即如利奥塔所说的“呈现无法显示的东西”,他曾感叹道,“我们动用感觉官能和想象官能,用可感知的去表现不可言喻的——即使失败,即使产生痛苦,一种纯粹满足也会从这种张力中油然而生。”{19}而这种并没有被利奥塔说明实现方法的“无形或内省的斗争”的呈现在当代戏剧中进行了细密地实践,周安华通过分析《绝对信号》《WM》《狗儿爷涅槃》等作品的画外音、内心的象征性映现、幻觉的浮面化等手法,揭示了电影对于这种实践的推动作用,“八十年代的探索戏剧几乎全都表现出“自诉”的倾向,心灵具象化、梦境浮面化,而九十年代的戏剧,蓬台被大幅度运用,回忆和幻觉通过倒叙、插叙被缝进剧情(经常是天衣无缝的),如此即形成当代戏剧舞台亦真亦幻、云蒸霞蔚的情景。” {20}

跳出探索戏剧,纵览周安华对二十世纪戏剧的现代化之路的探析,可以发现一条清晰的戏剧革新的演进方向,即戏剧对影像思维和技法认识的不断加深和渐次吸纳。如果说上世纪二十年代戏剧追求的镜像性仅仅是将布景、道具、化妆进行一种直观性呈现,是一种影像性最低层面借鉴的话,那么到了左翼戏剧时期,戏剧家展开的更大规模的视听实践,凡是与视听有关的要素获得了更多的重视,而直到上世纪八十到九十年代,大规模的、自觉化的、系统而功能性的戏剧影像化才真正来到,这个时期的戏剧不仅是学习并灵活使用了电影的一些技术,而且更为重要的是戏剧家已经跳出四堵墙的框架,而在更深影像思维层面展开现代性的实践。

在戏剧和电影的比较论述方面,周安华并非将电影仅视为一个单向输出资源的“他者”,而是从两种艺术的相辅相成、互生互养的关系中,同样发掘了戏剧对电影的影响。在这一层面,他以曹禺戏剧的电影改编为方向,详细阐述了戏剧家曹禺与电影的关系以及不同时期曹禺戏剧的电影改编情况,进而指出了一种“舞台剧电影”形式的存在,“所谓‘舞台剧电影’,是指材料(故事人物情节)是话剧,而视觉形式、表现方法和时空观念是电影。其范畴成立的前提是,舞台剧在前,电影在后,银幕作品作为后发性的重置性结构而存在,却又受制于前者的前者的基因和血脉,表现出从动作到画面的位移,从场景化(戏剧)到镜头化(电影)的漂浮。”{21}究其本质,“舞台剧电影”就是通过影像化的思维和形式去表达和诠释戏剧作品的故事内容和精神内容。如果伸展这种“舞台剧电影”的外延,探讨戏剧的电影化改造,或者说运用电影的思维和形式突破来戏剧原有的框架,对于中国早期电影来说已经进行过实践,“影戏”的命名是一个很好的例证。而从“影戏”到舞台剧电影,便能发现一个本体论的转移或者说另一种艺术的现代性追寻。

如果说上世纪戏剧的现代性探索在电影的“逼迫”下走上写意、象征之路,在这个主流之外,戏剧家也不断地借鉴电影的表现方法充盈自身,那么,电影也在走着相似的道路,即从戏剧走向电影本体的同时也不断的“返回”戏剧,寻求阐释的动力。这里仅举塔尔可夫斯基的晚期电影一例——曹禺与塔尔可夫斯基,两位不同国家,不同艺术领域的大师在舞台剧电影的探索中偶然相遇。举例之前,首先要明确地是,无论是戏剧的电影化还是电影的戏剧化,其框架都可以笼统地归结为艺术虚实的关系,周安华曾这样论述这对关系,“虚与实作为一对审美范畴,从来都不是孤立存在的,而是相互连结,相互依存,彼此制约的。没有虚,实不完满;而没有实,虚又缺少根基,实与虚的艺术运动构成美的丰富性和层次感。”{22}正因如此,视听戏剧和舞台剧电影才显现出独具一格的丰富质感。

