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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经济学论文大全11篇

时间:2023-03-29 09:21:26

社会经济学论文

社会经济学论文篇(1)

(一)由封闭系统向开放系统转变

我国封建社会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重农抑商的文化传统,以及妄自尊大的王朝意识,均不支持积极、开放的对外政策。从明朝初期开始,更是采取了极端的闭关锁国政策,人为割裂了与西方文明的交流。1949-1978年,受意识形态和世界政治形势影响,我国与西方国家的交往也极为有限。直到改革开放后,我国才真正开始了由封闭系统向开放系统的自主转变,无论是社会、经济还是思想观念均由单一走向多元,由垄断走向竞争,并开始认同和接受市场经济国家的普适往规则。特别是2001年加入世贸组织后,与世界经济的融合速度进一步加快,在法律法规、体制机制等方面也作出了一系列重大调整。

(二)由计划秩序向自发秩序转变

支持宗族组织和国家组织合二为一、宗法等级和政治等级完全一致的儒家学说是我国封建社会的官方意识形态,因而封建社会秩序是典型的层级秩序或计划秩序。1949-1978年,我国实行高度集中的计划经济体制,自上而下的计划和命令成为维持社会秩序的主要力量。同时,在历史观上,无论是封建社会的历史循环论还是马克思主义的历史决定论,均认为人类已经认识了历史演化规律,因而支持由权威和精英制定秩序。然而,实践证明,人类的认知能力极为有限,自上而下的指令和计划不可能涵盖复杂的社会需求,建立在规则基础上的自发秩序则更有利于社会进步。因此,从计划秩序向自发秩序转变,也是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经济社会转型的一个基本方向。

(三)由人治社会向法制社会转变

我国封建社会的宗法制度和伦理观念,使得社会秩序更多依靠儒家学说倡导的仁义礼智信等道德规范来维持。1949年之后的计划经济时期,一切社会、经济活动均由自上而下的权威部门来安排,政府在社会治理中仍然居于主导地位。由于缺乏独立、有效的监督机制,思想、觉悟、忠诚等与自律相关的品质成为官员选拔的首要依据,因而社会秩序主要依赖人治维持,法律的普适性则难以保证。改革开放后,面对市场经济的开放性、竞争性和逐利性,人治的弊端日益凸现。随着利益主体的多元化和意识形态的多样化,建立法制社会已是势在必行。而要建立法制社会,就必须消除一切特权,真正实现法律面前人人平等,这是我国经济社会转型的必由之路。

二、我国经济社会改革的重点领域探讨

(一)产权制度改革

完整的产权包括财产所有权、使用权和处置权,是公民最基本的权利,也是市场经济的基础。制度经济学非常重视尊重和保护产权,认为它是将企业家精神、创造性和竞争性导入建设性方向的基本制度安排。与自由市场经济国家相比,我国很多领域的产权是不完整的,如农村土地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农民并没有土地所有权和处置权;不动产所有者只拥有地上部分的产权,并不拥有与不动产不可分割的土地所有权;公有制企业的产权更加模糊,导致预算约束软化,人机会主义行为盛行。产权不清晰,必然制约自由交易,影响资源合理配置。从长期来看,必须建立能够使所有者形成明确、稳定预期的排他性产权制度,以保证财产安全,激发企业家精神,提升公众的创造热情。

(二)司法制度改革

独立的司法系统是保障自由、公平、正义等普适价值的前提,也是建立社会信心的基础。西方国家通过立法、司法、行政三权分立和相互制衡,较好地抑制了权力滥用。我国实行议行合一的政治体制,审判机关、检察机关均由人民代表大会产生,对人民代表大会负责,并受其监督。然而,在管理体制上,由于各级司法机关在人、财、物等多方面均受制于党委、人大、政府等部门,导致党政领导干预司法的现象屡见不鲜,司法地方化和行政化问题突出。同时,人民代表大会也缺乏对司法系统进行监督和制衡的有效手段,司法公正缺乏实质性制度保障。随着市场经济体制改革的深入,增强司法系统的独立性,最大程度地保护公民基本权利,维护市场交易的公平、公正,已经成为经济社会改革必须面对的问题。

(三)政治体制改革

改革开放三十多年来,我国社会经济结构已经发生了深刻变化,但政治改革相对滞后,导致社会矛盾不断激化,已经对经济的进一步发展构成制约。今后,随着利益主体多元化和价值取向多样化的进一步凸显,以民主、法制为核心的政治体制改革势在必行。对此,首先,应进一步加强法制政府建设,规范政府权力运行,切实保障宪法和法律赋予公民的选举权、监督权、参与权、知情权等基本权利,以及人身自由、言论自由、结社自由、宗教自由等基本权益;其次,应切实贯彻“依法治国”基本方略,确保任何组织和个人都不得凌驾于法律之上,真正实现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使法律在社会秩序的形成和维护中发挥核心作用;最后,建立健全政府决策机制,推进信息公开,实现依法决策、科学决策、民主决策。

(四)信用体系建设

在计划经济体制下,生产活动通过自上而下的指令和计划来部署,社会秩序依靠上级部门的权威和下级部门的忠诚维持,微观主体之间的信用关系无关紧要。然而,随着市场经济体制的建立和贸易范围的扩大,必然要求交易活动由人格化交换为主的“熟人社会”向非人格化交换为主的“生人社会”转变。其中,以个体自主、平等信任、责任自负为核心的信用体系建设至关重要。就当前而言,通过行政体制改革和信息公开提高政府公信力,重塑公共信用体系;通过改革开放和法治建设凸现企业的市场主体地位,改善企业信用关系;通过舆论开放和宣传教育提高公民守信意识,增强公众诚信关系;建立以稳定货币为目标的现代金融系统等等,均应作为我国社会转型期信用体系建设的重要内容。

(五)竞争环境建设

在我国,几十年高度集中的计划经济体制,使公众养成了追随权威、服从管制的习惯,甚至对垄断、特权、腐败等不符合竞争精神的行为也已习以为常。然而,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和国内、国际市场的融合,竞争将最终成为配置资源的决定力量。对此,在经济领域,应逐步打破政府对土地、资金、劳动等要素市场的管制,降低竞争性行业的准入门槛;在文化领域,应营造宽松的创作环境,通过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培育公众的质疑和思辨精神;在政治领域,应逐步增加领导干部的竞争性选举比例,形成能上能下的干部管理体制。从根本上讲,建立开放、公平、有效的竞争环境,首先需要消除人们的特权思想和等级观念。在此基础上,通过宣传教育培育竞争性文化,进而使竞争精神内化为公民的行为规范,并最终形成保障自由竞争的外在制度。

社会经济学论文篇(2)

1936年年初,联共(布)中央通过关于政治经济学大纲和教科书的决定。其中谈到教授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必要性。20世纪30年代中期之前,人们在“苏维埃经济理论”和“经济政策”(这门课在1933年取代了“苏维埃经济理论”,然而在理论和方法方面两者并无太大差别)的框架内研究了苏维埃经济。这纯粹是描述性的教程。它们给学生提供未经加工的说明国民经济某些部门发展的实际材料,经济政策的主要措施。实际上其中并没有理论,如果除去诸如“计划(苏维埃经济理论)或者无产阶级(经济政策)乃是苏维埃经济运动的规律”之类的议论。经过对上述联共(布)中央决定的讨论达成共识:经济政策教程“乃是经济措施史教程,而不是政治经济学教程。那种经常建立在部门观之上的经济政策教程,不能深入说明整个苏维埃经济制度发展的基本特点和规律性”③。

然而,承认对苏联经济做政治经济学研究的必要性本身,远不足以赋予这种研究以真正的理论性质。对苏联经济发展动力的唯意志论的观念仍然是占统治地位的意识形态基石,也是执政党积极灌输的观念,是解决这一问题难以克服的障碍。这种观念也从苏维埃经济理论和经济政策的教程原封不动地转移到“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上去。身处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初创阶段的波里林(Б.Борилин)强调:“社会主义经济学的规律性是社会主义工农国家自己创造的。”④在这种方法论基础上当然根本无法建立真正的科学。不是偶然的,常常有人抱怨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缺乏理论,这种怨言一直延续到伟大的卫国战争时期,由于可以理解的原因,此时经济理论的方法论问题被推到次要的地位。1937年4月《布尔什维克》杂志的社论指出:“……我们的经济学杂志,例如《经济问题》,很少或者几乎不提理论问题。这些杂志不研究也不反映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问题。”⑤这种状况当然不是偶然的。20世纪30年代斯大林在发展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名义下创造了阶级斗争随着社会主义建设成就的增长而尖锐化的理论。

斯大林这样做依据的是列宁以及斯大林本人的各种发明,尤其是上述理论。在建成社会主义基础之后正式承认阶级斗争必然尖锐化,是为了扩大大规模镇压,在这以后已经几乎没有人来创立和发展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了——到30年代末有学识的经济学理论家已被消灭殆尽;至于青年学者,他们无法获得必要的理论修养,被党教育坏了,不能把理论同意识形态区分开来。由执政党的政策造成的战前苏联经济科学的尖锐危机明显表现在以下事实上,1937年经济研究所没有发表一项学术成果,甚至一本小册子,虽然其计划中有137项,1937年3月,苏联科学院主席团认为研究所的工作不及格;1938年经济研究所总共出版了两本小册子;1940年年底《经济问题》杂志指出,“最近几年”经济学家的著作“几乎没有提出一个国民经济的大问题”①。

直到1943年斯大林才明白,露骨的唯意志论是同真正的科学不相容的,并且这正是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研究注定失败的原因之一。1943年第7~8期《在马克思主义旗帜下》杂志的社论反映了斯大林对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对象和任务的新理解,其中写道:“没有规律,没有合乎规律发展的地方,也就没有科学的地位”,“一个社会,不论其形式如何,都是按照立足于客观必然性的基础之上的一定的规律发展的”。由此得出结论,存在客观的社会主义经济规律。不过立即做了重要的补充:这些规律是通过“人们的意识和意志”表现出来的,因此这是“被认识到的规律,被苏维埃国家自觉地运用和利用于社会主义建设的实践中的规律”。列举的这种规律的例子就是“国家工业化和农业集体化”。

社会经济学论文篇(3)

引言

我们正处于一个非常需要学科对话的时代,然而人为因素导致学科之间彼此分隔甚至于冲突乃至歧视,这种学科间的互动关系往往造成两败俱伤而非双赢。立于经济学此岸,因而对与其关系极为密切的社会学彼岸充满好奇,期望到达彼岸而不是隔岸观花。本文主要探讨经济学与社会学三次重要对话。

第一次对话:从“学科一统、不分你我”到“我中有你、你中有我”

经济学与社会学尚未独立之前并不存在沟通问题,当时呈“学科一统、不分你我”之势,此后分别从统一体中分化出来并开始了长达近200多年的冲突—对话—冲突—新一轮对话。实际上,从两者的源头就开始了学科冲突。现代经济学开山祖师亚当•斯密,其著作《国民财富的性质和原因的研究》(即《国富论》,1776年)成为现代经济学源头,社会学开山祖师奥古斯特•孔德的代表著作《实证哲学教程》(第四卷,1839年)要晚63年,尽管这一段时间也曾有过一些沟通,但更多的是冲突。

当第一次工业革命席卷西方世界时,人们看到的现代工业具有六个特点:

(1)工业建筑在科学的劳动组织上并以获得最大效益为目的,而不是按照习俗进行组织;(2)由于科学组织劳动人类得以大量开发资源;(3)工业生产要求在工厂和城镇集结大量工人;(4)职工与雇主、无产者与企业主或资本家之间潜在或公开的对立开始显现;(5)财富由于劳动的科学性而不断增加,生产过剩危机日益增多,物质丰富的同时伴随着贫困;(6)与劳动组织工业化和科学化相联系的经济制度表现为自由贸易和商人追逐利润。1

奥古斯特•孔德紧紧抓住第一、二、三个特点,认为工业是科学的劳动组织,然后才是财富不断增加和工人在工厂集结。他指责自由经济学派过高估计贸易或竞争机制在财富增加中的效力,同时还指责自由经济学家为形而上学者。自由经济学派则紧紧抓住第六个特点,认为自由贸易和经济调节的竞争手段是经济进步的决定性原因;斯密从经济人的假定出发导出放任的自由市场制度,指出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自由地调节着,使得个人利益与社会利益神奇般达到了统一。马克思则以第四、五两个特点为基础创建资本主义理论并对其作出历史性阐释。这些分歧导致社会学家对经济学家持敌视态度,尤其在法国的大学里。

在熊彼特和韦伯时代出现了一次大转机,经济学与社会学有了一次对话,他们分别使用“经济社会学”和“社会经济学”之名,熊彼特使用“经济社会学”旨在说明经济分析的“基础学科”,他认为有四门:经济史、统计学与统计方法、经济理论和经济社会学,他所认为的“经济社会学”与后来的新制度经济学类似;韦伯使用“社会经济学”,并非从经济学角度研究社会问题,而是与当时德国的历史背景有关。19世纪末,英美等国“政治经济学”被“经济学”取代,而德国更多的使用“社会经济学”一词,韦伯是大力推广者,因此才有这一门分支。同为社会学家和经济学家的韦伯不仅在社会学理论和方法研究方面取得成就,而且成为从社会学角度研究经济和社会问题的典范。概而言之,熊彼特和韦伯完成了经济学与社会学的第一次对话。在此阶段,形成了“我中有你、你中有我”的格局,用熊彼特的话说,“无论经济学家或社会学家,他们走不多远就会互相踩着脚跟”。

第二次对话:从“你在里头、我在外头”到“你在这头、我在那头”

在帕森斯时代,社会学由于帕森斯的贡献而如日中天,他本人及其学生斯梅尔瑟实现了经济学与社会学的第二次对话。然而此前经济学在当时的主流经济学家们看来已然尽善尽美。在19世纪50年代,经济学者开始了其“经济学帝国主义”的扩张行动,既有“社会经济学”的研究,又有“经济学的社会学化”,大大拓展了经济学疆土;社会学的研究空间却非常狭小,原因在于世纪之交两门学科对大学位置的竞争,结果社会学惨遭失败,并被迫与经济学家达成协议:社会学者必须满足于经济研究以外的剩余领域,如婚姻、家庭、犯罪等,故社会学有“剩余科学”之称2。帕森斯不满于当时社会学学科地位之现状,开始涉足所谓的,于1932年著有《经济学与社会学:马歇尔同时代思想的关系》,1956年与及其学生斯梅尔瑟合著了《经济与社会》一书,试图用其结构功能理论框架分析经济问题,后斯梅尔瑟又于1964年发表了《经济生活社会学》一书,详细分析了社会学对经济问题研究的各方面贡献。第二次对话并没有引起主流经济学的认可,其原因主要在于帕森斯等构建的社会大系统仅把经济作为一个子系统,令主流经济学家们大为光火,并认为帕森斯及其社会学是在进行“社会学帝国主义”扩张。相互之间的学科扩张行为导致都企图包容对方,形成“你在里头、我在外头”之格局,但结果却是渐行渐远,冲突日甚,形成“你在这头、我在那头”的态势。

第三次对话:经济学的“社会学化”和社会学的“经济学化”

后帕森斯时代,现代西方经济学有两大发展趋势:其一为经济学的数量化趋势,其二为经济学的“社会学化”趋势。1969年首届诺贝尔经济学奖授予经济计量学奠基人拉格纳•弗里希,是学术界肯定经济学数量化趋势的标志;1974年瑞典人冈纳•缪尔达尔荣获第六届诺贝尔经济学奖,则是学术界肯定经济学“社会学化”趋势的重要标志,后者是“新制度学派”创始人,提出经济学者分析一国的经济发展过程时不宜将该国的历史源流、政治文化与意识形态、经济结构与活动水平、社会阶层与社会组织等各项非经济因素视为孤立变数,而应将彼此相互依存的关系列入考虑之后再行研究才有意义;他还提出“社会过程理论”,认为经济关系变化与发展过程是社会关系变化与发展过程的一部分,是科技进步及其诱发的文化、社会与经济等因素所共同孕育而成的。另一位1992年度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贝克尔则突破传统经济学的局限性,将经济分析从物质产品延伸到非物质产品,并发表了家庭经济与人类行为分析的研究成果。此后社会学者不再沉默,开始将触角伸入经济学领域,如1970年代中期,美国哈里森•怀特首先尝试用社会学观点解释市场,认为市场是社会网且首先是社会关系,“社会网是经济交易的基础”;他关于角色结构的市场分析是一种开拓性的社会学研究。3诸如此类的经济学与社会学的交叉融合不胜枚举,可见两门学科的新一轮对话已然开始并将深入持续。我们有理由相信,经济学与社会学可以也必须对话,因为“不同学科的不同学术观点之间的自由竞争,能够形成有效的矫正机制,完全有助于学科的进步。”4

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阿玛塔•森曾指出,经济学未来的发展方向要“融合经济学、政治学、社会学、人类学,甚至是文学和文化研究,更不用说哲学方面显现出来的经验是非常重要的。这不是为跨学科研究辩护,那是(注:指非跨学科研究)是一种机械的研究。我非常喜欢在每个学科内部进行的学科训练。”5如有可能,相关领域的研究者理应作这方面的努力。主要参考文献

[1][法]雷蒙•阿隆著,葛智强等译,社会学主要思潮,华夏出版社

[2]朱国宏,经济学与社会学的对话:意义及其可能性,复旦学报社科版1999/05

社会经济学论文篇(4)

一、引言

自20世纪80年代中期以来,我国社会保障事业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发展,但仍然有许多问题没有解决好,其中之一是社会保障的地区差异以及相关资金的分担和转移支付问题。林治芬(2002)运用财政社会保障补助支出占财政支出的比重、财政全部社会保障支出占财政支出的比重以及社会保障支出占GDP的比重等指标分析我国社会保障的地区差异。许晓茵、韩丽妙(2006)运用1996-2004年我国31个省份离退休退职人员保险和福利费用支出的相关数据,分析了社会保障水平的地区差异。彭海艳(2007)运用GE指数分解法,分析我国社会保障支出区域差异及贡献率,并运用GINI系数分解法,分析社会保障各项支出对总体差异的贡献率。柯卉兵(2007,2009)分析了2005年我国社会保障地区差异的现状以及1995-2005年我国社会保障地区差异的演变轨迹。社会保障地区差异过大的主要成因是我国社会保障事业主要由地方政府来承担责任,而区域经济的非均衡发展直接决定地方政府财政能力的强弱,从而引发地区间社会保障公共产品和服务供给水平的差异。同时,柯卉兵(2008)认为,中央政府和地方政府在社会保障领域内财政关系的纵向失衡会导致落后地区的地方政府没有积极性,也无财力提供充足的社会保障公共产品。社会保障的地区差异过大的现实,是导致中央政府对地方进行社会保障转移支付的直接原因。所以,要理顺这些问题,必须研究社会保障转移支付基本理论问题。

目前,国内关于社会保障转移支付问题的研究尚处于起步阶段。周顺明(2000)首次提出了社会保障转移支付的概念和原则。李珍(2001)从资金分配量、分配制度和管理体制方面指出,转移支付制度是社会保障制度安排得以实现的经济支持制度。杨良初(2003)界定了政府间社会保障转移支付的内涵与范围。刘志英(2006)对社会保障转移支付进行了分类。柯卉兵(2010)研究了社会保障转移支付的理论依据、国际经验和道路选择。

国外相关文献研究主要集中在关于政府间的财政关系和转移支付理论与实践方面,较为著名的理论有Musgrave的财政分权理论、Oates的分权定理、Buchannan关于分权的“俱乐部”理论、Fisher的州和地方财政理论、Tiebout的“以足投票”理论以及McGuire对其的补充和完善。其中,公共产品理论和财政分权理论是20世纪财政学的重大发现,它们较好地解决了政府间公共事务的分类以及地方政府公共产品的提供问题,因而是社会保障转移支付制度的重要理论支点。公共产品的特性与层次性理论、奥茨和马斯格雷夫的财政联邦主义以及蒂布特的“以足投票”假说,均对社会保障转移支付制度产生了重要的启示意义。

二、公共产品的特性与社会保障的产品属性

美国经济学家萨缪尔森1954年在《公共支出的纯理论》一文中首次提出公共产品的概念。他将纯粹的公共产品定义为“是指这样的物品,即每个个人消费这种物品不会导致别人对该物品消费的减少”。萨缪尔森从产品在消费中的非竞争性角度定义了公共产品,并进一步揭示了非竞争性和非排他性是判断公共产品的主要标准。公共产品的非排他性是指公共产品在消费过程中所产生的利益不能为某个或某些人所专有,在技术上难以把不付费的人排除在外,或者说,虽然可以这么做,但是要付出高昂的成本。非排他性同时也意味着非拒绝性,“是那种不论个人是否愿意购买,都能使整个社会每一成员获益的物品”。公共产品的非竞争性是指某人在消费某一产品的过程中,不会影响其他人同时消费,某人从这一产品中获益不影响其他人也同时获益。换言之,在产品的收益上不存在利益冲突,增加消费者的边际成本为零。

依据公共产品非排他性和非竞争性程度大小的不同,公共产品又具体分为纯公共产品和准公共产品两类。凡是同时具有非竞争性和非排他性的产品被称为纯公共产品。凡是介于纯公共产品与私人产品之间的产品,即只具备一个标准,或者虽然两个标准都不完全具备,但又具有外部性的产品,则属于准公共产品。那么,社会保障产品究竟是属于哪种性质的产品呢?经典的经济学教科书把社会保障定义为政府以税收作为融资来源,无偿提供给个人的福利。就这一定义而言,显然,私人机构不会生产和提供任何社会保障产品,社会保障制度具有明显的强制性和政府行为特征,对社会发挥着“安全网”和“减震器”的作用。所以,许多学者将其产品属性划为政府提供的公共产品。有的学者认为,社会保障不同时具备公共产品的两个特征,因而将社会保障归为准公共产品(或混合品)。有的学者则认为,社会保障是介于公共产品与私人产品之间的一种产品,是宜于由政府强制提供给公民消费的优效品。

如果我们不愿意穷究概念的话,那么容忍纯公共产品与准公共产品之间存在一个模糊的界限,也不会造成太大的问题。所以,我们可以采取一种比较模糊的处理方法,即认为政府规定的资格或条件越宽松、外部性越强,那么这项社会保障计划的公共产品属性就越强;反之,获得社会保障的资格或条件越严格、外部性越弱,则其公共产品属性就越弱。这样,从社会保障产品提供的具体项目来分析,社会保障就不能简单地归属于公共产品或者私人产品,而应针对不同的保障项目进行具体分析。

公共产品的非竞争性是源于商品的不可分性,而社会保险的特点是政府从劳动者和企业(雇佣劳动者)所得的国民收入份额中扣除一部分,加上政府的财力补助,集中形成专门基金,在全体公民之间进行统一调剂。政府每年提供的社会保险支出总量是一定的,当风险发生时,每个人享受到的社会保险数量也是一定的。政府社会保险的支出总量是每个人享受到的社会保险数量的加总。可见,社会保险在消费中是可分割的,多提供一个人的社会保险的边际成本接近于平均成本。所以,社会保险是具有竞争性的。

此外,从宏观的方面来看,虽然社会保险产品是具有非排他性,如并不排斥任何人参加社会保险,因为我国宪法规定所有公民都有享受社会保险的权利,但是,其特殊性在于:只有在符合一定的条件或风险发生时,公民才能真正享受到社会保险的权利,且公民也只有先尽了缴纳社会保险费的义务,才能在风险发生时获得享受社会保险的权利,强调权利和义务的对等性。如果人们不愿意事先缴纳社会保险税(费),且又无外部影响的条件,那么就会被排斥在消费社会保险产品之外。因此,社会保险在某种程度上具有排他性。可见,社会保险既不符合公共产品的含义,也不满足公共产品所具有的两个特征,而是符合私人产品的定义,具有私人产品的性质。

从理论上讲,社会救助、社会福利和社会优抚也是具有可分割性的。但是,社会救助、社会福利和社会优抚的最大特点在于,不需要受益与贡献的对等性。因为不论哪一个国家,只要设立这些保障项目,就意味着在符合条件的公众中所有人都可以消费这些福利或救助产品,而不需要消费者付出相应的代价。所以,这些项目在一定程度上具有非排他性。同时,社会福利设施中的福利工厂、职业介绍所、儿童福利院和各种供人们休闲的娱乐场所以及有利于人们身心健康的环保措施等,这些福利产品多一人或少一人消费,都不会引起产品成本的变化,因而具有非竞争性。社会救助、社会福利和社会优抚的分配是一种纵向的再分配,是将高收入阶层的收入向低收入阶层转移,将社会普通公民的收入向社会救助、社会福利和社会优抚对象转移。这种收入的纵向转移可以缩小社会贫富差距,使基尼系数变小。可见,社会救助、社会福利和社会优抚具有公共产品的性质。

另外,社会保障中的社会保险是依法由政府举办的具有法制性和强制性的公共事业。凡在法律规定范围内的社会公民,不论是否愿意,都一律无条件地参加和按规定缴纳保险税(费),具有典型的非拒绝性。但是,对于社会保障中的福利费和救济金的支取、补充养老保险和补充医疗保险以及个人储蓄性的养老保险的选择,个人有充分的自由,可以参加消费,也可以拒绝参加。

综上所述,无论从基本理论还是从实践分析,社会保障产品都同时具有非排他性与排他性、非竞争性与竞争性、非拒绝性与拒绝性,不完全是纯公共产品,而是一种准公共产品。社会保险与社会救助、社会福利和社会优抚是有一定区别的,社会保险具有私人产品的性质,而社会救助、社会福利和社会优抚具有公共产品的性质。因此,社会保障产品的提供不能由政府全包统揽,社会保险应由国家、企业和个人共同承担;社会救助、社会福利和社会优抚则应由政府全额负担,从政府预算中列支。

三、公共产品的层次性与社会保障权责划分

非排他性和非竞争性是公共产品的一般特征,但是,在现实生活中,同时具有两个特征的公共产品并不多,较常见的是受地理和空间因素影响而只有有限的非竞争性和非排他性。即使同时具备这两个特征,其强弱程度也不一样。公共产品特性的强弱之分,使公共产品具有了明显的层次性。布雷顿(Breton)根据公共产品提供的地理区域将公共产品划分为地方公共产品、区域公共产品和国家公共产品,其依据是受益范围和效用外溢程度的不同。全国性公共产品(nationalpublicgoods)的受益范围为整个国家,受益在疆域内分布相当均匀,无论对国外还是对国内,外部性问题都可以忽略不计,其效用外溢可使全国居民从中受益。区域性公共物品(regionalpublicgoods)是指某一地区的居民能够享用的公共产品,如“三峡工程”的建成将使整个长江流域特别是靠近三峡的几个省区受益。地方性公共产品的受益范围则局限于某一地区(如城镇、街道),基本上只能让本地区居民受益,且这种受益在本地区内分布相当均匀。

公共产品层次性理论是分析地方公共经济的重要理论支柱,直接关系到中央政府与地方政府以及地方各级政府间的事权、财权的划分,为分析财政体制和各级政府行为目标提供必要的理论基础。中央和地方政府的行为目标、职责范围和相互之间在财政收支上的划分原则也就由此而来。不同层次性的公共产品应当由不同层级的政府负责提供,公共产品的层次性与提供该公共产品的政府层级间存在着一定程度上的对应性。全国性公共产品应当由中央政府负责提供,地方性公共产品应当由地方政府负责提供,区域性公共产品则由中央政府主导并视其效用外溢程度大小在中央政府与地方政府间合理分担,从而实现公共产品的有效供给。如果某公共产品的层次性与提供该公共产品的政府层级不相对应,则会由于产品提供与其受益范围的不一致性而导致公共产品的“供给不足”或“供给闲置”。

作为由政府负责提供的一项重要准公共产品,社会保障产品在中央政府与地方政府之间的权责划分,是社会保障管理体制的核心问题。社会保障产品是由众多具体保障项目组成的体系,某些具体保障项目内部又可分为不同的保障部分,如养老保险产品项目一般由全国统一的公共基础性部分、地区差别性的职业年金和补充保险部分组成。随着经济社会现代化和市场经济的发展,居民居住自由呈不断扩大趋势,因而社会保障公共产品的效益外溢性不断增强。所以,应当从国家政治、经济、社会和社会保障的全局利益出发,协调中央与地方政府之间的社会保障权责。凡是属于全国范围内宏观调控的社会保障事务,应由中央政府承担;凡是地区性的社会保障事务,可以由地方政府承担,如决策性、监督性权责应集中于中央政府,而具体执行管理权责应由地方政府负责。同时,根据社会保障产品中的不同构成项目和不同保障部分的不同层次性特征、地域跨度以及规模效益和外溢程度,明确划分中央与地方政府在社会保障中的职责范围,以实现不同层次性社会保障公共产品的有效供给。

四、奥茨和马斯格雷夫的财政联邦主义与社会保障转移支付

财政联邦主义是由美国经济学家奥茨(WallaeeE.Oates)在1972年出版的《财政联邦主义》一书中提出来的、研究政府间财政关系的重要理论。它是一种从经济学的角度,寻求有效行使财政职能所需的财政收支应该如何最优地在中央与地方政府之间进行划分的理论,并归结为一个分权定理:“对于某种公共物品来说——关于这种公共品的消费被定义为是遍及全部地域的所有人口的子集的,并且,关于该物品的每一个产出量的提供成本无论对中央政府还是对地方政府来说都是相同的——那么,让地方政府将一个帕累托有效的产出量提供给它们各自的选民,则总是要比由中央政府向全体选民提供任何特定的并且一致的产出量有效得多。”因为与中央政府相比,地方政府更接近自己的公众,更了解其所管辖区选民的效用与需求。奥茨的这个分权定理实际上给出了分税制的一个关键原则,那就是:如果低层级政府能够和高层级政府一样提供同样的公共产品,那么由低层级政府来供给会更好,中央政府只应提供具有广泛的偏好相同的公共产品。

理查德·A·马斯格雷夫和佩吉·B·马斯格雷夫在此基础上考察了各级政府的资源配置、收入分配与稳定经济三个职能。在他们看来,一个国家的财政结构安排虽然在很大程度上是由政治、历史决定的,但这不是全部原因。“公共产品与服务的提供究竟应当建立在中央集权制基础上还是建立在分权基础上?如果是后者,那么在空间上应建立什么样的财政管理体制,才能有效地提供这些公共服务?”为回答这个问题,他们采用单一公共产品的简单模型,在社区内居民偏好与收入相同的假设下,得出公共产品的受益范围存在层次性,不同层次的公共产品由不同级别的政府来提供,这样才符合效率原则。其中,属于全国性的公共产品,需要中央政府提供;而那些属于区域性的公共产品,则应当由地方政府提供。他们认为,“财政联邦主义的核心在于,资源配置政策应该根据各地方居民的偏好不同而有所差别;而分配与稳定政策则主要归中央一级政府负责。”因为,地方政府欲调控宏观经济稳定却又缺乏充足的财力,且经济主体的流动性也严重束缚了地方政府进行收入再分配的尝试;而资源配置政策则应根据各地居民的偏好不同而有所差别,因而在这方面,地方政府也比中央政府更适合,更有利于经济效率的提高和社会福利水平的改进。

财政联邦主义理论体现了分权的关键性特征,即从效率与政府职能的角度出发,实现公共产品的层次性与政府级次的匹配,这构成了社会保障转移支付制度的一个重要理论支点。因为,从全国范围来看,一个国家总有经济相对发达的地区和经济相对落后的地区。经济发达地区的人均收入水平高,提供社会保障公共服务造成的税收负担也比较轻;而经济落后地区的人均收入水平较低,但提供社会保障公共服务造成的税收负担却较重。这显然是不合道理的。而且,如果不在一定程度上加以改善,这种不合理状况会进一步造成地区间贫富差距的恶化,从而影响整个国家社会经济的发展。为此,需要对发达地区和落后地区居民的社会保障资源进行调节。显然,社会保障转移支付制度是一项收入再分配制度,绝对不是地方政府能够行使得了的职能,而是需要一种凌驾于各地方政府之上的制度来加以强制执行,这种制度只有中央政府才有这个权力和权威来制定。

五、蒂布特的“以足投票”假说与社会保障转移支付

事实上,财政联邦主义理论还依赖一个关键的前提,那就是居民的流动带来的政府间竞争。蒂布特(Tiebout)在1956年发表了《地方支出的纯理论》一文,文中讨论了有效提供公共产品的方式,以及有效运作方式所需要的条件。他认为,在一系列假设条件下,由于各辖区政府提供的公共产品和税负组合不尽相同,因此,各地居民可以根据各地方政府提供的公共产品和税负的组合来自由选择那些最能满足自己偏好的地方定居。居民们可以从不能满足其偏好的地区迁出,而迁入可以满足其偏好的地区居住。形象地说,居民们通过“用脚投票”,在选择能满足其偏好的公共产品和税负的组合时,展现其偏好并作出了选择哪个政府的决定。这就是所谓的“以足投票”假说。

一般说,个人考虑选择社区居住的一个关键要素是社区可供选择的税收(即公共产品的价格)和公共产品结构。也就是说,如果居民所得到的地方公共产品的效用能够补偿因居住在该地区而支付的税收所造成的效用损失,那么,理性的居民就会选择该地作为居住地。如果有许多居住区,每个社区所供给的税收和公共产品结构的组合不同,那么人们将通过“以足投票”选择来给予他们最大满足的社区。

该理论以最优理论为背景,充分体现了经济人假设,回答了人们为何聚集在一个地方生活或生产,即在政府与居民无法合作的条件下,居民的选择问题是其他分权理论的必要补充。但它有一系列严格的假定条件。这些假定中有一些符合现实,有一些则与事实严重不符,如理论中的一个假定条件是居民可以充分自由地流动,而我国居民的迁徙不仅受经济效用的影响,而且还会受到户籍制度、文化观念、国家政治经济体制等的种种限制,人们在很多情况下都是“想走走不了”、“想进又进不去”等非最优状态。虽然有些假定条件与事实存在偏差,但并不影响其推论。蒂布特“以足投票”假说可以使人们认识到居民选择权的重要性。如果把公共产品的供给看作是一个公共选择的过程,那么政府约束的一个不可或缺的方面是居民的“用脚投票”,只有居民有退出的权利,政府的硬约束机制才有可能形成并有效运转。正如詹姆斯·M·布坎南和理查德·A·马斯格雷夫(2000)所言,蒂布特模型中的受益范围与财政辖区空间安排的配合提供了一个效率规则,也提出了一个类似市场的实施机制,解决了公共产品供给中的难题。