在塔尔可夫斯基后期的两部电影《乡愁》和《牺牲》中,出现了一个明显的转向。在意义层面,流亡后的塔尔可夫斯基偏执地走上晦涩表现个人存在意义探究的道路,在形式上,出现了一种“极简化原则”的戏剧化布景设置,即寓实于虚,无论是内景中的桌椅床柜,还是外景中的路树车房,都追求了一种最低程度的形似,从而削弱视觉上的吸引力,“根据这个原则,塔尔可夫斯基影片中的空间设置往往呈现一种戏剧舞台化的倾向,这意味着出现在镜头中的人物都有着严格遵循平衡与对称的美学要求,以及在空空的场景中设置仅发挥其使用或隐喻价值的物件,也就是说,与情节或主题无关的所有有关营造现实真实感的细节都被取消了。”{23}由塔尔可夫斯基的舞台剧电影反观曹禺戏剧的电影化,可以深切地发现戏剧与电影已经成为彼此的发展动力,戏剧的精神内涵、虚设的场景构思都在不断地推进电影在不同路径上的探索,而周安华关于舞台剧电影实景虚设与视听戏剧虚实同映复杂关系与形成原因的分析更是点明了艺术比较研究的广阔空间。

事实上,周安华的比较艺术研究的视角并不限于纵时的时期分析——他还研究了香港戏剧作为“音画戏剧”的展示性特征,{24}分析了小剧场戏剧的“电影质”——甚至可以说这种视角一直贯穿于周安华艺术研究的始终,例如在上世纪九十年代他对传统悲剧与当代先锋悲剧形态的比较分析,{25}新世纪初对文学与影视的比较阐述{26}以及电影与电视的审美差异性论述等等。{27}在这些研究中,周安华不仅运用了影响研究、平行研究以及阐发研究的比较艺术学研究方法,更为重要的是,周安华引入了一种综合比较与递进比较的研究范式,在比较对象的框架之外拓展“他者”的范围与类型,从而使得他的戏剧与电影的关系研究显示出了独具美学价值的客观性、开放性以及深入性。

注释:

{1}苏珊·桑塔格:《论摄影》,湖南美术出版社1999年版,第14页。

{2}周安华:《电影研究的比较艺术学视界》,《艺术研究》,学林出版社2005年版,第63页。

{3}罗伯特·沃特曼:《古老的景象 新奇的幻影——比较艺术简介》,《齐鲁艺苑》1991年第1期。

{4}{8}{10}周安华:《光荣属于“他者”——论中国戏剧现代性的生成》,《戏剧艺术》2005年第6期。

{5}周宪:《审美现代性的四个层面》,《文学评论》2002年第5期。

{6}周安华:《论易卜生与我国创始期话剧的历史联系》,《九江师专学报》1986年第3期。

{7}张世英:《“后现代主义”对“现代性的批判与超越”》,《北京大学学报》2007年第1期。

{9}{19}让-弗·利奥塔:《后现代主义》,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1999年版,第22页、第23页。

{11}周安华:《比较艺术视界:电影与戏剧》,《首都师范大学学报》2007年第4期。

{12}周安华:《视觉感动的镜像表现——论电影艺术理论的重构》,《当代电影》2005年第5期。

{13}参见周安华的《科学精神与现代戏剧中的镜像主义思潮》,《南大戏剧论丛》(叁),中华书局2007年版。

{14}周安华:《视听娱乐与当代戏剧的新质滋生》,《云南艺术学院学报》2005年第1期。

{15}{16}{20}周安华:《论当代中国戏剧的电影化倾向》,《文艺研究》2005年第5期。

{17}陈瘦竹:《文学和戏剧》,《陈瘦竹戏剧论集》(上),江苏教育出版社1999年版,第73页。

{18}陈瘦竹:《戏剧与观众》,《陈瘦竹戏剧论集》(上), 江苏教育出版社1999年版,第16页。

{21}参见周安华的《舞台剧电影:一种隐晦的时代症候——曹禺经典剧电影化考察》,《双轮美学:中国戏剧与中国电影互动发展研究》,中国电影出版社2011年版。

{22}周安华:《 深沉悲怆的生命旋律——论中国八十年代悲剧创作》,学林出版社1991年版,第118页。

{23}慈祥:《流亡与回望:中的三处空间》,《影视文化》2010年第3期。

{24}参见周安华的《音画膨化与意味生成:论当代香港戏剧的展示性》,《 戏剧艺术》2006年第6期。

{25}参见周安华的《苦难与反抗的卓然超升——论当代先锋悲剧形态》,《南京大学学报》1995年第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