蒂布特的“以足投票”假说提出了地区之间公共产品供给的公平性问题,是社会保障转移支付制度的又一个重要的理论支点。在一个全国统一的开放市场经济条件下,各地社会保障补助资格和水平的差异可能导致一些人的迁居,这就造成地方政府执行地区性的收入再分配政策失效。因为,当某个地方政府实行一项收入再分配的社会保障计划时,为使本地区居民收入平均化而对富人课以重税、对穷人给予更多的补助,就会造成富人的向外迁移(为了逃避税收)和穷人的大量涌入(为了得到转移支付),如此循环反复,就会出现“穷人追逐富人”的现象。如果许多穷人涌入到一个初始社会保障水平相对较高的地方(如农村人口向城市集聚等),就会增加该地的人口数量,造成交通、公园、学校等公共设施的过度拥挤状况,同时会推动土地价格的上涨,从而增加目前商品房购买者或其他土地使用者的成本,而且劳动力人口的增加还将使一些工种的工资水平下降等。这些都会引起该地居民福利水平的降低或福利成本的增加,使该地区的财政状况趋于紧张,政府给予财政支持提供充足福利的愿望和能力将会减弱,最终不得不放弃该项政策。因此,随着全国统一市场经济的逐步确立,低层级政府对收入的再分配能力是有限的,由中央政府负责收入的再分配是一种必然的趋势。中央政府只有通过社会保障转移支付来调节各地区之间的福利差距,才能保证各地区的福利水平的大致均等,从而避免居民频繁流动出现的不良后果。

社会经济学论文篇(5)

一、构建和谐社会的经济学依据——市场失灵

无论是在市场经济发达国家,还是在市场经济不发达国家,完全依靠市场机制的自发作用都不可能实现一般均衡的帕累托最优状态。这种情况的存在被称为市场失灵。

1.微观经济缺乏效率

市场经济中的调节机制并不一定促使微观经济提高效率。

(1)市场不能满足公共物品的有效供给。另外,在经济发展过程中,一些投资金额大、回收周期长、经济效益低,同时对国计民生具有重大影响的项目,如果只是通过市场来供给,同样不能满足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求。

(2)外部效应问题的存在。由于价格体系受到的影响是外来的,存在没有经济报偿的经济交易。这种外部性对消费者和生产者都会产生影响。似乎外部性能够通过双方的讨价还价来解决,但是当交易成本存在时外部性则被视为市场失灵的根源。

(3)自然垄断市场的存在。当提供某种商品的固定成本超过可变成本时,生产者为了长期保证获得稳定的生产资料,就会与上游产业联合或干脆将其兼并入自己的企业中,也就是说在市场的运作下生产必然导致联合,从而导致自然垄断。

2.宏观经济的不稳定性

在经济周期的作用下,国民经济仅靠市场来调节,尤似“孤帆航海”。在市场经济的大海中,一旦面临狂风暴雨般的经济危机、股市崩溃、投机泡沫、金融危机,给予国民经济的打击就可能是致命的。这种不稳定性有时也表现为重复出现的通货膨胀和失业,或消费和投资不平衡。在把市场作为资源配置的基础性手段的条件下,我国宏观经济运行的稳定性问题并没有完全解决。一旦国内外市场上有些风吹草动,市场调节机制可能失灵的情况下,如果政府又缺乏有力的宏观调控手段,就有可能引起国民经济发展的较大波动。

3.社会分配缺乏与效率相适应的公平性

一个国家在经济发展过程中始终存在着效率与公平的问题。市场机制不能充分发挥作用,不仅会引起效率低下问题。也可能引起分配不公问题。具体观察我国经济领域的实际情况,一方面存地在比较严重的下岗失业问题、城市居民贫困、农民收入增长缓慢甚至绝对降低的问题;而另一方面又存在腐败、不法收入、税收体制不完善导致高收入阶层没有及时足量纳税,社会分配不公等问题。城乡差别、区域差别、行业差别仍然广泛存在。近年来,在经济和国民收入快速增长,居民消费的恩格尔系数正在不断地下降的同时,同期基尼系数却在不断攀升。这表明我国收入分配的差距已经拉大。

二、构建和谐社会的主体——政府

现代市场经济是市场经济与公共经济的混合经济。公共经济就是政府经济,它研究的是政府部门为弥补市场缺陷的职能活动。也就是说,政府是弥补市场失灵的主体,而市场失灵又是构建和谐社会的依据,因此,政府是构建和谐社会的主体。

1.政府经济是弥补市场失灵的主体

(1)政府是提供公共物品的经济主体。通过基础设施建设以保证整个国民经济有良好的“硬件条件”。同时,政府可以承担那些投资规模大、资金回收期长而又是对经济发展起重大影响作用的项目,如国防建设、教育、医疗卫生等。这样,既解决了市场不能提供公共物品的有效供给问题,保证了国民经济正常运行。同时,政府投资在过程中还可以解决相当一部分下岗工人的再就业问题,也可以带动其他相关产业的投资和生产,从而推动经济的繁荣。

(2)政府可以通过建立良好的政治、经济、法律等制度和具体的运行体制,制定各级各类中长期的发展规划,降低交易成本,为经济的发展创造良好的“软条件”。制度或体制是一个国家经济正常运行的基本保障,如缺乏良好的激励制度,个人或企业的勤奋劳作未能获得应有的报酬,就会降低其工作的积极性和主动性,小而言之是企业的损失,若社会的大气候如此,损失的就是国家了。

(3)政府可以利用利率、国债、汇率、税收、预算等经济调控手段来“熨平”经济周期,使经济导入持续稳定的发展。凯恩斯的国家干预使西方世界走出了20世纪30年代的大萧条;1998年以来我国政府的积极财政政策的稳健的货币政策支撑,我国顺利走过了亚洲金融危机的岁月,而且7年来一直保持7%以上的GDP的增长率,成为世界经济的“一枝独秀”。(4)政府可以通过收入政策、税收政策和其他相关政策,努力缩小地区、城乡、居民收入水平的差距。通过加强对区域发展的协调和指导,积极推进西部大开发,有效发挥中部地区综合优势,支持中西部地区加快改革发展,振兴东北老工业基地,鼓励东部有条件地区率先基本实现现代化。在收入分配方面,政府要进行效率与公平兼顾的导向,通过政策的倾斜,对不同地区的社会成员之间进行公平与否评价和调整。

2.政府经济是不和谐因素的主体。目前,我国存在众多的不和谐因素,主要表现有以下几方面。

(1)就业问题严重。据有关部门估算,在宏观经济运行三大指标中,就业指标最不理想,城镇真实的人口失业率从2003年的10.99%上升到了2005年的11.45%.

(2)国内的不平等程度加剧。2004年虽然农民收入增速达近几年的最高点,但城乡居民收入差距扩大势头却没有得到有效遏制,贫富差距严重。

(3)“三农”问题依然是最大的发展难题。随着中国城市化进程的推进,部分处于城市边缘地带的郊区镇、村逐步被划入城市市区管理,农民变身市民。如果城市不能为他们创造就业岗位,他们就会变成城市贫民,这种情况应引起警惕。

(4)社会安全网问题。中国的问题不仅仅在于失业率高和社会差距不断拉大,而在于缺乏一个覆盖全社会的安全网。第五教育不平等将影响我国长期发展与和谐。在当前形势下,教育问题必须从社会发展中单独分离出来研究和解决。现在看来,20世纪90年代以来,我国教育产业化、卫生产业化甚至社会事业产业化的目标和政策实际上是很模糊的,其模糊性主要表现在缺乏对于目的和手段的准确界定。

以上不和谐因素产生的原因是多方面的,但主导因素是政府,因为这些问题都是微观经济主体所无能为力的社会问题,其解决当然也就应当具有社会经济管理职能的政府担当此任。

三、构建和谐社会的关健——政府改革

政府既然是构建和谐社会的主体,而在现实社会中又存在众多的不和谐因素。那么,如何加快政府改革就成为构建和谐社会的关健。

1.进一步转变政府职能,完善制度建设

从现阶段的实际出发,逐步制定和形成不同层次的、系统配套的法律法规体系。通过建章立制。为政府自身行为、社会活动和公共事业的发展提供科学的规则,为公共管理的社会化和公共服务的市场化提供制度安排。在制度的保证之下,应重点提高政府自身提供公共服务的能力和政府引导管理其他组织提供公共服务的能力。

(1)要强化公共服务能力,健全公共服务体系。

(2)不断提高社会管理水平的能力,完善人口和就业管理,加强社区管理,改进社会管理方式。

(3)要加强和改善宏观调控的能力,搞好市场监督和管理。减少和规范行政审批。强化政府对社会秩序特别是市场秩序的监管功能。四是加强政府部门的专业化建设,依法行政。科学行政,提高行政效率。

2.推动建立统筹经济和社会协调发展的体制机制

社会经济学论文篇(6)

一、构建和谐社会的经济学依据——市场失灵

无论是在市场经济发达国家,还是在市场经济不发达国家,完全依靠市场机制的自发作用都不可能实现一般均衡的帕累托最优状态。这种情况的存在被称为市场失灵。

1.微观经济缺乏效率

市场经济中的调节机制并不一定促使微观经济提高效率。

(1)市场不能满足公共物品的有效供给。另外,在经济发展过程中,一些投资金额大、回收周期长、经济效益低,同时对国计民生具有重大影响的项目,如果只是通过市场来供给,同样不能满足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求。

(2)外部效应问题的存在。由于价格体系受到的影响是外来的,存在没有经济报偿的经济交易。这种外部性对消费者和生产者都会产生影响。似乎外部性能够通过双方的讨价还价来解决,但是当交易成本存在时外部性则被视为市场失灵的根源。

(3)自然垄断市场的存在。当提供某种商品的固定成本超过可变成本时,生产者为了长期保证获得稳定的生产资料,就会与上游产业联合或干脆将其兼并入自己的企业中,也就是说在市场的运作下生产必然导致联合,从而导致自然垄断。

2.宏观经济的不稳定性

在经济周期的作用下,国民经济仅靠市场来调节,尤似“孤帆航海”。在市场经济的大海中,一旦面临狂风暴雨般的经济危机、股市崩溃、投机泡沫、金融危机,给予国民经济的打击就可能是致命的。这种不稳定性有时也表现为重复出现的通货膨胀和失业,或消费和投资不平衡。在把市场作为资源配置的基础性手段的条件下,我国宏观经济运行的稳定性问题并没有完全解决。一旦国内外市场上有些风吹草动,市场调节机制可能失灵的情况下,如果政府又缺乏有力的宏观调控手段,就有可能引起国民经济发展的较大波动。

3.社会分配缺乏与效率相适应的公平性

一个国家在经济发展过程中始终存在着效率与公平的问题。市场机制不能充分发挥作用,不仅会引起效率低下问题。也可能引起分配不公问题。具体观察我国经济领域的实际情况,一方面存地在比较严重的下岗失业问题、城市居民贫困、农民收入增长缓慢甚至绝对降低的问题;而另一方面又存在腐败、不法收入、税收体制不完善导致高收入阶层没有及时足量纳税,社会分配不公等问题。城乡差别、区域差别、行业差别仍然广泛存在。近年来,在经济和国民收入快速增长,居民消费的恩格尔系数正在不断地下降的同时,同期基尼系数却在不断攀升。这表明我国收入分配的差距已经拉大。

二、构建和谐社会的主体——政府

现代市场经济是市场经济与公共经济的混合经济。公共经济就是政府经济,它研究的是政府部门为弥补市场缺陷的职能活动。也就是说,政府是弥补市场失灵的主体,而市场失灵又是构建和谐社会的依据,因此,政府是构建和谐社会的主体。

1.政府经济是弥补市场失灵的主体

(1)政府是提供公共物品的经济主体。通过基础设施建设以保证整个国民经济有良好的“硬件条件”。同时,政府可以承担那些投资规模大、资金回收期长而又是对经济发展起重大影响作用的项目,如国防建设、教育、医疗卫生等。这样,既解决了市场不能提供公共物品的有效供给问题,保证了国民经济正常运行。同时,政府投资在过程中还可以解决相当一部分下岗工人的再就业问题,也可以带动其他相关产业的投资和生产,从而推动经济的繁荣。

(2)政府可以通过建立良好的政治、经济、法律等制度和具体的运行体制,制定各级各类中长期的发展规划,降低交易成本,为经济的发展创造良好的“软条件”。制度或体制是一个国家经济正常运行的基本保障,如缺乏良好的激励制度,个人或企业的勤奋劳作未能获得应有的报酬,就会降低其工作的积极性和主动性,小而言之是企业的损失,若社会的大气候如此,损失的就是国家了。

(3)政府可以利用利率、国债、汇率、税收、预算等经济调控手段来“熨平”经济周期,使经济导入持续稳定的发展。凯恩斯的国家干预使西方世界走出了20世纪30年代的大萧条;1998年以来我国政府的积极财政政策的稳健的货币政策支撑,我国顺利走过了亚洲金融危机的岁月,而且7年来一直保持7%以上的GDP的增长率,成为世界经济的“一枝独秀”。(4)政府可以通过收入政策、税收政策和其他相关政策,努力缩小地区、城乡、居民收入水平的差距。通过加强对区域发展的协调和指导,积极推进西部大开发,有效发挥中部地区综合优势,支持中西部地区加快改革发展,振兴东北老工业基地,鼓励东部有条件地区率先基本实现现代化。在收入分配方面,政府要进行效率与公平兼顾的导向,通过政策的倾斜,对不同地区的社会成员之间进行公平与否评价和调整。

2.政府经济是不和谐因素的主体。目前,我国存在众多的不和谐因素,主要表现有以下几方面。

(1)就业问题严重。据有关部门估算,在宏观经济运行三大指标中,就业指标最不理想,城镇真实的人口失业率从2003年的10.99%上升到了2005年的11.45%.

(2)国内的不平等程度加剧。2004年虽然农民收入增速达近几年的最高点,但城乡居民收入差距扩大势头却没有得到有效遏制,贫富差距严重。

(3)“三农”问题依然是最大的发展难题。随着中国城市化进程的推进,部分处于城市边缘地带的郊区镇、村逐步被划入城市市区管理,农民变身市民。如果城市不能为他们创造就业岗位,他们就会变成城市贫民,这种情况应引起警惕。

(4)社会安全网问题。中国的问题不仅仅在于失业率高和社会差距不断拉大,而在于缺乏一个覆盖全社会的安全网。第五教育不平等将影响我国长期发展与和谐。在当前形势下,教育问题必须从社会发展中单独分离出来研究和解决。现在看来,20世纪90年代以来,我国教育产业化、卫生产业化甚至社会事业产业化的目标和政策实际上是很模糊的,其模糊性主要表现在缺乏对于目的和手段的准确界定。

以上不和谐因素产生的原因是多方面的,但主导因素是政府,因为这些问题都是微观经济主体所无能为力的社会问题,其解决当然也就应当具有社会经济管理职能的政府担当此任。

三、构建和谐社会的关健——政府改革

政府既然是构建和谐社会的主体,而在现实社会中又存在众多的不和谐因素。那么,如何加快政府改革就成为构建和谐社会的关健。

1.进一步转变政府职能,完善制度建设

从现阶段的实际出发,逐步制定和形成不同层次的、系统配套的法律法规体系。通过建章立制。为政府自身行为、社会活动和公共事业的发展提供科学的规则,为公共管理的社会化和公共服务的市场化提供制度安排。在制度的保证之下,应重点提高政府自身提供公共服务的能力和政府引导管理其他组织提供公共服务的能力。

(1)要强化公共服务能力,健全公共服务体系。

(2)不断提高社会管理水平的能力,完善人口和就业管理,加强社区管理,改进社会管理方式。

(3)要加强和改善宏观调控的能力,搞好市场监督和管理。减少和规范行政审批。强化政府对社会秩序特别是市场秩序的监管功能。四是加强政府部门的专业化建设,依法行政。科学行政,提高行政效率。

2.推动建立统筹经济和社会协调发展的体制机制

社会经济学论文篇(7)

【论文摘要】 维也纳大学罗斯那先生使用微观 经济 学的概念和技术工具 分析 社会 政策制定的原因,并探讨了社会政策计划的范围、目标、 政治 科学 方面的 问题 以及两种类型的分配效应等,为社会政策 研究 提供了新的范式,本文对其进行详细述评。 【论文关键词】 社会政策经济学 社会健康保险政策 养老金经济学 The Theoretical Foundations of the Economics of Social Policy and the Effects of Social Policy Personnel Bureau, Chinese Academy of Social Sciences [Abstracts] Professor Rosner uses the set of microeconomic concepts and tools to analyze the cause of social policy, the extent of social policy, the objectives of social policy, some political science aspects, and the effects of social policy. It provides a new paradigm for the analysis of social policy. We introduce the findings to Chinese scholars. [Key Words] Economics of Social Policy, Social Health Policy, Economics of Pensions 前言 社会政策一直是一个重要的社会问题,也是一个重要的政治问题。社会政策针对贫困、失业和社会供养等等问题规划蓝图,因而能让人们对未来充满希望。社会政策的制度设置应当被视为对具体社会问题的回答,要理解一项社会政策制度设置的应力,我们必须理解它为什么要建立。一个国家的制度选择要考虑它的 历史 传统、政治体系和社会结构。对于探询在不同制度结构下,社会政策产生什么样的后果,经济 理论 是一个有用的分析手段。维也纳大学经济学系罗斯那先生(Rosner,2003)的专著《社会政策经济学》,运用主流经济学的理论对社会政策的研究基础进行了深入的探索,为社会政策研究提供了新的范式。笔者将其中主要研究成果介绍给国内学者,以期拓宽我们社会政策研究的视角。 1、社会政策经济学的基本范畴和计量 方法 1.1社会政策的范围: 社会政策范围不仅覆盖资助贫困人口,还包括帮助人口中的其他社会弱势群体。从实践上讲,社会政策的 内容 应当包括:(1)健康保险,(2)退休人员和老年人的供养,(3)帮扶失业者,(4)有关家庭的政策,(5)贫困。这种限定不是基于任何理论界限,而是基于需要限定和大多数国家现存的制度安排。 1.2社会政策的目标: 为了评价社会政策的效果,我们必须清楚所提出的社会政策计划的原因,否则,我们无法评价社会政策的福利效果。社会政策的目标有:(1)反贫困,(2)防止意外事件(保险),(3)再分配,(4)规定有利于弱势群体的契约结构(例如,劳动法、租金管制)。 不同的社会政策计划,其目标的重要性是不同的。反贫困计划不是为全体人口提供公共健康保险的主要目的,尽管反贫计划对减少贫困有贡献,对于贫困人口来说非常重要。基本养老金是反贫非常重要手段,但几乎不适合防止风险的计划,特别是对于私人退休供养。我们并不清楚建立社会保险计划的原因,个人要面对许多风险,其中一些风险可以通过商业保险避免,如防止火灾、汽车被偷等等。社会政策计划则不涉及防止火灾和汽车被偷遭受的损失。但大多数国家针对一些不测事件,建立了社会政策计划。因此,我们将思考,为什么一些风险被纳入社会保险计划,而其他的则没有被纳入。社会保险计划赖以设立的最重要的风险有:(1)失业,(2)疾病,(3)残疾,(4)与退休有关的财富损失,(5)寿命超过个人资产和财富承受力,(6)照料需求。 “再分配”概念通常指从富人征收财富转付给穷人,这个概念太狭窄,不能很好地说明社会政策计划的范围。我们需要区分四种再分配类型:(1)垂直的:由

社会经济学论文篇(8)

科学发展观是以为总书记的新一代中央领导集体提出的我国经济社会发展的新的战略指导思想。它是在总结我国半个多世纪以来经济社会发展的实践经验的基础上提出来的,是符合社会发展的客观规律的。坚持“以人为本,全面、协调、可持续发展”的科学发展观,作为建设和完善中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指导思想体现了我们党在建设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伟大实践中的与时俱进。建设符合科学发展观要求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现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建设的本质要求。

一、坚持科学发展观是在社会主义条件下发展市场经济的必然选择

(一)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是中国共产党三代领导集体长期艰辛探索的集体智慧的结晶。早在新中国成立初期,以为核心的我们党的第一代领导集体就提出探索社会主义建设规律的问题,并取得了一系列重要成果。但是在怎样巩固和发展社会主义的问题上有两个重大失误:一是忽视发展社会生产力,以阶级斗争为纲;二是方法不对头,搞“”、“一大二公”等。由于违背了经济社会发展的客观规律,导致我国的发展走了弯路,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以邓小平为核心的党的第二代领导集体,深刻总结经验教训,围绕什么是社会主义、怎样建设社会主义,创立了邓小平理论,第一次比较系统地初步回答了中国这样的经济文化比较落后的国家如何建设社会主义、如何巩固和发展社会主义的一系列基本问题,开辟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发展道路,开创了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和以改革开放为标志的历史新时期,使社会主义在中国显示出蓬勃生机和活力,取得了举世公认的伟大成就。

以为核心的党的第三代领导集体,适应当代世界和中国发展变化对党和国家工作的新要求,创立了“三个代表”重要思想,把发展作为党执政兴国的第一要务,坚持用发展的办法解决前进中的问题,大力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提出并实施了科教兴国、可持续发展、西部大开发等重大发展战略,进一步丰富和发展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理论和实践,推动着我国经济社会持续快速发展,不断开创现代化建设的新局面。

在邓小平理论和“三个代表”重要思想指导下,经过改革开放30多年来的实践,我们对什么是社会主义、怎样建设社会主义的认识大大深化了。社会主义要赢得与资本主义相比较的优势,就必须大胆吸收和借鉴人类社会创造的一切文明成果,吸收和借鉴当今世界各国包括资本主义发达国家的一切反映现代社会化生产规律的先进经营方式、管理方法,使生产力比资本主义发展得更快一些、更好一些,并在此基础上不断改善人民的物质文化生活。

(二)科学发展观体现了我们党对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认识上升到一个新的理论高度。以人为本、全面协调可持续的科学发展观,是以为总书记的党的新一届领导集体,在坚持、邓小平、关于社会主义发展问题的一系列重要思想,总结历史经验和新的实践的基础上,对什么是社会主义、怎样建设社会主义作出的进一步的回答。

科学发展观对发展的意义有了更深刻的认识。发展是社会主义的第一要义,离开发展就谈不上社会主义,发展不快不是社会主义,发展不好也不是社会主义,这是社会主义的“硬道理”。实现与资本主义相比较的更好更快的发展,是社会主义的安身立命之本,是社会主义的第一要务。科学发展观的实质,就是要追求体现社会主义本质、符合经济社会发展规律的科学的发展、又好又快的发展。科学发展观对发展的目的有了更清醒的把握,以人为本是科学发展观的核心,社会主义发展的根本目的,是要满足人的全面发展的需要。

坚持以人为本,就是要以实现人的全面发展为目标,从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出发谋发展、促发展,不断满足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要,切实保障人民群众的经济、政治和文化权益,不断提高人们的思想道德和科学文化素质,努力创造人人平等发展、充分发挥聪明才智的社会环境,让发展的成果惠及全体人民。科学发展观对发展的内涵有了更全面的概括,科学发展观对发展的规律有了更科学的揭示,科学发展观对发展的方式有了更明确的规定。这就是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发挥社会主义制度的特点和优势,统筹城乡发展,统筹区域发展,统筹经济社会发展,统筹人与自然和谐发展,统筹国内发展和对外开放,促进人与自然的和谐,实现经济发展和人口、资源、环境相协调,坚持走生产发展、生活富裕、生态良好的文明发展道路,保证一代接一代地永续发展。

(三)坚持以科学发展观为指导建设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是我们党和人民的伟大创举。改革开放30多年来我国各方面的发展,都是以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发展为基础的;今后能否实现更好更快的发展,关键也在于能否把社会主义与市场经济结合得更好。科学发展观既是体现社会主义本质要求的理论升华,又是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现实选择。商品经济的充分发展,是社会经济发展不可逾越的阶段。市场经济是商品经济条件下社会经济资源的一种配置方式、一种经济运行机制,是人类创造的重要文明成果。在邓小平理论和“三个代表”重要思想指引下,我国实行改革开放,实现了由计划经济体制向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转变。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蓬勃发展,给我国经济社会注入了以往一切时代都不可比拟的生机和活力,使市场不断扩大,生产要素自由流动,分工协作日益发展,技术进步日新月异,劳动生产率不断提高,社会财富竞相涌流。经过30多年的发展,我国经济总量和综合国力大幅度跃升,人民生活总体上实现了从温饱到小康的历史性跨越。这是社会主义制度的伟大胜利,是中国发展史上一个新的里程碑,也是社会主义能够与市场经济结合在一起并取得成功的明证。但是,市场经济有其自身的弱点和消极方面。市场机制主要解决的是经济效率问题,而不能解决事实上的社会公平问题。在分配关系、就业保障、公共福利、经济秩序、环境保护、生态平衡等领域,市场往往是失灵的。我们党在确定改革目标时就明确强调,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就是要使市场在国家宏观调控下对资源配置起基础性作用。在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过程中,我们始终注意发挥国家宏观调控的作用,保持和促进了经济的持续快速发展。

二、按照科学发展观的要求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必须处理好三个方面的关系

科学发展观从理论和实践的结合上,为我们提供了更好地驾驭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思想武器和行动指南。在社会主义条件下发展市场经济,就是要在发挥市场配置资源的基础性作用的同时,发挥社会主义制度的特点和优势,最大限度地克服市场机制的自身弱点和消极方面。社会主义优越于资本主义就应该体现在这里。按照科学发展观的要求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必须处理好三个方面的关系。

(一)按照科学发展观的要求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必须正确处理坚持公有制为主体和促进非公有制经济发展的关系。公有制是社会主义经济制度的基础,没有公有制就没有社会主义。离开公有制为主体,社会主义制度的特点和优势就无从谈起,科学发展观也不可能得到落实。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现实国情,需要在公有制为主体的前提下发展多种所有制经济,以加快生产力发展。公有制经济和非公有制经济完全可以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相互促进、共同发展。坚持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的基本经济制度,毫不动摇地巩固和发展公有制经济,毫不动摇地鼓励、支持和引导非公有制经济健康发展,是坚持社会主义发展道路、保证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健康发展的制度条件。“两个毫不动摇”不可偏废,决不能只抓一个而忽视另一个。只有充分发挥国有经济的主导作用和集体经济的重要作用,积极探索和推行公有制的多种有效实现形式,不断增强公有经济的活力和竞争力,才能充分发挥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充分发挥人民群众的主人翁创造精神,集中力量保证重点建设,统筹兼顾各方面的发展,最终实现全面发展、共同富裕的目标;只有积极促进非公有制经济健康发展,才能充分调动社会各方面的积极性,让一切创造社会财富的源泉充分涌流,以造福于人民。

(二)按照科学发展观的要求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必须正确处理按劳分配为主体和实行多种分配方式的关系。贫穷不是社会主义,两极分化也不是社会主义。分配问题至关重要,社会主义分配制度是体现社会主义本质的极其重要的方面。正是由于我们坚持了按劳分配为主体的社会主义分配原则,改革开放30多年来的发展才使人民生活总体上达到小康水平。如果走资本主义的发展道路,可能使百分之几的人暴富起来,但是绝对解决不了百分之九十几的人的生活富裕问题,中国的小康社会形成不了。在全面建设更高水平的小康社会的进程中,我们必须更加注重社会公平,下大力气建立健全同经济发展水平相适应的社会保障体系,切实保障困难群众的基本生活。只有不断完善按劳分配为主体、多种分配方式并存的分配制度,坚持各种生产要素按贡献参与分配,才能既让全体人民共享改革发展的成果,又让一切劳动、知识、技术、管理和资本的活力竞相迸发,从而振奋起人民群众建设社会主义幸福生活的巨大热情和创造精神。

(三)按照科学发展观的要求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必须正确处理宏观调控和市场机制的关系。宏观调控体现国家意志,保证经济发展的社会主义方向,促进国民经济充满活力、富有效率、健康运行。改革开放30多年来,我国经济持续快速发展,并且有效抑制了市场经济的周期性起落,总体上保持了平稳发展的态势。这对于我们这样一个有着十几亿人口的发展中大国和市场化程度迅速提高的经济体来说,是一个奇迹,充分显示了社会主义国家宏观调控的巨大威力。我们既有抑制经济过热、实现“软着陆”的成功经验,又有克服经济紧缩、促进经济持续增长的成功经验;既战胜了各种国内困难,又有效应对了种种国际风险。西部大开发、振兴东北老工业基地、促进中部地区崛起、支持东部地区率先实现现代化等区域经济发展战略,科教兴国战略、人才强国战略和可持续发展战略,计划生育和环境保护等基本国策,都是国家从全局出发调控经济社会发展的重大举措,也只有依靠社会主义制度才可能实行。在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过程中,国家的宏观调控任何时候都不能削弱。一方面要坚持按市场经济规律办事,更大程度地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基础性作用,政府不该管也管不好的事一定不要管,真正交给市场;另一方面要按照全面协调可持续发展的要求,不断加强和改善国家宏观调控,把政府应该管的事真正管住、管好,抑制市场机制的盲目性,实现经济稳定增长和社会全面进步。只有在发挥市场作用的同时坚持和完善社会主义国家的宏观调控,才能建立起完善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保证国民经济持续快速协调健康发展。

三、落实科学发展观,进一步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

坚持党在指导思想上的与时俱进,用发展着的马克思主义指导新的实践,这是我们党执政的最基本的经验。党的十六大以来,新一届党中央领导集体根据新世纪新阶段面临的新形势新任务,根据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要求,根据我国发展出现的新的阶段性特征,提出了一系列重大战略指导思想,极大地推进了党的指导思想的与时俱进。其中尤其以科学发展观的作用最为突出。科学发展观是具体的发展的科学思想,树立和落实科学发展观,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必须实现四个方面的转变。

(一)进一步转变发展观念。当前,某些地区和部门领导干部头脑里的发展观念与科学发展观的要求还有较大差距。有的依然把“发展是硬道理”简单地理解为“增长是硬道理”。有的依旧把“以经济建设为中心”视为“以速度为中心”。还有的不惜以牺牲资源、环境为代价追求产值,甚至弄虚作假,贪大求洋,热衷于大搞“政绩工程”、“形象工程”。更有甚者,一些地方借“统筹”之名搞新的形式主义,如有的打着“统筹城乡”和“城乡一体化”的幌子,动辄提出搞什么“国际一流”、“超一流”,歪曲和背离科学发展观的真正内涵;有的热衷于贴“标签”、炒概念,以口号代替对“五个统筹”的具体贯彻落实。这些情况表明,转变发展观念的任务仍然十分艰巨。

(二)进一步转变经济增长方式。经济增长方式粗放,已经成为制约我国经济社会发展的一个突出问题。必须把转变经济增长方式作为经济工作的一项重点任务来抓,真正使经济增长建立在提高人口素质、高效利用资源、减少环境污染、注重质量效益的基础之上。一是要把调整经济结构作为转变经济增长方式的重要途径。要抓住新一轮全球产业分工调整重组和我国东部地区产业向中西部地区转移的机遇,按照走新型工业化道路的要求,从本地资源条件和产业基础等方面的实际情况出发,发展既具有地方特色又具有比较优势和市场竞争力的产业。二是要把增强自主创新能力作为转变经济增长方式的中心环节。要按照更多依靠增强自主创新能力和提高劳动者素质推动经济发展的要求,不断强化创新意识、完善创新机制、培育创新人才,建立健全以企业为主体、市场为导向、产学研相结合的技术创新体系,推进原始创新、集成创新和引进消化吸收再创新,努力掌握拥有自主知识产权的核心技术和关键技术,利用先进技术改造提升传统产业,推动高新技术产业化。三是要把节约能源资源作为转变经济增长方式的有效办法。要坚持开发节约并重、节约优先的原则,在生产、建设、流通、消费各个环节厉行节约,逐步形成节约型的生产方式和消费方式,加快建设资源节约型、环境友好型社会。

(三)进一步深化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改革。要着力推进以下几项改革:一是要深化财税、金融和投资体制等改革,从体制上解决产业结构趋同、增长方式粗放、低水平扩张的问题。二是要消除城乡分割的体制,有序推进农民向非农产业转移,引导生产要素在城乡间合理配置,加快城镇化进程,逐步解决城乡二元结构问题。三是要深化社会领域的改革,推进科学、教育、文化、卫生等体制改革,切实解决经济社会发展“一条腿长、一条腿短”的问题。四是要推进劳动就业和社会分配体制改革,完善社会保障体制,为解决收入差距问题创造条件。

(四)进一步转变政府职能,不断深化改革开放。推进体制创新,是解决经济社会发展中诸多矛盾和问题的必由之路,也是贯彻落实科学发展观的必然要求。必须通过深化改革,努力形成一整套有利于实现科学发展的体制机制。一是要着力推进行政管理体制改革。要以转变政府职能为重点,按照精简、统一、效能的原则和决策、执行、监督相协调的要求,深化政府机构改革,实现政企分开、政事分开以及政府与市场中介组织分开,真正把政府职能转到经济调节、市场监管、社会管理和公共服务上来。二是要坚持和完善基本经济制度。要按照增强国有经济控制力的要求,积极推进国有经济结构和布局的战略性调整,深化国有企业改革,加快股份制改造和现代企业制度建设的步伐。要鼓励、支持和引导非公有制经济发展,加强和改进对非公有制企业的服务和监督,使各种所有制经济在市场竞争中充分发挥自己的作用。三是要积极推进现代市场体系建设。要进一步打破行政性垄断和地区封锁,完善商品和要素价格形成机制,加快建设社会信用体系,整顿和规范市场秩序,努力营造公平公正的法制环境、有序竞争的市场环境、诚实守信的社会环境。四是要不断提高对外开放水平。要积极发展对外贸易,支持企业扩大具有自主知识产权、自主品牌的商品和服务出口,严格限制高能耗、高污染产品的出口,把引进外资同提升国内产业结构、技术水平结合起来,同促进区域协调发展、企业改革改组改造结合起来,着重引进先进技术、管理经验和高素质人才。

四、科学发展观是我国进一步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必须长期坚持的重要指导思想

我国要在2020年实现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目标,进而要在本世纪中叶把我国建设成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就不仅要解决近30年来快速发展所积累的大量矛盾和问题,还要解决好今后十几年、几十年发展中产生的一系列新矛盾、新问题。解决这些发展中的问题和矛盾,要求我们必须把科学发展观作为建设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必须长期坚持的重要指导思想。具体来讲应做到四个坚持。

(一)必须坚持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全面性。实现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目标,必须使经济更加发展、民主更加健全、科教更加进步、文化更加繁荣、社会更加和谐、人民生活更加殷实。具体落实到定量化的指标上,就是到2020年国内生产总值在2000年的基础上翻两番,达到40,000亿美元,人均GDP达到3,000美元,这个定量化的指标是实现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基本标志。为了实现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目标,必须在坚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基础上,推进经济建设、政治建设、文化建设、社会建设和生态建设的全面发展;在经济体制改革深入发展的基础上,推进政治体制、文化体制、社会体制等各方面体制改革的配套进行。

(二)必须坚持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协调性。我国城乡、区域、经济社会发展不协调由来已久,当前城乡差距和区域差距仍然很大。缩小城乡差距、区域差距,解决发展中的不协调问题,是我国现代化建设的必然要求,也是发展的迫切需要。由于我国幅员辽阔,生产力发展不平衡,二元结构的特征极为突出,城乡、区域、经济社会发展不协调、不平衡的现象决不是在短时期内能够解决的问题。根据有关专家测算,在2020年实现全面建设小康社会之前,我国的城乡差距、区域差距扩大的趋势仍将难以根本扭转,而且,由于我国面临着国际上缩小与发达国家差距和在国内缩小城乡、区域差距双重任务所造成的两难选择,实现我国的协调发展将是一项长期的艰巨任务,是需要几代人、十几代人、乃至几十代人长期艰苦努力才能实现的目标。因此,坚持协调发展、统筹城乡发展、统筹区域发展、统筹经济社会发展、统筹人与自然和谐发展、统筹国内发展与对外开放,是我国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必须长期坚持的方针。

(三)必须坚持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可持续性。由于长期积累的结构性矛盾的解决和粗放型经济增长方式的根本改变不会一蹴而就,制约我国发展的人口、资源、环境的压力还将加大,实现可持续发展任重道远。按照国际上判断发展可持续性的标准,扭转我国可再生资源消耗速率大于可再生资源开发速率、不可再生资源消耗速率大于可再生资源消耗速率、环境污染排放速率大于环境对污染吸收速率的局面,还是一个要经历长期努力才能实现的目标;而且随着到2030年我国人口将达到16亿的高峰,能源、资源、环境的瓶颈制约将日益突出,经济发展与人口资源环境的矛盾将是我国发展长期面对的突出矛盾。这些事实表明,坚持可持续发展,解决好我国经济发展与人口资源环境的矛盾,将是贯穿我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进程始终的要求。

(四)必须坚持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长期性。我们只有坚持发展为了人民,发展依靠人民,发展成果由人民共享,才能充分调动广大人民群众的积极性、主动性和创造性,才能不断提高广大劳动者的素质,发挥人民群众的聪明才智,依靠广大人民群众艰苦奋斗、自力更生,切实实现全面协调可持续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根本要求。由此可见,以人为本、全面协调可持续的科学发展观,不仅是我国当前统领经济社会发展全局的重要指导思想,而且也是实现全面建设小康社会和建设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必须长期坚持的重要指导思想。

唯其如此,科学发展观才能真正落在实处,才能真正有利于推进我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全面、协调、可持续地发展下去。坚持以科学发展观为指导进一步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是一项长期的艰巨的历史任务,科学发展观体现了我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应有之义。科学发展观坚持发展是第一要义,就是要坚持“发展是硬道理”和“发展是党执政兴国第一要务”的思想,不断推进我国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历史进程。科学发展观极大地深化了对人类发展规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建设规律与共产党执政规律的认识,对马克思主义的发展理论与中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理论作出了重大理论创新,为实现在我国建设完善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提供了重要的指导思想。

参考文献:

〔1〕邓小平文选: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

〔2〕文选: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6.

社会经济学论文篇(9)

经过20多年的改革开放,我国社会主义经济建设取得了巨大成就,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基本架构已经形成。与此同时,我们也为建立市场经济体制付出了不小的社会成本,今后还将继续付出这种成本。不仅如此,我国改革开放的进一步深化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最终确立,在一定程度上也取决于我们能否正确认识并有效解决改革成本问题。下面论文频道的管理学论文就针对经济转轨的社会成本问题展开讨论,具体内容如下: 正确认识经济转轨的社会成本问题 一、经济转轨过程中社会成本的必然性 经济转轨的社会成本,指的是从传统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变过程中由于体制转换所造成的相关经济损失,以及经济和社会震荡造成的一部分社会成员经济利益的损失和福利的相对降低。经济转轨的社会成本是与经济转轨过程的特点密切相联的。因此,对经济转轨的社会成本必然性的认识取决于对经济转轨过程的认识。 向市场经济转轨首先是财产制度的转变,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必然要求改革传统的所有制结构和形式(国家所有制占绝对统治地位),逐步形成以公有制经济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的所有制结构和实现形式。转轨过程中的财产制度多元化虽然并不排除增量资产所有制的多元化,但考虑到改革前绝大部分经济资源由国家控制,所有制多元化的主要形式必然是存量国有资产的产权改革。因而,存量国有资产的产权改革就成为所有制多元化的一个关键性问题。国有资产产权改革过程进行得如何,很大程度上决定着经济转轨成本的大小。如果国有资产的产权改革能够公正、合理、有效地进行,符合广大人民群众的利益和要求,改革的社会成本就比较小;反之,改革的成本就比较大。 经济转轨意味着企业制度的根本变革,即从传统国有企业变为产权明晰、机制灵活、自主经营、自负盈亏的现代公司。在这一过程中,原国有企业的大量冗员和过重的社会福利负担必须从企业中剥离出来,否则,改革后的企业仍无法获得平等的竞争条件,也无法参与市场竞争。不仅如此,许多经营不善、资不抵债、长期亏损、扭亏无望的企业还会依法破产。但是,国有企业剥离过重的福利负担,必须依赖一套完善的社会保障和社会救助制度。然而,市场经济所要求的社会福利制度与我国计划经济时代的国家福利制度完全不同,本身也处于改革和形成之中,不可能是完善的。于是,社会福利制度改革与国有企业制度改革交织在一起,使一部分社会成员的社会保障问题变得相当尖锐,从而严重影响这部分社会成员的利益,并引起他们对改革政策的抵触,造成较大的经济转轨成本。 经济转轨意味着打破计划经济时代的平均主义的分配机制,建立与市场经济相适应的激励机制和分配制度,从而使人们所得与其能力相一致,以激励人积极地劳动和工作。市场经济的分配原则是对平均主义原则的否定,必然造成社会成员之间收入上的差别。但如果这种差异过大,或者收入差异的形成并非由于诚实劳动所致,而是由权势地位、人为政策甚至违法犯罪等因素造成的,那么,社会成员对分配不公和贫富差异问题就会更加敏感,就会产生抵制改革的消极因素。这个问题若不及时妥善解决,会极大影响公众对转轨过程的认同与支持,进而形成转轨成本。 经济转轨意味着资源配置方式和国家作用的转变。市场经济要求由市场机制充当资源配置的主角,由经济主体自行决定生产、投资、消费等活动。与计划经济比较,市场经济中国家的作用方式大大改变了,从资源的直接控制者和垄断者变为资源配置的间接参与者和调节者。这种转变也意味着许多国家机构及其成员要失去以往的权力和利益。在这种权力转换和重新配置过程中,也可能发生以权谋私、权钱交易等对权力的滥用现象。因此,在经济转轨过程中,如何使垄断权力和垄断利益的社会化、市场化过程阻力最小,同时又兼顾社会公平和社会利益,也是影响经济转轨成本的重要因素。 二、经济转轨的社会成本及其主要表现 上述分析从理论上说明了经济转轨及其成本的必然性。中国以及其他原计划经济国家的经济转轨实践,也都证明了经济转轨成本是不可避免的。这种成本主要表现为: 大规模下岗失业。经济转轨型失业问题与国有企业改革问题是一个问题的两面。由于传统国有企业大多人

社会经济学论文篇(10)

经济发展包含经济质与量的进步。经济学家比较强调经济量的增加,故往往将“经济增长”等同于“经济发展”。而以国民生产总值(GNP)或人均“国民生产总值”或国内生产总值(GDP)等指标衡量。按威廉·阿瑟·刘易斯的定义,即“人均产量增长”,简称“增长”或“产量”,也称“(经济)进步”或“(经济)发展”。[1]但自20世纪60年代以来,由于迅速的经济增长反而导致了贫富差距的日益扩大,经济增长或经济发展的含义有所变化,认识到增长之中应该关注经济公平,因此新含义涵盖“旨在平等的增长”[2]。发展伦理学还关注经济发展的文化含义与价值定位。最近我们特别关注经济的可持续发展问题,把经济发展置于科学发展的平台之上。

从西方现代经济学诞生以来,经济增长或经济发展就成为经济学的核心话题。但长期以来,经济学界对经济发展因素的探索局限于经济因素之内。虽然,从亚当·斯密的《道德情操论》开始,西方正统经济学就已经注意到了人的道德情感复杂性会对经济发展产生影响,但经济学家因难以度量而以理想模型(古典模型)略此不计。20世纪,特别是70年代以来,随着全球经济发展的反差越来越大以及其他人文社会科学纷纷介入经济研究领域,经济学再也不能仅仅局限于经济因素的探讨了。经济因素背后的制度因素和文化因素日益成为探索的热点。

一、问题的提出

人文社会科学为什么热衷于探索影响经济发展的文化因素呢?主要有以下四大原因:

第一,资本主义从西方兴起以来,就有一股向世界扩展的经济冲动,而其他地方却没有出现这种经济冲动。这引起了西方学术界,也引起了全球学术界的极大的探索兴趣。从此,资本主义背后的精神动力(往往被称为“资本主义精神”或“现代性精神”)成为经济学、也成为其他人文社会科学讨论的热点问题,也是一大难题。马克斯·韦伯关于“新教伦理和资本主义精神”的命题激发了全球学者的强烈反响和热烈回应。战后更有美国社会学与政治学教授里亚·格林菲尔德对“资本主义精神”的重新探索,产生了不同于韦伯“资本主义精神”的新命题——经济民族主义与资本主义精神。同理,因东亚迅速成长为新兴工业化地区,而先有西方学者、既而是亚洲学者对“亚洲资本主义精神”的探寻。由此产生了韦伯命题的回应性命题——新儒家伦理或后儒家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

第二,从长时段来看,西方发达资本主义国家虽然时而爆发经济危机,甚至由此爆发世界大战,但经济增长总体上是呈持续和加速的趋势,尤其是战后,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经济空前繁荣,而第三世界国家或发展中国家却没有出现这种增长?甚至在非洲、中东、拉丁美洲还出现停滞或倒退的趋势。这些是单纯从经济因素本身难以解释的,西方国家的学者转而从文化(制度、态度、知识等)方面探索原因。美国经济学家保罗·巴兰发问:为什么落后国家没有沿着发达资本主义发展道路前进,以及为什么它们一直没有什么进展或进展缓慢?巴兰强调:对这个问题的正确回答是极其重要的。[3]研究发达国家经济增长的增长经济学与研究发展中国家经济增长的发展经济学由此日益走出只顾及经济因素的古典经济学的研究视域,尤其是发展经济学越来越注重对发展中国家的制度和态度的经济学研究。

第三,东亚地区从70年代到90年代,由于强劲的整体性区域经济增长,一跃成为“新兴工业化地区”,而拉丁美洲经济却日益缓慢乃至停滞(往往被依附论学者称为“低度发展”或“依附性发展”),非洲和中东则出现了长期的停滞,乃至倒退,非洲甚至日益滑入绝对贫困化的“第四世界”。这一切更激起学术界对东亚经济增长之迷的兴趣。对亚洲文化、“亚洲资本主义精神”或“亚洲现代性”的探索出现热潮。美国哈佛大学教授亨廷顿提出疑问:为什么韩国和中国台湾能够同时在经济增长、社会平等和稳定发展方面取得成就,而其他国家却很少能够做到?为什么那么多的非洲国家在趋向任何发展目标的进程上都很少有成效?亨廷顿认为,要解释这些现象,人们必须回到各个国家特有的国情上,包括自然资源、地理位置、居民素质,当然还有历史经验。然而,亨廷顿强调,“就解释政治经济发展的不同模式而言,关键性的独立变项是文化,亦即流行于社会居支配地位的一些集团的主观态度、信仰和价值观。”亨廷顿反对把文化仅仅看作某种意义上的“剩余变项”[4]历史学家余英时认为,由于东亚地区经济成长的特殊经验,不少社会学家和经济学家开始注意到儒家伦理的积极功用。他们觉得韦伯对于儒家思想所持的否定看法也许有修正的必要。因此儒家——或者更广义地说,中国文化——是否曾对东亚的经济发展发生了积极的推动作用,目前已引起海内外中国学术界的注意了。[5]中国学者罗荣渠也认为,从(20世纪)70年代以来,国际学术界开始注意到东亚文化的独特性格与传统。东亚新兴工业国,自然资源都不特别丰富,多数都较为贫乏,其显著的共同点是都属于东亚大文化圈,这个文化圈的核心价值是受一种非宗教伦理即儒家伦理所支配。于是产生了这样一个新问题:东亚新资本主义发展的成功,中国社会主义发展的成就,与这一共同的文化背景是否有什么内在的联系。这是对非西方国家现代化提出的一个新课题。[6]因此。传统文化因素在东亚现代化的进程中起什么作用,成为研究东亚崛起问题中的一个引人注目的新课题。国际学术界都愈来愈注意到东亚经济高速增长中的文化因素。甚至有的西方学者[7]认为:“儒教伦理”在东亚现代化中扮演的角色比新教伦理在欧洲所起的作用还要大。[8]美国经济学家弗兰克·吉布尼相信,日本出现经济奇迹,断非目前的一些流行说法,如“无情的贸易竞争”、“政府与企业合作”、“阴险的日本有限股份公司”、“模仿美国技术”……所能阐明概括的。其真正原因,乃是它将古老的中国孔子伦理同大战后美国占领时期所引入的美国经济民主两者揉合一起并加以巧妙的应用所致。[9]日本经济学家小林实也认为,东亚产业圈的迅速发展与社会价值观及教育制度的特点有密切关系,重视儒教影响的观点并非是错误的。儒教不可否定地发挥了促进的作用,但作为起因来解释这一地区经济发展则难以令人信服。关于儒教的影响如何作用于经济与产业的发展,今后亦应从多种角度加以探讨。[10]韩国哲学教授宋荣培也主张重新探讨东亚各国急速的经济成长与传统儒教的关系。在本世纪七十年代所出现的奇迹现象乃是东亚儒教文化圈内几个国家的急速经济成长和现代工业化的成功。这些东亚国家历史发展的动力为何?是否阳明学去除了朱子学的封闭主义而发挥其独特的进步性?抑或是其他的原动力?[11]韩国经济学教授宋丙洛指出,不少学者如彼得·伯杰、赫尔曼·卡恩、罗德里克·麦克法夸尔和其它一些人指出,韩国和其他东亚国家的工业进步应功于儒家的道德标准。麦克法夸尔甚至创造了一个新词“象西方进行挑战的后儒教”,以强调东亚文化和工业力量日益增加的重要性。[12]小R·霍夫亨兹和K·E·柯德尔认为,今天东亚之所以具有对于我们的优势,是因为他们的组织和思想与我们不同。他们的思想和行动的模式深深刻地扎根于他们地区的历史之中。他们不容易输出,也不容易为我们模仿。[13]东亚新兴工业化集群区域在中国文化圈的出现,确实激起了国内外学者探索经济奇迹背后的深层因素。为什么非洲、拉美、中东没有出现这种经济增长现象?非洲与中东甚至连这种迹象也消失了?文化问题成为思考的热点,尽管众说纷纭,但不谈文化问题的经济学家似乎越来越少了。

第四,经济学家在探索经济增长的动力、并提出相关的政策方案的时候,发现其对经济增长的模型分析和种种预测与建议总是与实际情况有较大的偏差。由此激起经济学家对经济因素之外的原因进行探索。同时,经济学家对经济学科的性质和学科界限也在不断争论。对经济学科和经济研究不断的反思促使经济学家加强对文化因素的关注和重视。格林菲尔德认为,文化被认为与经济学的物质客观性相距最远,因而也最微不足道。文化所代表的仅仅是经济发展在大脑中的投射。但是,只有线性的、决定论的历史观,即假定历史为一连串的阶段和与之相适应的统一的系统要求,同时又忽略文化和历史进程的偶发性质之间的经验性差别,才有理由将这一变化看成是自然的。马克斯·韦伯的《新教伦理和资本主义精神》捕捉到了现代经济“多维复杂性”中最不易捉摸的层面。其实是对形形的鼓吹决定论和线性发展论的理论的挑战。解释的范围严格局限于引导经济行动发展的动机因素。[14]美国著名的增长经济学家罗斯托在1990年重版他于1960年发表的专著《经济增长的阶段》时,对主流经济学研究发展问题的方法进行了深刻的反思和修正。他指责主流经济学研究发展的方法使人误入歧途,强调“文化、社会和政治因素所起到的作用不亚于经济因素”。[15]经济学者强调:经济学是“文化”而非“自然”的科学,归属于社会性而非技术性的范畴。经济学的研究视野必须扩充到经济学之外。[16]诚如瑞典经济学家冈纳·缪尔达尔所言:“事实上,不存在专门的‘经济’问题,存在的只是各种各样的问题,所以,‘经济’和‘非经济’因素之间的区别大多是人为的区别。要说清楚‘经济’问题或‘经济’因素所包含的意思意味着要提供一种分析,这种分析也把一切“非经济的”决定因素包括在内。惟一有价值的区别,并且惟一能在逻辑上完全站得住的区别,是相关和不相关因素的区别。”[17]

二、探索与争鸣

关于影响经济发展的因素的主要学说有制度说(有了正确的制度结构,则人的本能反应自动地实现经济增长);资本说(只要有了资本,在经济增长过程中所有阻碍经济增长的制度都会消失或改变);需求说;消费说;技术说;自然资源说(有自然资源保证的每一个国家都可以得到资本和制度);政策说;世界体系论与依附论;还有文化说和心理说等等。[18]自由主义经济学在分析经济增长时,侧重考虑市场经济范畴之内的因素,如资本积累与投资、劳动力(人力资源)、人口规模、人口素质与人口增长、科学技术创新与转移、国内外贸易、资源廪赋与资源流动、生产结构、市场拓展与市场供求、产业转移或升级、经济政策与发展目标等。政治经济学则着重思考各种政治因素。制度经济学则重点把制度(结构)因素纳入经济学分析之中,“制度经济学的目标是研究制度演进背景下人们如何在现实世界中作出决定和这些决定又如何改变世界”[19]。经济文化学与经济人类学则关注文化因素对经济发展的制约。经济心理学重点研究人格、社会心理与行为模式等。经济学各分支学科之间既协力又争鸣。

(一) 自由经济学派与制度经济学派

自从亚当·斯密以来,经济增长或经济发展作为一种突出的现象引发了自由派经济学家极大的兴趣。自由派经济学家普遍认为,人类本性(所谓“利润动机”)的固有特点是人类不断扩大再生产的根本动机。促进经济增长所必需的主要是正确的制度结构。在这种制度结构既定的条件下,并不需要过分担心进行努力的愿望、知识积累或资本积累,因为所有这一切都是人的本能反应,只是错误的制度抑制了这种反应。自由派经济学的增长理论主要通过分析资本积累、劳动力增加、资源的扩展或土地的增加、技术的进步、生产率的提高等因素来解释经济增长。不过,自由派经济学自从亚当·斯密以来,也认识到人类作为道德情操载体的复杂性。由此为对自由派经济学进行不断的修正开了一道裂口。

自由经济学派以及在批判反思自由经济学基础是上建立起来的制度经济学派,主要在经济增长的文化前提和制度基础方面作了可贵的探索。

英国自由派学者约翰·格雷相信:在一个复杂的工业社会中,自由市场代表了协调经济活动的惟一非强制性手段。市场自由是个人基本自由不可分割的组成部分。[20]但是他也尖锐地指出,西方社会的思想家和经济学家错误地认为,任何地方的资本主义都将相似于英格兰、苏格兰以及德国的某些地区和高度个人主义的经济文化。但事实并非如此。每一种资本主义形式都清晰地体现了它根植于其中的具体文化。在支持这些资本主义制度的文化之间将保留深刻的差别。[21]

“以自由看待发展”的著名经济学家阿马蒂亚·森虽然猛烈地抨击所谓“亚洲价值观”决定亚洲经济增长的论调,但他也不得不承认“社会变革”、“人类可行能力”、“人力资本”和“繁荣的市场经济”之间有“一种普遍的联系”。森强调,“发展是一个相互依赖的过程,而且经济的成功不可能与社会、政治和文化的成就相分离。” [22]

新经济史学派和制度经济学派的代表人物道格拉斯·C.诺斯在新古典理论分析方法的基础上提出制度变迁理论(包括产权理论、国家理论和意识形态理论),以之解释经济增长。他批评新古典理论无视人的社会属性,无法解释人的利他行为和服从社会规则的行为。他认为对经济增长起决定性作用的是制度性因素而非技术性因素。技术创新、规模经济、教育和资本积累并非经济增长的源泉,只是经济增长的过程本身。制度包括一些被制定出来的规则、守法程序和行为的道德伦理规范。有效率的经济组织是经济增长的关键。[23]

(二) 增长与发展经济学派

增长经济学主要研究现代经济的长期增长,研究指向发达国家的增长因素和增长途径等。发展经济学主要研究发展中国家的经济增长。如经济制度、经济结构、经济转型、经济政策等。增长经济学与发展经济学派虽然有不同的研究分工,但在研究经济增长方面纠缠在一起。

增长与发展经济学派一开始深受自由派经济学的影响,主要从经济因素自身分析经济增长。西蒙·库兹涅茨就是一个范例。他从国民生产总值和生产结构变迁的角度,比较了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不同的经济增长,他认为发达国家国民生产总值的高增长率主要不是由劳动与资本投入的增长决定的,而是由劳动生产率的大幅度增长决定的。劳动生产率的大幅度增长是由于发达国家不断提高劳动和资本投入的质量,而不是数量。劳动和资本投入质量的不断提高又源于教育和科研投入的不断增加。发展中国家未实现国民生产总值和人均值的高增长,主要是其经济增长的底子薄、人口增长快,劳动生产率低下。库兹涅茨强调,要获得经济的高速增长,必须把物的因素与人的因素结合起来。他还强调制度和个人的适应性,特别是作出迅速调整的能力和采取积极的态度来应对变化。[24]库兹涅茨虽然从生产率入手分析经济增长,但最终对制度和人的因素还是给予了关注。

约瑟夫·熊彼得从企业创新理论的角度提出了资本主义企业创新与经济发展的关联问题,熊彼得认为,经济发展最终来源于“创新”或“创业”。而资本主义的本质正是“创新”或创业,这种创新就是“产业突变”,是一种“创造性破坏的过程”。资本主义不仅产生现代科学的心理状态,而且产生人和手段。资本主义不是一般性的经济活动,它毕竟是人类行为理性化的推进力量。理性科学有充分的成长。资本主义传播理性,资本主义过程使人们的行为与思想理性化。资本主义文明是理性主义和“反英雄主义的”。理性个人主义精神是资本主义的根本精神。[25]

增长与发展经济学在对发展中国家的经济成长的分析中,越来越重视制度分析与态度分析,并认为二者是难以割舍的。

威廉·阿瑟·刘易斯,1955年出版《经济增长理论》,他从态度(愿望或欲望)、制度、知识、资本、人口与资源、政府六方面分析经济增长。前三方面属于文化分析。他认为经济增长取决于“自然资源”和“人的行为”,决定经济增长的人类行为(直接原因)主要包括人们从事经济活动的努力、知识的增长与运用、资本积累和其他资源量的增加等,而其背后的原因(引起直接原因的原因)则是“制度”与“观念”。[26]

冈纳·缪尔达尔和理查德·布隆克都主张研究经济增长要区别西方世界与欠发达国家。研究欠发达国家的经济增长必须进行文化分析,而其经济增长有赖于文化的现代化,即制度和态度的现代化。缪尔达尔强调,“经济学”术语是从西方世界抽象出来的,它们用于分析西方世界可能有意义;但是在欠发达国家这样做显然不会得出正确的结论。在欠发达国家,实际的分析必须讨论态度和制度关系方面的问题,必须考虑非常低的生活水平和文化水平的发展后果。[27]理查德·布隆克认为,影响发达国家经济增长的因素主要有:较高的储蓄率和投资、人口增长、资源的发现、更大程度上的社会和经济的灵活性、教育和基础设施的改善,最重要的是技术的进步。发展中国家面临的问题常常在程度上和本质上有所不同,不同的文化观念、不同的历史和宗教背景会使他们对有别于西方的经济增长和快速变化作出他们自己的反应。[28]

发展经济学家非常关注民族主义对经济增长的强有力影响。W.W.罗斯托认识到“反应型民族主义”是从传统到现代的转型社会经济增长“至关重要和强有力的动力机制”,“其重要性至少不亚于利润动机”。[29]刘易斯也认为,民族进取心一直发生作用,它的强大动力,导致各国对财富的差别正在迅速缩小。[30]小R·霍夫亨兹和K·E·柯德尔在研究东亚经济增长后认为,民族主义情绪一直是东亚经济增长背后的一种基本驱动力。[31]海因茨·沃尔夫冈·阿恩特认为,日本与中国,出于国家生存、抵挡西方的需要,最早追求经济现代化的;以后继续追求现代化的第三世界,其动机部分是考虑国家的力量与地位。阿恩特强调:经济增长还依靠现代技术、现代意识和现代制度。[32]

日本经济学家森岛通夫主要从意识形态、国民气质、行为方式以及所继承的文化资质等方面分析经济增长。他认为,意识形态会影响经济制度和经济政策。不同国家之间,国民气质、行为方式以及所继承的文化资质也会制约经济发展。[33]速水佑次郎也认为,传统文化或价值体系是经济现代化的重要基础。[34]

(三)马克思主义经济学派与政治经济学派

马克思主义经济学虽然强调生产力对生产关系、经济基础对上层建筑、生产方式对社会形态的决定作用,但马克思主义同样重视生产关系对生产力、上层建筑对经济基础、社会形态对生产方式的反作用,即能动作用。而生产关系、上层建筑和社会形态可以说属于文化因素的范畴。马克思本人生活在19世纪,虽然对建立在资本主义基础上的现代经济增长的可持续性提出了根本的质疑,但无疑,马克思对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和上层建筑对资本主义生产力和经济基础的巨大的解放和推动作用是肯定的。当然,由于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片面关注物的发展,由此造成人的异化。马克思提出有利于人的彻底解放和全面发展的生产关系才具有推进生产力发展的可持续性。马克思在对亚洲历史文化研究的基础上提出亚细亚生产方式理论,也说明了马克思对亚洲文化特殊性以及对亚洲经济现代化的道路的关注。西方马克思主义经济学家,如保罗·斯威齐,认为驱动资本主义发展的是永不满足的剩余价值贪欲。“绝不能把使用价值看作资本家的直接目的。他的目的只是谋取利润的无休止的运动。”[35]保罗·巴兰则从西方现代性文化的普世性角度提出了对发展中国家的经济增长的认识,他认为,如果最先进国家和落后国家的交往联系不是充满了压迫和剥削,而是真诚的合作和帮助,那么西方文化、科学和技术向不发达国家的和平移植就会在各个地方成为经济进步的强有力的促进剂。[36]依附理论则认为第三世界不发达的根源在于它对发达国家的经济依附。任何“赶超”都是留在资本主义世界体系内的“赶超”,即遵循全球资本主义规则,而遵循全球资本主义规则的“赶超”其实是不能实现“赶超”的。第三世界的资本主义是如此,社会主义也是如此。“任何社会都无法逃脱(资本主义)世界一体化的永久挑战,‘发展’仅仅是这一制度下的发展,在此之外,不可能有‘自主的发展’,……资本主义的发展正是如此。”[37]依附理论把发达国家的经济增长和发展中国家的经济落后归结为世界资本主义体系。

(四)经济社会学派

经济社会学派主要从社会与文化的角度思考经济增长问题。关于“资本主义精神”的讨论、关于人的本性问题,经济社会学与正统经济学有过长期的论争

关于“资本主义精神”——“推动西方资本主义发展的根本精神”问题,德国社会学家马克斯·韦伯认为,包括理性的禁欲精神、“入”世而不“属”世所特具之系统化的——是冷酷无情的、也是宗教式的——功利主义。是资本主义企业家所不可或缺的一种“理性资质”,其精神载体就是新教伦理,又称为新教理性主义,[38]里亚·格林菲尔德认为韦伯“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理论敏感地捕捉到了现代经济“多维复杂性”中最不容易捉摸的层面。他反对给韦伯扣上“文化决定论”的帽子,恰恰相反,他认为韦伯理论是对形形的鼓吹决定论和线性发展论的挑战。[39]美国社会学家T.帕森斯相信,新教伦理的确是一种明显的革命性的力量。它的主导精神不是要个人毫无批判地去适应社会现状,而是要求个人在他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以建立人间天国这样一个超念理想的名义去改造世界。[40]

不过,里亚·格林菲尔德认为,“资本主义精神”并不是韦伯发现的“新教伦理”,而是民族主义。民族主义(其核心是定位于经济增长的民族主义,即经济民族主义。并非任何民族主义形态都具有嵌入其内的经济民族主义要素)是导致经济活动一再趋向发展的决定性因素。“资本主义精神”是民族主义固有的集体竞争意识(经济强弱关乎国家声望)的经济表象。古典经济学,即自由经济学,得益于英国(也是美国)民族主义的独特性质。即其关于现代民族国家的民族主义想象为天赋自由平等的个体所构建的联合体。经济领域在现代意识中所占据的前所未有的地位也是独具特色的美国民族主义使然。[41]

金耀基则认为“亚洲资本主义精神”与儒家伦理是相关的。他认为,对于现代东亚经济奇迹之“谜”的解释,更有潜在的说服力的是“文化的解释”。由于东亚这些社会属于中国文化圈,而中国文化的主导成素是儒家,因此儒家伦理乃成为解释东亚经济奇迹之谜的深层原因。儒家思想是极为丰富复杂的,它的内在结构有多元的组成,并且具有本身转化与更新的能力。金耀基呼吁对儒家伦理与经济发展之间作更细微深入的探索。[42]

W.摩尔批评传统的经济理论不太关心态度和动机。人类的态度往往被简单地假定为与理性选择最大化满足有关。人的欲求被认为是本质上无止境的,且人的本性是极为相近的。摩尔强调,人类学与社会学理论与经济学理论截然不同,态度和动机被看作是重要的变量。欲望被看作是有限的,文化被看作是相对的。人群被看作具有“非理性”和“无理性”。人类动机具有复杂的丰富性。只有那些将大量的资源投入到正式的教育或教育和培训最迎合工业经济需求的地方的经济增长才是最迅速的,同时也是最可能持续的。[43]英国组织社会学教授理查德·惠特利也肯定资本主义模式或商业体制类型是有路径依赖的。在任何情况下,经济和社会变化都是普遍依赖于它的既定发展路线的。“东亚资本主义”或“东亚商业体制”与儒家文化传统是分不开的。占统治地位的儒家思想对权力的合法性的认可方式,是形成这种高度个人化的权力模式的原因。从更广泛的意义上来讲,儒家的价值观促使人们普遍相信教育,特别是人文学科的教育,是获得经济和社会成功的主要手段。[44]

曼纽尔·卡斯特在多年研究发展社会学后,断定:明显可以看到经济增长与结构转化的过程是深植在制度当中、为文化所引导、由社会整合所支持、由社会冲突所塑造、在政治上竞争并由政策和策略所指引的。[45]

(五)经济文化学派与历史学派

经济文化学派与历史学派在探索经济增长的文化动因方面不遗余力。与正统经济学派主要关注影响经济增长的共通因素(如资本、技术、资源、劳动力、生产率等)不同,他们更倾向关注历史和文化的特殊性以及经济增长的特殊道路。

美国经济文化学家彼得·伯格认为,在经济发展过程中,文化作为“比较利益”而运作。他对解释东亚发展的“制度论”和“文化论”两种假设都持怀疑的态度,他相信“正确的答案是否应该就在此两个假设之间”。他呼吁关注和重视文化在经济发展中的重要功能。他相信东亚地区突出的中华文明的文化模式,在战后东亚经济奇迹发生中起了很大的作用。但他承认文化的特质也是会改变的(虽然某些人类学家并不乐意这么认为),它通常会适应新情境而自行改变,有时更会是政府计划性的干预的一个结果(特别是经由教育政策)。彼得·伯格认同在美国学界相当流行的“后儒家思想假说”。“后儒家思想假说”指的是,日本和东亚的新兴工业都是中国文化强烈影响下的广大地域。因此,儒家伦理(或者称之为后儒家伦理,因为其中的一些道德价值跟传统的儒家思想已有差距)应该是解释这些国家和地区的经济表现的一个重要变项。彼得·伯格强调说,要落实在经济层面上去探讨儒家价值在一般大众日常生活中的影响。毕竟有许多人从来没有读过儒家的经典;甚至很少受过教育。美国社会学家R.贝拉使用的概念是“中产阶级的儒家思想”,以区别士绅精英阶级的“上层儒家”。香港大学的雷丁教授也持贝拉同样看法。伯格深信,现在有愈来愈多的证据显示,“后儒家思想假说”并不假。实在难以想象,有一些源于儒家思想的价值,竟然会跟东亚人民的工作伦理和整个社会态度没有任何关系。[46]

拉尔夫·林顿虽然认为,影响经济增长的因素无疑包含文化因素与人格因素。但他强调,人格的作用仅仅是人格与文化相互关系中的一个方面。个人通常按照他们社会的文化要求而行动,只要了解这种文化,而无须了解他们的人格结构是什么,你就可以预测他们对大多数情况的反应如何。林顿重点研究了创新者行为模式、与私人工业与个人财富积累有关的价值观、所有制、社会结构、社会价值观、文化的整合程度与文化变迁等文化诸因素对经济增长的影响。[47] R.本迪克斯探讨了思想观念和社会结构对经济增长的影响。他认为人们完全有理由将英美文明中的管理思想的变迁与从早期到成熟的工业社会转变过程中的大量发展变化相提并论。[48]

余英时认为,韦伯《新教伦理》的特殊贡献在于指出:西方近代资本主义的兴起,除了经济本身的因素之外,还有一层文化的背景,此即所谓“新教伦理”,他也称之为“入世苦行”。这一精神中包括了勤、俭、诚实、有信用等等美德。但更重要的是人的一生必须不断地以钱生钱,而且人生便是以赚钱为目的;不过赚钱既不是为了个人的享受,也不是为了满足其他任何世俗的愿望。它已成为人的“天职”或中国人所谓“义之所在”。他考察了中国的新儒家伦理与商人精神的关系,认为推动东亚经济发展的确有其文化因素,但不能仅仅注意儒家伦理。[49]日本研究中日现代化比较的历史学家依田??家认为,日本现代化比较迅速,而中国现代化则饱经挫折,有其广阔的社会基础方面的背景,不仅要从社会经济发展程度的高度来把握这个问题,而且要从文化形式的差异这个深度来理解。他认为其出发点中的社会、文化形态起了相当的作用。[50]美国日本问题专家埃德温·O·赖肖尔也认为,日本的经济增长虽然与日本人全心全意地接受了现代科学、有关进步和发展的现代观念、伦理道德的普遍原则、民主思想及其社会准则等等有关,但在这个表层之下,强烈的儒学特性却仍有其潜在的作用。尽管几乎没有一个日本人认为自己是儒学门徒了,但在某种意义是来说,几乎所有的日本人都是儒学门徒。[51]

中国学者在探讨东亚的经济增长时,无论是制度论、文化论(文化论未必是文化决定论,也可能是文化视角论),还是综合论(多元论),都不得不认真思考东亚文化及其更新的影响问题。

刘宗贤等认为,关于东亚模式的“儒教资本主义”和“亚洲价值观”的观点对以往的现代化即西化的观点提出了挑战,东亚奇迹用事实说明了现代化不仅有西方的一种途径,东方传统文化、儒学价值观在东亚现代化过程中同样表现出非凡的潜力。东亚的巨变,对国际社会科学界提出新的挑战,使单纯的各色各样的经济理论都难以作出满意的解释,于是,人们开始从社会文化发展的角度提出了“东亚模式”的问题。[52]香港的霍韬晦教授提出:导致经济增长要至少具备五项条件,包括:法制、科技、态度(工作意识)、管理、训练。法制和管理能保障生产不受非生产性的原因干扰或拖累。科技、态度、训练则为积极意义,既有直接提高生产力的效用。工作态度的培养与社会风俗、习惯、价值观念有关,因此本质上就是一个文化问题。[53]陈峰君认为,儒家传统文化是东亚(现代市场经济)发展的重要因素,被称为东亚发展的“文化影响模式”,又有人称之为“东方型或情感型模式”。这种情感型文化对东亚经济与政治发展起到重要的促进作用。第一,东亚的企业与公司不仅是经济单位,而且是社会实体,它贯彻社会价值观念和保障社会团结。第二,东亚民族一向以勤俭持家、刻苦耐劳和储蓄而著称。第三,强调教育,重视智力投资。第四,倡导爱国主义、国家至上、社会为先、以和为贵、宽容协调、求同存异、同舟共济等,这些精神因素都在不同程度上对东亚社会的稳定与发展起着重要的积极作用。[54]余新天认为,亚洲人正在经历心理上的转变,从“西方最好”到重新发现自己文化遗产的价值,肯定现代化不等于西化。过去由于日本和亚洲四小的成功,人们比较多地探讨了儒家价值观对经济的推动作用。然而泰国、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甚至印度的发展,必将会提出更广泛的文化动因问题,即使中华文化也不能仅以儒家来概括。[55]

蒋庆强烈反对儒家伦理是中国经济发展障碍的说法,他竭力声明儒家伦理是中国经济发展的促进力量。认为,儒家文化中也有类似基督新教的工作伦理与天职观念,儒家文化熏陶出来的人也具有勤俭、敬业、节制、诚信、好储蓄等优良品质。[56]梁燕城则承认,韦伯对中国的分析不无洞察,近数十年的东亚文明的成功也可被解释为摒弃儒家、走西方现代化道路的成果。有历史学者寻索早期香港商界领袖的背景,竟然大部分信仰基督新教,与韦伯的新教伦理是一致的。不过,这些商人行事的方式也有儒商味,故也可以说是儒学与新教融合产生的一些新文化特质。拉丁美洲信仰罗马天主教,与新教有不同的文化形态。菲律宾也与拉丁美洲文化接近,同样发展不起来。[57]

赵吉惠把儒家伦理在发展商品经济,走向现代文明进程中的历史作用归结为两点:第一,儒家伦理在东亚一些国家和地区走向现代化的过程中,确实起了一定积极作用,这主要表现在:对人的道德修养教育,和谐人际关系,稳定家庭和社会秩序等方面。但是,有人把东方某些国家的资本主义,概括为“儒家资本主义”。把儒家伦理解释为促成东亚经济发展奇迹的主要原因,显然有些片面,并不一定符合实际。第二,儒家伦理在经济、政治改革的前提下,在正确的世界观和方法论的指导下,经研究与分析,批判与继承,至少可以帮助解决发展商品经济以后所出现的某些社会问题,在推进社会主义现代化的进程中发挥应有的积极作用。[58]

盛邦和将儒学乃至于一切东亚传统(经过转换与更新)中能激发当代经济活力的因素的总和,称为“东亚新儒学”或“东亚新文明”,为东亚优秀文化的代称。认为,它被证明已经而且还将继续对东亚发展发挥推力作用。[59]东亚新文明与西方新教有着本质上的共同点。这表现为它们都是现代工业精神、市民精神与合理化的世俗经济伦理。换言之,勤勉、节俭与职业伦理是两个“新教”的共通行为伦理。[60]吴建华也承认,作为世界上最具影响力的一种文化模式,儒家文化对东亚地区的影响是显而易见的,尤其是它对东亚各国经济发展的影响,不仅受到了东亚学者的重视,而且受到了包括西方学者在内的世界学者的普遍重视。[61]

冯天瑜从“儒家资本主义”角度分析了有关东亚文化与经济增长关联的观点。他认为,日本及东亚新兴工业化国家和地区自上世纪60年代以降,以经济高速发展、通货膨胀率低、社会相对安定的实绩,创造了东亚现代化奇迹,被称之与欧美、相区别的第三种工业文明体系。因为上述东亚诸国家及地区,大体在儒教文化圈内,故与欧美的“基督教文化的资本主义”相对应,有“儒家资本主义”之称,其特色是以东方文化中的现世主义、国家主义、机会均等主义,以及注重家族观念和个人修身与西方工业文明的市场原则、科学管理、追求效率有机地结合起来,并抓住世界经济一体化和新科技革命这两大契机,创造出耸动世人视听的局面。[62]

刘力臻虽然承认儒教文化无可争辩地促进了战后东亚经济的繁荣,但却不是东亚经济起飞的最本质的根源。东亚经济崛起的最本质的根源,主要不在于儒教文化的作用(尽管它是东亚经济发展的文化根基之一),而在于现代市场经济体制的建立。[63]贺圣达也认为,文化对经济的关系绝不是一种线性的、决定论式的关系。把文化或伦理作为经济发展或不发展,产生危机或避免危机的根本原因,都是缺乏事实根据的。现代经济发展的根本,还在于现代的思想、现代的制度、现代的科技。[64]李锦招认同多数学者的观点,即经济起飞的成因是多元的,把现代化成果归源于为儒家的伦理观念是过分化约的。但同样将之渊源于西方文化、技术主义或制度主义,也是太简单。[65]

(六)经济心理学派

经济心理学派主要从社会控制系统与行为模式的调适、儿童教育模式与企业家精神的形成、现代人格或创新人格的获得(人的现代化)等方面对现代经济增长进行分析。

A.巴洛齐齐认为,研究经济发展的理论通常有两种观点,一种这种研究历史、经济和社会因素的作用,另一种更强调文化价值、信仰、心理倾向的作用,部分持后一种观点的学者甚至认为文化和心理属性是发展的基本决定因素,但是大多数学者只是认为全面的发展研究应该考虑到这些主观因素。[66]

J.H.昆克尔指责社会学家和经济学家在探讨经济增长因素时只考虑了人的态度、观念和人格,却没有认真思考人的行为调适。他认为,价值观念、态度和个人结构决定了人的行为,行为反过来又改变人的价值观念、态度和人格结构。不同的行为刺激手段会强化或削弱某种行为方式。若要改变人的行为方式,只需要改变社会系统中的操作制约的程序,而没有必要去改变人的价值观念。经济发展的关键就在于改变社会控制系统中的某些因素。由于社会结构和社会环境的变化不可能造成全体人口的行为方式的变化,但可以造成少数人的行为方式的变化,因此,发展中国家的经济发展必须依赖精英的角色作用。[67]

D.C.麦克勒兰德从性格养成与经济增长的关系角度,提出了“企业家精神”论。他主张是人头脑中的变化推动了经济增长,而不是相反。发达工业国家出现持续的经济增长,其关键因素是“企业家精神”,而“企业家精神”则源于一个国家儿童的教育方式。衡量儿童教育是否能够养成“企业家精神”的关键在于儿童培养方式是促进还是阻碍“成就动力值”(通过计量儿童读物中有关进取和以获得成就为欲望的主题出现的频度而获得)的形成。“成就动力值”高的社会将造就精力更旺盛的企业家,他们将推动更迅速的经济发展。麦克勒兰德强调,一个国家的经济发展不能仅仅从资本形成率等经济因素来理解,还要从成就动力值的水平的角度来理解。[68]

亚历克斯·英格尔斯从发展社会心理学的角度对人的现代化与现代经济增长的关系进行了探索。他批评经济学家只重视从经济角度来研究经济增长,忽视了现代人的心理特征,从方法论的角度来看,是一种严重的错误。推进现代化进程最基本的因素是人。只有形成了现代的人格,才有经济的持续稳定增长。否则,即使引进了技术、制度和观念,即使发动了经济起飞,也不会有自我持续和长期稳定的经济增长。英格尔斯坚信:人的现代化会导致生产率的提高,生产率的提高可能会导致经济的进步。[69]E.哈根分析了创新人格与经济增长的关系,他认为创新人格会影响生产创新,也会影响新一代的价值观。创新人物将根据需要指导制度改革。从而经济增长就将获得所需要的动力。[70]

(七)经济人类学派

美国人类学家罗伯特·F. 墨菲在阐述经济人类学时认为,经济学家相信存在一个有着追求最大利润的“无限冲动”的“经济人”或“理性人”,但优秀的经济学家也深知除此外还有很多促进经济增长的人类动机。他相信,经济抉择的合理性受到文化条件的深刻制约。假定“经济人”会因为无止境的欲望而无休止地工作,决非人类本性的一部分。他呼吁经济人类学要研究价值、制度、角色、集团,甚至非理性的时尚、模仿和声望等与经济增长的关联。[71]

人类学家对东亚经济增长的文化因素非常关注。他们特别注目沉潜在东亚民间的儒家伦理与经过现代化更新后的以新儒家伦理为代表的基层伦理。日本的小林多加士教授认为,在以东亚华南经济圈为代表的局部地区性整合的背后,存在着广泛影响东亚的儒教文化,但这种儒家文化并非是中国传统儒教的复活,而是在融合了佛教和基督教,进而又吸取了现代合理主义的基础上所形成的一种复合的儒教文化。这种文化以华侨和华人为媒介在包含东南亚在内的东亚一带广泛传播,为这一地区的经济发展注入了活力。[72]

台湾学者萧新煌在对东亚经济增长进行研究时强调,单方面强调文化或政策影响的经济增长论都有偏差,但他强调:东亚成功经历中一个最激动人心却又研究得最少的领域,是对其在某些方面不同于传统亚洲的资本主义发展过程的各种文化因素的恰当鉴别。各种文化因素应当对工人、农民、企业家、公务人员甚至决策者所采取的能动性经济行为具有重要的意义。如果完全否认由这个地区人民的集体努力所达到的宏观经济活力与其共同坚持有的文化因素的关系,便是不可理解的。如果认为文化因素是这个地区获得成功的唯一原因,同样是不明智的。换句话说,无论是主张东亚成功仅仅是由于“正确”政策那种执拗的“政策论点”,或者是把这个巨大成功的因素只归于文化品质那种彻底的“文化论点”,都不能现实主义地勾勒出东亚成功的全貌。[73]

(八)经济哲学学派

经济哲学主要是对经济现象与经济问题进行哲学反思。自由派经济哲学认为,私有财产制度及其必然产物的自由市场对规定和保证个人的基本自由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而自由个人在完善的自由市场条件下其无限的欲望冲动和利润追求将推动经济的持续增长。但是,大部分发展中国家并没有完善的自由市场,甚至根本没有这种自由市场观念。自由市场是有它的文化墙基和文化诉求的。亚洲经济的迅速增长并不符合自由市场推动的经济增长理论。故而许多哲学教授对亚洲经济增长进行另一种哲学思考。儒家经济哲学成为思考的主要对象。

哈佛大学哲学教授杜维明认为,在60年代,大多数西方的社会学家和哲学家,也包括台湾、日本和韩国的,都认为儒家思想与飞速发展的现代化是互不相容的。然而,到了70年代末期,在日本、韩国、台湾、香港和新加坡的飞跃的经济发展,使得人们对他们早先的假定提出了疑问。东亚的经济发展,表现出与西方经济发展截然不同的特征。利己主义或者朴素的个人主义(西方的经典神话)的价值,根本不受到重视。与此相反,重点却放在对公司的忠诚、集体环境以内的协调以及合作这些因素上。而且,教育大受重视。这样一些价值,恰恰正是在60年代被认为是对现代化有危害、或是与之水火不相容的那些价值。如今,这些价值已经被许多专家认作是对东亚很多地区成功的发展作出了贡献的重要因素。[74]

夏威夷大学哲学系教授成中英认为,从资本主义经济上升和发展的有机整体性和动态共生性原则的高度来看,儒家伦理在“亚洲四小龙”的经济繁荣中发挥着作用,因为儒家伦理是转化和发展的总动力的一个组成部分,因而也就成为启动和维持东亚经济发展的动力的一个有机组成部分。成中英教授反对简单地以西方的新教伦理解释东亚的发展,也反对将东亚的经济增长简单地归于资本主义制度和自由经营,他认为资本主义的引进以及由此而产生的成功本身就需要我们加以解释。[75]

方克立等认为,在东亚社会,不少知识分子已意识到儒家传统在日本、南朝鲜、台湾、香港、新加坡等国家和地区的建设和生活中发挥了某种引导和调节的作用,如重视全面人才教育、提倡上下同心协力、刻苦耐劳的工作伦理和强调为子孙后代造福等方面,都不难看到儒家思想的影响。儒家传统所体现的勤劳、沉毅、坚韧和勇猛精进的品格更是这些国家和地区谋求进一步发展不可或缺的精神资源。[76]汤一介把东亚经济崛起归因为儒学,认为东亚地区的现代化模式向人们显示了东方文化的坚实内核,这个内核正是儒家的传统精神。[77]

三、成就与缺陷

人文社会科学在探索经济增长的文化因素方面取得一定的成绩,但还存在一些亟待解决的研究难题和学科建设问题。取得的成就如下:

第一,认识到引发或推进经济增长的因素是多元的,文化因素也是其中的一个重要方面。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刘易斯、缪尔达尔、库兹涅茨、诺斯、森等人,都认识到这一点。关注经济增长的文化学、人类学、心理学、历史学、哲学、社会学等人文社会科学更倾向注目和研究其中的文化因素。自由派经济学在向发展中国家推介自由市场理念和自由市场制度之 时,也逐渐关注自由市场的文化基准与文化诉求。

第二,对影响经济增长的文化因素进行了一定的分梳。人文社会科学在探索经济增长的文化精神力量之际,具体地分析了文化的各个方面以及内在的关系。如刘易斯分梳了愿望/欲望/态度、知识/思想/教育、制度等,也对文化因素之间的关系以及与资本、资源和政府之间的关联做了分析,他尤其强调制度与观念的难以分割;缪尔达尔分梳了制度与文化(态度),也认为二者是难以分开的,文化是制度的基础,而制度是文化的体现;诺斯分梳了产权、国家和意识形态,并把三者看作是制度变迁的整体;拉尔夫·林顿分梳了创新者行为模式、与私人工业与个人财富积累有关的价值观、所有制、社会结构、社会价值观、文化的整合程度与文化变迁等;森岛通夫分梳为意识形态、国民气质、行为方式以及所继承的文化资质等;萧新煌则细分为劳动伦理、节俭、勤奋、对教育成就的尊敬、在社会关系上避免公开的冲突、对统治集团和权威的忠诚、强调秩序和和谐等;陈峰君重点分梳了儒家文化,如人际关系和人情、集体意识、伦理道德等。

第三,经济学的主要流派正统学派(自由学派)、制度学派、文化学派都开始了对影响经济增长的文化因素的探索。后两个学派取得了丰硕的研究成果。它们展开了对各种规范、体制、精神、伦理、态度、思想、动机、欲望、情感、风俗、传统、知识、科技、意识形态、资本主义精神或企业家精神、行为模式等因素的详细探讨。

第四,从文化角度探索经济增长的经济学分支学科不断涌现。如经济哲学、经济伦理学、制度经济学、经济人类学、经济心理学、经济文化学等。

还存在的缺陷主要有:

第一,主流经济学对影响经济增长的文化因素研究不足。经济学领域基本上还是奉自由经济学(包括古典经济学和新古典经济学,它们往往被认为是经典经济学)为正统,而自由经济学基本忽视文化因素。为什么会这样?缪尔达尔分析,“经济学”术语是从西方世界的生活方式、生活水平、态度、制度和文化中抽象出来的。但在运用到欠发达国家时,却没有考虑它们的情况与西方根本不同,因此自由经济学用来分析发展中国家的经济增长显然不会得出正确的结论。[78]

第二,对文化因素的研究缺乏系统性、复杂性和历史性的认识与计量处理。从系统性来看,对制约经济增长的文化因素没有整体的认识,对各因素之间缺乏关联分析;从复杂性来看,学者们要么简单地归结为某一文化因素,要么把复杂的文化因素化约为单一因素;从历史性来看,经济学家对历史的长时段动态分析和各种文化因素的变迁分析关注不够;从计量处理来看,对各种文化因素的计量处理极其缺乏,这固然与文化因素的复杂多变有关,但经济学家在这方面的努力也是远远不足的。

第三,经济学的跨学科研究、人文关怀和哲学思考有待加强。经济现象是极其复杂的社会现象,与人的社会复杂性和自然属性直接相关,没有跨学科的研究是不可能顺利解决经济问题的。而目前的经济学研究在人文社会各学科的展开还刚开始,经济学的许多分支学科还建立不久。另外,经济学有一种数量化的趋势,就学术研究本身而言,这当然是件好事,但由于经济学与自然科学不同,对特殊的研究对象——复杂的社会文化中的人类经济现象,由此决定了经济学科其实是“文化学科”,而不同于自然学科,甚至也不同于一般的社会科学。经济学关乎国计民生,稍不留神,错误的政策指导将带来难以意料的社会灾难甚至人类灾难。因此,经济学的人文关怀和哲学思考非常重要。经济学应该也必须是人文学家和哲学家。

四、进一步的思考

经济增长,或者说经济发展,还是发展中国家面临的一个严峻的难题,由于发展中国家与发达国家差距仍然在不断扩大,这个难题显得尤其突出。联合国和各种国际经济组织尽力为发展中国家的经济发展提供各种援助和政策引导,但是效果总是不大。发达国家也还面临着经济发展的可持续问题。尤其是全球经济两极化,将严重影响全球宏观经济秩序的稳定,由此制约发达国家的继续发展。人文社会科学,尤其是经济学,不能再有意或无意地回避对各种制约发展的各种要素和深层次因素的分析,认真、积极、理性地对待全球和各国经济增长问题,是迫在眉睫的研究任务。但经济学并非纯工具性或功 利性的学科,它应该是有自己的学术定位和价值关怀的。

第一,经济学研究要有大学科视野。经济学研究要拓宽视野和学科领域,不要有森严的学科壁垒和局促的学科视野,经济学科要多同其他人文社会学科对话。经济学的研究要立足宽厚的人文社会学科底蕴,要有学科的协同和整合能力。经济学的本质是经国济世。上至国家经济战略,下至个人经营理财,经济学无不涉及。在现代社会,经济现象和经济问题无孔不入,而这些经济现象和经济问题往往与其他社会问题纠缠在一起,需要学科的协同和整合才能够解决。经济增长问题尤其如此。

第二,其它学科要积极参与研究经济现象与经济问题。经济现象与经济问题不是一个简单的数理现象,而是一个复杂的文化现象。解决经济增长问题,不是经济学一家的研究范畴,其他学科要积极参与研究。其实,整个经济现象与经济问题,都需要各学科的积极参与。

第三,深入研究影响经济增长的文化因子。经济增长的复杂国情基础以及经济增长与社会公平、个人幸福的连锁,使得研究经济增长与文化因子的关联显得特别重要。要启动发展中国家的普遍的可持续经济增长,光是开几个纯经济处方,如投资、金融、贸易、产业政策、甚至技术援助等,是远远不够的。文化创新、制度重新、心态变化、甚至思维模式、行为模式的改变更加重要。否则现代化的停滞、中断、甚至倒退都是有可能的。世界上已经出现了这样的国家。这是我国要加倍警惕的。

第四,亟需推进经济文化学的建设。经济文化学是一门专门研究影响经济发展的文化因素及其与其他非文化因素关联的理论经济学分支学科。人文社会科学对经济发展的文化因素的探讨为经济文化学的建设准备了充分的学科基础,经济文化学将在整合人文社会各学科的研究成果的基础上形成新的经济研究学科。

经济学是社会科学,也是人文科学,不仅研究经济法则,也研究经济生活;不仅关注经济增长,也关心经济正义;不仅关注发展,更关注可持续发展。经济文化学关注经济为什么发展或不发展,文化在其中的影响如何,文化变迁与经济变迁的关系如何,文化系统内部各因素之间在推进经济变迁中如何联动,以及各国文化对经济发展观念的理解和诠释等。因此,经济文化学采用经济学与其他人文社会科学(社会学、人类学、哲学、教育学、历史学、政治学)、甚至数学、心理学、统计学、网络数据库等交叉研究的方法。

作为一门学科而言,经济文化学并不认定单一文化因素能够决定经济发展,也不只重视研究某一种或某几种文化因素,甚至也不局限于研究文化因素,而更重视文化因素与其它非文化因素的协同作用。文化决定论并不是经济文化学的研究导向。但是,一切有关文化制约经济增长的研究,都可以纳入经济文化学的研究视域,视为经济文化学的研究成果。

研究影响经济增长的文化因素应该包括两大类:“无意识文化”和“自觉文化”。文化是在人与自然、人与社会(包括国家、个人以及介于二者之间的社群)、人与自身的互动过程中形成的精神成果。“无意识文化”指的是以潜移默化状态存在的文化,这种文化无须人的自觉和反思,就会在下意识里不自觉地体现于行为之中。“无意识文化”大约包含习惯/风俗、风气/时尚/潮流、心理/欲望、伦理/精神/态度、大传统(社会传统或民众传统)/小传统(精英传统或上层传统)等。“自觉文化”是一种基于对历史、当下和未来的自觉了解而理性地贯彻于行为之中的文化。包含知识/科技/教育、信仰/宗教、思想/意识/观念、国家/法律/制度/规范等。当然,这样的区分是相对的,其中有交错的、难以分辨的成分。在理性反思缺位的地方,“无意识文化”的影响可能比较深刻,甚至根深蒂固,形成某种思维和行为之茧,需要借助强大的外来文化刺激,乃至轰击,才能突破。而现代性社会则是张扬理性的社会,文化自觉表现为制度自觉,从而发展出能够有利于经济增长的各种制度与规范,把经济发展与人的全面发展结合起来。在经济发展中自觉实现人的解放和全面发展,也在人的全面发展之中体现经济社会的可持续发展。

国外经济文化学的研究业已取得了很大成绩,在“资本主义精神”(理性主义、经济民族主义等)、“企业家精神”、“商人精神”、“现代性”、宗教价值观、世俗化运动与经济增长方面,企业文化与企业发展方面、文化多样性与全球化方面等,取得了重大突破。美国波士顿大学已经在1985年成功地组建了以彼得·伯格教授(Peter L. Berger)为主任的经济文化学研究所(the Institute for the Study of Economic Culture)。主要从事文化(信仰、价值与生活方式)对经济发展的影响研究,重点是宗教。后来扩大到研究文化对社会、政治和世界事物的影响,关注的视野日益全球化。2000年又成立宗教与世界事物研究所,同样以彼得·伯格为主任。2003年经济文化学研究所与宗教与世界事物研究所合并为文化、宗教与世界事物研究所。经济文化学的研究视域不断拓展。研究水平日益提高。[79]

我国建设经济文化学的时机已经成熟。我国业已进入经济可持续发展的关键时期,要从战略高度来把握经济增长,就必须关注经济与文化的连带互动。经济增长之中蕴涵一种“文化执行力”的问题。“去山中贼易,去心中贼难”,惰性的、阻扰经济发展的“无意识”文化,即所谓“心中贼”,要经过不断的反思和思想创新,才能漫漫转化。“精神生产的转型应该成为物质生产转型的先导”[80],经济文化学将在全面、系统、深入地研究影响经济发展的“无意识”文化与“自觉”文化的基础上,采取对策扬弃阻滞经济发展的“无意识”文化,以“文化自觉”的态度积极推进经济的可持续发展和社会的和谐稳定。

[1] [美]威廉·阿瑟·刘易斯:《经济增长理论》,梁小民译,上海:上海三联书店、上海人民出版社1994年,第3页。

[2] [澳]海因茨·沃尔夫冈·阿恩特:《经济发展思想史》,唐宇华、吴良健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97年,第5页。

[3] [美]保罗·巴兰:《增长的政治经济学》,蔡中兴、扬宇光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0年,第223页。

[4] [美]塞缪尔·亨廷顿:《发展的目标》,见罗荣渠主编:《现代化:理论和历史经验的再探讨》,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93年,第351——352页。

[5] [美]余英时:《中国近世宗教伦理与商人精神》,见《士与中国文化》,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3年,第395页。

[6] 罗荣渠:《现代化新论——世界与东亚的现代化进程》,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3年。第216页。

[7] 指Herman Kahn,著有“The Historical and World Context of East Asian Development”。

[8] 罗荣渠:《东亚跨世纪的变革与重新崛起——深入探讨东亚现代化进程中的新经验》,载罗荣渠、董正华主编:《东亚现代化:新模式与新经验》,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7年。第20、26页。

[9] [美]弗兰克·吉布尼:《日本经济奇迹的奥秘》,吴永顺等译,北京:科学技术文献出版社1995年,出版说明。

社会经济学论文篇(11)

关键词:非法商务活动;垄断;暴力

黑社会性质组织犯罪,是指由3人或3人以上组成的人数众多,有明确的组织结构和人员分工,以经济利益为目的,以暴力、威胁或其他手段实施违法犯罪活动,并建立起一定的势力范围和“保护伞”的非法组织所实施的犯罪。目前,理论界有人认为,黑社会性质组织犯罪的主观特征不能概括为追求经济利益,追求财富、荣誉和权力的三位一体才是黑社会性质组织犯罪的目的。当前理论界的主流观点认为黑社会性质组织犯罪的基本目标是追求经济利益的观点比较准确的。笔者赞同主流观点,认为黑社会性质组织犯罪以追求经济利益为最终目标,而且在经济上有很强的贪婪性。考察历史上的帮会组织及我国当前黑社会性质组织犯罪现状就发现他们均是在主流社会控制相对薄弱的区域建立的反社会、反主流的亚文化群体,他们所追求的不是政治地位和政治理念,而是巨额的经济收益,这也是他们实施犯罪行为的组织犯罪组织的巨大动力。从当前黑社会性质组织犯罪的发展历程可以看出,在犯罪的初期即资本的原始积累阶段大多从事走私、开设、聚众、诈骗、绑架、非法经营等非法活动获取经济收益,当完成资本的原始积累会寻求合法的经济实体来掩护非法的所得,或者当具备了一定的经济实力,为了能够在一定地区或行业内获得巨大收益会使用暴力对同行之间进行排挤、打压,从而保证该组织在此行业、地区内的绝对的优势,进而获得更丰厚的犯罪收益。当然,为了使主流社会认可其存在,不查处或不干扰他们的犯罪活动或犯罪组织,也需要其拿出部分的犯罪收益去寻求政治庇护,向政府、执法机关进行渗透、贿赂,甚至直接在政府机关内部担任职务,他们所追逐的并不是权力,而是尽各种可能是主流社会留出相应的空间让其“地下社会”得以存在和发展。

黑社会性质组织控制一定社会区域或者行业,称霸一方,为非作恶,欺压、残害群众,从事局部的非法控制。但是黑社会组织对社会的非法控制主要是对社会的局部控制,黑社会性质的组织虽然具有“黑社会”的性质,对社会有一定的控制和影响力,但它还没有发展到“黑社会”的程度,不能对整个地区或者社会的较大方面有影响力,只能是控制或者影响一定区域或者行业。这里的“一定的区域”,通常是在一个区、县或者乡镇范围内,有些较小的黑社会性质组织势力范围只有几个村庄或者是市场、码头、车站,少数发展时间较长的黑社会性质组织的势力范围能够扩展到一个较大的城市。黑社会性质组织对一定区域或行业的非法控制和影响是有限度的,它并不能控制区域或者行业内的所有方面,通常还没有达到使该区域内的正常社会完全受制的程度,只要该组织在区域或者行业内实施了大量违法犯罪活动,群众受到欺压、残害,并认识到或者感觉到该组织的非法控制和影响,经济、社会生活秩序受到该组织的严重破坏,就可以认为这一组织对一定区域或者行业形成了非法控制和影响。第二,称霸一方,实行垄断经营。黑社会组织作为一个“社会”,不仅要有管理者、控制者——黑社会组织成员,还必须要有被管理、控制的对象——固定的场所与稳定的人群,而稳定的人群与固定的场所的结合便形成了社区或行业。这既是黑社会组织控制的对象,也是黑社会性质组织犯罪活动的空间。黑社会性质组织犯罪为了追求利益最大化,一般都控制相对独立的、垄断性的势力范围,在一定区域诸如某一村、乡、镇、县、集贸市场,或者在一定行业诸如建筑业、运输业、娱乐服务业、手工业等范围内,以暴力、威胁或者其他手段欺行霸市,垄断集贸市场,形成非法控制或者产生重大影响,严重地破坏了当地的经济秩序和社会安定。同时在黑社会性质组织形成的同时及形成之后,通过以暴力、威胁或者其他手段多次实施违法犯罪活动,或凭借其政治、经济、人员、犯罪装备等资源和实力,或者利用国家工作人员所提供的非法保护,在主流社会行政区域之内划定地下控制范围,并以暴力或其他手段营造黑社会恐怖气氛,把触角伸向一个或多个行业,或称霸一方、或划分“势力范围”,在主流社会中建立一个社会控制体系,俨然是国中之国。当然,黑社会性质组织为了争夺和保护自己的地盘,各个组织之间也不惜“火拼”,以此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在其势力范围内插手地方经济活动,控制、垄断某些领域,为非作歹,欺压残害群众,从而使合法经济、社会生活秩序遭到严重破坏。此外,他们还在自己的“地盘”内,向商家强收“保护费”,要求提供“捐款”和“赞助费”等,群众敢怒不敢言,扰乱了社会的安定,为人民群众所深恶痛绝。黑社会性质组织犯罪经济贪婪性的特征不断地促使黑社会性质组织进行资本的原始积累,武装自己,发展壮大队伍,进行新的、更高的手段的犯罪活动。

值得注意的是,黑社会性质组织渗透到经济领域,通常从事非法经营,但也不排除从事合法经营的可能性。黑社会性质组织的经济实体在追求经济目的的同时,更在于追求对某一经济领域的非法垄断和控制。当然,当黑社会性质组织犯罪发展到高级阶段,已经形成典型意义的黑社会组织犯罪时,不排除黑社会性质组织可能会为了进一步追求合法权而介入政治,直接或间接地掌握政治力。但是从我国黑社会性质组织犯罪的发展现状来看,为了维护犯罪收益会拉拢、腐蚀政府官员或执法人员,其基本的目的不是为推翻社会,改变现状,而是为该组织有更广泛的发展空间提供种种便利条件,使该“非主流”社会能够长期得以存在和发展。他们看重的还是对经济利益的追求。

此外,暴力性、敛财性和腐蚀性是当前黑社会性质犯罪三大行为特征,它们共同维系黑社会性质组织的生存。为了巧取或豪夺,往往在手段上具有凶残性和暴力性,并会针对特定的人和物,用非常手段敛财,和经济的贪婪性紧密相连。

黑社会性质组织犯罪,往往软硬兼施。所谓硬手段,就是暴力手段,既是黑社会性质组织犯罪起家的资本,也是该组织得以存在和发展的重要保障。所谓软手段,是与暴力手段相对应,主要就是拉拢腐蚀的手段,是黑社会性质组织收买人心,扩展社会关系网的资本投入。软硬两种手段并存,交替使用,是黑社会性质犯罪的两根支柱,两者缺一不可。这就表明了黑社会性质组织要想存在和发展,达到称霸一方,获取丰厚犯罪收益的目标,就必然会实施大量的抢劫、绑架、敲诈勒索、甚至放火、杀人等暴力犯罪行为。当然不能排除黑社会性质组织存在合法经营的可能性,但为了获取高额利润,他们往往也会使用暴力手段对其他的经营者进行排挤、打压、恐吓,因此可以说暴力手段也是不同的黑社会性质组织之间争夺地盘、争斗利益最大化的重要手段。

黑社会性质组织犯罪暴力手段的使用,包括对外和对内两个方面。对外,它是扩充实力必备的手段,一般采用暴力殴打、绑架、抢劫、伤害等赤裸裸的手段,在其组织内部还会有各种各样的犯罪凶器,如枪支弹药等,肆无忌惮地进行各种违法活动或犯罪活动,树立自己的“威望”,进而在一定区域内形成一定的影响力或威慑力;同时,不同的犯罪组织之间为了扩大地盘,获取行业垄断或争夺犯罪收益,彼此之间会使用武力或暴力解决争端,对他们来说,暴力和武力的强度直接决定该组织的实力。为达到称霸一方,获取高额犯罪收益的目的,惨无人道,不择手段,不计后果,显示出明显的疯狂性和残暴性。他们的所谓经济实力,就是依靠这种暴力逐步积累起来的。对内,它是一种维持组织内部秩序和纪律的手段。对不少黑社会性质组织来讲,一方面,暴力成为加入犯罪组织的必要条件,是组织内部迅速提高自己的地位的重要手段。他们认为暴力是与国家司法机关抗衡取胜的能力,是组织内容权力分配的重要依据;通过使用暴力使人敬畏,确立其在组织内部的权威和地位,并得到下属拥护的能力。另一方面,如果组织内部有人违犯了帮规和纪律,将会受到帮规的严惩,轻则体罚,重则导致残疾甚至死亡。这些行为准则的核心就是对组织的忠诚,绝对地服从,不得背叛,在成员之间形成一种威慑力或约束力。而暴力是黑社会性质组织统一的物质支持。而他们的所谓内部秩序和凝聚力,也是依靠这种暴力来维系的。参考文献:

[2]张明之.黑社会性质组织犯罪浅议[J].渤海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5,(5).